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传承
甘一柳只觉得被这光芒照的眼睛都花了，头晕目眩站起来有些摇摇晃晃，心里还在为自己身体里似乎感觉庞大的一瞬间的力量而开心无比，我果然不是在做梦，果然不是。守卫一看他这般模样，想都没怎么想就直接绕开了他，快速朝月忆奔过来，躬身道， “姑娘可否等一等，拜托了。” 月忆却是震惊无比，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应该是自己激发了什么东西，甚至很可能是师父口中所说的一份机缘，是的，她也不认为甘一柳会有所谓的激发一玉镜的能力。她螓首轻点。 “敢问您名讳？”，明明这驻守之人同刀一般年纪，但还是对月忆充满客气还有一种恭敬，他却是知道他们寨主曾经说过能激发一玉镜的人无比重要。 甘一柳也立起耳朵。“月忆。” “月忆姑娘，那么麻烦您再等一等。可以去高架上休息片刻。”那守卫恭敬对着月忆道。 月红月蕾却是兴奋地围过来在月忆旁边。根本没有朝甘一柳投来任何目光。 甘一柳却心中高兴，终于回过神来。也是又添了些踏入地境的信心。 他赶紧整了整衣衫。脸有些发红，在月红月蕾眼中，却更是显得这人如此愚钝。 “你等等。”这也在旁边的守卫道，甘一柳心中一紧。“难道被认出来了？”，“不怕，不怕。形叔的易容术他说也很厉害的。”甘一柳脸上，现在的确有几块形吀化的妆，像是几个似干不干的浓疮，但甘一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不过其他人要是看到这个样子，那就不知道了。 守卫有些想让他也等等，不过看周围人戏谑的目光，的确，甘一柳同他们站在一起，看他粗布衣服还有手都不知道怎么放的举止，实在是有些怪异。 不会是他吧。守卫摇摇头。 “算了，你走吧。” 甘一柳放下心来，有心要过去多月忆表示感谢，不过他还没走近时， “你要做什么”月蕾眼神警惕，似乎就像看到流浪汉一样有些嫌弃的眼神。 月忆看了他一眼，侧过了头。 “谢谢月忆姑娘。”甘一柳声音有些紧张。 月忆还是别过头，朝他点了一下头，便不再看他。 不知怎么，看着月忆并不在意的眼神，那种会被无数人忽略的感觉，甘一柳现在觉得一点都不好受。他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月红摆摆手的动作拒绝， “你可以走了啊。”她有些不快地道。 甘一柳自嘲一笑，牵着还是不太听话的驴子，突然发现这驴子陪伴着自己，是不是也不应该被忽略，看，它好像饿了。他顿了顿，转身离去。 走到山脚， 甘一柳回头，看着月忆在一个有些胡须的人的躬身相迎下，走上了一只毛色灰色和花色的大鸟。张茗心中大喜，更是奖励了几个护卫，还有道喜声。 有风吹起月忆的头发。哇，果然是有股出尘啊。甘一柳对这蒙面女子，却是完全不同，是真的有些奇怪的说不清的感觉，她真厉害，过路都会被邀请为座上宾。 甘一柳擦了擦赶路而出的汗。 还有些失落的心情，想到了前方。 可他不知道，那其实是被他激发的，确切来说，是他真的是走了无数个大运，从古至今像他这样普通的人得到如此丰厚机会的唯一一次。他却还暗自高兴自己真的是得到了雅菜道人的传授。 姜镇，我回来了。甘一柳的心情重新明亮起来。 …… 寨子上，并不像想象的那样蚊虫遍布，温度反而非常适宜，而且还有从山上留下的清泉，平添了一种安静。 “月忆姑娘，麻烦你等两天，我可能需要准备一下，为你开启开启先祖曾留下的东西。” 月忆却有些担心。所以已经派遣月蕾回去通报，月红则是继续寻找鳞上人的遗迹。 “请放心，我们没有任何恶意。相反，我要准备的，其实是激活先祖曾经留下的守护法阵，防止有人打扰你。”张茗道。 月忆知道这人如果真有恶意，自己也估计奈何不得。 “好。” 一间干干净净并且简约的屋子专门为月忆准备好。 鳞上人的祖上，却是远古时期和雅菜道人同时代的一位狠人，据说此人曾经和姜无一起，在远古时代扯下了蚊兽头上最重要的鳞片之一，还将其当做了镇派之宝，但好像因为某些原因，还是没有能够破入现在所说的天境，实力比之雅菜道人相差不大。 所以，这里隐藏的最大宝藏，其实不是很多人看到的所谓一位地境中乘稳固期的强者的遗留，而是来自鳞上人的祖上，号明辉者。 三天后。 张茗曾无数次瞻仰过的祖先画像下，他小心地端端正正，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 “月忆姑娘是否介意。”张茗负手站到一侧。 “好。”