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乎意料 再次相遇
“小姐，是李公子。”小环轻轻说道，“怎么办，他认识我们。” 这样都会撞上，如果被他认出，这事挺麻烦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小环，我们快走。”我果断地说，孙子兵法在紧要关头还是挺有用的。我和小环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往外挪，好不容易来到门外，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结果我却又撞上了某样有点软软的物体，还好香，抬头一看竟是孙mama。 “哎呦，大清早的你们在干嘛呢？”孙mama大声说道。惨了，孙mama你小声点嘛，千万不要让里面的人听到啊，我心里拼命地在乞求，我好不容易逃出火坑。 “小翠让我们过来见你，可是，可是我们不熟悉，迷路了。”我轻轻说道，脸色淡定，淡定，再淡定，“孙mama找我们有事吗？“ “是啊，我们迷路了。”小环好像刚回过神，连忙附和道。 “是这样吗？我找了京都第一乐师清泉公子来帮你谱曲作乐。” 果真是他，“可是，我，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不能让他见到我，不可以。 “不用准备了，第一乐师我可是好不容易请来的，你就好好表现吧！” “可是，可是······”我还想继续推脱，孙mama却拉住了我，我死命地拉着门框，孙mama的力气好大啊，不行，不能松手，坚决不松手。 “孙mama，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小姐吗？”不知何时李公子竟已来到门口。 “对啊，她叫······” “芊芊，小女子芊芊见过李公子。”既然逃不了，那就索性面对现实吧，既然落艳的母亲艺名叫翩翩，那我就取名叫芊芊吧。 “你，你，你是······”我抬头，李清泉的眼神中满是狐疑，更多的是讶异。是啊，本来的我现在已经是陈府少夫人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烟花之地。 “我是芊芊，新来的，公子就是京都第一乐师，清泉公子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口里这么说着，眼睛却不断地瞅他，心里好紧张。 “你们认识？”孙mama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不认识。只是看到芊芊姑娘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还好，还好他没有揭穿我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进屋聊。”孙mama笑着说道。 进屋，保持沉默，似乎我和他谁都不希望打破这个局面。 “芊芊，那你先表演一下。”孙mama说道，我可以感觉到她讲我名字的不自然。 “那，那我先想一下。” “不用想了，表演吧。”孙mama似乎迫不及待地让我表演。 “那我就清唱一首歌吧。”唱什么呢，悲伤一点的呢还是喜庆一点的呢。 “快开始吧，别让李公子久等啦。”孙mama又催我了。 算了，就唱王菲的“红豆”吧。 “咳咳。”我清了一下嗓子，开始唱歌。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我挺紧张的，不知何时，他竟用古琴为我和歌，我也渐渐地放松下来，感觉自己慢慢陶醉于他的琴声和我的歌声。一曲而毕，他带头鼓掌，于是小环和孙mama也鼓起了掌。 我的歌有唱得这么好吗，我不觉得啊，而且一开始还走音了呢。咦，我没看错吧，孙mama的眼眶都红了，真是奇了怪了。 “芊芊，你的歌唱出了我们女人的心声啊。”孙mama竟呜咽起来，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就算表面光鲜，也无法遮掩她的伤心往事，孙mama应该也有过吧。 “你们好好商量，我先出去招呼客人了。”孙mama起身离去，还不忘用帕子抹了下眼泪。 现在房间里就剩下我，小环还有他，也就是说有什么话就应该现在说，也只能现在说。 “谢谢你，这次是我开口打破了这静静的沉默。 “谢我什么？”他好像并不买账。 “谢谢你帮我隐瞒身份。”身份那两个字我用了很小的声音，我不知道他是否听见。 “怪不得那陈大能气势汹汹地到叶府要人，可是怎么后来回去却又说找到了。”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若然，听不出丝毫情绪。 “他们找到我了？”我好讶异，自己明明在这儿，他们怎么找到我。 “我听他们府里下人说，陈府让一个丫鬟做了少夫人，估计应该是真的了。”是啊，刚娶过门的新娘子就丢了，说出去，陈府也够丢脸的啦，不过也亏他们想得出这个办法。 “你会，保密，对不对？”我就那样地望着他，而他却又选择沉默。 “李公子，求求你帮帮我们。”小环的哀求声，似乎让他回过神来。 “在下尽力。”他喝了一口茶，“不过听说他经常会流连烟花之地，你好自为之。” “嗯。”我和小环齐声应道。 “那我们开始排演。”他坐回到古琴边。 “等等，叶府一切都好吗？”虽然叶府对我不好，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不由地关心叶府的一切。 “嗯。”他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可是为什么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失落。 那一天他教我和小环舞蹈，为我们配乐，让我们歌唱。演出就在三天后，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三天，很快过去，我们定好出演两个节目。先是我们身着桃色纱衣和一群姑娘开场集体舞蹈“桃花朵朵开”，接下来由我和小环演出“想起”，我反串男的，穿上青色的书生装，脸上抹了点黑油。小环穿上了湖青色的纱衣，撑着油纸伞，面上蒙着青纱，动情地在雪中唱着，画面真的好美再加上小环的嗓音很娇柔，我感觉自己都已融入情境被深深打动。当最后一片雪花飘落，掌声从台下轰轰烈烈地传来，我知道成功了。接下来就是观众竞投的环节，按照孙mama的说法，底价一两，如果有人出到十两我们就能待在这儿长期演出了。我望着台下，却找不到李公子的身影。作为第一乐师，他是不会给我们伴奏的，我只是希望他能来看我们演出，如此而已。 “节目到此结束，各位大爷对今天的节目满意吗？”孙mama登上了台，大声说道，以防声音被淹没在掌声中。 “好······”下面传来一阵叫好声。“再来一个。”不知道谁讲了一句，周围的人都大声附和起来。 额，肚子怎么一阵阵地痛了起来，好痛。 “大爷们静静，要看节目可以，不过得竞价，老规矩，价高者，台上的姑娘将为他专门表演节目，底价······”孙mama的话还没讲完，下面就想炸开了锅。 “二两。” “五两。” “六两。” “一百两。”人群中一下子没了声音，主动为那声音来源开了一个通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居然是陈大能。他哪来这么多钱啊，呜呜，苍天啊，我这么努力，你千万不要让我的努力白费啊。哪位好心人救救我啊，我再一次期盼奇迹出现。 “一千两。”真的有奇迹？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台下发出一阵唏嘘声，我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在楼上的左厢房里正悠然喝着茶的不是清泉公子又是谁。怪不得演出前他说我一定会成功，怪不得我在台下寻觅不到他的身影，原来他早已打算帮我。 “呵呵，有没有比这位公子出价更高的了？”孙mama一脸的笑容，“既然没有比李公子出价更高的，那我宣布······” “等等。”声音又从右厢房传出，人们的目光又一下子投了过去。这声音也挺熟悉是，咦，黑披风。 “公子请出价。”孙mama柔媚地笑着，哇，肚子痛开始一阵阵地绞痛，忍住啊，忍住。 “五千两。”他潇洒地说道，眼光却向我瞄过来，他是特意来找我的吗？不可能，人人都知道我入嫁陈府。台下议论纷纷，“这不是宰相府的公子吗，还是文武状元啊，也来这地方啊。” “我宣布······”我听得出孙mama的声音充满着喜悦。 “一万两黄金。”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楼上中间的厢房传来，那厢房帘子垂下，无法看到里面的人。台下早已寂静一片，好奇的目光纷纷投射向一万两黄金的来源地。不行啦，肚子太痛了，我要去茅房。 “小环。我，肚子好痛，离开一会儿，有什么事你先顶住。”说完，我便一溜烟下台跑了，小环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中竟有一丝喜悦。大概是我痛得头昏眼花，看错了。不过，台下的人似乎都在惊叹那重金砸下看演出的神秘公子，并没有怎么关注我们，而我就趁机溜。只隐隐听到后面传来孙mama那柔媚的招牌声音：“请环环姑娘上厢房······” 我不知道我在茅房待了多久，才让阵痛感慢慢消去，快虚脱了。出来的时候在院中被冷风一吹，不禁让我打了个寒颤，初秋的风还是挺凉的。 “落艳，你没事吧？”悠悠转身。他一袭青色绸袍，显得更加俊秀。 “李公子，你怎么出来了？”我好奇地问，难道他是特意出来找我的吗？ “要走了，跟你告个别。”他的语气竟带着滴滴失落。 “走？去哪儿？可以不走吗？”我的话音刚落，手被轻轻地拉住，我呆愣片刻，就那么呆呆地任他拉着。 “你喝了巴豆汤？气虚下沉。”原来他是在为我搭脉。 “没有啊。”巴豆汤，那不是让人拉肚子的东西吗？ “以后凡事小心。”他松开了我的手。 “离开去哪儿？为什么要离开？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短短的刹那，脑海中竟浮现了那么多的问题，我只是感觉他要离开是那么的突然，不舍的心情在心底蔓延。 “呵呵，一下子那么多问题，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啊。”他淡然地笑笑，话锋一转，“或者跟我走？” 好想答应，可是李妈的嘱托，娘的遗愿，我不可以这么自私。 “玩笑而已，给。”他递过来一封信打断了我的神思。 “给我？”我下意识地接过信封，就去拆。 “别拆，等我离开。”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有缘自会再见。” “我等你回来，李公子。”你永远都是李公子，我永远都是叶小姐，我们的称谓不会改变，我们的情感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后会有期。”