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决定
第二天，赵天香终究是被赵烈带走了。 想起那个女孩临行前一步三回头的样子，韩杰心里有种惆然若失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有一股不安，这股情绪很淡却是很明显。 韩杰平静坐在屋内，木老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双手恭敬的拿着一只精致的玉盒。 他看着韩杰的目光很是复杂，沉默些许他才开口说道：“公子，这是赵小姐让我在她走后转交给你的。” 韩杰身子动了动，他目光落在那只精致的玉盒上。 韩杰没有说话，屋内死一般的寂静。但是木老却敏锐的察觉到韩杰的目光里先是有些错愕，接着有些痛惜，最后是有些愤怒。感受到韩杰的目光从玉盒落向自己，木老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忍不住垂下脑袋，惶惶不安的不敢面对着他的眼神。 许久许久，韩杰收回了目光，他没有说话仿佛如同一座雕像般。一时间，木老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眼角的余光看了眼韩杰，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玉盒，不知道是放下还是应该退走。他知道，韩杰有些时候的平静是一种理智，而少数时候更是一种极度的暴怒。而现在，恰恰属于后者。 也许，屋外被夷为平地，没有了院墙的阻挡寒风更容易袭了进来。木老驻立在门口，他就这样站在风中直到自己的身躯慢慢僵硬冰凉了起来。而韩杰，却依旧没有了丝毫的动静。 “你出去吧。”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韩杰终于吐出了几个字。 木老身体再次一颤，他额头上渗出了不少细汗。打量了一眼韩杰，犹豫片刻他将玉盒放到桌面上，身形才缓缓退出了屋外。他的脚步很轻，似乎不敢丝毫打扰此时屋内的死寂。 战王府内，冷面端坐在大殿上。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昨天和赵烈的交手让他丢尽了颜面，他的心里更加憎恨韩杰和妃如雪等人。如果不是他们，他堂堂一代天王岂会如此无尊严。想到这，他手间用力，身前虚空都荡漾起来。 “想不到冷面天王居然会败于妖族之人，真是有趣。” 听到殿外的声音，冷面双眼一冷，他豁然起身，一股可怕的杀意锁定了走进来的女子。女子身形玲珑起伏，一双颀长的美腿在紫裙下若隐若现。他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红唇翘起，带着莫名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妖娆妩媚。 “怎么？冷面天王难道还要对我这小女子出手吗？”女子手掩着红唇，浅笑嫣然，丝毫不惧冷面的威势。从女子进来后，殿内就被一股浓郁的香味覆盖，这香味如同花香却比花香更浓。 “天卫毒寡妇！”冷面看清来人，双目眯了起来。他虽然乃是天王之姿，但是眼前的女子论起实力不比他差丝毫，论起心狠手辣，眼前的女子更甚他三分。 “想不到冷面天王居然还知道小女子的小名号，真是荣幸。” “毒寡妇，你怎么会出现在落叶城？”尽管眼前的女子媚态妖娆，但是冷面却不敢丝毫有小觑。 “禁卫的大人们知道许小子偷懒，所以就把我打发过来找人消遣消遣。” 虽然毒寡妇的语气漫不经心，但是冷面却清楚她口中的“许小子”正是在落叶城呆了多日的许凡尘。 “既然你们禁卫有任务，今天怎么找上我了？” “当然是想和你做笔买卖。” “买卖？” 冷面面露惊色，看着娇笑的毒寡妇一时间有些疑惑。 ……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韩杰就还是在原来的屋子里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玉盒被他遗忘在角落里。其实，从他感知到木老手上的盒子发出的气息后，他便是知道了什么东西。他胸口的玉石本来拥有部分生命本源的功能，而玉盒中的生机更是磅礴无比。他对自身的情况比所有人都更加关注，自然知道能够帮助自己恢复身躯的两种办法以及办法当中的事物。就是因为他太清楚这些事物有多么珍贵，珍贵到只在传说里才有可能出现。 