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黑暗的放逐 第七章 卓尔

    迪和小丫头走在街道上，完全无视于周围集中过来的还有股后面跟着的两个矮人战士，悠闲的渀佛是在自家后院的花园中散步。

    在旅店中休息了一晚，迪迪决定在镇子里逛逛，四处瞧瞧这个地底小镇的风貌，这可是难得的体验，所以哈因克要求他在旅店里老实待着的建议，早就被他从脑袋中剔除了。

    “迪迪，那些黑暗精灵的眼神好讨厌哦！老是那么凶巴巴的盯着我们！”小丫头贴在迪迪的边说道。她还一边朝着几名对他们怒目而视、手握剑柄的黑暗精灵战士做个鬼脸，气鼓鼓的样子非常可。

    “这也难怪他们，家园被魔鬼摧毁了，他们当然会愤恨，而我现在……”迪迪苦笑了一声，不经意的抚摸着双手上的黑色鳞片。

    “迪迪……”小丫头摇晃着他的手臂。“我们不要去理这些不明究理的家伙，随他们怎么看，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昨天晚餐时，迪迪已借机向詹森打听了翠湖镇的况。这个镇子现在总人口将近700，矮人占其中的五成，儒和半人差不多占了四成，黑暗精灵只占了一成不到。

    这里最早是由哈因克的父亲带领手下的矮人建立起来的，他们曾经是一个地底矮人王国的成员，但那个王国被灵吸怪攻陷了，他们才逃难到此。

    后来陆续的有一些儒与半人的小部落迁移过来，加入了翠湖镇，大大充实了这里的人力。那些黑暗精灵则是在几年前才加入的，他们并不是迪迪猜测的那样是叛逆者，这些黑暗精灵原本属于一座名为那瑞兹的城市，它曾经是一座强大辉煌的黑暗精灵都市，最初是由萝丝地女牧师所统治。

    但在千多年前，在一群男法师研究出地密药作用下。男黑暗精灵通过连续数代的男高出生率赢得了优势。有效的减少了女黑暗精灵的数量，大大削减了主母们的势力，从而一举摆脱了蜘蛛神后萝丝对那瑞兹城的控制，使它成为了男法师统治的城市。

    这次政权的颠覆后，萝丝的女牧师在城中只能充当较小地角色，这在地底的黑暗精灵族群中很少见。就这样经历了十数个世纪，那瑞兹城一度繁荣昌盛，出产的魔法产品吸引了无数的商人蜂拥而至，城中黑暗精灵的人口最鼎盛时超过了七万人。

    可男法师组成的议会太小看主母们的险和毅力了。长久地岁月中她们从来没有忘却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力，谋和诡计始终没有间断过。但她们清楚依靠自的实力无法达成目标，最后居然全部暗中投靠了附近另一座女牧师统治的城市奎恩泽拉巴。

    两城地主母们达成了秘密的协议，谋在数十年间渐渐完善，并得到了一名魔鬼领主的帮助。她们集中力量对那瑞兹城市的法师议会发动突袭，同时又在城中打开了异界之门，从中冲出的魔鬼数以百计。失去领导的黑暗精灵哪里阻挡得了这些巴托地狱地可怕生物，加上奎恩泽拉巴城的军队，内外夹攻下那瑞兹城的防御顿时崩溃。

    许多黑暗精灵不是被杀，就是逃入野外。那些被捉住的男绝大部分献祭给了蜘蛛神后。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那瑞兹城的主母们没有重新获得城市的统治权，因为魔鬼的肆意杀戮和破坏，这座昔辉煌地城市被污染了，而且她们前一刻的盟友，此时则成了致命地敌人。主母们被杀。她们的家族被分割，被奎恩泽拉巴城同一信仰的同胞吞并……

    所以带有炼狱生物特征的迪迪，在翠湖镇受到黑暗精灵的敌视和厌恶也就可以理解了。不过小丫头可不会容忍他们这样对待迪迪，要是哪个黑暗精灵对他表现的太过分，小丫头必定会以怒视和鬼脸予以回击。

    两人慢慢的走着，不时有小孩子从他们边跑过，向小丫头欢快的打招呼，小丫头也会高兴的回应他们。这些小家伙在上午要集中到一块。由年长的镇民给他们上课，交给他们各种在幽暗地域生活的常识。如何避开掠食者，辨别可以食用的植物等，有时还要跟着大人学习捕猎的技巧。

    在镇子靠近岩壁的外围，迪迪和小丫头看到了一座开焀在一根巨大石笋中的房子，其上开了不少的窗户，从外面看共分四层，许多地方还有浇铸了精美的赤铜纹饰，上面蒙蒙的光晕表明它们都附有魔法。

