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锋芒毕露
话说韦小宝马不停蹄赶赴灵鸽门，历时三天后，终于抵达了灵鸽门所在地——琅琊山。 琅琊山是名山却非大川，地处塑东行省，地理位置相当于中国的江浙一带，经济文化的交汇之地，人口最稠密的地区，而且风景也同江南颇有相似之处，秀丽怡人，灵鸽门作为江湖的情报贩子，把总部设在这也是理所当然。 韦小宝一路打听，没费多大力就找到了琅邪山下灵鸽门，询问一名咨客后，得知有两种交易方式，一种比较便宜，客户留下问题，定期答复。另一种是可以直接向门主咨询，收费较贵，十两银子一个问题，如果客户有特定的任务，还要经面议另行收费。 不要说救人紧急，就凭韦小宝一贯大手大脚的风格，当然也是选第二种，另外他也想见见这个灵鸽公子这个江湖情报员头子。 灵鸽公子姓陈名阵，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没多少江湖豪侠味儿，同林铮一样，他也是继承的家族事业，不同是陈阵青出于蓝，把灵鸽门进一步发扬光大，就连五福联盟也常同他有生意往来。 陈阵与韦小宝见面后开门见山：“我们只负责提供消息，不问情由，不问来历，不参与门派纷争。每问十两银子，交待任务难度不同，价钱也不一样，交待任务前须收定金，此外，不管是否达成任务，定金是不退的。” 韦小宝道：“我想找一个人，圣手门长老毕海行。” 陈阵略一思索，大概是奇怪找毕海行为何不去圣手门，他召来一名手下，问：“最近圣手门有什么异动？” 手下道：“负责西南一域的徒众有消息称，圣手门最近闭门谢客，似作内部调整，罗宗佑以老病之躯重新出山，执掌门内事务，有未经证实的传言，门主严万松好像受了重伤。” 韦小宝听了不禁暗暗称赞，灵鸽门果然有两把刷子，他们从圣手门回归后韦小宝是马不停蹄赶来的，想不到灵鸽门消息这么灵通，已经知道圣手门出了变故，当下对他们的能力有了信心，掏出五百两银子放在桌上：“我委托贵派找到毕海行，只要有可靠消息，另有重谢。” 见韦小宝出手大方，陈阵当即应允：“这桩生意我们接下了，阁下可在镇上等候，只须留下地址，一有消息，我会随时派人通知你。” “就这么定了。”韦小宝拱拱手，陈阵亲自将他送出府门。 刚到门口，忽然南门传来一声大吼：“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吧，你们简直欺人太甚！”接着一阵砰砰啪啪的打斗声，传来灵鸽门弟子的惨叫。 陈阵急忙出了南门，韦小宝爱看热闹，也跟着跑过来，一到南门陈阵吓了一跳，只见十多名灵鸽门弟子在地上东倒西歪，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南门咨客抓在手中，倒地的人中，有两人还是灵鸽门的高手。 眼见来者不善，陈阵怒道：“何人在此喧哗？敢在这闹事？” 大汉道：“在下萧峰，来此想做桩买卖，可你们灵鸽门也太不讲规矩了。” 不用说，这个萧峰当然是被林铮招到侍武皇朝的萧峰。原来萧峰下山后一路打探，也得知灵鸽门可以花钱买消息，便往塑东而来，他脚程快，倒比韦小宝还先到一步。也是救王语嫣心切，他要求面见灵鸽公子。 可笑那咨客狗眼看人低，萧峰刚刚重生，身上自然是没多少银两，一路的开销是把他被召唤来时身上所佩一块南院大王的玉佩当掉作为盘缠，已经花得七七八八，没钱打赏咨客，那咨客见他孤身一人，又风尘仆仆衣裳简陋，把他当成普通的江湖客，尽管萧峰来得最早，他却让给过赏钱的人先行进门。 