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柳暗花明

    李晓时间安排很紧，下午还要参加常委会和另外的几个会议。他想了想，就约定中午在国际大酒店见面，顺便宴请席美娟一行吃午饭。

    李晓现在是新官上任，还没有配备通讯员和专车，雅萍也不在。他就叫上区办刘副主任一起赶到酒店，在酒店中餐厅定了餐，然后发信息告诉席美娟。

    在包间坐下等客人，刘副主任给两人倒上茶，就默默坐在一旁。刘副主任大名刘力东，也是七零后的大学生，为人谨慎小心，属于说得少干得多的干部，两人在区办合作得也不错。想到今后大笔资金往来，在财政局必须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李晓心中一动。

    也没和刘力东通气，李晓就打通了马区长的电话：“马区长，我现在外面有个接待，突然想起贺志军的事。在财政局咱们没有称心的人不行，下午的常委会我想加一项议题，把财政局长定下来，您看行不？”

    马区长手里也没合适的人选，李晓能这样说必定有打算，他随口就问了一句：“你有什么建议？”

    李晓不动神色看了一眼刘力东：“区办刘力东同志一直跟着您，对他您也是了解的，我建议由刘力东同志出任财政局长。童秘书资厉也够了，提任区办副主任。”

    马区长一听，会心一笑，李晓的提议完全是为他着想：“好！下午在会上由你来提吧，李雅萍这丫头也不错，顺便也提一级吧。”

    刘力东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出，站起身来，嘴唇哆嗦着：“李区长……”。

    李晓挥手止住了他要说的话：“老刘，什么话也不要说，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刘力东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对着李晓重重地点点头，然后默默坐下，消化着李晓话里的意思。

    时间不长，席美娟一行就进了包间。李晓站起来，伸出手轻握一下席美娟的手：“席总，欢迎来山城做客，请坐。”

    席美娟也没客气，在客位上坐下，等服务员上了茶水，也不喝茶，一双美目直盯着李晓：“李区长，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

    李晓不好意思地笑笑，招呼女服务员过来：“席总，你是客人，请你点菜吧。”

    席美娟嘴角上翘，脸上一副幽怨地神情：“点菜先不急，要吃午餐还得一个小时的时间。你我也是校友，这么急，是想早点应付我过去。”

    李晓心里还真是这样想的，他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应酬上。对席美娟的话，他只能报以微笑，看她是否还有话说。

    看李晓微笑不语，席美娟那能甘心：“李区长，我刚才在东城郊区看了看，下梁镇以南可有大片丘陵空地，大有可为啊！你们似乎有什么大动作，方便告诉我一二吗。”

    看着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李晓心里一惊。好犀利的眼光，不愧是经济界的女强人，差点让她看破自己的计划。不动声色地笑笑：“席总开玩笑了，我们都是小打小闹，那里说得上大动作。现在每个区县都会留点空地，万一有投资商过来，也好把客留住。我们也是这种情况，不值一提。喝茶，大家不要客气！”

    看李晓避重就轻，不愿详说，席美娟嘴角一撇，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品着：“李区长，你们那个污水处理厂工地够大的，听说北边还有同样的一个正在新建。我感觉，你们东城好像没有那么多污水需要处理吧。”

    “有备无患嘛。”李晓惜字如金，脸上笑容更盛了。

    席美娟无奈，想着李晓的资金可能另有着落，心中着急：“李区长，昨天说到借款的事，你没有说明白就走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当面和你谈谈，只要我们多沟通，总能找到一个利益平衡点。我们合众基金希望能和你有合作的机会。”

    李晓看她不像是玩笑话，也来了精神：“席总，我也希望能和你合作。只是我们不是企业，过高的利率我们没有办法接受，而你们的利率不会下调，这怎么能合作？”

    “我们可以下调利率，我今天就是抱着诚意来的。”

    “嗯！”李晓很意外，席美娟好像忘记了自己昨天说的话，对女人这种特殊的生物，还真不能按常理来对待。

    既然人家从省城赶来，愿意在利率上谈判，李晓当然乐意了：“席总，非常感谢你！如果在利率上有让步的可能，我们双方下午就可以谈判。现在，我们是不是先吃饭，然后我安排你们稍事休息。我请示领导后，再展开谈判，这样安排你看行吗？”

    “你是地主，我客随主便。不过，你们的项目我可要了解明白。”席美娟还对李晓的隐瞒耿耿于怀。

    吃过饭，刘主任早在酒店开好房，安排席总一行人去休息。李晓约好马区长，开车回到政府，和马区长商量一番。随后，常委会被通知推迟，李晓带着刘力东和财政局的人，回到国际大酒店。

    李晓找到席美娟的房间，谈了母校的一些趣闻，然后话峰一转，把自己的计划选择性地告诉了她。席美娟越听眼睛越亮，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直到李晓说完出了房间，她立即拨打了总部的电话，向董事长详细汇报了这里的情况。董事长思考了几分钟，同意了她签约的建议。