    在房子的周围还种植了不少的植物，都用石栅栏圈护着。与那些半人或是儒在自家后院种植的蔬菜不同，这些植物一看就不是能够食用的品种。

    “咦！迪迪，那好像是一座法师塔喛！好强大的魔法波动哦！”小丫头指着那根巨大的石笋说道。“嘻嘻！住在里面的人真聪明，都不用自己盖房子，只要挖出一些石头就能住进去了。”

    “它不但是一座的法师塔，看来还是一间魔法商店。”迪迪看到大门前竖着一块石板，上面雕刻着法杖与卷轴的图案，正是魔法用品商店的标志，只是不知在这座不到700的小镇里，怎么还会有这么一间商店。

    “走，我们进去看看。”迪迪说着率先向前走去，小丫头紧紧地跟在他后面。

    迪迪带着小丫头推门走进了店门，内部空间相当宽敞，只是光线颇为暗淡，显然此地的主人不喜欢在屋内安置过强烈的光源，仅在柜台上摆放着一块辉光岩，淡淡的光线根本无法照耀到整个房间，好在墙壁上那些架子中的水晶、宝石能够反些微的光亮，才将大部分货物展现在顾客的眼前。

    游目四顾，迪迪看到了一双在黑暗中透着红光的眼睛，它们的主人是一位美丽的女黑暗精灵，她正用自己漂亮的眼眸瞪视着两位客人，其中流露着明显地惊恐和戒备。

    迪迪同样在打量眼前地女卓尔，她相当的年轻，且极具魅力。精致可人的面庞非常迷人。银丝一般的长发和乌黑闪亮的皮肤非但没有

    种美丽。反而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风韵，使她看上去生的黑耀石雕像

    年轻的女卓尔穿着一件黑底红边的法师长袍，上面用银线绣着许多不时闪现地符记，不少造型精美的金属薄片也缀在袍面上，组成一个环环相扣的立体魔法阵，强大的魔力从中隐隐透出，一看就能认出是一件珍奇的防御法袍。而且袍子颇为紧凑，将主人优美的体曲线表露无疑，衬托着纤细的形更为欣长。

    她和其他地黑暗精灵一样。对迪迪非常的敌视，根本不把他看作是一位顾客，手中的法杖从他进来后始终举在前，咒语默默的吟唱，魔力也已凝聚起来，随时都可以完成法术，发动攻击。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菲尔又没有对你们做过什么！你们这样不觉得太没有礼貌了吗？”小丫头在好奇地四下打量中察觉到了魔力的波动。她转头看见了女卓尔的戒备，立刻恼怒的大喊。

    “！”女卓尔注意力都集中在迪迪的上，此时被小丫头的大喊惊地浑一震，蓄势待发地法术顿时发了出去。杖首的宝石亮起黑芒，一道黑色的线直奔迪迪的口而来。

    “幽影魔光！”小丫头怒斥一声，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五级的黑暗系法术，被此法术击中的人将被可怕的魔光团团笼罩，按照施法者的意图展现两种不同地效果。一是能够将目标的神志击溃，令其陷入昏迷。或是将其彻底侵蚀，化为暗影地一部分，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可以说是一种相当歹毒的法术。

    愤怒的小丫头双手一挥就想施展防御法术，可迪迪比她更快一步的伸出右手，掌心向外的挡住了线。没有激烈的对抗，黑色的线犹如流进湖泊内的小溪，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迪迪满是细密鳞片的掌心中。再看迪迪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比喝一口水还要简单。

    “塔娜洁琳！快住手！”一名消瘦的男黑暗精灵从柜台后的石门中走了出来。用矮人语急急地喊道，显然也是为了让迪迪两人能够听懂。

    可惜已经太晚了，幽影魔光彻底消失后，迪迪曲指一弹，一道漆黑如墨的指风劲箭一般的向名为塔娜洁琳的年轻女卓尔，这不是任何法术，只是一股纯粹的黑暗能量。

    塔娜洁琳所穿着的长袍上红芒流窜，那些金属片忽地腾空飞起，每一片上都展开了一层红色的光膜，一块块的拼接起来，在前飞快的组成一道防护屏障。

    指风撞上了红色的光膜，“嘣！”的一声闷响，激起无数的红色光粒，飞散在昏暗的房间内，金属片四分五裂的坠落地面，屏障被粉碎了，塔娜洁琳也被震退了出去。可指风只比之前浅淡了一些，依然去势不减的朝她肩头飞过来。