萧峰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轮到自己，倒是后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进去了，一怒质问咨客，那咨客又出言不逊，当下发生冲突，惊动了门内弟子，见他才一个人自然一拥而上，又哪是萧峰的对手，被打倒一大片。 陈阵毕竟是有眼光的人，见萧峰威风凛凛，气宇不凡，知道绝非凡夫俗子，问明事由后把咨客怒斥了一通，向萧峰抱拳道：“萧英雄息怒，是我手下不懂事，不知萧英雄所为何来？” 萧峰道：“我来请贵派寻一个人，圣手门长老毕海行。”他下山时林铮把事情大概同他说过，知道找到毕海行便能找到王语嫣。 陈阵一惊，瞟了韦小宝一眼，韦小宝忍不住问萧峰：“阁下找他所为何事？” 萧峰为人坦荡，直言道：“我弟妹为其所掳，在下是要救人。” 一听“弟妹”，韦小宝心中有数，问：“你兄弟可是姓段？” 萧峰诧异，他知道这不是他从前所在的世界，怎么有人认识段誉？向韦小宝抱拳道：“这位小兄弟是……” “在下韦小宝。”韦小宝已经明白了几分：“阁下想必来自昊天门？” “正是。” “自己人，来来来，借一步说话。”韦小宝何等伶俐，知道可能是林铮找来的帮手。 不料陈阵道：“等一下，萧英雄，我手下固然有错，但阁下入我门打伤十多人，总不能一个交代都没有就走吧？” 萧峰正在气头上，怒道：“你门人狗眼看人低，不该受点教训吗？” 陈阵毕竟是一派之主，脸上挂不住，上前一步：“看来，阁下对自己功夫倒是自负得紧，是要让在下讨教几招吗？” 萧峰斜了他一眼：“我本是来同贵派做个交易，贵派倒是和我划下道儿来了，好，我就领教灵鸽门高招。”萧峰最讨厌嫌贫爱富的家伙，他才少年时就因受一个嫌贫爱富的医生冤枉而杀人，童年阴影至此挥之不去。再者他救王语嫣心切，既然无钱，就决定威服灵鸽门，逼他们做事。他可不是那种婆婆mama只会示好卖乖的人，当初为救阿紫，身上无钱买人参冲进药店就抢。 陈阵本是个有见识的人，但也是因为有见识，他想遍了也想不出江湖上几时出了这号人物，以为萧峰只是个济济无名之辈，不知死活地叫道：“好生无礼的狂徒，看招！” 灵鸽门也是一方大派，陈阵算不上顶尖高手，但家传武学也是独树一帜，使他年纪轻轻就迈入一流高手行列，尤以小巧擒拿见长。指风一出，立打萧峰上下三处大xue。 萧峰冷笑，“技止此耳！”一记掌风拍出，陈阵不等近身，只觉气息一窒，掌力排山倒海而来，知道自己根本是以卵击石，哎呀一声滚倒险险避开，但不等起身，萧峰动如脱兔，抓住他后背要xue一提，居然凌空提了起来，要xue被制，陈阵根本动弹不得。 萧峰道：“听着，三日之内，若交不出毕海行人在哪？我就拆了你的灵鸽门。”说完用力一甩，陈阵本想在空中站直，不想萧峰力道强劲，收势不住一下摔了个嘴啃泥，好不狼狈。萧峰为了示威，又一掌拍在门口石狮上，石屑飞溅，五分四裂，陈阵吓得脸色发白。 萧峰威服灵鸽公子，大笑而去，韦小宝急忙跟上，一直追出去一条街才气喘吁吁追到萧峰：“大侠大侠，请留步。” 萧峰问：“找我何事？” “在下也来自昊天门，阁下同林铮林掌门是何关系？” 萧峰道：“三日前我刚入昊天门。” 韦小宝一惊，心想林铮行事当真出人意表，从哪收来这么厉害的高手？当下道：“那是自己人了，在下也隶属昊天门，姓韦名小宝。” “原来是掌门使节。”萧峰一听果真是自己人，下山前林铮同他说了他派了韦小宝下山打探消息，如若有幸偶遇，可一同商议行事，互相关照。行了一礼道：“韦使节来此也是为我弟妹一事吗？” “正是为了段夫人。”