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四百七十八章 死而无憾！【二更！】
“这里气氛不好，太闷了！”九幽十四少哼了一声，道：“本公子出去逛逛去。” 也不待别人说话，身子一闪，已是“嗖”的一声不见了。 “这货到底什么人啊！出去也不说声请假，真是没组织没纪律！这次的主帅要是我三叔，肯定一刀斩了他！”君莫邪皱着眉头埋怨一句。众人仰首看天，做没听见状。 你丫的居然还指望着九幽十四少有什么组织、纪律！？那你还不如干脆守着公鸡让它下蛋来得容易一些。这家伙能够来到这里、没再添乱就已经是非常给大陆联军面子了，非常地令人喜出望外了！ 就算真是君无意领军，就能杀人家？您别闹了，什么样的刀能杀得了这货呢？！ “行了，大家各自回去准备吧。”君莫邪挥挥手，道：“我就只有一个要求，三大圣地的参战人员一定要在合适的时刻再予以出击！这一点，由我们共同商定具体战机；届时，传讯也容易得很，只需要一声长啸！” 古寒点点头，不再多说话，站起身来，率领着三大圣地方面的人走了出去。 莫无道走在最后，待要出门的时候，却突然转过了头，死死的盯着君莫邪。 “君府主，莫某有一句话想说。”莫无道沉沉的道。 “说。”君莫邪道。 莫无道不是古寒，以君莫邪目前的实力，早就不曾将之放在眼内了，至于莫无道所擅长的谋略、算计什么的，在当前这个战局中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君大少爷实在很没功夫搭理他，不过现在双方处于同盟之中，再如何不愿意搭理他，也得应付几句！ “当初，因为你的缘故，我唯一的弟弟死了，我与你早已注定不共戴天！”莫无道眼神化作了凄厉的闪电，盯在君莫邪脸上，脸上露出一片由衷的悲哀之色，继续道：“不过，莫某这一生，注定没有报仇的机会了。也不止是阁下，就连毁掉了三大圣地基业的恶贼战狂，我们同样没有报复的机会了！” “不仅没有机会；相反，莫某甚至还要由衷地向上天祈祷……”莫无道的腮上肌rou痛苦的扭曲了一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苦涩的道：“……希望上天可以庇佑你长久的活下去！因为你若是死了，这片大陆，就真的再没有希望了！真的很讽刺！然而，世事就是这么的无奈！” 虔诚的向上天祈祷，保佑自己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平平安安的长久活下去…… 这样做是一种什么滋味？ 君莫邪或者永远也不需要将莫无道放在眼内，但此刻，君莫邪却清晰看到了眼前的莫无道的痛苦！ “我会活下去的，长久的活下去。”君莫邪原本不屑一顾的眼神在这一刻，重新聚焦，同时更也变得柔和了几分。不管如何，对方能有这种想法，还是值得尊重的。 “现在说这些话，或者已经太迟了，完全于事无补，但老夫今日仍要说出来，对于老夫之前做过的一些事，在此对梅尊者、天罚森林的所有玄兽尽都表示深深的歉意。” 莫无道苦笑一声，随即昂起了头，大声道：“看到今日，老夫承认自己当日做错了，但老夫却并不后悔！若是时间可以倒流，还能够重新来一次的话；只要老夫不知道会发展到如今这般严峻的局势，更不知道天柱山竟然会崩塌……那么，那些事，老夫还是要做！” “我不悔！亦无悔！”莫无道如是道。 “此时此刻，你不必再向我道歉了，因为我也不会原谅你！正如你的不悔！你的无悔！”梅雪烟淡淡地道：“作为往昔的宿敌，今日的盟友，我唯一能做的，就唯有祝你一路走好！” 这一路走好，自然是黄泉路。 梅雪烟虽然没有明说，但莫无道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还有最后一句话！”莫无道挺直着身子，直视着君莫邪的眼睛，大声道：“我知道你对我们三大圣地的许多做法尽都不满意，对我们更是从来就没有好感！你认为我们沽名钓誉、妄自尊大……但老夫仍要要告诉你，纵然我们做错了许多的事，纵然我们伤害了许多的人，但我们的初衷却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维护这片大陆，保护天下苍生！” “就算死，就算错！也无人可以剥夺我们圣地所坚守的这一份荣耀！” 莫无道说完，眼中发着光，就这么昂然走了出去。 看着他走出来，三大圣地的所有人眼中尽都发出了光！ 就算死，就算错，也无人可以剥夺我们圣地所坚守的万年荣耀！ 所有人突然感觉到，自己心中那曾经消失过的信念，又有如潮水大涨一般反扑回来！ 