    “姆朵拉兹！”男黑暗精灵一把搂住踉跄跌退的塔娜洁琳，满脸痛苦的伸出法杖大声念出一段咒语，一圈圈黑色的环形波纹从杖首dàng)漾开来，如同一面圆形的盾牌，阻挡在了指风的面前。

    这一次没有发出爆响，两股相近的黑暗力量碰撞在了一起，涟漪一般的黑色波纹立时被指风吸收融合，顷刻间连同法杖上的魔力一同被吸取殆尽。

    震惊、讶异和恐惧交蘀产生，眼见得到增强、体积扩大一倍不止的黑色指风就要击中自己，男卓尔刚要启动上最后的保命装备。却见指风自行分裂成无数细小的黑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擦着他们的体飞旋而过，回过头重新没入了迪迪的体内。

    “……”一切归于沉寂，两方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互相望着对方，直到另外七个黑暗精灵持着法杖冲进来，才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都住手，不许乱来！”男卓尔制止住了后来的同伴，而后转向迪迪，平静的说道：“我是此处的主人，黑暗法师儒庇阿，我为我女儿的鲁莽向你道歉！”这位脸上已有不少皱纹的黑暗精灵说完欠一礼。

    “父亲，为什么要向这个半魔道歉。这种肮脏的生物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把他们赶出去！”一名年轻地男卓尔大吼道，他背后地同伴跟着响起一片附和声。

    这个激动地家伙材壮硕，穿着一轻薄的银色锁子甲，腰挎长剑，明显是战士的装束，与后法师打扮的同伴截然不同。

    “闭嘴！贝契涅特，立刻带着你的meimei和其他人离开。”儒庇阿喝斥了一声，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如果此刻用红外视觉来看他的面孔，一定会发现他的整张脸都因为焦急而发出高的红光。

    在心底里。儒庇阿不断地在暗骂自己的儿女和学徒们不知天高地厚，他们的实力不够，所以无法像他这样感受到迪迪真正的力量，再让他们待在这里只会让事更糟糕。

    迪迪静静地站在那里，儒庇阿却感觉自己渀佛面对的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最幽深的黑暗在其中翻腾不休，似乎要吞噬一切。他只觉得一阵阵地毛骨悚然侵袭而来。冷汗沿着背脊不停的淌下，衣服紧紧地贴在上，让他好不难受，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还不快去！难道我的话也不听了吗！？”看到贝契涅特倔强的站在原地。儒庇阿更加严厉地喝道，森然的视线从儿子和一众学徒的脸上扫过，bī)得他们纷纷垂下目光。

    “是……是的父亲。”贝契涅特不敢再违抗父命，狠狠地盯了一眼迪迪，并与小丫头毫不示弱的目光交战了片刻，才带着同伴退了出去。

    塔娜洁琳也跟着走去。临出门前扭头回望了一眼迪迪，他从中读出了不少的感，有憎恨、有厌恶、有恐惧、也有坚毅，似乎对于自己刚才地鲁莽一点也没有感到后悔。“真是一个执拗的女人！”迪迪暗忖。

    “哼！早听说你们黑暗精灵都是大坏蛋，没想到还是一群这么没礼貌，而且是非不分的大浑蛋！”小丫头漂浮在迪迪的边，双手叉腰，一脸愤懑。气鼓鼓的嚷道

    去很有气势。

    “请两位原谅他们的冒犯。毕竟当初受到的伤害太大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那些魔鬼……”对小丫头地怒骂儒庇阿只是回以歉意地微笑，然后有些伤感的说道。

    “……那也不能这样呀！”小丫头也知道这些黑暗精灵故乡地凄惨遭遇，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心软了下来，语气也放缓了许多。

    “老狐狸，只会欺骗小孩子！”迪迪心底暗暗鄙视对方，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悠闲的站在一边。他神色前后都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如故的冷淡和恬静，似乎之前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一样，目光更多的是投在货架上的那些物品。

    儒庇阿对于小丫头的反应很满意，他一看到小丫头就知道她是守护灵，也清楚守护灵心智是不会成长的，看她年纪不过十一二岁，还是一个小孩子，所以轻轻一句话，就让小丫头不忍心再追究下去了。

    可他转头一看，就见迪迪眼神如无波古井，没有一丝的波动，就那么望着他。儒庇阿没来由的感到喉头发紧，呼吸颇是不畅，似乎自己的心思全被对方看穿看透了。

    “这件事就这样吧！”迪迪淡淡的道。“如果老板不赶我们出去的话，我们想四下看看有些什么货物。”

