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听那簌簌的雪风
埃尔隆德与格洛芬德尔目送冒险队十六人离开了瑞文戴尔，向着北方的迷雾山脉而去，渐渐消失在无边的林海中。 埃尔隆德一脸的严肃，目不转睛地说道：“未知的危险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他们的前途如同这漫山的雪雾般无法看透。” “只要他们还拥有不屈的信念，再崎岖的山路也会是平坦的通途。”白袍的格洛芬德尔微笑着，他站在精灵大师的身边，完全没有任博见到他时的嬉皮笑脸，现在的他更像一位有着大智慧的贤者，就像，刚多尔夫。 “梭林·俄肯霞尔德的道路是那遥远的北方，没有谁能阻止得了他。但我担心的是另一种危险——那深藏在北方的暗影。我担心他们的举动会惊醒密林之中的黑暗。”埃尔隆德皱起了眉头。 “有米斯兰迪尔在，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会知道该怎么办的。”格洛芬德尔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只有埃尔隆德仍然站立在原处，还在目视冒险队消失之处。 “正是因为有米斯兰迪尔，所以，我的忧虑才格外的重。” ………… 从踏上这片雪域起，已经过了两天了。 除了出发之日是阳光灿烂外，自第二天起便开始飘起零星小雪。任博自小居住在大城市中，浓重的温室效应早已使市区内下雪的可能无限趋近于零，所以，他记忆中最后一次在家乡看到雪是在十多年前，此后便再没有过了。 从地上抓起一把雪，任博感到很是兴奋，用力一捏，掌中的雪又成了一个团子，他笑了笑，将雪球朝巴林扔去。 巴林被雪球砸中脑袋，恼怒的转头想看看是谁在偷袭自己，只见任博有在捏另一个雪球，“任，你是在挑衅我吗！”也学着抓起一团雪朝任博丢去，结果被躲过了，反而砸到了走在最后的刚多尔夫。 “好吧，好一个芬丁之子巴林，看来我有必要教教你什么是尊老爱幼。”术士左右开弓，两手一手一个雪团，一个命中了巴林，另一个则很不幸的被领头的梭林用脸接下了。 平日里为人严肃的梭林面无表情的紧盯着灰袍的术士，又一个雪球飞来，将他砸翻在地。 喜欢热闹的矮人们顿时闹开了，地上的积雪成了他们手中的武器，一时间雪团纷飞，连动作敏捷的毕尔博也未能在雪球大战中逃脱。任博更是因为战争挑起者的身份而倍受攻击。至于梭林先生…… 凯里、费里花了大力气才把他从一堆积雪中挖出来——急于向术士报仇的他怎会是刚多尔夫的对手？ “真高兴，好久没看到过雪了，所以一时兴起就想起了打雪仗。”累得气喘吁吁的任博对刚多尔夫说道。 “看的出来，你很喜欢雪。你的家乡不会下雪吗？”术士轻轻拂去袍子上的雪，问道。 点点头，“十多年没下过雪了，也许以后也不会再下了吧。” “那么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绵延几千里的迷雾山脉遍布着常年的积雪，只希望到时候你别厌倦就行了。”术士笑了，眼前这个孩子也许并不善于交流，但只要认定你是他的朋友，就一定是交之以心。 被精灵双剑大大加强过的任博虽然还没有矮人般的丰厚体力，但也不再因为连续的赶路而过分疲惫。一整天跋涉下来，大家的体力都消耗巨大，于是挑选了一处空地扎营。 经过巨魔森林那号事后，大家都不敢独自行动了。虽然山里有许多山洞可以供他们休息，但无主的洞其实是很少的，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畅快而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毕尔博身为霍比特人，厨艺是他的拿手绝活，所以为大家做晚餐的任务一直是他在负责。 矮人的食量比人类要大得多，而其中的大半又是进了包波一人的肚子。任博养成了不吃太饱的习惯，自然食量有限。刚多尔夫则很少看到他吃东西，只有一个烟斗是从不离身的。 迷雾山中的夜要比外边降临得更早，坐在简易帐篷里的任博拿出从埃尔隆德那儿借来的书解闷——还是他从图书馆借出来的那本叫《努美诺尔的传说》的书，临走时埃尔隆德让他随身带着，以免旅途中无聊。 “梵拉派埃奥维来教导他们，给他们智慧和力量，他们的寿命也比别的凡人更长。梵拉还给这些艾代英一块土地。这块土地既不在中土，也不在瓦里诺，中间隔着汪洋大海，不过距离瓦里诺更近一点。” “奥赛从大海深处托举起这块土地，阿乌勒辛勤开垦，雅万娜精心侍弄，土地变得十分肥沃。