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云 （五）楔子两个宝贝
五、楔子——两个宝贝 宝贝A 几天后，收拾完宦官大人叔叔的北部尉曹某人和东部尉西部尉南部尉等一干同僚来到直属上司，雒阳县令周异周大人家，准备打麻将……啊不，是庆贺周大人的小baby满月，按照官场上的规矩，曹某人照例说了几句诸如小少爷很帅啊，长得吸取爹妈优点啊，大了肯定很会泡MM啊之类的套话，也许还抱起来仔细端了端详了详，或许还亲了一口。 曹某人后悔了。 估计不止肠子，心肝肺之类的下水都悔青了。 他后悔当时为啥没弄点苍蝇蚊子之类的小动物偷偷给小baby喂下，或者干脆因为缺钙手臂突然痉挛，“失手”摔他一下……总之，根据风险导向审计的要求，最终目的是让小baby健康成长的道路多点曲折，最好夭折…… 因为这个小时候就长得很帅的孩子，这个他亲手抱过的孩子，这个他本有机会扼杀在摇篮（如果汉朝有摇篮的话）里的孩子，将会成为他一生最大的劲敌，毁掉他的梦想，让他几乎完美的无敌的人生多了一个大大的缺憾…… 那是33年后，一场战争。 八百年后的文人用这样的词句描绘了那场战争： “……英姿勃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英姿勃发的当然不是曹cao，他已经54岁，虽然依然强壮（后宫女人语），但却显出了老态。 英姿勃发的是34岁的俊朗儒将，一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通音晓律，长剑善舞的青年。 他叫周瑜。 他不是那个百姓心目中嫉贤妒能、鼠肚鸡肠、被气得三次吐血，最后高呼“既生瑜，何生亮”死不瞑目的周公瑾。 “与公瑾交，如饮醇酒，不觉自醉……” 这是三国时代唯一与周瑜关系不佳的人——东吴老将程普对他的评价。 我们仿佛可以看到这位老人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不忿中带着坦然，无奈中透着释然，到最后，可能还咧开长满白胡子的嘴巴，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对一个人的正确评价，往往不是来自他的朋友，而是他的敌人。 伟大的人格魅力！！ 这就是真实的周瑜。 也许，历史本身是符合逻辑的，不合逻辑的，是我们眼中所谓的“历史”，是我们脑中根深蒂固的错误的“历史”。 宝贝B 不知道那一年是不是什么金猪年奥运年之类的幸运年份，反正那一年出生的名人很多，除了周瑜小朋友，还有两位。一位下面会露个脸，另一位，则马上出场。 这位的出生可是一件大事，不仅因为他老爹34岁才喜得贵子（放在现在都是晚育，古代更是不得了），更因为他出身一个显赫的家族。 说起他的家族，要先从300多年前的楚汉争霸说起。 当时的楚霸王项羽，已经山穷水尽，在垓下被围得水泄不通。虽然项羽玩了一次士兵突击，成功突出重围，可跑到乌江边上时，身边只剩下28名骑兵，后面则是围追堵截的数万汉军。 爱面子的项羽同志已经不准备跑回老家江东接口水，而要辉煌地结束自己辉煌的一生，这时，他在黑压压的汉军中看到了一位老朋友。（嗯，视力不错。） 他对老朋友说，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自杀后你把我的人头带给刘邦领赏，就算我们相交一场我给你的最后礼物吧。说完自刎而死。 那位仁兄当然高兴，本来还以为项羽要说些什么兄弟放我一马之类的求饶话，自己虽然不可能答应，可毕竟心里还得小斗争一会，良心还得小折磨一下，没想到项羽这么硬气，也够意思，临死还给自己送了个旺旺大礼包。 他满心欢喜，准备将大礼包收入囊中。 电视剧要这么演，肯定没有收视率的。 于是，按照导演的要求，波折（剧本里叫矛盾冲突）出现： 这位仁兄忘了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他不是这支数万军队的统帅，只是之一。 另外四个带兵的朋友在适当的时候华丽出场。 