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见危相救
麦卡利斯特夫人还来不及说话，一个娇小的身影忽然从只开了一半的门中冲了出来。 方恪刚刚看清这是一个小女孩，她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她跑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跌跌撞撞地几乎要摔倒，好在方恪把他抱在怀里。 “玛丽，小心一点。”麦卡利斯特局长一边说，一边想要从方恪的怀中抱起他的女儿。 可是小女孩只是紧紧地把头埋在方恪的怀里，她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方恪的双臂，同时把头埋在方恪的怀中,一头柔软的金发不停地在方恪的手臂上蹭着。 “先生，海滩上的那个人是你吗？那天你怎么直接就走了呢，我都来不及说谢谢。”麦卡利斯特夫人说话的声音中已经不大有怀疑了，小孩子的表现最有说服力，显然是认出了救下自己的方恪。 方恪也已经认出了这个金发萝莉就是自己在海滩上拼命救回的小女孩，他轻轻俯首，把脸轻轻地放在小姑娘的头发上，感受着她的热烈欢迎和激动心情。 “威尔，那天在海滩上救下玛丽的就是这位先生，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麦卡利斯特一面给还有点糊涂的丈夫解释眼前的情况，一面对方恪说道。“那天你怎么就直接走了呢？我找了你好久，想要谢谢你都不行。” “见危相救而已，哪里称得上英雄。”方恪把小女孩抱起，在她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记。 “英雄，英雄。”只有三四岁的玛丽说话还不是很利索，只会呀呀地不断重复这个词。 “多谢你救了我的女儿，我是威尔－麦卡利斯特，第二十警察分局局长。”麦卡利斯特局长一边说一边伸出了他的手。“我为刚刚的态度道歉，好一个见危相救，谈何容易。” 因为龙雨云的那个电话，他不仅不允许方恪进门，甚至于没有和他握手。 “我是阿兰－方，一个急需你的帮助去救父亲的儿子。” 方恪也伸出手，麦卡利斯特伸出的手不仅仅是代表了认可和友谊，更涉及他父亲的安危。 方恪感到麦卡利斯特握手的力量非常大，这位父亲对于女儿的救命恩人有发自内心的感激。 “威尔，你怎么回事？！也不让方先生进来坐。”麦卡利斯特夫人一边埋怨丈夫，一边就要请方恪进去。“你父亲出了什么事？进来慢慢说。” “艾玛，你去把我外套和武装带拿来，我们路上慢慢说。”对方恪好感大增的麦卡利斯特则更明白方恪的急切，他知道方恪现在一点也不想耽搁，所以让妻子去拿装备。 “走吧。”套上外套和武装带，检查了一下枪支和警徽的位置之后，麦卡利斯特就要和方恪一起出门。 “麦卡利斯特先生，我说那个清真寺是恐怖分子的巢xue绝非胡说，就凭你一人一枪是不行的，请一定再要一点支援。” “难道你真的会讲阿拉伯语不成？”也是直到这一刻，麦卡利斯特才真正开始思考方恪的话，不过他依然不相信方恪的故事。 “阿拉伯语我确实不会，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恐怖分子都是中东人，很多同情者也许就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他们不会讲阿拉伯语，所以那些核心恐怖分子也需要用英语和他们交流。”方恪的说法一方面是因为虽然警徽应该足以慑服那些帮会成员，但是黑人力量的这座清真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他们把方至明往哪里一藏，凭方恪和麦卡利斯特两个人可找不出来，另一方面方恪不满足于暂时救出自己的父亲，他要彻底解决这个让自己家人寝食难安的巨大威胁。 “我们美国人也会支持恐怖分子？”麦卡利斯特对方恪的话感到不可置信。 日后是反恐问题常识的事情，现在却是一大心理盲点。 “生来就有美国国籍，但是未必就认同美国的文化和历史，更没有一颗美国心。”这样的人很多，比如你眼前就有一个。 犹豫了好几分钟，麦卡利斯特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知道他们把你爸爸拖去清真寺是要干什么。我是白人又是新教徒，我的部下中虽然有几个少数民族，但是一时之间难以集中，如果带了太多白人直冲清真寺实在是太敏感了，我去和阿訇讲一讲道理，他们应该会给面子的。” 对于有清真寺使用非法手段传教的事情，其实麦卡利斯特也有所耳闻，只是这种事情的取证非常非常困难，特别是地少数民族和弱势教派对于白人新教徒干涉他们传教，往往会非常激烈地反应。 他们已经走到了车库里，车库中有两辆车，一辆很时髦的宝蓝色宝马看上去是女主人的。 麦卡利斯特警长的车则是很老旧的别克家用款。 “好了，你真的不要担心，本区的地头蛇无论如何是要给我面子的。”坐到了车上，方恪的脸色依然很紧张，心中略微有点过意不去的麦卡利斯特一边开车，一边开口安慰他，无论如何，方恪的救女之恩他还是真心感激的。“我理解你的紧张和对父亲的担忧，不过恐怖分子这种指控实在不能乱用，特别是易卜拉欣阿訇在本区颇有人望，没有过硬的证据后果难料，如果引发种族冲突会毁了我们的。” 而且尽管很感激方恪，他也没有失去判断力，方恪的故事太离奇了，显然是儿子在父亲有难情况下的过激反应。 美国最近的几次社会大规模sao动都是由白人警察对黑人执法激发的，麦卡利斯特的这个选择不符合方恪的预期，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麦卡利斯特做的是对他有利的选择，也是一般意义上正确的选择，表现出了不小的政治敏感性。 “我明白了，麦卡利斯特先生，”无论如何方恪还是对麦卡利斯特很感激的，他知道对方实际上为了报恩已经担上了不小的风险。 知恩图报的道理大家都懂，但是真的要冒着风险去做到这一点，就绝对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平常事了，而是一种高尚的美德。 更何麦卡利斯特虽然最终不相信方恪的指控，但是至少也对方恪的指控采取了理解的态度。 “你明白就好，这一次我出面救人之后还会把你警告一下社团的首脑，以后那些黑人社团肯定是再也不敢再对你们家乱来了。”麦卡利斯特最后对方恪保证。“不仅如此，以后你们家的会费之类乱七八糟的钱也不用交了，我都会帮你搞定的。” “多谢了。” “对于朋友，这点事够不上一个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