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年老的伴生师
伴生镇是一座小镇，地处偏僻，靠着一座低矮的小山，因为镇里有一位白银级的伴生师而得名。 伴生师姓李，因为年岁颇大的原因，镇上的人都喊他李老，比试获胜的刘炀很快获得了李老的召见。 李老满头白发，宽大的黑袍，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此刻，他正坐在上首的一张太师椅上，萧声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 “你竟然赢了，实在让我刮目相看。”李老毫不掩饰话语中的惊讶。 刘炀当初的天赋让他震惊，却因为无法召唤伴生兽使他放弃了悉心培养的念头，他甚至已经有半年没见过这个孩子了。 “老师，若不是我疏忽大意，怎么会输给这种半路子？”萧声恼怒道。 因为成功召唤出伴生兽，萧声在半年前就被李老收为亲传弟子，每日跟随在身旁，聆听教导。 他一直以伴生镇的未来主人自居，看不上被放弃的刘炀，如今突然之下输了比试，心中十分不甘。 “李老过誉了，侥幸而已。”刘炀拱手行礼，神色不卑不亢。 李老深受伴生镇居民的爱戴和敬仰，但刘炀对他的好感，还停留在半年以前。 “把你的伴生兽召唤出来给我看看，”李老很满意刘炀的态度，他点点头，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在萧声听来，李老话语温和，十分慈爱，但刘炀却分明听出了其中的不容置疑。 在伴生镇，李老的地位等同于皇帝，他早已习惯了下达命令。 刘炀心中对这老头破口大骂，面上却不好意思的笑道，“李老，我的法杖断了。” “萧声，把你的法杖给他。” “老师，我...”萧声急了，在他看来，这是刘炀争夺他位置的第一步。 李老眼神变得愈发寒冷，萧声不敢再争辩，赶紧上前把法杖递了过去。 一样外形的木杖法杖，刘炀握在手中，稍感沉重，他甚至能感应到法杖之中有轻微的元力在流动。 萧声的法杖，明显比之刘炀的，要强上不少。 刘炀微微一笑，轻挥法杖，银色的元力顺着法杖流淌，不论是速度还是灵活性，都比之前要高出倍许，不过眨眼间，那只浑身棕色的小提莫，便出现在场中。 这种速度连刘炀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只在脑海中闪过念头，整个召唤过程便一气呵成。 似乎不止是法杖的原因，毕竟萧声用来召唤大虫时可没有这种速度。 李老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的心神都放在了那只矮小的不明生物上，“这是？” 刘炀总不能说这是我前世玩过的某种游戏里的英雄人物吧？他心中早已想好了说辞。 “是我以前在山中看到的一种小兽，不知为何，就把它给弄出来了。” 伴生师的召唤兽来自于脑海中的勾勒，通过元力将之具现，伴生镇附近的大山连绵，各种奇形怪兽不知凡几，就算有一些李老没见过的，也实属正常。 李老朝着提莫伸出手，后者立马像受到惊吓一般，三两步就蹦到刘炀的身后，偷偷露出小脑袋，一双小眼睛打量着李老。 李老轻咦一声，“山中真有这样的小兽吗？我看它灵智似乎还不低，真是稀奇。” 刘炀心中一惊，赶紧一把抓住提莫，献宝似的拎起来，“是吗，李老要不要好好看看？” 提莫涉及到他的前世，这是他心中的秘密之一，绝不能轻易透露。 他脸上故意露出一副讨好的神色，手中死死抓住提莫，不让它挣扎。 “老师，这不过是山间最寻常的浣熊，没什么稀奇的。”萧声赶紧拦在刘炀的前面，笑道。 刘炀这才松了口气，却冷不防被提莫一口咬在手上，他吃痛的松开手，后者却紧咬不松。 他赶紧一手按在提莫的头上，后者又示威般的重重咬了一下，这才化为一团银色的灵光消散。 “那小兽去哪了？你脸又怎么了？”李老疑惑道，提莫已经不见，刘炀脸上也是青红一阵。 “我元力不支，伴生兽已经消失了。”刘炀故作难受的道，要是让李老知道提莫是自行消失，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那么丁点一只小兽，能消耗多少元力，看来你的修为还没到家啊。”萧声讥讽道。 “这么说，你也不能再召唤其它的伴生兽了？”李老问道。 “其它的伴生兽？”刘炀一愣，“难道可以召唤很多只吗？” “这是自然，”萧声有意在李老面前展示，抢先出声，得意的道：“随着修为的精进，实力的提升，召唤的伴生兽数量也会越来越多，即使是我，召唤你那种小兽，也足以召唤四只多，支撑片刻钟。” 刘炀愕然，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不像萧声一般，有李老悉心教导，很多东西还是一知半解，甚至闻所未闻。 “看来即使能够召唤伴生兽，你的元力也极其有限，维持不了多久，更别提同时召唤多只了。”李老叹息一声，显得有些失望。 刘炀虽然懂得不多，但也能粗略感应到，凭自身的元力，足以让提莫支撑几个时辰，元力绝不在萧声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若是半年前，他定会忍不住解释，如今却只是低下头，默不作声。 刘炀的表现印证了李老的猜测，他摇摇头，“也罢，以后你就做个记名弟子，住在这伴生阁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二楼翻阅藏书和我的笔记。” “老师，我的法杖。” “就当是这场比试的奖励吧，”李老淡淡的道，对伴生师的继承却只字不提。 