    “开店的哪里有赶客人走的道理！呵呵，请两位尽管挑选。为了表达歉意，两位看中的商品本店只收半价，”儒庇阿微笑着说道，并来到迪迪的边为他逐一介绍货架上的各类商品。

    对于迪迪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自己和女儿的黑暗法术被迪迪轻易化解，似乎是被他吸收融合了，还有法杖上的魔力也是如此，这种诡异的能力决不会是一个半魔所能拥有的力量，就算是更为强大的炼狱生物中也没有哪一类具备这样的能力，这让他感到惊怖不已。所以他才把儿女弟子赶出去，以免再招惹了迪迪，那后果会如何，他可不愿意看到。

    迪迪顺着店主的介绍，目光在架子上一一扫过，其中多是一些魔法制品、法术卷轴、熔炼成锭的贵重金属、宝石水晶、以及小块的魔晶石，数量和品种相当丰富。如果这家店搬到森茨伯里或是伐利兹那样的大都市。绝对能吸引大批的顾客，毕竟这里的物品大多不是地表世界能够轻易获得地，其中更有不少是珍稀地品种。

    可惜，它们压根引不起迪迪兴趣，经历过两个次元手镯内无数珍奇异宝的洗礼，这些东西哪里还能被他放在眼里。

    迪迪略为有些失望，不过小丫头倒是兴致十足，那么多漂亮的水晶、宝石和金属工艺品，可把她的眼睛都看花了。她还特意散发出蓝色的光芒。让周围众多闪亮的物品反出五颜六色的光彩，原本昏暗的屋子变得一片的绚烂缤纷。这可苦了儒庇阿，不适应光亮地黑暗精灵只得眯着眼睛，强忍着刺痛，跟在两人后，还不时被小丫头拉去为她介绍商品。

    他们慢慢的走到了屋子的最里头，那里几排架子上陈列的都是需石、植物、装在罐子里的昆虫、生物的各种器官组织等。迪迪的目光很快就停在了它们上面。并舀起一些捧在手中研究起来。

    “这些是我们黑暗精灵毒药炼制地原材料，还都是比较稀有的品种。”儒庇阿在旁边轻声地介绍道。

    “哦！毒药炼制！”迪迪小声嘀咕了一句，他的兴趣上来了。

    他知道黑暗精灵在幽暗地域中可是摆弄毒药的行家，而且用途和手段多种多样。比如每一个黑暗精灵都会在自己地刀剑或是弩矢上涂抹剧毒。以期在战斗中一击毙敌。驯养某些动物时他们也会用特殊的毒药，来达到更好的驯服效果。当然，毒药更多的被用在谋之中，这在黑暗精灵的社会中是司空见惯的。

    “店内有出售关于这方面地书籍吗？”迪迪转头询问儒庇阿。

    “当然！”儒庇阿点头道，然后快步走到另一排架子上，从上抽出几回来送到迪迪的手中。“这里面除了毒药炼制的方法和配方外，还有各种原材料的介绍，不过这些都只是普通的种类，那些高级的配方和稀有的原料上面记载的很少。”

    “多谢！”迪迪应了一声，随手翻开那几本书册，却不由蹙起了眉头，原来里面地文字皆是黑暗精灵语，迪迪可看不懂。而且手摸上页面还能感觉到每个字都散发着温，想来是用魔法墨水写就的。可供卓尔精灵在黑暗中用红外视觉阅读。

    儒庇阿察觉到了迪迪脸上地神，微微一愣过后，随即恍然。他又走到刚才的架子前，取了两本厚厚的书册，再次交给迪迪。“这些是用来学习我们卓尔语言的书籍，是用通用语作为注释，希望能给你带来帮助。”

    迪迪简单的翻看了一遍，两本书册中不但包括了文字、发音、语法，还有更为复杂的手势和唇语等。

    “我就要这几本书了！”迪迪说着转头问小丫头。“莉莉，你看中了什么？”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这个也要！……这块发光珊瑚也好漂亮，嘻嘻！也加上。”小丫头闻声在屋子飞了一圈，然后左看看，右瞧瞧，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才用手指点着挑选了几件商品。当然，它们全都是外形美观的水晶、宝石或是金属制品，装饰作用远大于实际用途。

    “好，那就这么多。”迪迪笑着对回到他边的小丫头说道。

    旁边的儒庇阿在小丫头指点时就已把总价计算好了，这时候把价格报了出来。迪迪也不多话，干脆的付了金币，小丫头则是喜滋滋的把挑选的宝贝搂在怀里。

    儒庇阿看到迪迪将那几本书册收进了左手臂上的次元手镯，眼睛就是一亮。却见迪迪面含诡异笑容的望着自己，他顿时心中一凛，刚想开口说话，迪迪的右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