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交织的阴影 第五章 双雄

    布兰契家族庭院中，武器与武器的激烈冲突不断地进却是以一边倒的形式展开。

    对于菲布兰契家族的成员而言，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之外的转变了。几天前他们的贵族还在鼓吹覆灭卡拉家族，所有士兵满脑子的都是掠夺与杀戮，增添自己的功勋与财富。可是现在，他们却沦为了被攻击的一方，而且在短短的时间内，他们惊恐的看到一阵可怕的黑色风暴席卷而过，自己家族坚固的防御工事与数百名守卫一同化作了尘埃，敌人踏着坦途杀入庭院内，实在是没有比这更打击士气的了。何况他们都知道自己家族内的许多祭司与法师都不在，大多数的士兵也在轮休，奴隶兵更是干脆连基本的武装都已经收回了仓库中。

    “家族注定要灭亡了，抵抗只是徒劳的。”几乎每个菲布兰契家族的成员心底都泛起了这么一句话，不断的在脑海中翻腾！

    “不要动摇，都坚持住，我们可以打退他们！坚持住！”一名贵族军官大声地激励着部下，并用实际行动来加强话语的效果。他挥动手中的秘银砍刀，结果了两名冲上来的熊地精，然后手腕一转，刀光劈开了第三个敌人的头颅。血水顺着锋锐的刀刃滚落地面，与地上的血水混杂到一起，汇聚成一片红色的地毯。

    同样的形在战线上不断上演，奴隶兵面对全副武装的卓尔精兵完全无法抵挡。它们虽然不断发动强猛地攻击，可在武艺精湛的卓尔战士面前不是落空就是被格挡，而因为动作过大暴露出来的空当又不懂得互相掩护，转眼就倒在了对手的剑下。它们即使数量比对方多地多，依然处于劣势。本就不多的勇气持续缩水。

    那名菲布兰契家族的军官似乎看到了扭转败局的契机，再次大声地鼓舞周围的战友。他承接了一名兽人奴隶的大斧斩击，在短暂却激烈的锋刃交击之后将其打倒在地，可视线一转，眼珠猛地一缩。

    “嘣嘣！”弓弦声响起，卡拉家族后队的卓尔战士终于也加入了战斗，越过黑暗来地淬毒弩矢带着尖锐的撕风声，立刻撂倒了一排的敌人。并压制住了建筑物窗口以及阳台上敌方的手。

    军官尖细的左耳上，一枚宝石耳环发出一道青光，在前形成一道风墙，拦截了大部分向他的弩矢，随后耳钉破碎开裂，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他自己动作也不慢，手中的秘银砍刀横在前，用宽大刀弹飞了最后两枝钻过风墙的弩矢。军官刚要调整命令，收缩部队展开防守。一道红色地剑光就如死亡的匹练。无声朝他袭来。

    军官用秘银砍刀挡住了这一击，可坚固的刀刃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地豁口，同时对手可怕的力量也将他震地虎口剧痛。他后退两步。站稳后定睛一看，他认出了自己的对手，正是卡拉家族的武技长强函若。

    红色剑光再次迸发，一个冲向强函若地卓尔士兵立马被斩裂了护甲。切开了躯体，变成零碎的块落在了血泊之中。

    “嘿嘿！不自量力！”强函若冷酷而轻蔑的道。他的话音刚落，不等菲布兰契家族的士兵有何反应，抢先发起了攻击，他回转着手中红光闪烁的魔法长剑，泼洒出令人眼花缭乱地剑影。层层叠叠地弧光。将一个个敌人地体连同武器一同切断。将他们的生命化成红雨落在了他们自己地庭院中。

    “凡是敢于反抗的一律杀光！”强函若大喝，对着周围的部下下达了冷酷的命令。

    武技长用他红色的剑刃在半空中绘出更加鲜红的弧线。每增添一条，周围就会多出一声惨叫。而每一声惨叫都伴随着生者的汗水与死者的鲜血！

    那名菲布兰契家族的军官手中只剩下了半截刀刃，另一半早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他惊恐的后退，四下打量了一圈，发现己方在顷刻间就付出了重大的人员损失，战线更是被压缩的连连后退。军官刚想要命令自己的部下退回建筑物中，利用建筑物中的地形再进行抵抗。

    可他好不容易才下达了这个命令，正待组织士兵互相掩护着撤退，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弩矢穿了他的咽喉，只见他吭也没吭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再也不可能爬起来了。

    他的部下立刻陷入了慌乱中，尤其是看到一群浑包裹在保护法术下的精英女战士加入到对他们的攻击行列中，他们的抵抗愈加的苍白。

    这些女战士是卡拉家族最精锐的士兵，刚才杀敌人指挥官就是她们的杰作。她们人数不过几十人，一直是主母的近卫部队，现在出现在战场上，也就意味着泰勒汀主母等一干家族的首脑已经到了。

    不过主母与她的女儿们并没有出手支援战线上己方的人员，这项工作交给了随行的中低阶祭司以及莫甘率领的法师团来完成。她们的目标则是菲布兰契家族的神堂，以及里面那一群同样信奉萝丝神后的女祭司。

