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磨盘村保卫战（一）
“皇上还有帝师呢？难道太子即位就要让老师取代自己吗？” “是呀，没有时间了，五孩你就赶紧决定吧？” 张禹爵强忍着兴奋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道：“既然如此，我就暂带了。第一，就是撤军，李开芳、李士铦率领太平军牢牢地将蒙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刚刚赶到涡阳的福济跟和春与正在那里休整的蒙古骑兵互不统属，进退未定，使我们大军撤往庐州的最好时机；第二，就是要趁涡阳城内官军未动，胜保大军尚远的机会，要择机将从河南东进的数路官军中的一支歼灭，即可提升我军屡败的士气，又可对东进官兵和福济他们一个警惕，令之不敢追击从而有利于我们从容东撤。” “我赞同五孩不是世子的意见。”龚得树率先发表意见，紧接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了。 “那打那一支呢？”“撤军需要多长时间，要撤那些人？” “撤军自然要越快越好，各旗旗主回去之后向所有的捻子点明，愿意跟从的就走，不愿意的也不要勉强。” “什么勉强不勉强的，都到了这个地步，蒙古骑兵已经在稚河集大开杀戒了，而东进祝垲早在去年也在亳州打开过杀戒，谁还想跟咱们推理关系呢？”韩奇峰一句话引来所有人不住地点头。 “那就好，将所有的精锐捻众全部集中起来准备打好这一仗，各旗童捻跟随蔡小姐先撤往蒙城，有······”张禹爵压了压手示意站起来想插话的蔡小姐坐下，接着对杜金婵道，“小娘有你和大爹一起带着女捻和有伤的成捻护送家眷后撤，所有的人必须放弃一切辎重，有钱的带上，没有的就带上两天的口粮，故土难舍、不愿放弃财物的就只能选择放弃，不能为了一部分人将所有的人都牺牲了。” 蔡小姐迎着张禹爵投过来的目光，起身的时候又瞄了一眼杜金婵道：“本来俺是想说留下来跟蓝旗的兄弟一起为饿狼报仇，不过既然杜大姐也愿意率先东撤，俺就无话可说了，不过以后五孩就别再叫俺蔡小姐了，就叫刘夫人吧？” “刘夫人，这个提议好，喊了夫人恐怕今后就没人再敢拿‘气管炎’来嘲笑刘饿狼了。”由于结婚之后蔡小姐一直被称作小姐，而不是夫人，刘永敬经常被几个做好的兄弟嘲笑搞不定内室，虽然张禹爵的“气管炎”众人肯定不会想成这三个字，但至少向刘夫人表明了他没有放弃刘饿狼。 “蔡小、刘夫人应该先走，而我应该留······” “二趟主这次没有你的事，咱们这次是打了就跑，你现在残疾，骑马勒不住、缰，跟着大家咋办呢？”张德才看到张禹爵安排刘夫人打前站跟李开芳联系，就知道自己跟芦老照肯定得留下，自然不会让张敏行在冒险，“那我们该选择那支官军呢？” “太邑知县祝垲的团练。”听到大家的哄堂一笑，本该冲锋在前的张敏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站好最后一班岗了，“虽然这支团练出动最晚，但是由于距离最近，因此跑到了最前头。” “大爹说的对，第一，跟祝垲在半年前接下的深仇大恨还没有解，大家的心气可定最足，第二，该团练人数虽多，但是战力较弱。只要我们少量人马坚守一处，缺乏攻城器械和经验的他们必定受阻，士气毕竟大跌，然后从两侧迂回包围，不用强攻，这些乌合之众毕竟一击击溃。” 张禹爵话音刚落，龚得树啪的站了起来：“磨盘村就在祝垲通往稚河集的路上，拿我的磨盘村作诱饵是最好的选择，也让祝垲老儿看看我的八卦圩寨吧？” “那就以白旗守卫磨盘村，红旗和黑旗向磨盘村南北两个方向二十里以外集中，要以骑兵为主。”张禹爵沉思了一下接着道，“另外将五旗所有的热兵器，也就是洋枪、鸟铳全部集中起来，各部还有多少？” 集中起来，为什么？众人相互看着对方，眼神在不停地发问，尤其是几个旗主，更是一脸的不解和疑惑，似乎还有一点不满。 “怎么，都到了什么时候，你们还有心思打自己的小算盘，这次我去了太平军南边才真正地知道为什么官军打不过太平军了，李开芳丞相都被天王派到了咱们大汉国这边，但是一听说咱们有难，根本就不需要请示天京，就能立即调动庐州所有的太平军，官军能吗？福济、和春能吗？能的话太平军就不能在蒙城城下等咱们了。”一片沉宁之中，张德才突然雷霆大作，震撼的整个屋子似乎在抖动，也震醒了迷茫中的张禹爵。 嗨，一来到这个时代，就开始琢磨如何消除捻军最大的问题——领导分散，结果真到的有事情的时候，别说解决，自己都已经无法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难道真的改变不了命运。 等张德才愤愤不平地坐下时，众人脸上都献出了一丝的愧疚，这种依靠江湖义气集结起来的组织，领导问题还真是难以解决，像现在碰到了事关生死存亡之时，可能会因为危机感而暂时解决该问题，可是当危机一旦度过，甚至在解决的过程中，都有可能因为纪律性的问题而照成难以挽回的结果。就像为了给张老家准备时间，带人螳臂当车的刘永敬，在张禹爵的记忆中，捻军的第二次大分裂（带军北返脱离太平军的保护）的就有这个人，虽然在两次大分裂之后捻军初期的主要将领以及众多部队牺牲或分散，但是在张宗禹等人的带领下却打出了捻军一二十年中几乎所有的打胜仗，虽然没能改变最终的结果，但依然证明了领导方式的重要性。 “张叔，你是参加过当年林文正公组织的对英作战，你认为是成百上千的英军厉害呢还是单个的英军厉害？” 没能张德才回答，刚才说到伤心处还想抹眼泪的芦老照又恢复了往日的脾气：“五孩，你这个问题还用问张扬，谁不知道人多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