直到三大圣地的一干人走出好远，君莫邪的声音才好像是思考着的样子，远远地传来：“虽然我对你们圣地到现在还是存有成见！虽然我杀了你们很多人，与你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有冤仇，虽然你们曾经做错了很多事，注定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但，此刻，我为我曾经怀疑过你们的用心，表示歉意！” 君莫邪郑重地道：“我道歉！” 君莫邪这一句“道歉”，说的格外沉重真挚。 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三大圣地众人尽都闻之动容，他们真正不敢相信堂堂邪之君主，居然会向他人道歉，还是如此郑重其事的道歉！ 就因为这三个字，竟然有不少人的眼中一下子涌出了热泪！甚至有几人，鼻音浓重的抽噎了几下，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来自于邪之君主的道歉！ 虽然这位邪之君主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他全不将天下苍生放在眼中，放在心上，天下苍生，也向来不是他的责任！但此时此刻，能代表天下苍生说出这一句话的，却只有君莫邪！ 惟有君莫邪！ 此时此刻，源自于君莫邪的这句话，不啻是得到了天下苍生的承认！ 真正意义上的一言九鼎！ 莫无道豁然转身，所有人同时停步，转身，向着大帐中，抱拳一礼！ “死而无憾！” 这却是三大圣地所属所有人的共同心声！ 从莫无道口中说了出来，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但这其中包含的复杂感情，纵然是普通人轮回百世也是未必能体会的，更不能经历的！ 然后，一干人等齐齐转身大踏步而去，再没有回头。 长空中风声呜咽…… 在半个时辰之后，君莫邪派人送过来数千只简陋的纸袋。 吩咐，又或者是要求就只有一个：将你们的随身物品，不需多也不需要贵重，或者只是一片衣襟，一缕头发都可以，放进这个纸袋之中；然后在纸袋上，写下你们每个人的名字！以及，本人最想说的一句话。 君莫邪并没有具体说明这纸袋的具体作用，但三大圣地的所有人，尽都清楚地知道这只纸袋的作用，能够承载什么。 每个人分发了一个纸袋，在这一刻，这些简陋到了极点的纸袋，平常时，或许一文钱就能够买十几个！但现在，在圣地数千高手眼中，这，无疑是最珍贵的东西！ 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曾经在这场大战中尽过力的证明！ 就算是自家生命，也不如这纸袋来得更重要！ 是以，每个人都珍而重之的将纸袋接在手中，贴在脸上，捂在胸口。 整个圣地的营地一片沉静，一片肃穆！ ………… 此时，前方的战场之上，战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鹰搏空的那浑黑衣，现在已经变成了血衣。右边脸上，留有一片血污刀痕，头上，也隐隐有鲜血在不时流淌，至于身上，前胸后背大腿各处更是不知道已经受了多少的创伤。 但他挺拔的身影依然疾掠如风，孤傲如鹰！ 此刻，鹰搏空手上原本把持的那把制式长刀早已经不知去向，已经换做了一把异族人的专用战刀。 在无数次劈砍之中，那把质量上乘堪称为神兵利器级数的长刀早已经化作齑粉，至于现在他手上的这一柄，却也已经是他抢来的第六把兵器了！ 甚至此刀现如今也已经变成了锯齿形状，未必能再支撑多久！ 鹰神低喝一声，身子突兀掠起，左手鹰爪如钩，噗噗噗连续轻响，超过十个头颅在他这记华丽鹰爪之下被抓得粉碎，而右手长刀也在那一瞬间抹过了十三名异族战士的咽喉，飙射得血光格外的凄艳且美丽，在暗夜中显示出最瑰丽的光彩，那却是象征着生命陨落的最后绽放！ 身旁气机一阵突兀波动，一道黑影蓦然在鹰搏空身边浮现，人影还未全数现出，犀利长刀却已经刺向他的后心。 鹰搏空身子诡异一拧，似乎身后长了眼睛一般，竟是头也不回地就将那本应该刺入他后心的长刀夹在了腋下，然后身子急速后退，右手持刀，刀锋精确地划过身旁一名异族人男女双体两处咽喉的同时，右手手肘也狠狠的撞在了身后这位狂刀地忍的咽喉位置，然后手腕翻转，刀光一闪，这位狂刀地忍的另一个脑袋“噗”的掉落！ 一击必中，一攻必杀！ 这已经是鹰搏空斩杀的第十三位狂刀地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