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婚之夜 胆战心惊
生平头一回坐轿子，轿子真不好坐，一路上晃着颠着颠着晃着，整个人也随着前后左右摇摆着，让人作呕。我只得掀开盖头，拉开轿帘，企图转移作呕的心思。无意间又看到了一抹飘逸的身影，白衣绝尘，手持折扇，熟悉却又似乎并不相识。就在我期待他转过头来时，帘子被媒婆重重地甩上了。 “新嫁娘，别瞅东瞅西的，要守本分。”她又开始唠叨了。 “哦。”我乖巧答应。 “吱嘎吱嘎”轿子继续摇晃着。怪不得新娘子都得饿着，不然不晕轿吐得七荤八素才怪。 “落娇。”媒婆的声音再次响起。 “砰。”轿子登地下沉落地。我毫无预备，一个趔趄，头撞到轿框，还好，还好，没摔出去，我紧抓着轿帘，自我安慰定神。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却被媒婆再次唤醒：“新郎踢轿门，新娘下轿。” 我快速地放下红纱巾。在吹吹打打的乐器声中和人群的喧闹声中，一种紧张感蒙在心头。轿帘轻轻动了一下便被掀了上去。媒婆递给我红绸带的一端，让我抓着它走出了轿子。暗自庆幸，还好我头上盖得是红纱巾不是红布，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一切。我低着头，眼光却瞄着周遭的一切。 哇，不会吧，不会这么倒霉吧。牵着那红绸带另一端的人居然是庙会那天的猥琐男。怎么会这样啊，呜呜，欲哭无泪，低头，低头，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对啦，我头上盖着纱巾，可小环，还好没在旁边。看着他那一脸乐呵状，我却有要呕吐的冲动，忍住，忍住，我是忍者神龟。 陈府并不大，庭院里早已摆放了桌桌酒席，感觉还挺热闹的。不过据下人们说这些酒席都是我那所谓的爹出资的，另外还给了他不少钱，他才答应让我代替敏月出嫁。哎，人与人的差距，嫁个女儿还得倒贴，想必叶府老爷这次做的是一大笔赔本生意。 经过还算宽敞的庭院，到了厅堂，整个都是一片红色的海洋，活脱脱的一个大火炉。我现在才深切地体会到，嫁给一个讨厌的人有多无奈，从心里一直酸到外面，整个人都麻木了。 照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后，我和他被送入了洞房，喜床上洒满了花生，莲子，杏仁等东西，坐着很不舒服，老被磕到。我注意到小环一直低着头，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 “你们都下去。”他居然开口了。 呃，新郎不是应该去招呼宾客的吗。看着他拿着秤杆慢慢接近，我开始冒冷汗。怎么办，他如果挑起红盖头，恐怕我永远都不可能称心如意了。怎么办，怎么办啊。他不会想先洞房吧，这可不合礼数。 “等等。”我的语音尽量地变得温柔。 “怎么了？”他的声音满是疑惑。 “夫君，你不是应该先去招呼外面的宾客吗，可不能慢怠客人啊。”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娘子不急，让为夫先看看你，传说中的叶府丑女。”后几个字如此清晰洪亮。 外界居然如此评论，我不就长得一般，脸上有个小疤，至于这么说我嘛。眼睁睁地看他接近，我却无能为力，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看到他手上那就快接触到我红纱巾的秤杆放下，我深深地吐了口气，神经却依然紧绷着。 “谁啊？”他不耐烦地问道。 “大能，快出来招呼客人，快点啊。”一个沙哑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我知道了，等会。”他叫大能啊，呼，我差点笑出声，还好忍住了，这时可决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等什么等，客人都等急了，快出来。”那人真是我的救星。 “哦，来了。”他不情愿地应了一声，看了我一眼，放下秤杆，匆匆向门外走去。 他终于走了，呼呼，整个人立马松垮了下来，马上扯掉红头纱。 “小环，快，快关门。” “嗯。”小环关了门，“小姐，那人不就是······” “是啊，快，我们得赶紧实施计划。”