他微微一笑。 “再见。”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就像久违的好友能重逢。多年后我却希望不要有缘，不要再见。 他转身离开，我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身影慢慢经过回廊，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心里居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我是不是真的不会后悔？手中的信不知何时飘落在地上，我弯腰刚准备捡起来，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临近。是他，居然是他，陈大能，那个猥琐男，冤家路窄。我只是那样呆呆地站着，忘记了逃跑，心里很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本能地把信封塞入了袖口。 “娘子，为夫好挂念你。”陈大能摇着那把破折扇，穿着棕色绸装，一副得意的样子，眼睛早已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原来我的新娘没有盛传中的那么丑嘛，勉强看看还是可以的。”他一步步向我靠近，我只能一步步后退。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要喊了。”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嘿，孙mama，你来了。”我故意向他背后挥挥手，以引开他的视线，他果然转头，方法奏效。 我急忙从他身边跑过，只要能进房间，就有逃脱的希望。咦，怎么感觉被人扯住，跑不了。 “哼，你还想逃跑，跑到哪里去啊？”我用力挣扎，可只是徒劳。 “放开我。”我大声喊道。 他一用力，我竟回转身，径自扑入了他的环抱。 “呦，小娘子等不及跟为夫亲热了啊。”一阵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浓郁脂粉的香味，让人无法忍受。他的手已经不安分地宽松了我那环扣在外袍外侧的佩带，在我的身上游走。“哎呦，好滑啊。” “放开我。”我使劲地挣扎，他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簪子落地，满头的青丝就这么飘散开来，脚步凌乱地后退，好痛，磕到了一个yingying圆圆的东西，我知道那是院中的石桌。我用双手托靠在桌上，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外袍就那样散露着，搁在小手臂上，翠色的肚兜已然露在外面。他色眯眯地靠近身来，猛地把我扑倒在石桌上。看着他狞笑着张着大嘴，我一偏头，心中的绝望就那样一圈圈地荡漾开来。既然没办法逃脱，我要拖延时间，小环和孙mama发现我不见这么久一定会来找我的。啊，啊，不要啊，我能感觉到他在我的脖颈，胸口一阵乱啃，我想推开他，可他就那样压着我，我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仍然无能为力。我只能使劲地拉扯他的头发，“呃。”好像更加刺激了他。周围的空气此刻都充满了暧昧的滋味。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了。”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而他却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你逃啊，逃啊，我看你逃到哪里去。”语气温柔暧昧，他的双手已经触及到了我的腰带，我只能紧紧地护住，不过就算我多努力，双手仍旧被他扳开。这就是命运么，费劲心机却逃不开。早知如此，我又装什么清高，我还不如跟李清泉离开。不，我不能放弃，我要挣扎，可是我越挣扎，他却越兴奋。咦，手碰到了yingying的东西，原来是他头上的簪子，有办法了。我拔下簪子，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向他的肩膀刺去。 “啊。”他吃痛，一手捂住肩头，放开了我。我趁机翻身下桌，脚下一软跌坐在地。手一松，簪子也应声落地，嘴角咸咸的，我想爬起来，他却踩住了我半脱落的青袍，脚下一颤，我又跌回原地。他已走到我身边，手高高地扬起，看来今天是真的逃不掉了。 我紧紧地闭着双眼，那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只听得“哎呦”一声，我睁开眼，他竟跪在我身边。一双温暖的手帮我拉上青袍，环上了我的肩，还有一阵熟悉的隐隐檀香味。我抬头，对上了他刚毅的眉目，眼中满是疼惜，又是他救了我。 “赔礼道歉。”他的话语就那样yingying地落下。 陈大能上次被他教训过，说话也不敢大声，只是轻轻地说：“她本来就是是我娘子，你管得着嘛你？” “你还好吗？”他温柔地问我，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愣了几秒我才重重地点头，又摇头：“好，不好。” “陈府娶的可是京城首富叶家二小姐，你到这里来找新娘，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伸手温柔地替我抹去了嘴角的血迹，眼神始终专注地看着我。