第1271章 重新开始
谁都负得起，李峻山唯独负不起莎莉。 随着尼古拉斯这个名字在亚兰大陆风生水起，一切有关他的事宜被人挖地三尺掘来出来在整个亚兰大陆位面世界广为流传，而从一个落魄的贵族少年突兀成了历史上最伟大的召唤师，李峻山在风火镇的遭遇更是衍生出了无数版本，在人类国度，在海域，甚至在不喜欢八卦的精灵及兽人国度流传着。 再多的版本说法，有一点却是共识，那就是风火镇是李峻山实力的起点，那个无论以往或者如今在亚兰大陆都是极为有名的风火镇上，还有一个铁匠的女儿曾经被天下第一召唤师大人、异神教教皇狂热地追求过，以至于还抛出了“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娶到她的宣言。 曾经的玩笑也好，被莎莉的温柔顺从打动也罢，李峻山负不起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特别是在流言蜚语愈演愈烈的时候，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 位面大战爆发前，李峻山就跟莎莉说过，如果他能活着从位面战场上回来，他一定会娶莎莉过门，而现在显然就是他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果非要说在听到心爱的男人马上要迎娶自己时有什么变化的话，那么莎莉脸上泛起的红晕和那羞怯的神情直让李峻山有些心猿意马，几乎就有些毛手毛脚的他根本就是被莎莉半推半掇赶出了门。 心情格外愉悦，一些事情一旦下了决心做出决定后，李峻山就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心中异常轻松，这个时候将“神界”之行抛到了一边，走出莎莉在自家府邸的院落后，李峻山想了想却又在夜空中飞起来向雷府方向飘了过去。 自打回来奥斯顿城后，因为一些事情缠身他却只见了雷雨两次，一次是琳达夫妇为他摆出的庆功宴会上，第二次就是木恩告辞时，应该是收到了芭芭拉的消息，雷雨来了李峻山的府邸送走了木恩、冰凰夏妮及芭芭拉三人。 并不是单单只是因为过去的敌视、排斥、误解而产生的对李峻山的内疚，却还有其它一些原因。 从位面战场上回来的雷雨是跪进门的，谁都拉不起来，在雷老爷子的灵位前雷雨整整哭了半天，最后还是慕容灵火发脾气才劝住她。 第二天，雷雨就将自己关在了雷府后院的密室，就像当初为了帮到李峻山拼命提升实力一样，从位面战场回来的五天当中她几乎没有出来过。 雷雨的家人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然而李峻山和雅琪娜等清楚“主神”及“神界”事宜的人却都明白——黑暗主神使者奥古斯基#罗蒙如果没有给雷雨那颗所谓“圣殿独角兽”的神核，雷雨绝对不会这么拼命去修习。 “半神”能够具备什么样的实力，李峻山不清楚，雷雨更不清楚，然后谁都相信如果达到了奥古斯基所谓的“半神”实力，那“飞升神界”应该不是问题。 奥古斯基说过雷雨有了“神核”的帮助，最少也要数千甚至上万年的时间才能达到“半神”实力，不过雷雨显然连一天时间都不想浪费，她已经抓紧每分每秒所有时间开始拼了。 这一切的目的就是雷雨想要帮到李峻山，帮到这个可以说为了她几乎挑上了已知的所有位面势力的男人，而最后他却还忍受着雷雨的冷嘲热讽和敌意完成的。 心中想着就有些感慨，漫步散飞很快也就到了雷府上空，李峻山也没有落下去从正门进入的打算，直接就朝雷府后院雷雨闭关修习的院落飞了过去。 “是我！” 并没有刻意地收敛气息，刚刚从夜空中向雷府后院落下，夜风中猎猎的衣袂声就让雷威猛地抬头看了上来，李峻山轻声开口的同时就落到了院落当中。 雷威下意识想要躬身朝李峻山行礼，毕竟无论考虑到李峻山如今的地位和声望他都必须这么去做，然后想到今天白天琳达夫妇上门拜访时商讨的喜事，雷威就有些犹豫或者糊涂了。 慕容灵火却是直接干脆，也是她的性格所使，这个当年被奥斯顿城贵族圈内共认是“小辣椒”如今也秉性不改风韵犹存的女子不动声色地制止了雷威的动作，这个即将荣升丈母娘的女子忧心仲仲地向李峻山说道：“尼古拉斯，你该好好劝劝她了，以前她没恢复记忆时，我不知道说了她多少次要对你好一些，现在知道真相估计是太过自责，这几天除了去了你那边两趟以外根本就是足不出户……” 说着犹豫了一下，心里装不出事的慕容灵火索性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继续说道：“眼见再没多少天你们就要举办婚礼，她这样子下去可怎么行。” “这也是我来的目的。” 李峻山笑着向慕容灵火点了点头，又走过去朝有些古怪看着自己的雷玄眨了眨眼，却还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怎么，你还不乐意你jiejie嫁给我？” “没这事。” 雷玄摸摸鼻子笑嘻嘻说道：“你当我姐夫我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只是我想起来当初你进帝都乔治学院我们决斗时，我还抓住机会将你打的吐了血，再看看你今天的成就，我怎么觉得这人生也太离谱了。” “谁说不是呢。还有，那时我没经验大意了，不然你没有机会的。” 李峻山呵呵一笑，旋即向自己的老丈人、丈母娘及小舅子点了点头就朝那一间黑沉沉浑然不见半点光亮的屋子走了过去。 “吱呀！” 