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亲人
林秋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也明白了过来，婆婆并不是为了他们回来才准备的丰盛晚餐，自己不过是沾了小叔的光而已。 正在这时，林奶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二儿子和媳妇儿身上的大包、小包，笑了一下，就让林如臻帮忙提东西。那语气就好像让林如臻接下客人的礼一样，林如海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林爷爷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林如海就要来接下他手上的东西，林如海连忙说不用，和李秋华将行李放进了屋里。 饭桌上，林奶奶不停的给林如臻夹菜，将他的碗堆成了一座小山，而林如海的面前只有青菜，碗里也只有白米饭。这人与人的差别，由此就可以看出来了。 “好了，妈，够了，你这是要把我当养猪啊！”林如臻不满的叫道，又把碗里的菜赶了一些给孙璐，说：“你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吃好点。” 林奶奶听林如臻这么说，就问：“怎么了？小露身体不舒服？” 林如臻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小露怀孕了，我们刚知道，不是怕您惦记，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林奶奶惊喜万分，无措的站起身，说：“这怎么不早说呢？是得补充营养，我这就去打两个蛋。” “妈，不用太麻烦了，桌上还有很多菜呢。”孙璐家里的条件还可以，父母都是工人。老两口根本就不愿意女儿嫁给一个在工地上搬砖的穷小子，之所以能跟着林如臻回乡下，完全就是两人先上车、后补票，生米煮成熟饭后，孙露父母即便想要反对也不行了。 在九几年，未婚生子的影响依然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在农村。 林奶奶听到孙璐那么说，故意板着脸说：“那怎么成？我可等着你给我生个宝贝金孙呢！” 孙露脸色微红，娇羞得如同一朵带露的茉莉花，她说：“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我其实想要一个女儿，贴心。” 林奶奶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她坐了下来，“我说是孙子就是孙子！” 孙露顿时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哪里惹来了林奶奶的不悦，毕竟她在一个很美满的家庭长大，根本就不了解林奶奶那重男轻女到已经疯魔的思想。 一顿饭在后面吃得没有了味道，林兮之发现林如海的脸色有些差，而且从他们进屋起就一直没有说话，林兮之在心里暗笑，希望这辈子爸爸也能早早的看清楚这一家人的丑陋嘴脸。 虽然不可能和这群亲人真的断了关系，但是，该有的距离，还是需要保持的。 到了晚上，林奶奶终于说出了这次让林兮之一家三口回来的原因了。 “如海啊，你看，你弟弟也到了要结婚的年纪了，我们打算给你弟弟盖房子，只是，家里的情况你也了解，这样吧，这盖房子的钱，就由你这个哥哥出了吧。你们都是兄弟，要互相帮衬。” 听了林奶奶的话，林如海不知道该说什么，爸妈那里有多少钱，他也是大概了解的，他们只不过是不想自己出钱罢了。而自己家里的经济也并不好，不能让妻子和女儿过上好日子，他已经十分内疚了，哪里还有积蓄给林如臻盖房子？ 李秋华早就忍无可忍，上前一步说道：“妈，如海每个月的工资有多少您最清楚不过，我们哪里能拿得出钱给小叔盖房子！” 林奶奶根本不搭理她，只看着儿子说，“如海啊，你就帮帮你弟弟不行吗？你俩可是亲兄弟，一个人爹妈生的亲兄弟啊，他过的不好，你这当哥的，咋就能安心在城里带着媳妇儿住着楼房过着好日子？你家就一个女娃娃，你弟可要传宗接代的，老林家的香火还是要靠他以后生的儿子传下去……” 林如海被母亲指责得脸发白，脚步发虚，几乎不能站立。 林兮之一直知道自己的奶奶是个什么人，正因为她要叫一声奶奶，所以她也不会真的对林奶奶做什么。只是，想不到重生一回，她们依然是这么多贪得无厌。 她的奶奶偏心得也太过了！ “奶奶，我们家也没有钱，正想着来和奶奶你借点钱，回家过年呢。”林兮之一点也不退缩，站在林奶奶的面前平静的说道。 没有人知道此时她心中正烧着一把火，上辈子，二十多年来积累的不甘统统涌现了出来。 林奶奶早就不满意林兮之了，她认为林兮之只是一个女孩，都是要嫁出去的赔钱货，凭什么老二和老二媳妇那么宠着。 “大人说话，你小孩插什么嘴？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我今天要不好好教育你，以后别人还要说我们家没有教养！” 闻言，李秋华大惊失色，心里也十分难过，她的兮兮就因为是女儿，被婆婆万分嫌弃，她无法说什么，可作为一个长辈，婆婆怎么能因为一言不合就和小孩子置气？ “妈，我们会好好教育兮兮的，就不劳烦您了，至于盖房子的钱，抱歉，以前，如海的工资大部分都孝敬您了，现在我们也拿不出钱了。”林兮之惊讶的看着林秋华，她mama一直都是受气包型的媳妇儿，被林奶奶各种搓圆捏扁，今天居然能鼓起勇气这么和奶奶说话，实在是出乎林兮之的意料。而且她没有看错的话，mama的眼里闪过了明显的悲愤之色。 看来，李秋华已经对林奶奶失望透顶了，被硬生生的激发出了一丝血性。 林如海无言的看着林奶奶，他这个老二从来不受妈的重视，他以为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对老人家好，一切都会好，可事实证明，人家根本一点都不重视他的付出和努力，只一味偏袒自己喜欢的。 林奶奶脸色铁青，巴掌一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现在是怎么回事？都翻天了吗？你们还当不当我是长辈？” 哐当！ 林爷爷踢翻了脚边的凳子，一家人都噤若寒蝉，只见林爷爷脸色铁青的站起身，：“都住口，你们都闹够了没有！” 林兮之讽刺的看着林爷爷，每次都会这样，在奶奶做出无理的要求时，他从来都不吭声，只有在场面控制不住的时候，才会站出来说句话。 其实，在爷爷的心里，也是认同奶奶的偏心做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