    增益的神术落在了己方

    上，加上战前祝祷得到的庇佑，卡拉家族的士兵战惊人。他们的攻击比对手更快，也更精准，不断的减少着面前敌人的数量。在纷杂的剑光斧影、怒吼哀号声中，血烟喷溅，涂在了战士们的脸上，飞进了他们的口中，钻进他们的肺里。生者、死者或是伤者都在这片血腥的漩涡中挣扎、纠缠、冲撞，似乎没有人愿意结束这一切！

    莫甘与他的法师团隐蔽在战士和祭司的后方，已经准备就绪，然后开始了大屠杀。菲布兰契家族根本没有实力与数量相当的施法者与之对抗，那些没有法术支援的普通士兵，在恐怖的魔法狂潮前，只有哀号着被撕碎，变成谁也认不出的残骸！

    上百人在“隆隆”作响地法术轰鸣下死去。当魔法能量的乱流稍稍退去，前方的道路已被肃清，泰勒汀主母带着女儿与家族中的高阶牧师，在近卫队的护卫下冲向了菲布兰契家族的神堂，地面上的大片红色渀佛是在欢迎她们一般。

    这个时候庄院的后方也传来了法术轰鸣地巨响，还伴随着大火与电光，那是卡拉家族包抄的部队从后院发起了夹攻。那些菲布兰契家族的奴隶兵好不容易被武装起来了一部分，来不及投入正面的战场。却先赶往后院救援去了！一时间，庭院的每一个角落都笼罩在甲冑与刀剑的漩涡中，到处都是震天的喊杀与惨叫声！

    同一时刻，强函若也与菲布兰契家族的武技长在战场上相遇了！两个同样满都是血腥味，却没有一丝出自己的强者面对面地对峙着。

    “强函若！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一会儿了呢！你的那些手下还是那么不经打。”菲布兰契家族的武技长西达尼大笑着吼道，并随意地挥出手中的弯刀，了结了一名从背后想要偷袭他的敌人。“啐，碍事的垃圾！强函若。现在不正是我们期待已久地一刻吗？有两百多年了，我们从格斗武塔的学员时代就开始竞争，直到今天。哈哈哈……来吧！来一决雌雄吧！看看萝丝神后真正宠幸谁！”

    “正合我意！”强函若简短低喝，并向他的对手举剑致意，西达尼回以相同的卓尔礼节。

    无论他们以前是怎样的死敌，也无论黑暗精灵血液中流淌着多少的险天。作为两名争斗了两个世纪地男人，今天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这一生中最灿烂地时刻！没有谋，没有诡计，他们将用自己地血与经验，碰撞出璀璨的火花！

    当双方应酬结束，他们亮出了各自地刀剑。开始了两人一生中最后一次的决斗。这本来应该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战斗。可惜战斗的舞台并不理想。不仅环境光线昏暗。在他们周围的也不是旁观的人群，而是一群激斗程度不逊于他们的战斗者！

    两人交手了仅片刻。西达尼不顾当面刺来的长剑，突然勇猛的突进，右手猛然一挥，一连串刀招径自往对手的要害招呼过去，把强函若裹在了一片白光之中。后者面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只得收回长剑先行自保。

    他左挡右格，奋力弹开了全部的攻击。然而同样武技高超的西达尼，冷不防一个反手出招，用弯刀将那把红光闪烁的长剑扫开，紧接着一刀便直奔强函若的心脏部位。这一招迅雷不及掩耳，卡拉家族的武技长措手不及。

    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丰富的经验与战士的本能把强函若从鬼门关拉回来。他及时侧闪避，子一扭，避开了致命的部位。对手的弯刀只在他下巴上划了个浅短的伤口。

    西达尼上招落空，随即再次突刺，但这次强函若已有了准备，一个旋就让过了这一招。

    红色的瞳孔燃起了狂暴的怒火，强函若显然不能接受刚一照面自己就挂彩的结果，右手的长剑在手臂的带动下呼啸着展开了反击！

    他的敏捷反应，让杀招落空的西达尼大吃一惊，急忙撤步后退，可强函若的长剑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唯有抡起弯刀采取守势。

    刀剑的交鸣声中，两人擦而过，也不知道交换了多少招，就见强函若左手前臂上又增添了一道血口，而西达尼则是被长剑斩断了链甲，刺进了血之中，差一点就要伤及肺部，鲜血汨汨流出，显然他的伤势要比对手两处小伤加起来还要严重的多。

    然而西达尼没有停手，甚至连大气都没喘一下。弯刀一摆，再次朝着死敌冲去，不过口的伤势或多或少影响到了他的行动，脚步和出招都有些微的迟缓。强函若冷笑一声，舞着长剑迎了上去，两人又战在了一处！

    在他们的周围，菲布兰契家族的部队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面对这样的况，家族中最后几名法师聚拢到一起，在战士们的保护下，施展出元素生物召唤。一道道土黄色的光线钻入他们前方的地面。等待了两三秒，光波从地下透出，绽放开来。接着地面开始轻微地抖动，逐渐变得剧烈起来。程度的加大，伴随着一阵噼啪的