月忆也跟着上了三柱香，看着画像上就能感觉一种粗犷迎面而来似的，也是暗暗称奇。 地下，谁会想到，一个深约百丈的深渊下，明明按照地势，这里应该是湖水沁入，但实际却是别有洞天。谁会知道，这里面，同样还有着花香，还有几只巨大的妖兽，其中一只月忆只觉得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甚至有比她师父，门中长老还要恐怖的感觉扑面而来。以她的性子也感觉震撼，很明显，这些妖兽应该是被用来守护这所谓的张茗先祖隐藏的遗迹的。 只是经过多年的维护和修缮，经过的三道石门，两道布满暗器的暗门，月忆都感觉自己是不是要走到地底了。 “月忆姑娘，你不必紧张。我家先祖本身对机关和通兽灵之术很感兴趣，这些是他老人家曾经布下的手段，我虽然不能驱动，但也略知一二，能够控制。” “那些妖兽都不是活的吗？” 她却不知，千年以上的妖兽，再不济也必定是地境上乘实力了，到了那个时候，一般收复这类妖兽付出的代价基本上便是某地夷为废墟。 月忆却再也没有问还有多远，她一次又一次地被震撼了。本来应该越来越黑的前方，是一只虫子，身体似乎只要被光照耀一次，就能闪耀百年。 “这是远古时传说中的石冰虫。”月忆惊呼。 “月忆姑娘见识果然不凡。”张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先祖选中月忆，但既然一玉镜选中，应该就没有错了，这女子，的确也是有种见多识广的风范，应该是喜欢看些书籍，这对修行之人来说，就代表耐性极高，以后应该至少能突破地境中乘。他不知道先祖留下的跟一玉镜的反应到底是什么，只是暗自揣测应该是与天赋有关，所以这样想。 “月忆姑娘，我们这就到了。” 前面已经是一座山，却根本没有门。两旁，虽然随着时间有所破败，还是左右两边都有一只巨大的龙头狮身的雕塑，高十丈不止。如果激发法阵，这，可不会仅仅是雕刻了。 他们两人几乎已经贴到这山上了。如果凿开这样一座巨山建立洞府，那得是多大的手笔啊。月忆一次又一次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可是要怎么走呢？” 月忆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吗？她心里知道肯定是原因的，但实在是无法想象出来。 “月忆姑娘请看。”张茗手里，一根似乎只是最普通的千丝竹落下的叶子， “所谓一叶樟木，我家先祖却是喜欢反用这一叶开眼的法子。” “月忆姑娘，见笑。” 他双手捧起这特别的千丝竹，交给月忆。月忆用手捻起。 “请月忆姑娘将其放在双眼中间。” 月忆依言。 月忆慢慢拿起这特制的叶子，将它缓缓放到鼻子上，初时似乎什么都没有。可当她双眼沿着竹叶根本看不清的纹路，再看前面这座大山，竟像是出现了两个重影，然后慢慢分开。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就像虚幻地被劈为了两半。这通道，其实明明白白地在那里横亘。月忆也终于知道轰隆隆声音的来源，却是下方的地下水流湍急无比发出的巨响。 却是两面巨大的镜子般的水流，在轰轰发出声响。就那样被精巧地设计出来。 月忆就那样呆呆看着。 “咳咳，”张茗咳了两声， “还请月忆姑娘代为保密，对外，就说是鄙人给了你一份武技。”说完，张茗将一卷古籍交到月忆的手里。月忆似乎还没有回过身，但还是伸手接过。 这叶子，离开双眼之后，这山似乎又在慢慢合拢，重新回到无数人都看不出来的平凡样子。月忆却觉得有些眩晕，她亲眼看着这山慢慢合拢，那通道又慢慢变淡然后消失。 这古籍拿到手里，却是感觉无比柔和，似乎像是一只温暖的手般轻柔。 这却是地境中乘顶峰强者恐怕都会垂涎无比的一份武技。名为圆沙破。以圆之无缝，锻沙之密集。 圆沙破，圆沙破。月忆觉得自己在门中藏书阁一定是看到过相关记载，忍不住停下思考。 “月忆姑娘，还请先收起来吧”。月忆反应过来，赶紧将其收入了储物袋。 “多谢。”月忆郑重。 “月忆姑娘如果真的觉得有缘，还请听一听先祖到底留下什么，如果可以，还请姑娘不吝告之部分。”张茗其实也很好奇，但张家的历届老祖从来都只会派遣弟子过来等待，能等到有缘人，他已经很幸运了。 “月忆姑娘，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消息。”张茗郑重施礼，月忆赶紧充满感激地还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