在诸如兄弟你太不仗义，凭什么归你，敢抢老子的东西之类的话语劈面砸来外带人身安全威胁后，这位仁兄妥协了。当然，在法治社会的今天，他对项羽遗体的支配权是可以得到充分保障的。 所以说，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按照中国人的习惯，遇到有利可图的事情，是一定要像阿Q那样，“同去同去”的。 于是五个好兄弟“欢天喜地”的每人拎着项霸王身体的一部分回去领赏！ 说实话，可怜的项羽同志是否真的被分了尸史书没有确切记载，但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 一位同去的兄弟因功被封为赤泉侯。 他就是这个家族发家的开始。 西汉宣帝时，这个家族已经出了宰相级别的高官。 到了东汉时期，这个家族越发的发达。 从刚出生的这位小朋友算起的话，他的祖父是前任领导汉桓帝的老师，周历三公（太尉、司徒、司空），德名远扬；他的曾祖官至司徒，著名的官员杀手，基本上弹劾官员一弹一个准，成功率极高；他的高祖父年轻时就被称为“关西孔子”，学问很大，曾任司徒、太尉，死后有大鸟飞来哀泣，颇具传奇色彩；而他的玄祖，则是成语“衔环结草”中“衔环”这一故事的主人公…… 他的父亲也很牛气，州举茂才，辟公府，皆不应。直到而立之年，方才出仕，官拜议郎，这个是曹cao同志N年后才会担任的职务。 算上后来他父亲也担任太尉，这个家族四代全部有人做到三公的高位！ 显然，这个迟来的宝贝给整个家族带来了巨大的喜悦，族里的老人根据规矩，给这个集万千宠爱一身的婴孩取字“德祖”，希望他将来能够效法祖先的德行，并继承家族代代相传的《欧阳尚书》。 到了这里，熟悉那段历史的人们可能已经知道了，没错，这个家族就是弘农杨家。 这个婴孩就是杨脩。天下第一聪明人。 曹孟德曾经如是说：“我比你足足差了三十里地！” 这是一个故事，在猜字谜方面，曹cao走了三十里才猜出老朋友蔡邕出的字谜，而杨脩却是不假思索，拊掌即答。 但是猜字谜只是小把戏，和一代枭雄曹孟德比起，他差的实在太远。 因聪明而生，因聪明而死…… 这句话的含义和广大人民群众的理解可能有些出入，杨脩同志不是因为一再羞辱曹领导的智商，最后又泄露领导个人饮食口味（鸡肋）而被杀掉的。 他是站错了队。 其实站错了队也没什么，就像我，经常要坐118路却站在了701路的排队线上一样，被拿小红旗的大妈提醒一声换个位置就是了。 可是有一样队是站错不得的，那就是政治！！ 站错的代价不是你排在后面上车可能没有座， 而是生命！！ 杨脩同志就很不幸。 其实他真的很聪明，眼光也很准。选了一位聪明仁孝、风liu倜傥、才高八斗（专用修辞成语）的公子作为将来的主公。 更聪明的是，他的选择和曹领导的选择一样！ 为此，他成了领导身边第一红人！ 然而，紫霞仙子曾经说过； “我猜到了故事的开始，却没有猜对结局……” 杨脩也一样，他成功的揣摩透了曹领导的心思，却没有揣摩透政治。 因为政治，无赖、无敌又无极的曹领导也不得不忍痛放弃自己的最爱，放弃自己的爱子，更何况是他？ 是否杀他，已经提高到曹氏政权是否能保持和谐稳定，甚或生死存亡的高度了。 所以他必须死。 幸运的是，他的家族没有受到很大牵连，得以继续发展。 仅仅几十年后，弘农杨家就贡献了两位皇后。 几百年后，弘农杨家又建立了属于杨家自己的王朝——隋朝，终结了中国300年乱世。 又过了几百年，弘农杨家的分支麟州杨家出了一个召之即来，来之能战的黄继光连董存瑞团似的英雄团体——杨家将。 到了21世纪，杨家又出了中国第一位航天英雄……（呃……好像有点扯远了） 历史对我们来说，几百上千年都不过是几页纸的薄厚，而对当时的人们来说，则是整个人生，甚或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每当看到中山郡无极县甄氏家族那绵延五百余年的巨大群墓时，这种错位的感觉总是油然而生…… 好了，离开正一腔热血投身宦场、准备建设自己和沛国曹家美丽人生的曹某人，让我们在看看同时代的其他几位同龄牛人都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