不等李峻山走过去敲门，显然早已经感觉到李峻山到来的雷雨打开了门，屋内没有半点光亮，一身白裙的雷雨出现在门口，在黑暗的掩映下让人感觉有些凄楚的味道。 “走吧，还看什么……” 慕容灵火看着女儿心中叹了一声，旋即转过身朝身边探头探脑看过去的父子低斥了一声，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院门之外。 “光明全文}位面那边什么情况？” 雷雨的脸庞有些红晕，李峻山估计那是她听到了自己和慕容灵火交谈时提到的“婚事”的缘故。 “没什么，那个金属轮盘找到了，原来这东西叫音轮，还好在中央大教堂找到一个潜伏起来的红衣主教，他也是音轮攻击的储备力量，只不过最后被留守在了中央大教堂，从他那里得到了催动音轮攻击的魔法口诀……” 李峻山擦着雷雨身边向屋内走进去，后者身上那熟悉的淡淡幽香让沉闷郁结了几天的他心情更是放松下来。 弹指打出一颗照明晶核嵌在了石屋中心的天花板上，李峻山一边说着看了看屋中的情形，四壁上的照明晶核显然是被雷雨击碎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而偌大的石屋内只有角落处摆了一张黑沉沉的木床，上面空无一物估计雨打坐冥想之处。 “我一直也没看到过那金属轮盘，一定要光明力量才能催动吗？” 一提起一切可能帮助或者影响到李峻山“神界”的事情，雷雨登时就把其它事情抛到了一边，红晕褪去的脸庞有些苍白的她急问道：“你的那些先天召唤兽可以驱动音轮吗？” “是的。” 李峻山看了看也没地方可坐，索性一屁股坐在石床上说道：“开启那音轮攻击的钥匙只能是光明圣力，不过这问题不大。我让君王在光明位面替我找超阶光明系魔兽，只要能找到一只，再加我已经拥有的两头神圣巨龙召唤兽，再将另外一头圣阶的神圣巨龙召唤兽下功夫培养一下，想要驱动这音轮攻击不是问题。” “一只超阶光明系魔兽……” 雷雨想起了异形王后在位面战场中寄生银环祖龙从而得到的六头银环祖龙异形登时反应了过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能使用这件神器，那你将来……” “谁知道这东西在‘神界’是不是还能像位面大战时对敌人造成恐怖的杀伤力……” 李峻山伸手在身边石床边上拍了拍：“先不说那些了，你过来坐，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谈……谈什么……” 没有失去记忆之前的雷雨不敢说和李峻山已经是水深火热但也至少迈过了几道门槛了，然而此时的她对李峻山的看法除了自己的判断以外就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了，彼此间的关系完成成了一张白纸，一见李峻山这架式她的脸上登时浮起诱人的红晕，说话都有些吃吃然了。 “你先坐过来。” 李峻山觉得自己笑的很温暖，可雷雨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害怕，这个实力放在亚兰大陆等低等位面绝对大杀四方的天才魔法少女鼓足了勇气这才晃到了李峻山的身边。 一把抓住雷雨的手就将她按在了自己身边，本来还没什么想法的李峻山一看见雷雨的俏脸变成了炉火的颜色，那白玉般晶莹的温润脖颈因为头颅低的有些过火在昏暗的屋内勾勒出一个极美的姿态，李峻山就觉喉咙就有发干了。 “我怕……” “怕什么？” 李峻山有些舍不得松开掌中那柔若无骨的软荑，却还不等他再说什么，雷雨有些僵硬的身躯肩膀微微抽搐着：“我怕自己再也想不起从前的事情。” 老脸不禁一红，误解了雷雨意思的李峻山哑然失笑，却是尽可能温柔地揽过雷雨的肩头让她靠着自己，同时轻声说道：“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你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这既然已经成了事实，我想你也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太过郁结，我想至少你不用再怀疑看到听到的一切都是我花大力气安排出来的假象了吧。” “对不起。” 雷雨想将头放在李峻山那足够宽阔的肩膀上，可不知道怎么她不敢或者说不好意思那么去做，侧头看着李峻山，她那如水的眼波当中写满了愧疚，却还有几滴晶莹轻轻地打着转眼见就要滴落下来。 “我说过了，我不怪你，要怪就怪光明教皇……” 李峻山左手爱怜地抚摸着雷雨那瀑布似的黑色长发，右手轻轻握着雷雨那柔软的小手继续说道：“你如果一再纠缠于那些事情，那根本就是你自己人为地制造了一座大山阻挡在我们俩人之间，我很想帮你移开它，不过那也得你配合。” “我不敢相信……” 雷雨的小手反握住了李峻山粗糙的右手，一个颤抖着的有些僵硬却不失温软的身躯靠在了李峻山身上。 “我不敢相信你为我做过的那些，我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配……” “傻丫头，你要再说这些，我可生气了。” 一颗心彻底融化了，就像回到了当年和雷雨一起赶赴风兰大海为她解决“刹那芳华”诅咒的路途上，李峻山微微用力环住了雷雨的肩头：“值不值得，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包括你。