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倔强
“月忆师姐，月十师妹，我就先过去了。” “月贺师妹进来坐坐吧。” “下次吧。”月贺道，“月乐师姐估计还在等着我们回去交代呢。” “是了。师妹你替我向月乐师姐问候一声。” “好……” 月贺看了一眼甘一柳，严肃的脸上都是微微又笑了一下， “倒是运气不错。”她可是记得刚才那一堆激烈的眼神。 “柳师弟，进来吧。” “会不会不方便？”甘一柳道。 月忆倒是有些惊讶， “没有。”她不知怎么，又看了一眼甘一柳，还有那片面具。 甘一柳脸上已经露出了轮廓，看起来多了一丝特别的气质。 “怎么，我觉得他有些熟悉。”她不知道回想过多少次那个所谓的普通青年了。 “进来吧，柳师弟。” 甘一柳不知怎么脸有些奇怪的感觉， “哎呀，师弟，进来吧。”月十倒是大大咧咧，直接就要去拉甘一柳。 “月十……”月忆轻轻说了一声。 月十反应过来，伸出的手摸了摸头发掩饰尴尬。 “走，柳意师弟，跟着我……”她倒是兴奋极了。只留甘一柳风中尴尬。 他们推门而入。 并没有太长的小院子，宽度却是很大，还有几张不知什么木制的深色桌子。几缕香飘扬，甘一柳此刻才终于知道，自己一直觉得很舒服的原因。 他跟在月忆她们后面，深深嗅了一口。 有什么小小的声音，让人仔细听才能听到， 是什么？甘一柳细细感应，视线抬起， 原来是房梁挂着的小木，双双轻轻撞击，好听极了。 甘一柳朝声音看去，一种淡淡的舒服。 暗黑色的房顶，勾勒的却是轮廓分明， “虽然看起来简单，却没那么容易。” 甘一柳想着。 月十悄悄跟月忆说着话，甘一柳没有用玄力去听。 甘一柳突然觉得自己略有颠簸的步子此刻好像有些讨厌。 他是多想在此刻身着栖霞，头束玉带，如古凤（姜无之前历史的传说里，最俊美的男人）般正冠。 他努力地控制着，控制着玄力，却还是有那么一点。在鲁剑门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耀眼，此刻却反了过来。 “仰月门的冷暖术，只会给天赋不错的弟子。也不知道，到底难不难？” 若是我能一举有所建树，甘一柳攥紧了拳头。 …… 同样是极简的风格，其他弟子们也是跟着行进。 不过也不知道多久，他和其他众男弟子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错过了什么。 “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他们都不无这样的想法，因为甘一柳虽然是鲁剑门选出来的，但看起来，似乎与优秀沾不上太多边。在一个沉默的女弟子领头下，走着走着。他无意抬头，又是一个洋溢着笑的女弟子与同伴在说笑，他的眼中又亮了起来。那女弟子却是对他看都不看的样子，他全然不顾。 “仰月门可是全是女弟子，那么好看的女弟子们，哦不对，应该是同门。” “我一定要多多学习才是……” 他的脸上，重新挂满了笑容。 …… 月忆正拿着竹卷。这里写着的，全是对男弟子们的要求和细则。 她看到第一条，就微微皱了皱眉。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甘一柳的一些特点，比如腿脚有些不便。 她不是那种喜欢藏着的人。 “柳意师弟，” “月忆师姐。”甘一柳应了一声。 “第一条对你可能，有些牵强了。这半月……你每天要不用玄力，从我仰月门山下的碧水河至少两次水……”月忆看着甘一柳，有些淡淡为甘一柳为难的神色。 她其实，对甘一柳，还是带了那么一丝丝怜悯。甘一柳已经看到。 “柳意师弟，不如……” “对啊对啊，柳意，要不你不要去了吧。” 月十伸着脖子收回好奇偷瞄的目光，回复自然一脸故作严肃跟着月忆对甘一柳道， 被月忆瞪了一眼。 甘一柳看着她们的样子，本来还想着是不是有可能说自己见过月忆，好像更遥远了。 “不了。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尽力做好。”甘一柳倔强道。 其实对甘一柳而言，并不太重。可是担水考验的双腿，他不能有任何的玄力使用。 甘一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草木的灌溉下，虽然没有专门对自己身体进行强化，此时，也已经不再像从前了。 他的神情却是从不低头般的昂首。和曾经已经很多不同。 可是月忆反而是想起了什么， “我们是不是见过？” 甘一柳面具遮了右半脸，心中一动，他很想说有，不过话到了嘴边。 “师姐你应该是记错了吧。”甘一柳笑着。 想了想，她也不会记得那时的我吧。甘一柳这样对自己说。 “是了，那个人腿脚没有这样，而且面具也不同。”月忆心里否定了那一丝很浅的熟悉。 “哦，这样啊。” 看着甘一柳的眼神，充满一种微微的失落，却并不受影响。 “可是你的腿……” 月十还要说些什么， “柳意，对不起了。”月忆拉住了她， 月十赶紧捂住了嘴。 “谢谢你们，我无妨的。”甘一柳低了一下头看一眼道。 月十也是一脸歉意。 “不过后面的倒是很好。有乐理、风画、辞雅……”月忆继续道。 “嗯？”每听到一个词，甘一柳就有些愣，月十就兴奋地解答着。 “啊？” 这不是一般是女子们选择要做的么？ 神玄大陆从千年期那场妖族危机之后，乐理之类的，再也没有更多地由男子探究，反而成为女子展露她们特点最好的方式。 看到甘一柳的表情，月十也是一直大笑，气氛也越来越轻松起来。 …… 看着甘一柳脸上的汗珠，还有走路尽量避开右腿用劲，有些一瘸一拐，全身却是紧绷着，有一种莫名的坚持和倔强。不知怎么，月忆看的有些并不好过的感觉。 甘一柳放下担的水，明明很累，他依然放得很轻。 “没事吧。”月十已经回去，此刻却是月忆在问。 甘一柳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自己的腿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被强化了，只是还差一点东西才能复原。其实，草木最重要的生机和韧性，早就已经把他的体质，改造得至少一般的毒都已经不能奈何他了，根骨也开始受到强化。 若不是怕过多碰到右腿，他恐怕连汗都不会有多少。 “按照这个速度，说不定年余我就能好啦。”他心中欣喜，他可是早就想，也已经有能力踏足地境中乘，却迟迟不敢。 “无碍的。多谢师姐了。” “柳意先回去了。”甘一柳兴奋，正要回去再次运行玄力，他感觉抛弃玄力之后，自己的身体这样运动之后有一种新鲜。 月忆点了点头。 甘一柳转身，就是那一下， “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你有那么一丝丝熟悉？”月忆再次开口， “月忆师姐应该是记错了吧。”甘一柳转身答了之后，还是有些一瘸一拐地离去。 “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他们许都是那样一眼看去并不出众吧。”月忆想了想，她都在想会不会真的那时那人是个隐藏的绝世天才。 “她怎么可能还记得我呢？而且，我现在，只是一个……”甘一柳停了一下想，他又哪里知道，好多人，都还一直惦记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