我决定了，这次我一定一定要逃跑，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于是乎，我假装口渴，叫了一个丫鬟进来，用花瓶砸晕了她，然后和她调换了衣服，把她安置在床上。顺带拿了点首饰藏在身上，把门掩上，往外走。心开始七上八下地乱跳，左右眼皮都凑热闹不停地舞蹈，不知计划能否成功。兜了一大圈后门紧闭，我们只好冒险往前门出去。就这样，我们一直畅通无阻地来到庭院，庭院里酒席满满还是很热闹的，大门敞开着，我心里一阵狂喜。与小环对视一眼，我们故作镇定地朝大门走去。眼看就要步上台阶，“站住。”后面突然传来一阵严厉的声音。为什么每次都这样，眼看就要成功了，却······我们不情愿地转头，居然是那猥琐男，不过看他摇摇摆摆地，好像有点儿醉了。 “你们干嘛去？”他站都站不稳了，还来多管闲事。 “启禀少爷，少夫人让我们来找少爷。”我灵机一动，慌忙答道。 “咦，我见过你们吗？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啊。”他把整张脸都凑了过来，满嘴的酒气喷在我的脸上，让我有强烈的呕吐感。 “奴婢先去招呼客人了。” “慢着，你们扶我回房。”好不容易逃出来，这。 “你在这干嘛，喝酒去。”还好，两个宾客强拉着他扭头去喝酒。我和小环看着他走开，趁无人注意扭头跑出了陈府大门，一路狂奔。 夜幕早已降临，跑得累了，我们停了下来，开始用走的。真的好险，两人都是满头大汗。 “小姐，我们去哪？”小环问道。 “小环，你知道哪儿有客栈吗？我怕他们很快会追来。”我有点担心地说。 “可是，可是我也不清楚。”小环支吾着。 “那有什么地方比较热闹？”我又急忙问道。 “嗯，这我知道。” “走。” 随着小环的指领，我们跑一会走一会很快来到了一个热闹之地，路上有各类小摊，就好像夜市一样。我们就这样寻寻觅觅地开始找歇脚的客栈，可是却是踏破绣鞋无觅处。人已然累得透支，而歇脚之处却迟迟没有着落。屋漏偏逢连夜雨，惨了，前面是那猥琐男带领的一帮人，跑，早已筋疲力尽，双腿也不听使唤了。面前有条小巷，想也没想，我拉着小环钻进了小巷。沿着小巷跑，终于看到了出口，呃，那巷口居然也有几个家丁着装的人，看来，我们已经无路可逃。身子紧紧地贴着生硬的青石墙面，缓缓缓缓地向巷子中间移动。此刻我真的好希望出现奇迹，比如巷口的那些人可以离开，可那些人根本没有要走的趋势，或许本就预备守株待兔。一边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我们就好像瓮中之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我和小环就那样静静地靠在墙面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心一直在扑通扑通地跳着，好像随时会从喉咙口蹦出来。 “公子，你确定他们逃到这巷子里了吗？”一个男声响起。 “笨蛋，那两个女子就是庙会那天害我被打的的人，我怎么会看错，怪不得，我一开始就觉得面熟。刚刚还看到她们在这，肯定在这巷子里，你们给我听着，都给我仔仔细细地找。” “是。”齐刷刷的声音，看来人还真多。 他们是铁定要抓我们回去了，那个巷口是出不去了，怎么办呢。 “啊，小姐，小姐。”小环轻轻地在我耳边叫我。 “怎么了。”我心里一直盘算着如果抓住了要如何辩解。 “这儿有一扇门，好像还没锁。” “真的啊，来，快进去，快。”我急急地催促小环。 推门进去后，我赶忙反手把门关上，放上门闸。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总算暂时安全，好险，好险。 “少爷，没人。” “再找，给我找仔细了，一帮废物。”隐约还能听到那猥琐男在门外愤怒的骂人声。听得他使劲地撞了下门，确定门是锁上的这才作罢。借着月光和面前那华丽古朴的楼房通亮的灯光，我能看到院中栽着些花花草草，还有一株开满美丽花儿的桃树。整个院子虽不算很大，但却是百艳争芳。 “小姐，这好像是个后院。”小环小声说道。 “进楼看看。”目前这里最安全。我拉着小环寻找进楼的路，在回廊中绕着绕着，等到进楼，眼前的一切让我们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