    下午三时，在酒店的小会议室，席美娟代表合众基金公司，李晓代表东城区政府，双方进行了闭门式谈判。没有预料中的拉锯纠缠，双方都很痛快，仅仅半个小时，在略高于银行利率的节点上达成了协议。合众基金分三笔，以建设民生工程的名义借给东城区政府五十亿资金，借款期一年，首笔三十亿资金五日内到帐，其余两笔在三十日内到帐。

    李晓和席美娟分别在借款合同上签完字，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自然地鼓起掌来。两人相视一笑，伸手相握：“席总，出于某些考虑，我们就不举行庆祝酒会了。但你我的这次握手，必将会创造出一个经济发展的奇迹，到时我可要好好感谢你这位学姐啊！”

    席美娟捉黠地笑笑：“哈，有进步啊，借给你钱了，都开始称呼学姐了，有前途，你这个学弟我认了。不过你不知道，我和你是S大同级的，姐生月可比你小一点啊！不过西省的规矩是叫出不改口，你可不许反悔啊！”

    启动资金完美解决，李晓很高兴，对席美娟的好感直线飙升，心里明白这次的借款，她是帮了自己大忙。现在，感激她都来不及，那会计较两人生月大小。

    他轻摇手里的柔荑，满面春风：“一言为定！从此你就是我李晓的师姐了。”

    “你先把姐的手松开。”席美娟脸上爬上一抹娇羞。李晓脸一红，忙松开手，尴尬地笑笑。会议室里人看到李晓被虐，都不由笑出声来。

    正事办完，李晓邀请席总一行去参观山城景点，席美娟却拒绝了，急着赶回省城。在酒店大门口，依依送别席总一行。李晓回到区政府，把签订的合同拿给马区长过目。

    马区长兴奋地看完合同，最后站起来，拍拍李晓的肩膀：“好样的！这下计划的一半就实现了。不过，这笔钱数目太大，我们可要管好了，也别让风声传出去。走！马上召开常委会，把一些着急的事先定下来。”

    下午，刘力东拟任正科，童刚和李雅萍拟任副科的任前公示，就张贴在公告栏中。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马区长和李晓线上的人被提拔了，马建国的红人贺大局长却去纪委喝茶了，真是冰火两重天，冷暖自知啊！

    大院的议论李晓没有心思去关注，今天是周末，在他主张下，政府办出了今明两天假日照常上班的通知。李晓去城区找到现场勘察的省城专家组，晚上在国际大酒店宴请了所有专家，在饭桌上，听取了专家的意见。

    吃过饭，开车回到家中，岳母徐兰兰却在家里，正和赵姐陪着豆豆看动画。李晓坐下说了几句，就进了书房，拿出那张手绘图，又取出笔记本，忙碌起来。规划专家还要他的设计要求方案，今晚只能加班赶出来。

    徐兰兰看李晓有事忙，去书房送了壶茶水，回到客厅心神不宁地坐下。晓怡前天出差前，告诉了她，知道张梅昨晚来了，她就今天下班后过来。昨晚醉酒的事，她心中就有不安，结果，来到李晓家，赵姐又对她说了晓怡和李晓两人之间的异常。

    知道两人已经分床而睡了一段时间，最后李晓都不回家住了，徐兰兰惊得快哭了，女儿女婿这不是要分手的节奏嘛！

    她顾不得伤心流泪，细细追问赵姐知道的一切。当然，自己女儿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她主要还是想弄明白女儿做了什么事，惹得李晓不愿回家。赵姐知道的内情并不多，但她所知道晓怡的一切，不管徐兰兰知道的不知道的，她都说了出来。

    徐兰兰越听越心惊，心里暗自埋怨女儿的不懂事。作为过来人，她太明白女儿是什么心思。晓怡从小因为长得出众，人又聪明，在男人的赞扬声中长大，好在及时和李晓相恋，顺当地成了家，没惹出什么是非来。

    可结婚后，自己女儿让李晓宠得没有样子。有了豆豆，出了月子，就不愿给豆豆喂奶，把儿子丢给赵姐照顾，只顾自己一人痛快。原来，晓怡做什么，李晓不计较，自己也不好说什么，由着女儿折腾。

    上次自己教训了她一回，以为她会收收心，没想到现在闹到这样的境地。可现在李晓计较了，女儿还是故态萌复，喜爱去外面玩。等你明白外面的男人是什么货色，黄花菜都凉了，想回头都没地方哭去。李晓那么优秀，又是几家人的顶梁柱，那里能轮到女儿如此放纵。

    徐兰兰悲从心中来，不由心灰意冷，想和女儿计较，晓怡又出差了。想和李晓说说，问题又出在女儿身上，让她如何开口。好在李晓回来了，拉了几句家常，又进书房了，她不知道李晓是心里恼了自己，还是真的有事情忙。

    不知不觉，豆豆要睡了。徐兰兰看了一眼书房，无奈地叹口气，和赵姐一起进卧室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