我还是那句话，过去的事情就它过去，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想帮你，或者说我想报答你……” 雷雨的声音中带上了哭音，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不怕死，可我就怕失去你，尼古拉斯，你知道吗，当光明教皇亲口说出真相时，我感觉那一瞬间天都塌了，整场位面大战中我就怕突然失去你……位面大战结束时，本来我以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谁知道又冒出来一个主神使者……” “让我说完。” 李峻山还没开口，雷雨就伸出左手堵在了他的嘴上，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娇弱无力而让人心碎：“我这些天把那颗神核至少往口中放过九十三次，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在吞噬后能汲取当中那可怕的力量，又或者能不能禁受得住神核当中的力量冲撞。我不怕死，真的不怕，我就怕帮不到你，就怕失去你……” “千万别……” 李峻山吓了一跳，急道：“我自己有一颗跟你那颗差不多甚至还要强大的神核，王后都不敢说可以承受其中的能量肆虐冲撞，你想都不要再想。” “尼古拉斯，你对我做过的事情，太沉重了，沉重到我连用生命去报答都不敢。” 雷雨并没有继续“神核”的话题，说话间就有些泣不成声了。 一滴滴眼泪落在了李峻山右手背上，李峻山完全能够理解雷雨的心情，想要劝她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索性换了个话题。 “你知道我们第一次碰面是什么时候吗？” 李峻山的话果然让雷雨从沉痛的心情当中解放出来，她可以从别人那里打听到自己和李峻山大多数事情，然而在血色狭谷中一些事情譬如第一次见面等等，也只是当事人才清楚的。 “是在血色狭谷，不过我不知道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形。” 雷雨抬起头看向了李峻山，那沿着柔腻的脸庞滑下的泪珠就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用我曾经听到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你那个时候很辣的，标准的一个辣妹，血色狭谷甚至是亚兰大陆上最烈的酒，你一口气干了一大杯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有吗？” 雷雨一脸好奇，旋即却是赫然说道：“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喝酒，而且还是最烈的酒。”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我还不知道你就是雷雨，雷威侯爵引以为豪的聪明的女儿，雷玄同样引以为傲的jiejie。” 李峻山呵呵笑道：“后来见面机会多了，不过我们那时候谈论最多的还是对血色狭谷的猜疑包括对奥斯顿城及家人的想念，甚至连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我自己都不太清楚，只是经常会在心头或者梦中闪过你那一头飘逸的黑发和饮酒时的火辣。” “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活的有多么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拥有任何人看到都会心动的先天召唤兽，哪一天说不准就小命不保，只想着自己才能提升自己的实力活的更好更长命，却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儿女情长。直到在城外的尼罗河边你被海族的‘刹那芳华’诅咒选中，那时我才清楚不知什么时候你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心房。” 雷雨那黑珍珠似的眼眸中泪花消失了，放在身后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抱紧了李峻山的腰，脸上挂着甜蜜与一丝羞涩，却只是痴痴地看着李峻山。 “风兰大海之行总的来说还是异样的顺利，你有惊无险地挺过了‘海神的恩惠’仪式，然后回来没多久，魔族就有了入侵的迹象，你就像现在一样疯狂地修习起来，本来我可以制止你的行为，却哪里料得到你能那么容易到达圣域级别，直接就被光明神教带走……” “我发誓，我一定会去找你。” 雷雨接过了李峻山的话岔，她的眼眶又一次湿润起来：“这是我临走前，你最后跟我说过的话。以前君王背着你跟我说起这些时，我却还当成不过是演戏欺骗我，现在我才知道，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你做到了，尼古拉斯，以前的雷雨或者现在的我，你做到你承诺的……” 雷雨更加用力地环住了李峻山的腰，她的脸轻轻靠在李峻山厚重的肩，那梦呓似的声音说道：“尼古拉斯……我想……我……我爱上你了。” “第一次听到你这么说，还是你去光明位面的时候，再等你说这句话，我已经等了好久了。” 李峻山抱紧了怀中柔软的身躯，脸上写满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