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奇迹
欧阳清有些嗫嚅地对一旁的杨光道：“不是我不相信杨大师，我是担心按您的做法这丹炉会……” 之后的话他却没有说出来，自然是担心万丹宝炉突然爆炸，不但他公会损失巨大，而且还会有生命危险。 杨光早就明白他的心思，笑道：“这丹炉号称万丹宝炉，里面的材料和工艺错综复杂，要是你三个时辰就可以烧爆它，也太小看他的发明者了。这般烧法，最少也可以坚持十个时辰。” 当年神刀宗几十上百座的万丹宝炉，杨光当掌门弟子之时经常亲自督促炼丹，自然对它熟悉无比。 欧阳清不知道杨光为什么这么熟悉这万丹宝炉，但却觉得他说得句句在理。他不再犹豫，亲自来到丹炉旁，奋力拉动平时很少用的第六个风箱。 呼呼呼，丹炉下的地火越来越大，瞬间吞没了半个炉鼎，炉鼎底部以可见的速度迅速烧红起来，这红红的光映红了欧阳清等人的全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闻得丹炉里迅速变焦的药味，不禁暗暗怀疑杨光的做法。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欧阳清全身几乎虚脱了，身上的汗几乎都被烘干，平日里他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但为了挽回自己的声誉，他也是拼了。 孤注一掷。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难闻而令人窒息的焦味，苏三光早就跑出了丹房，詹生也退到了门口。杨光没有动，他必须随时观察丹炉的情况。 终于，三个时辰过去。 “把火熄灭了。”杨光突然叫了一声。 欧阳清也叫道：“熄火。” 六个方向的地火几乎同时熄灭，丹房里登时暗了许多。 砰砰砰…… 丹炉里发出一阵阵沉闷的爆炸声。 “完了完了。”袁应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看样子丹炉里的情况并不乐观，他知道一旦丹药报废，欧阳清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欧阳清脸色如灰，暗淡无光，爆丹了，他所闻到的还只是焦糊味，看来杨光的办法也不行，丹炉里的丹药全废了。但是这是他亲自求杨光来出主意的，他就是想埋怨杨光，也不好意思开口。 包括袁应在内的几名弟子怨毒地望着杨光，想要杀他的心都有了，他们炼丹的资历尚浅，之前并没有意识到严重后果，按他们想法，这炉丹药要是炼下去，说不定还没什么事。 过了一会，丹炉里的爆炸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杨光命令道：“打开丹炉。” 欧阳清有气无力地对弟子们道：“打开吧。” 轰地一声，丹炉被打开，一股更重的焦炭的味道从里面扑面而出，几名弟子打捞时，只见外层的丹药居然全部变成了一块连一块的黑炭。 众人的目光紧盯着焦炭，然后如剑一般紧紧盯着杨光，欧阳清只觉得自己被捉弄了，他冷冷地对杨光道：“这就是你的狗屁办法？” 面对众人想要杀人的目光，杨光脸色如常，对那几名弟子哼道：“你们继续往里面挖。” 那几名弟子望向欧阳清，欧阳清还能有什么办法，他挥挥手道：“挖吧。” 弟子们继续往下清理，突然，一缕清香从炉鼎中传出。 杨光早就闻到，但他没有吭声。 袁应突然大声道：“成丹的香味。” 他一直期待有奇迹出现，让自己能够摆脱命运的桎梏，所以全身最为紧张，这时也是第二个闻到。众人听说，都尽力闻了闻，果然，在焦味中似乎还夹杂着另外一种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很细很淡，但它确实存在。 “没错，是丹药的香味。”欧阳清喜出望外，和袁应几乎是同时往丹炉中望去。只见丹炉中全黑的焦炭当中露出了一点点的青黄色，然而就是这一点点青黄色，成了欧阳清的救命稻草。 他伸出手用力一撬，一粒浑圆完整的丹药出现在他手里。他再看丹炉里，里面不知道还埋着多少粒这样的丹药。 “快把丹炉里的丹药给我整理出来，看看还有多少。”欧阳清急切地对几名弟子道。 丹药师公会几名弟子用最快的速度把丹炉里的焦炭给整理了出来，果然，丹香越来越浓，丹炉里青黄一片，闪着喜人而耀眼的光芒，一粒一粒，十分醒目。 看上去烧成一团浆糊似的焦炭，中间居然完完整整包裹着几千粒的二品丹药，品质还不低。如果没把外壳打破，根本看不到。 欧阳清拿起几粒丹药仔细端详了下，不禁道：“居然还有一半成丹率，这不是在做梦吧？” 就是平常炼丹，有一半成功率已经算是马马虎虎的了，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下。 袁应和众丹房弟子互望一眼，都露出喜悦的笑容，一把悬在心中的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心想最少这条命是保住了。 欧阳清叫人装好丹药后，走到杨光面前，向杨光施了一礼：“杨大师，大恩不言谢，今后你有什么吩咐，老夫刀山火海再所不辞。” 杨光哼一声，并不卖帐，冷笑道：“算了吧，我也没打算救你，我只不过想要你手上的爆元丹和大力丹而已。” 欧阳清冷汗直冒，忙从身上取出两颗丹药递给杨光道：“不敢，不敢。老夫是真心感谢。” 他不禁问道：“杨大师你是怎么感觉到这炉丹药不对劲的？” 杨光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一个优秀的炼丹师，一定要培养一种对丹药特殊而敏锐的感知力，我把它称作是‘听丹’。有了这种听丹的感知力，只要炼丹的时候出了一点点小纰漏他都能察觉出来。但这种感知力要经过千百次锤炼才能形成，你不过三品丹药师，还早呢。” 欧阳清冷汗直流，他的腰不由得顺着对方的一拍之力弯了下来，看上去比岁的杨光还矮了一个头，似乎在聆听一位前辈高人的指点。 众人都听傻了，他们怎么也不明白，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怎么可能经过千锤百炼形成特殊而敏锐的感知力？ “汗。”欧阳清听得杨光这么说，似乎觉得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刚入门的丹药师学徒。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杨大师您又是运用什么方法和原理把原本注定要报废的丹药炼成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