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系统

    接近两点，林辰开车进了市委大院。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进入市委大院的人络绎不绝，林辰眨了眨眼，发现眼睛病症加重了，他看到县委大院里所有的人，头顶上都有光晕！

    一大半是绿色光晕，一小半是蓝色光晕，偶尔还有橙色的！

    林辰闭上眼，狠狠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头。

    再睁开眼，还是那样！

    真是屋漏偏锋连阴雨，麻绳专捡细的磨！

    林辰无奈的摇摇头，眼看时间快到两点了，他登完记后，来到纪委116房间门口。

    林辰第一次来纪委，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你找谁？”一个男子问他。

    “你好领导，我是大山乡政府的，我叫林辰，单位通知我今天下午两点过来。”

    一个中年人站了起来：“你是林辰？跟我过来。”

    林辰被带到一个会议室，中年人和一个小伙子坐在桌子一头，林辰坐在对面。

    “我是纪委案件审理室主任吴起速，这是陈海明副主任。”中年人介绍了一下，说：“我们今天请你来，是就青山村滑石矿矿井再次坍塌事件向你问讯，希望你实事求是地回答问题。”

    林辰扫了一眼，吴起速和陈海明头顶都是蓝色光晕，但吴起速的光晕明显比陈海明面积要大一些。林辰老老实实回道：“我一定实事求是回答。”

    吴起速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讯问。登记完基本信息后，吴起速问道：“大山乡安监办有几名工作人员？主持工作的人是谁？分管领导是谁？”

    “三名工作人员，目前在岗两人，主任王海祥，我是科员。没有副镇长分管，由镇长徐胜涛直接管理。”

    “矿井两次坍塌期间，王海祥和你都在岗吗？”

    “矿井第一次坍塌后，王主任就住了院，一直到现在还没出院。”

    “也就是说，矿井第一次坍塌后，是你主持安监办的工作？”

    “我就是一个小科员，领导没说让我主持。”

    “那我换个说法，矿井第一次坍塌后，到目前为止，安监办只有你在岗是吧？”

    “是的。”

    “矿井第一次坍塌后，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

    “第一次坍塌后，徐胜涛镇长带我去查封了矿井，要求整改通过后才能复工。”

    “既然查封了，为什么会二次坍塌，并且砸伤一人？你们是否允许矿井复工？有没有批示或口头通知？”

    “没有。”

    “有没有领导指示允许矿井复工？”

    “没有。”

    “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没有。”

    “你要为今天你说的话负责。”

    “我负责。”

    吴起速让林辰的讯问笔录上签字、按手印。林辰边按边说：“吴主任，我只是一个科员，这里边没我什么事吧？”

    “你们镇长负有领导责任，作为直接工作人员，你说有没有责任？”

    “可是我上面还有主任啊！”

    “你刚才不是说，主任住院了吗？期间只有你一个人在岗。”

    “这么说，不干的没事，多干的反而被处分？”

    吴起速不满地瞪了林辰一眼，“履职尽责，你懂吗？”说罢拂袖而去。

    林辰讪讪地苦笑着，出了纪委。

    林辰漫无边际地在县委大院里走着，他走到一座小楼前，这里是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成员办公的地方。

    三个中年人从小楼出来，走向一辆黑色轿车。

    司机站在车旁，打开车门，口中叫着“张书记”“王县长。”

    林辰认得他们，走在前面的是通海县县委书记张江明和县长王亮，后面跟的是分管农业的副县长隋云强。

    张江明和王亮头顶是橙色的光晕，隋云强头顶是淡橙色的光晕。

    林辰继续溜达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县政府办公大楼前。

    这里大多数人头顶都是绿色光晕，少数人是蓝色光晕。

    林辰突发其想：这会不会是一种特异功能？各种不同颜色的光晕，代表不同的级别？这种光晕应该是－－

    官运！

    林辰突然为自己的特殊功能开心起来，他走进县政府办公楼，从一楼转到四楼。他发现，局长室里坐的人，都是纯蓝色的光晕；标着副局长室的，里面的人头顶都是淡蓝色光晕；科长和科员们，头顶都是绿色光晕。

    林辰恍然大悟。看来，科员级别，对应的是绿色光晕；副科（副局长），对应的是淡蓝色光晕；正科（局长）是纯蓝色光晕，副处（副县长）是淡橙色光晕，而正处（县委书记、县长）则是橙色光晕。

    至于退休的官员，根据对父亲官运的观察，他们退休以后，官运继续保留，但呈静止状态。

    我简直就是一个活着的人才档案库啊！以后可以根据官运，判断别人的身份了！林辰骄傲地想。

    不过如果像大杨家乡安监办那个倒霉哥们一样被辞退，这个功能也没用了。

    林辰还是想去钱万胜汇报一下，钱万胜是党委书记，能量一定很大。

    至于徐胜涛，他是镇长，要不要去摸摸路子？

    毕竟在一个镇上，书记是老大，镇长是老二。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是赵兰发的消息。

    “传闻二当家要走？”

    林辰的眼都圆了，回了一句：“为什么？”

    “内部消息，因为矿井坍塌的事必须有人被追责。”

    林辰感觉形势急迫，如果徐胜涛被追责，那自己也在所难免。

    林辰回到镇政府，第一件事就是来到钱万胜办公室。

    让林辰感觉怪异的是，钱万胜的官运和早上看到的不一样，官运中央的光晕消失了，中间变成一个空洞！

    “小林，你什么时间回来的？”钱万胜依旧是那么亲切。

    林辰回过神来，“钱书记，我刚回来。纪委的人说了，要给我处分。”

    “噢？我上午还打过电话，他们答应不处分你的。你等等。”钱万胜捞起电话，“姜书记，是我，万胜啊。哪天你赏光来指导一下工作呗！放松一下心情，我陪你上山打个兔子，打只野鸡。好，好，热烈欢迎。我说那个事......怎么？有难度？”钱万胜的脸拧了起来，“噢，噢，理解，理解。”

    钱万胜放下电话，“小林哪，要正确看待进退得失，更要正确看待荣誉和处分。纪委姜书记说的对，你既然主持安监办的工作，就得为这期间的失误负责。”

    “可－－没有人告诉我主持工作呀！”

    “老王病假，就你一个人在岗，你不主持谁主持？想开些，背个处分有什么，我年轻时也被处分过，最多一年就过去了，不影响提拔使用......”钱万胜又抽出一支烟，把空烟盒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林辰认识钱万胜抽的烟，大红色的，中华。

    林辰从钱万胜办公室出来，又碰上了马胜利。

    马胜利应该是来给钱万胜送文件的，手里捧着一摞文件。

    马胜利同情地看着焉头搭脑的林辰，他猜出林辰的用意，问：“钱书记怎么说？”

    林辰摇了摇头。

    马胜利指指钱万胜的房间，“该出血就出血。”

    林辰又看了看走廊最西头，那边是徐胜涛的办公室。

    马胜利摇了摇头，低声说：“徐镇长下午就开始把办公室的书打包了，好像不太妙，拜佛就拜最管用的。”

    林辰狠狠心，买了两条中华烟，到了傍晚，他趁着夜色来到钱万胜家，犹豫许久，才敲了敲门。

    钱万胜开门看见林辰，又瞅了瞅他手中的纸袋，很严肃地说：“小林，不要搞歪门斜道，有什么事明天你去我办公室谈。”说完就“哐”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