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因雨得利
墨竹进屋来,画棠哆哆嗦嗦的跪在一旁。 墨竹瞥了她一眼,冷声道,“郡主,婢子看不如直接做了她,省得她多嘴且费事。” 墨竹话音方落,便见画棠头更低了,更是颤抖。 她不由抿嘴一笑,看了墨竹一眼,墨竹这吓唬人的功夫,也是够了,难得陆清离这般平静无波的人能教出这样的婢女。 她轻咳了一声,“这好歹是一条人命,哪能这般轻率?” 她方说完,便见画棠伸手携了携额角的汗,好不容易又跪直身子,却听她又道,“你琢磨着,安个什么罪名是好?” 画棠跪直的身子又开始哆嗦,看样子是怕得很。 墨竹冷哼一声,“这还不好说,安一个谋杀郡主的罪名,别说她的命,她这一家子的命,怕是都保不住。” 画棠终于抬起头,满眼可怜,后又咬了咬唇,满脸恨意,“你不过是个伶人,侥幸被封为郡主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 画棠刚说了两句,墨竹走上前,手一挥,就是两个巴掌。 画棠捂住脸颊,那双眸子的恨意未减。 她不动声色的饮着水,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向画棠,“且不说以前,如今我高高在上,你命如蝼蚁,你可知你口舌之快说那一句,够你死好几次的了?” 画棠惶恐,却死咬着唇不开口。 她看了墨竹一眼,稍有些疲倦,“罪名也不用想了,让高管事将其沉井吧!” 墨竹应声,当即拉着画棠就要出门。 画棠见她来真的,脾气自也硬不下去,连忙匍匐在地上,哭嚷着,“郡主饶命,是婢子的错,婢子该打,婢子什么都说。” 她摆摆手,“我又不想听了,先关押在柴房吧!” 墨竹唤了两个丫头进来,就将画棠给带走了。 再回来时,身后跟着高管事。 高管事进来行了礼,“郡主。” 她看了一眼高管事,不论何时,高管事都是这般恭谨的模样,令人挑不出错来,“高管事可知道画棠的身份?” 高管事微微抬头,“回郡主的话,这画棠是第二次招进府的,也就是五日前,当时她晕倒在郡主府前,小的看她可怜,就让她进府中来了。” “也就是说,画棠的身份,高管事并不知道?” 高管事顿了顿,点头称是。 她站起身,语气稍冷,“我不清楚高管事上一任主子是谁,但是我既然住了这府里,便是高管事的主子,高管事招人进来却不仔细盘问,不知是高管事办事能力差还是根本就未把我放在心上?” 高管事一顿,连忙俯身请罪,“郡主恕罪,小的绝无此意。” 她冷哼一声,对着高管事道,“画棠被我关在柴房,若是高管事问不出什么,便自己请辞吧!” 高管事连连应声,退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在这郡主府待的不长久,便无刻意管教府中的仆从,但看陆清离的态度,她是一时半刻走不了的,自然也要对这府中上了心。 欺上瞒下的下人,要他们又有何用? 墨竹看她,“郡主这是怎么了?好大的气。” 她摇摇头,气焰顿时又低了好多,“无事。” 若根据画棠所说,她是被周吴的夫人遣过来寻周吴的,可周吴的夫人再不牢靠,又怎能派个柔弱的婢女过来,实在是不妥。 她正想着,先前押着画棠离去的两名婢女匆匆的跑过来,惊魂失措道,“郡主,画棠跑了。” 她惊讶起身,“怎么跑了?” 其中一名婢女愁苦的面色,“婢子两人刚将画棠押去柴房,还没推她进去,她挣开婢子便跑了。” “你们没去追?”她皱了皱眉。 那名婢子继续道,“自然是追了,可是刚追过了一个拐角就没影了。” 且今日雨势不小,为她们去寻人增加了极大的难度。 她摆摆手,“别找了,下去吧!” 那两名婢女应了声,面面相觑的下去了。 墨竹看她皱眉的模样,不由道,“不若我去找?” 她若有所思,摇摇头,“不用了,感觉这府中,应是有她的同伙,一旦最开始没有抓到,以后也不会找到了,随她去吧!” 墨竹也不再勉强。 她朝窗前走了走,天色昏暗,倾盆大雨已至,若是明日这雨还不停下的话,赵氏茶行的那一堆茶砖估计要霉的不能用了。 且看他们的造化才是。 这雨势到了半夜子时才弱了下去,直到了寅时末,才将将停歇。 等苏拂起了,这一整日也阴沉的很。
不过这天虽阴沉,但却再没下雨,赵氏茶行的赵管事也应该千谢万谢了,一早便备了马车去了姚氏茶行同姚炳说了自己的来意。 姚炳自然同意低价买入,但因这几日雨水频繁,这价格自然压得不能再低。 最后那一整库的茶砖连同那座楼,姚炳一共花了三百两银子。 这银子算着是买了茶行的,而茶砖却是额外赠送。 这倒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事,赵氏得了钱尽可到别处发展,姚氏也拥有了这座茶楼。 至于同赵氏一同抵制姚氏的钱氏,在赵氏撂挑子不干之后,自然更支撑不了多久。 更无需提过了几日天一放晴,姚炳便从别处调来几十个伙计,就在姚氏茶行门口支了摊子,将赵氏卖过来的茶砖一一免费赠送给了长乐府的平民百姓。 这下子姚氏名利兼收,倒是让钱氏气的吐血。 钱氏入不敷出,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一个月,便不再做此生意了。 自此之后,长乐府的茶业生意,便是姚氏一家独大了。 城东定远侯府。 这几日放晴,杨演在院中晒着药材,整个清心院,都飘着nongnong的中草药味道。 好在衍玉已经习惯,从屋中走出来,面不改色,“侯爷的药熬好了么?” 杨演只顾研究自己的药材,头也未抬,“再过一盏茶的功夫。” 衍玉点头,也盯着这院中的药材看了一遍,多多少少竟不下二十多种,用杨演的话说,把这些药熬完,喝完,侯爷的病才能好。 这药一日喝两次,这么喝也得好几个月。 他悄悄凑到杨演身边,轻声道,“侯爷真的要喝这么久的药才会好?” 杨演偏过头,很是正经的点点头,“自然。” 后而上下打量了衍玉两眼,“你要不要也吃点药?” 衍玉一脸疑惑,不懂他的意思,“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杨演摇摇头,而后指了指衍玉的脑袋,“你这里有病,该吃药了。” 然后趁衍玉没有一拳挥过来的时候,杨演连忙躲离他的身边。 衍玉方要过去追赶,却被屋内的人叫住,“衍玉,过来。” 他只好瞪了杨演一眼,往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