韦小宝劝道：“萧兄，你刚才也太张扬了，我钱都付了，他们已答应帮忙找人，刚才那灵鸽公子听到我们说话，知我们是一起的，萧兄这样一搞，只怕他不认帐了。” 萧峰听了沉默了一会，道：“萧某不知内情，是有些鲁莽了，但事情做下了，就由萧某一力承担……” 他话音未落，忽然四面八方来了七、八个武林中人，把两人围在中间，当先一人正是陈阵，他把银子怒掷到韦小宝面前，道：“你们既是同伙，这生意我是不做了。”又对萧峰怒道：“粗莽匹夫，你欺我灵鸽门无人吗，我门做事，从来只得人相求，没有胁逼的道理。” 韦小宝无奈拾起银两，对萧峰道：“你看，我就说吧。” 萧峰道：“不妨，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为毕海行一人惊动整个武林，别人自会找他，他就无处容身了。” “话是如此，可现在对方人多势众……”韦小宝已畏畏缩缩摆好逃跑架式。 “哼！”萧峰冷哼一声：“萧某何惧？”他上前一步指着陈阵：“灵鸽公子，萧某言出如山，决无更改，三日后交不出消息，我必会找上你灵鸽门，你若不服，只管一起上吧。” 灵鸽公子大怒，还从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人，要知道灵鸽门虽非高手云集的大派，但人缘极广，在中原一地，就算是欧阳靖也要给三分面子，能请到无数高手前来助拳。 “大胆狂徒！”陈阵一声令下：“给我上！” 他这次前来找萧峰尽遣门内一流高手，虽然武功不见得比他高，但心想萧峰好汉敌不过人多，应该收拾得下来。 然而他再次失算了，从高手呼喝冲上，萧峰一声暴吼，震得两边屋瓦都令令作响，一招亢龙有悔打得飞沙走石，当场四、五人被掌力打翻，这还是他手下留情，不然一个个都要筋断骨折而死。不等剩下的人近身，萧峰出手如电，飞快打倒剩下数人，猿臂一舒，又把陈阵抓在手中：“你服不服？” 灵鸽公子万没想到萧峰武功高至如厮境况，好汉不吃眼前亏，连连道：“服！服！” “记住，三日期限。”萧峰把他掷在地上：“不必跟踪，我就在镇上客栈相候。” 陈阵忙带着众人跑得一个不剩，韦小宝目瞪口呆，接着竖起大拇指：“萧大侠好功夫！”完全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陈阵狼狈地回到门派，对手下道：“赶紧找人帮忙。” “找谁啊？”手下也看到萧峰的身手：“这人武功太高，本地好像没人是他对手。” “快去请卓老爷子。” 陈阵所说的白老爷子正是五福联盟之一的“白鹰门”掌门卓铸，白鹰门离灵鸽门最近，而且是世交，中原西南卓铸是顶尖高手，即使在五福当中，也仅次于八尺门欧阳靖，门下四名亲传弟子也都是武林成名人物，人称“鹰门四杰”。 手下刚出发，又有手下来报：“门主，有位公子哥模样的人想求见门主，说有生意相商。” 陈阵怒道：“乱成一团还做什么生意，不见。” 手下去了，谁料不到片刻，外面传来打斗之声，手下匆匆来报陈阵：“不好了，那人非要往里闯，谁也拦不住他。”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堂屋正门撞开，两名打得半死不活的手下跌了进来，一名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站在门前。 陈阵惊道：“你是何人？敢硬闯我灵鸽门？” 公子微微一笑，抱拳道：“在下慕容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