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竟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你对，呜呜，你对本大爷做了，呜呜，什么？” “我只是点了你的哭xue，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他似乎故意顿了一下，“我见一次就打一次。”他的话那么笃定，没有丝毫求情的余地。 “求求你，大爷，呜呜，解了我这xue道，呜呜，我再也不敢了。”陈大能在那哭着磕头求饶，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扫神气。哎，果然是欺软怕硬。 “xue道在半个时辰后自会解开，还不快滚。”他话音刚落，陈大能跌跌撞撞地往楼内跑去，那滑稽的模样甚是可笑，可我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刚才的一幕幕还在我脑海中盘旋，心有余悸。 “大爷，再玩会儿。”陈大能跑得匆忙，迎面撞上了刚刚出来的孙mama。 陈大能也不搭理孙mama，惊慌失措地跑着消失了。 “撞邪了吗？”孙mama拿扇子扑打了几下身上的衣裙咕哝着。 一转身，孙mama的眼光就那样直直地盯着我们。也对，现在的我就那样衣衫不整地坐在他怀里，他半坐在地上，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抚着我的脸庞，这场面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我不好意思地避开了孙mama的目光。 对了，小环呢，小环，小环还在接待客人吗？我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留下，我要去找她。我紧忙挣脱了他怀抱，刚起来就一阵眩晕，整个人就那样摇摇欲坠，他连忙扶住了我。我摇了摇头，快速地直奔到孙mama身边，“小环在哪？”我摇晃着她的身体。小环见我出来这么久都没来找我，她不会出事吧。 “小环，在楼上包厢。”孙mama吐出一句话，我也不等她再说什么，便往楼里冲。刚上几步楼梯，脚下似踩住了什么，呼啦一下整个人就横向趴着了。整个人感觉好虚浮，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小环。我就那样紧紧攥着扶手，一步一步地往楼梯上挪。好不容易来到那包厢门口，刚想敲门，门居然“吱呀”一声就敞开了。房门口出现一个英武帅气的男子，眉宇间英气十足，感觉就像现代武侠片里的大侠一样。那个一掷万金只为看我们演出的人是他吗？他是大侠、大盗，还是······ “姑娘，我家公子不希望有人打扰？”我看到他眼神中深深的疑虑，他在怀疑什么？ 他不是那一掷万金的公子，他的说话口气可不像一个仆人，我突然萌生了很强烈的念头，一定要见见那个公子。 “我来找小，不，环环姑娘。”我一下子改不过口来。 “我家公子不喜欢被打扰。”他说完便准备关门。 “我真的有事。”我用手挡住门缝。 “哎呦。”好痛，他关门太快，竟夹到了我的手臂。 “你快走，我们公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他打开门，厌恶地抛下一句话。 “环环。”我假装在他背后亲昵地招手。趁他一愣神，我猛地向里冲。果然让我进来了，这就叫兵不厌诈，屡试不爽，我心里一阵得意。 可是，还不等我抬头寻找小环，双手竟已被人狠狠地扣在背后，膝关节被一踢，我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居然敢欺骗我，你好大的胆子。”这么有磁性的声音，不用说，抓我的肯定是那个人。 “丢出去。”温润如玉的声音却可以说出如此冰冷的语句。 抬头，闪神，是他，居然是他，怎么会。他一袭白衣，一扬脖，酒入咽喉，点滴不漏，却看不到他的醉意。他居然是在庙会那天与我相撞的男子。而身着翠绿纱衣依偎在他身边的俏人儿不是小环，又是谁。我就跪在地上，仰头望着他们俩，小环手持酒杯，脸上已浮起一圈红晕。 “小环，小环。”唔，膝盖好麻。 “你认识她？”他冰冷的眼神有了几许温柔，转向小环，却始终没有看我一眼，心里刹那间莫名地失落。 “她是我们这儿的姑娘，平时挺照顾我，公子，让我跟她讲几句吧。”说完，她盈盈起身，为什么相处了这么久的小环，突然变得好陌生。这个房间是最豪华的，用彩色门帘隔为好几个小包厢，完全可以办小型聚会。那个帅气男一把拉我起身，来到相隔较远的小包厢，他一松手，我便跌坐在地上。我真怀疑在他的字典中是不是永远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我好歹是个女的。小环在我身边停住，向他拜了个万福，他退下了，现在在这个精致的小包厢里就只剩下我和她。 “小环，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哼，什么事？小姐，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上一辈子不管是我娘亲欠你的还是你娘欠我的，我都不想说了。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吃了多少苦，我都是加倍地受苦。从今儿个起，我不想再跟着你受苦受累了，不想再在不起眼的你身边做个陪衬，麻烦你离我远点。”