埃尔达精灵又从拖尔·埃雷赛阿移来花草树木，山泉溪流。” “梵拉管这块土地叫安多——‘馈赠之地’。” “埃阿瑞恩戴尔之星在西方光芒四射，宛如大海之上的灯塔，告诉世人万事具备，只需要有人前来安居乐业。” 光线渐暗，任博合上书收好，在帐篷中蜷缩着躺下，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 杜内丹是精灵对努美诺尔的称呼，埃尔隆德就曾数次称任博为杜内丹人，身为永生的精灵，他们清楚从前岁月中的点点滴滴并不奇怪，但是，为何睿智如刚多尔夫却对自己绝口不提关于任何关于游侠的来历及过往呢？ 现在仍模糊的记得，原著中，身为刚多之王的阿拉贡也只是在不经意中才提到自己是努美诺尔的后裔，实际上，现在的游侠多多少少都带有努美诺尔的血统，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为什么，那个久远的词汇会在他们口中绝迹？ 最关键的是，按地图所记载，中土往西去，只有一片大海。 即便是最最详尽的地图，哪怕它甚至描绘出了瓦里诺，在两块广袤无边的大陆之间—— 只有更加广袤的大海！ 努美诺尔到底在哪儿？ 在那块馈赠之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任博在窄小的简易帐篷中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冥冥之中，似乎在那片消失的土地上，有着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物，那是一种隐约的吸引，却勾住了年轻人的心。 临近半夜，飘飞的小雪开始逐渐加大，指甲大的雪花纷纷扬扬洒下，不时还有山风刮过，扬起一阵积雪，拍打在帐篷上。 “呜——” 无心睡眠的任博心里猛然一颤，抓起放在身边的精灵双剑，正要掀开帐篷门布，有人抢先一步进来了。 是刚多尔夫，今晚是他负责守夜。 “那是什么声音？”任博问道。 “狼群，是迷雾山的狼群。”术士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脸上写满了紧张，“今晚雪很急，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出来，但我不认为会是好事。应该把大家都叫醒。” “等等。”刚多尔夫正要出去，任博却喊住了他，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看到的那一幕令他头皮发麻，瞳孔放大。 格莱姆德林和奥克雷斯特的剑刃上散发着淡淡的幽蓝光芒，虽然很微弱，但是确确实实是在发光。 双剑是专为斩杀兽人而铸，精灵在它们之上施加了秘法，在有兽人靠近时，它们便会发出蓝光。 “我们有麻烦了。”术士立即转身出帐，朝别的帐篷跑去：“快，去叫醒其他人！但愿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 （在此说明一下，索隆的军队构成其实很复杂，包括兽人、黑暗人类——即山民和黑努美诺尔人、一些堕落矮人、巨魔、伪龙——就是飞龙之类、座狼、远古恶魔，还有尸妖，其中单单是兽人便包含有兽人、半兽人、哥布林以及指环战争中才出现的强兽人，盘踞在迷雾山脉上的其实基本都是哥布林，为方便统称为兽人） 众人在两人的呼唤下一一醒来，在听说有兽人在附近出没后都绷紧了精神，赶紧将所有痕迹都抹除掉——用雪掩埋了篝火残渣，迅速收起了帐篷以及其他一些垃圾，然后快速隐藏起来。 风雪愈发大了，但簌簌的雪风仍然掩盖不住响彻山间的群狼嚎叫声。沉闷的脚步声逐渐加大，它们正在逼近。 众人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怕有一点响动都会引起狼群和兽人的注意，从而将自己和他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术士左手握紧了木杖，右手也抽出了佩剑，随时准备着战斗。巴林和梭林也从背后抽出了斧头，将之藏在雪下，不让锋利的斧刃反射出一丝一毫的光亮。毕尔博紧张的盯着前方，生怕漏过了任何可能的细节。 双剑发出的蓝光越来越强。 呼啸的雪风中，不远处的地平线下，显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迷糊地晃动着。旁边还有另一个更加矮小的身形。 “呜——”那个矮小的身形扬起了头。 它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