不提即代表胜利，萧声很是兴奋，一根法杖算不了什么，虽然输了比试，李老仍然中意于他。 他恶狠狠的瞟了刘炀一样，这才得意洋洋的随着李老出门而去。 刘炀抬起头，如释负重，李老的继承者、伴生镇的未来主人，他都不感兴趣，甚至是看不上。 李老和萧声却不会这样想，记名弟子，更像是给刘炀的一种补偿。 伴生阁是一栋三层小楼，大概是类似书房一样的地方，这里平日有四个仆人负责打扫，他们已经为刘炀安排好了卧室。 同样是弟子，亲传和记名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萧声可以一直跟在李老的身旁，随时得到教导和指点，刘炀却是自行修炼，和往常并无不同。 但记名弟子同样是弟子，李老平日甚少到这伴生阁，他不在的时候，刘炀也算得上半个主人。 而作为弟子，伴生阁的藏书，刘炀也可以随意翻阅。 作为伴生镇唯一的一处藏书楼，伴生阁从未对外开放，这里一直充斥着镇上居民的向往和想象。 刘炀虽然不至于和乡民们一般见识，心中对李老的藏书和笔记也有些好奇，他只是稍微扫了一眼自己的卧室，便直奔藏书的二楼。 伴生阁二楼面积不大，只有三排架子，上面整齐摆放着一些藏书，就像一个小型的迷你图书馆。 他随手抄起两本书，一本是兵器谱，另一本却是伴生师起源。 他慢慢的望过去，没一会，满脸的惊喜之色。 这三排书架前两排摆满了书籍，都是一些普通的藏书，第三排书籍不多，却全是有关伴生师，伴生兽，召唤和元力一类的介绍和解释，还夹杂着李老的一些注解，有些还是单独整理成册的笔记。 作为一个刚刚成功召唤到伴生兽的小白，刘炀最需要的，便是这些有关伴生师的基础知识，而对于提莫的降临，他也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原因。 他赶走了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两个仆人，在第三排盘腿而坐，开始一本本的翻阅。 天地间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力量，分为妖力、魔力、元力和灵力，能感应到元力，将之吸纳炼化并运用的，便被称为伴生师。 伴生兽是通过元力凝结而成的召唤物，伴生师元力越充沛，便能召唤更加强大的伴生兽。 刘炀和萧声都属于最低级的青铜级伴生师，这种层次的伴生师召唤出来的，往往是灵智低下的伴生兽，如同萧声的猛虎，一直需要主人的刻意控制。 刘炀却不同，他召唤出来的提莫不止栩栩如生，而且灵智极高，不论是之前隐形翅膀的施放，还是因为被抓而狠咬刘炀的手，都证明了这小家伙非同一般。 更不同寻常的是，两次在没有刘炀的命令和施法下，这小家伙都能自主的化为灵光消散。 刘炀翻遍了藏书，终于确定，也只有实力极强或者灵智极高的伴生兽才能做到这种地步，提莫显然属于后者。 他兴奋的起身，正要召唤提莫，却发现后者早就出现在二楼，此刻正站在一张圆桌上，吃着什么。 “你这小矮子，我可没有召唤你，”刘炀笑骂着来到桌边，发现小家伙双手捧着一枚坚果，正啃个不停。 这是之前仆人送上来的瓜果点心，刘炀一心沉迷在书中，碰都没碰，却没想到吸引了提莫。 提莫听到声音，抬起头，无辜的看了眼刘炀，不屑的撇过头去，就像一个正在吃着美味却被打断的小孩。 刘炀大为恼火，这提莫果然到哪都是天生一张嘲讽脸，“你要不是我的伴生兽，我早就把你海扁成猪头了。” 提莫没有回头，却用行动回应了刘炀。 砰的一声，一个松果核不偏不倚的砸到刘炀的头上。 刘炀火冒三丈，正要跟这小不点大战三百回合，却瞬间转怒为喜，提莫的种种表现更加印证了它的不同寻常，要知道，萧声的老虎可是不会傲娇，更不用吃东西的。 刘炀低下头，笑眯眯的道：“提莫桑，让主人给你找个小伙伴吧。” 提莫显得有些疑惑，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被砸了还兴高采烈的，它偏过头，继续不理不睬的吃着自己面前的美味。 刘炀也不恼，径直走到小莫的前面，平复心神，抓起萧声的那根木质法杖，就开始施法。 伴生师的元力不止决定伴生兽的强大，还可以决定伴生兽的数量，按书上所说，一个青铜级的伴生师，足以召唤三到四只普通的伴生兽。 刘炀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提莫对自身元力的消耗，若是持续下去，大概能维持几个时辰。 也就是说，刘炀是有足够的元力继续召唤其它伴生兽的，召唤提莫之后，他同样有着绝对的自信，自己绝不会弱于任何人。 刘炀一手握杖，一手掐诀，神情肃穆，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淡银色的元力光芒在周身涌现，将他衬托得宛若神人。 小莫微微一愣，双手捧着一枚啃了一半的坚果，呆呆的看着。 刘炀睁开眼，朝着他唯一的小观众微笑道：“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法杖轻敲在地面，元力纷纷溃散，小小的阁楼之中大放光明。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一人一兽瞪大了眼，一块红色的石头正静静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