从我穿越到现在，一直陪着我的是小环。在我残缺的记忆中，小环和李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没有想到姐妹亲情在现实中，在苦难中什么都不是，或许它本来就是虚幻的肥皂泡，是我一直幼稚地把它当做真实的美丽。 “你真的是这么想到吗？”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那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嘴里有了咸咸的味道。 “是，是我在你的水里下了整整一包巴豆粉，我不要在这里活一辈子。在这个青楼里呆着，我迟早会疯的。”她的脸因太过激动而变得扭曲。 “可是，我们不是好姐妹吗？” “你是小姐，我是丫鬟，我娘死了，我只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你有关心过我吗？我肚子饿，却还要把吃的给你，凭什么？我只是为自己盘算一次。” “你了解那位公子吗？” “需要了解吗？他会带我离开这儿，他会让我过我想要的生活。”她的语气越来越淡。 “还有，陈大能也是我引来的。”说完这三个字，小环转身离开。 几乎是同步的，那个帅气男就进来了，我知道他是来请我离开的。我扶着凳子慢慢地站了起来，“我自己会走。”我拂开了他的手。 他就那样缓缓地跟着我，看着我跌跌撞撞地走出包厢。就在我出门的刹那，门“砰”地一声在我的背后紧紧关闭。我再也无力支撑，身体和心灵在那一刻变得异常的软弱。他和孙mama不知何时早已等候在门外。我想对他笑，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迷迷糊糊中，有一双温暖的手托住了我，让我不再下沉。 在最无助的时候，真的好希望可以找个踏实的肩膀依靠。至少在这个时代，我不会是孤单一人。在梦中，我一直在寻觅，隔着茫茫的大雾。寻觅了好久，却始终无法看清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梦中，我想叫喊，却无法发声。迷迷回转，缓缓睁开眼，天亮了。昨晚发生的一切还恍恍惚惚，可是又如此的真实，那不是梦。我想起身，这才发现右手紧紧地被握着，他竟陪了我一晚，他用他那温暖的手握了我一夜，守了我一夜。瞬间，内心被感动的潮水盈满。 “醒了？饿吗？我去买点吃的。”他松开了我的手，“你掉的信，我给你放在枕头下。”话音未落，他已离开。 撕开了信封，飘落两张纸，一张是信纸，另一张居然是银票，还是一张两千两的银票。他给我留钱了，是不放心我吗？展开信纸，一切赫然在目： 落艳：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肯定已经离开了。 你是第一个愿意用心去倾听音乐的人，我很珍惜。 你爹那天宴请我，希望我能教敏月乐艺。我想告诉你，那天吸引我的不是敏月优美的舞蹈，而是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我答应了。而遇到你，那是个美丽的意外，我教你弹琴，更是我自己都没想到的。不过，我真的很珍惜这个美丽的意外，你是我的知音，唯一的知音。你代敏月出嫁，我想代敏月说声抱歉。我一直关注着你，一听说你失踪，我便忙着打听关于你的消息。所以，对不起，我骗了你，那天我们根本不是偶遇。 敏月进宫，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知道她是不会跟我一起相忘于江湖的。她怎么可能放得下这里的一切。她不像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自然什么都放得下。信封里的钱是留给你，这恐怕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清泉亲笔 知音，何其有幸，我们可以在信纸上坦诚相见。一滴泪，正巧滴落在“见”字上，泛出一圈水晕。 “芊芊，起床梳洗了？”孙mama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小翠，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 “孙mama，你怎么来了？”我掀开锦被，犹豫着是不是仍旧要穿那件已经破烂的青袍。 “来，我找师傅给你做了几套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孙mama的手上捧着几套色彩绚丽的彩纱衣。 “好美。不过，这颜色也太艳了吧。” “女孩子就得穿得鲜艳些。”孙mama甩着帕子媚声说道。 “和你一同来的环环姑娘真是好命，昨晚那公子拿了两万两替她赎身。不过，你也有福气，公孙公子昨晚可陪了你一夜。对了，他有事先回府了，让我跟你说一声。”孙mama的话说的利落得很。 “嗯。”我刚想坐在桌边等吃早饭，孙mama却拉住了我，“先去沐浴吧。小翠，你以后就负责服侍芊芊姑娘，现在你带她去沐浴吧。”孙mama说着接过小翠的食盒。 “为什么要先沐浴再吃早餐呢？”我好奇地问道，更何况刚才还不觉得，突然闻到香味，肚中真觉得空空的。 “别问了，快去。”孙mama用纨扇拍拍我的肩。 “可是······”我还想说些什么。 “去吧。”孙mama轻轻地推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