    ，光波所能达到的极限中，岩石不断的裂开，滚动着形状可塑的泥浆。然后泥石高高的隆起，先是组成一个巨大的脑袋，再是躯干与四肢一一升出地面，最后体形巨大满都是坚硬岩石地土元素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被下达了杀戮命令的五只大型土元素，发出巨大的吼声，迈动柱子一般的岩石粗腿，朝着卡拉家族的部队扑去，在一片惊慌的惨叫声中，遏制住了对方进攻的势头。并杀伤了数十个卓尔战士与奴隶兵。

    刀剑、斧枪或是弩矢，无论是劈、是砍、还是突刺，最多也就是剥落几块碎石而已。而要是挨上这些岩石大家伙的一击，即使穿着魔法甲胄地卓尔战士，也会在转眼间变成地表上的一层浆。

    “干掉这几个大块头！”莫甘向手下的法师们喊道。并率先施放出一个驱逐术，青色地线照在一只五米多高的土元素腹部。立刻激起一圈圈涟漪般的波动，很快的青光就笼罩了它地全，原本坚硬的岩石躯体，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快速的软化垮塌，接着犹如漂浮在牛中的巧克力块一般慢慢的融入了大地。

    土元素们察觉到了对自己存在最大地威胁。大脚蹴散挡路地卓尔与奴隶。带着“哐哐！”地沉重脚步声。冲向莫甘等一群法师！

    一部分法师用驱逐术阻拦它们，另一部分则同样施展出元素召唤。在熊熊燃起的火圈中，三只大型火元素带着滚滚地浪舒展开它们不比土元素稍差的躯体。它们才一出现，纯粹由火焰构成的体就使得四周的温度陡升，可怕的高温除了那些给自己加持了抗火护罩的法师外，那些卓尔士兵或是奴隶都抵受不住，自动的向着两边退开，形成了大片的空地。

    又有两只土元素在驱逐术下被送回了自己的故乡，另两只幸运的豁免了法术的效果，与出现在面前的火元素撞在了一起。它们抡起同样巨硕的拳头，你来我往的互相痛殴对方，石屑与碎焰四下乱飞，就像是一场小规模的火山爆发。

    土元素从地上抓起大石砸击火元素，减少着对手上的烈焰强度。而后者则用火球轰击在土元素坚硬的躯体上，爆发的灼焰不但炸飞了许多岩石，还溶化了更多的部分，呈半液体状态的肢体也更容易遭到破坏，何况火元素数量比对方多一个，没用多久就占据了绝对的上风。随着岩石的崩落，土元素的况越来越是糟糕。

    在召唤物陷入危机的同时，战场上仅余的几名菲布兰契家族的施法者也走到了人生的终点。莫甘和他的部下，用法术把他们连同周围的士兵一起化为了灰烬。

    无视庞然大物间的激战，这一边，火花与剑鸣声此起彼伏，交锋了数十个回合，强函若与西达尼的生死对决也到了最后一刻。西达尼的一块甲胄飞跳在半空中，强函若的魔斗篷也变成了破布条。他们不但右手的主武器在不停的交战，左手也各自抽出了长匕首互相斩刺，体更是毫不相让的互相冲撞，用手肘、用膝盖，甚至是额头猛击面前的死敌。

    反手劈死了一名摔到跟前的奴隶兵，西达尼看到对手也在避让两个跌退过来的卓尔士兵，他抓住这个机会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手中的弯刀疾风般的刺出，目标正是对手的脖颈要害。体失去平衡的强函若勉强侧，并用左手的匕首挡格在了颈侧，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中，弯刀掠过了他的左肩，两人的体则再次重重的撞击在一起。

    本就重心不稳的强函若带着死敌倒在了地上，但他们仍然继续缠斗着。两人都丢掉了左手的副武器，牢牢的抓住对方的右手腕，在满是血浆碎的地上翻滚，无数双腿脚在他们边踢踏，他们却丝毫顾忌不上自己是否会有被踩死的命运！

    两个竞争了两百年的冤家对头，此刻脸与脸贴地是如此的紧密，甚至无法判断那粗重而剧烈的喘息是自己的还是属于对方。就在他们都感到力竭的时候，强函若使出了最后的力气，右手一挣，摆脱了对方左手的梏，红芒闪闪的长剑往对手的咽喉上一刺。随着一声低哑的呻吟和骨破裂的声音传来，温的鲜血喷溅在了强函若的脸上，西达尼强硕的体顿时失去了力量，颤抖了一下，软倒在地死去了。

    喘着气调整呼吸的强函若好不容易从滑腻的地上站起来，边的人流则向着前方涌动，根本无需斩下西达尼的首级来打击菲布兰契家族成员的士气，他们已经崩溃。放眼望去，土元素被打回了原形，变作一堆堆的碎石。大量被赶来支援的奴隶成批的放弃抵抗，不是投降就是四散奔逃。知道防线再也无法维持下去，那些有幸活到现在的少数菲布兰契家族的士兵则退回了建筑物中，利用其内的廊道做着最后的，也是徒劳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