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个探长有点帅
是夜，无风。 男人惊恐地往后退一步，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身后的垃圾桶上。巷子里昏暗燥热，外面洒进来的灯光照在男人粗犷的脸上，勉强看得出他因惊恐而凸出的眼球。 “你……你……你……”男人双唇不停打颤，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男人叫胡年，是A市里一个黑帮老大，A市里大大小小的贩毒场所里的货源都是他提供的。警方追查多年，都不知道他的货源是哪里来的。跟他交易的人十分神秘。两分钟前，胡年在一家酒吧里跟人交易，忽然接到密报说警察从总部出发往这边赶来就马上丢下一切从酒吧后门逃出。居然在酒吧后巷里就遇到眼前这个探长。难道这个探长只用两分钟就从警察总部赶到这里，这不可能。从警察总部到这里就算开车也要十分钟。 他知道这个叫林约槊的探长，是一年前调来A市的。听说他对逼供很有一套，任何犯人在他手上都会吐出他想知道的信息。但是那些犯人被逼供之后总是毫发无伤，只是精神上好像受了很大打击。 “行了，跟我走之前，我还想知道一点事。”林约槊伸手弹了弹烟灰，看着面前的胡年平静地说。 “你别做梦了，我胡年跟你们这群警察没话说。你有证据就控告我。”胡年虽然害怕，但很有骨气地瞪着林约槊俊逸的脸。 虽然交易被破坏了，但是此时的胡年身上没有一点可以证明他犯罪的证据。 林约槊幽深的黑眸死死盯着胡年，薄唇微启：“我也没什么耐心跟你们这群愚蠢的人说话。” 胡年身体一僵，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将自己的骨头碾压得粉碎。他抬头，眼前出现了一双猩红的眼珠，带着阴冷的气势，像死神一样俯视自己。胡年似乎被人定住了一般，身体保持着一个动作，双眼无神地看着林约槊。 等胡年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其他警员铐上手铐带走了。 “头儿……” 林约槊被身后的女声唤回思绪，他回头，看到自己的警员安南睁着大大的眼珠子看着自己。 “这个城市真是燥热。”林约槊抬头望了一眼干裂的墙壁，平淡地说。 “是，听说A市从二十年前开始，平均每年只下几次雨，大概是全球气温变暖的原因。”安南如实相告。 “胡年的制毒工厂在他儿子学校旁边的餐厅厨房里，记录交易资料的本子锁在他儿子房间的保险柜里，密码是他儿子的身份证号码的中间六位数。”林约槊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然后从安南身边走过。 冷毅的侧脸从安南身边擦过，就算跟他共事已经一年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因为这个帅气的男人身上，总是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神圣气息。 “头儿……”安南喊住了不远处的林约槊。“可不可以问你……”。 “跟案子无关的问题就不要问了。”林约槊干脆地拒绝道。 “我就是想学习一下，胡年怎么说也是一个混了很多年的老江湖，你怎么在几分钟之内让他全盘托出？”虽然知道林约槊不喜欢纠缠不清的人，但是出于强烈的好奇心，安南还是问了。 一直背对安南的林约槊顿了顿，黑色毛呢外套下的肩膀仍挺得直直的。 “活了这么多年，总会有一两个独门技术傍身。”林约槊感慨似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南抬手，在双眼放空的林约槊面前晃了晃。看到林约槊回过神来，幽深的黑眸子平静地看着自己，安南才慢慢开口：“在酒吧捉来的女人要求和你谈话。” “好。”没有感到意外，林约槊放下托腮的右手，起身往录口供的地方走去。 林约槊穿过走廊来到拐角的一间办公室。敲门，进去，关门。 “头儿，你来了。”正在盘问的警员看到林约槊恭敬地站起来，将椅子让给他。 “恩。”林约槊淡淡应了一声。 “她说要和你单独说话，我们先出去了。”两个警员起身离开，离开前还往里面的女人瞧了一眼。 林约槊拉开椅子，坐下，抬头看向桌子对面的女子。 此女约莫二十四岁，长得十分妖艳。并不是风尘女子的俗艳，也并非妖孽般的妖媚。而是她美得让人无法释怀，看见她的时候，心里本来正在想的事总会被打乱，心思会不自觉地飘到这个女子身上。她的美与大多数人不同，纤细的柳叶眉尾染着一颗深褐色的痣，眉宇间却略带女王的气息。狭长的丹凤眼，笑起来媚眼如丝，俘获人心。小巧的鼻子，鼻尖微微上翘。殷桃小嘴，嘴角微微上翘，甚是性感。她集少女的清纯，女人的妖艳为一体。几乎没人会不喜欢她，除非你已有深爱之人。 “有什么话说？”林约槊直直看着女人，眼神却平静如水。 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林探长果然不同一般人，你是第一个敢这样直视我的人。”一般人在正眼瞧上她一眼之后，都会呼吸局促地别开视线。 “废话少说。” “我叫木宁霏。允氏集团主席允天的秘书。”木宁霏停住笑声，自我介绍道。 “今晚和胡年交易的人是你？允氏集团和黑社会也有关系？”林约槊看着她，剑眉挑起一丝兴味。 允氏集团是A市最大的物流公司。 “是。”木宁霏大方承认。 “允天就是提供毒品货源给胡年的人，你也参与了？” “是，允氏集团表面做正当生意，实际上利用物流公司的货柜从海外转运毒品回来。”木宁霏面不改色地叙述。 “这么多毒品，怎么经过海关？”林约槊狐疑地问。 木宁霏轻笑，暧昧地看着林约槊说：“法律和条规并非那么铜墙铁壁，身为探长的你应该更清楚。” 林约槊冷毅的嘴角动了动，“你有允天犯罪的所有证据吗？” 这个才是重点。 “没有。”木宁霏抬起双手，玩弄着自己的指甲。 “那你……”他妈的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吧。“林约槊瞄了瞄木宁霏的手，转头把身边的记录本和笔拿过来。 “知道的我都说了，剩下的由你们去调查。”木宁霏把手放在桌面上，微笑地说。 “木小姐，我想我们有必要知道你为什么背叛你的老板，你的动机直接影响你说的话的真实性。”林约槊放下手中的笔，严肃地看着木宁霏。 木宁霏脸色一沉，声音低低地说：“我不想做犯法的事了，你的同事刚刚跟我说，只要我主动配合你们，你们能让我转做污点证人，那样我就不用坐牢。” “这就是理由？”林约槊不为所动。他不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世故狡猾，胆子比他还大的人会害怕坐牢。 “林探长好像不相信我？”木宁霏脸色竟浮现几分怜楚。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允天会让一个女人去完成这么重要的交易。”林约槊对木宁霏眼中的怜楚视若无睹。 “一个漂亮的女人无论做什么都更能掩人耳目，不是吗？” “好，谢谢你木小姐，你可以先回去了。我们有需要会再找你的。” 林约槊目送木宁霏离开审讯室，他抬眼望了望墙角的监控器，然后走出审讯室。 “查一下木宁霏和允氏集团。”林约槊对迎面走来的安南吩咐道。 “好。头儿，刚刚到胡年家搜查的同事汇报，没有找到胡年用来记录与他人交易来往的本子。”安南转身与林约槊同步走着，一边报告。 林约槊停住脚步，他问：“他家刚被人搜过？” “没有，我们去的时候他家像平常一样，就是本子不见了。”安南抬眸注意林约槊的脸色。 林约槊略皱眉头，眼睛盯着某处，俨然一副思考的样子。 “恩。” “啊？”安南疑惑地追上林约槊的脚步。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耍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