而现在，赵天香却把这件几乎只在传说里出现的东西通过木老交给了他，他不知道那个女孩究竟是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这样的代价，哪怕是连他想想都会觉得难过，都会觉得疼惜。所以，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何时起，他从来都不像现在这般迷惑彷徨。 “木老，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喝了，我进去看看他吧。”妃如雪也已经知晓了部分的事情，毕竟韩杰两天两夜如此反常，在她的追问下木老只告诉了部分的实情。 “妃小姐，拜托你了。”木老僵硬着身子跌坐在屋外。他的身前洒落着各种的食物，几乎都是韩杰这两天以来抛洒而出的。此时，他头上的白发更添了数根，满脸惆然不知道该如何作为。 妃如雪看着木老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她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想着韩杰如此对待眼前的老人，内心里还是有些愤懑。她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屋内，有些昏暗。炭火炉早已经熄灭。一道身影坐在黑暗深处，看不清他的面容。妃如雪黛眉微皱。 她走上前，看清了韩杰脸上沾染了不少尘埃。干净如他，却让自己脸上蒙上尘灰，可想而知他心里的落寂。 “我想静静。”韩杰动了动喉咙，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我陪你静静。”妃如雪秀目里倒映着他的影子，却没有退了出去。她俯下身子，用洁白纤细的手指将韩杰脸上的尘灰弹去。可能觉得这样子不干净，她才从怀里取出白色手绢，轻柔的擦拭着韩杰的脸颊。 她的动作很轻，轻到没有发出丝毫的身影。韩杰身体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反抗眼前女子的行为。 “木老和我都很担心你。”继续擦拭着韩杰的脸庞，妃如雪轻轻说道：“你这个样子也会让天香担心的。” 听到“天香”两个字，韩杰身子再次一颤。 “天香经常和我说，她这辈子的愿望就是能帮助你完成想做的事情。” “还经常和我说……” “还常和我说……” …… 妃如雪语气很轻，如同自言自语，又如同故意说给韩杰听。韩杰身体僵硬着，听着她的话语神色却没有反感。良久，他空洞的眼神恢复了些平静。尽管心里还是有些波澜，但是想起那个女孩所做的一切，他虽然还是有些不安但却有些释怀了。 “谢谢你。”韩杰起身，向着屋外走去。木老跌坐在地，看着走了出来的韩杰，神色更加不安，如同犯错的孩子般，等候着大人的处罚。 “瞒着我的事，都告诉我。”韩杰的声音很平静，他的眼神直视着木老不安的眼睛。 屋内，被收拾干净。韩杰的脸上也已经变得洁净。木老站着，脸上神情有些惆然也有些愧疚。跟随韩杰这么长的时间，他是第一次瞒着他做了一些事情。 “那个丫头，真是胡来。”听完木老把详情讲完，韩杰目光里有着难以说清的情绪。妃如雪按着韩杰的意思没有离开，听着木老的讲述她内心也是波澜起伏。不朽金莲，这样一个传说当中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现实当中，她都觉得今天是不是在做梦。打量了眼被韩杰随意丢弃在角落的玉盒，妃如雪又想起了那些天和自己谈笑有声的女孩，心里也说不出的惋惜。 “公子，您看现在怎么办？”木老看了眼韩杰，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这两天我会闭关重修，那丫头的事情我一定会管到底！”深吸了一口气，韩杰重重说道，似乎心里下了什么决心。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中的玉盒。 木老神色动容，他眼神里有着些许欣喜，他清楚那怕将玉盒送回去韩杰依旧无法阻止赵天香的事情。如果韩杰借助玉盒中的东西恢复身体，那么不久后恐怕还有着一些能力去阻止。 看着韩杰的身影，木老恍然间又看到了那个堪比神明的身影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了。如果韩杰恢复了身体，那么这天下说不定真正的会掀起一番巨浪。说不定，当年那些遗留下的老人会将所有的希望赌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