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揭秘
浩浩荡荡的队伍激增到数万人，这让黄棣感觉有点意外。 不过他也明白，这些人以看热闹的居多，百人中有一两个能站在他们这边就算不错了。 人多嘴杂，黄棣倒也从他们中间得知了一些事情。比如云纵等人确实在峰顶，被关在宝光塔。而塔外，据曾经上山的弟子讲，最近多了两只不知名的怪物灵兽，终日不离宝塔，看护的死死的，不许任何人靠近。 宝光塔，黄棣知道，这是地院存在最为久远的古塔之一。以前对内门弟子开放，并不禁止攀登。不过塔内除了一些石像之外，空无一物，去过一次就不会再想去第二次。但是，塔的位置很高，独居一角，站在上面可以凭高远眺，浏览整个明都城的景致。 两只怪兽，那肯定是吕岳从海族借来，专为看管犯人的，估计等级不会低，黄棣想。 吕岳一向为人孤傲，自视极高，也因此得罪了不少的同门。自打从地院中异军突起，仅仅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就被破格提拔成长老，有关他的一些本来并不是大事的琐事，也全都被好事者给挖出来，并且在院里广为流传。 其中，吕岳与阳明国第二大宗铁剑宗，宗主金山河的宝贝女儿金香玉素有交情，好像二人瓜葛挺深的样子。 再就是有人曾经看到，七派同盟的西门与东原两大家族的少族长，结伴上山拜访过吕岳，并且在山上盘桓了七八日才离开。 而一些小门小户的家族门派，更是经常性的派人上山，名义上拜访地院长老，其实是刻意与吕岳保持往来。 真可谓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黄棣这番真是大开眼界。 他走在队伍的前面，但灵识强大，对人群中的各种小声议论听得十分清楚。偶尔有声音稍大的，引起简师兄等人注意，往往看他一眼，露出一丝苦笑。那这些事情就假不了了。 “这位吕师弟还真是煞费苦心啊。”黄棣道。 “是啊。这样看来，他从十几年前进入学院，就开始在谋划了。如今，算是水到渠成了。”简师兄道。 黄棣点头。 “黄师兄，简师兄，再上去就到护山大阵了。自从两个时辰前大阵开启，一直没有撤阵，我们上不去了。”有人看到远处坍塌的巨大石坊门，发出提醒。 简师兄云山等人一听，都望向黄棣，看他是什么意思。 护山大阵虽然很强，但黄棣自信凭他的手段闯进去没有问题，可是其他人就不行了。他总不能为了所有人，先把自己累个够呛只为了打开大阵，不划算。 想了一想，黄棣道：“我们都是地院弟子，不是外来的敌人。既然各位师兄弟都是为上山讨要公道，就不能胡来，伤了地院的元气。这样，等！” “等！”云山不解道。按他的意思，黄棣是完全可以带着他闯进去的。 “对，等到天亮，我估计云秋长老会撤阵的。”黄棣道。 “可万一吕岳阻拦呢？”云山问。 “放心，他不可能始终缩在山上，这对他的声望也不好。”黄棣道。 “好，那我们就按黄师兄所说，在这里静坐等候。”简师兄首先同意，一回身冲众人喊道。 人群嗡呀了一阵，终于从前往后，逐渐分散开，全都就地盘坐下来。 坐归坐，可是嘴并没有闲下来，不时还是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偶尔传出哄笑声。他们谈论的话题，从吕岳又转到了前面的黄棣，然后是云山等等。似乎每个人身上，都有说不完的故事。 这其中以一些年轻女子为最多，偶尔还有一两道胆子大的微弱灵念，在黄棣和云山身前身后转上一转，极尽窥探之能事。 黄棣是个传奇。 有些入院较早的女弟，甚至又想起当年在食堂向黄棣颐指气使的一些经历，再看看现在，芳心乱撞，心事彷徨。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真正落到自己身上，又有几人能把握这机会呢？ 黄棣对此毫不在意。他盘坐当地，看上去像是在闭目养神，其实却运转起了御灵诀，灵念穿透护山大阵向里面释放进去。他在寻找朱厌，同时也探查一下山上的动静。 山上很安静，没有一丝即将发生大战的慌乱。大部分弟子都在几名教习长老的带领下，守护在每一个阵眼旁边。这就是他们的任务了。 除去这些人以外，还有数支巡山的队伍，二十人一组，分散在各处，上来下去的来回走动，以防有人偷袭。 黄棣用心感应了一下，没有发现朱厌的气息。他可以肯定，朱厌就在毁掉第二道山门后，被启动的护山大阵给关在里面了。如果没有强行闯出去，那就应该在山上。可是，会去哪儿了呢？ 如同一双透视眼，黄棣清晰看到灵念所过之处，山上熟悉的场景，以及人员往来。 有一支小队，刚从后山转过来，正沿着盘道上山，黄棣立刻尾随了上去。 听其中几个人边走边低声交谈，说的人正是他。 “你说那个黄棣现在修炼到什么级别了，是吕师兄强一些，还是他强？”有人问。 前面一个嗤笑了一声，道：“不好说。如果论真实修炼，他肯定没有吕师兄强。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废物，两年都没有结成龙丹的。” 后面人又道：“我可是听前教习说过，十几年前黄棣就敢与龙王高手硬碰了。都这么多年了，肯定强的吓人了。” “你说的这些，我也听说过。不过，那时的他只不过是走了****运，得到一些逆天的宝物，才让他大出风头的。如果这些东西落到我的手上，同样可以力拼龙王，扬名立万了。”前面的青年大言不惭，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的这些，还挺灵通的。 黄棣不禁苦笑。不过也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嘿嘿，是啊，要是屈师兄有这种机缘，早就不是师兄，是长老了，不对，是院长也有可能。”后面人明显不服，忍不住讥讽道。 “嘿，陆大嘴，你什么意思啊？听你这话，好像很愿意跟随那个姓黄的是吧。这样吧，明日一早我禀报给吕师兄，让他成全就是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实话实说那也得分场合。现在姓黄的鼓动外门弟子，想要上山祸乱，你这样乱说就是在倾向他，是与院长长老作对。” 陆大嘴一下子被扣下顶大帽子，果然吓得不敢还口，低下头去，只是脸上怒色很明显。 中间一人见状连忙劝解，又训斥了陆大嘴两句，给他施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开口。 姓屈的哼了一声，这才转身继续上山。 姓屈的一回头，黄棣眼前立刻现出他的容貌，仔细一看，竟然认识，也是当年差不多时间进入地院的同年。 这人名叫屈义，平时最喜欢挖苦别人，乱嚼舌根。当年黄棣修炼进度缓慢，可没少被他奚落、说风凉话。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长进没有，说话还是这么刻薄。不过此人的修炼，也跟他那张刻薄的嘴一样，十几年也不过才是龙将三星而已，比废物强不到哪儿去。 至于陆大嘴，黄棣想起一个人来，是当年在食堂认识的一个伙夫。真名想不起来了，大嘴的外号却很响亮，倒不是嚼舌根，而是好吃贪吃。人挺勤快，深得大家的赞扬。他能成为正式弟子，还进了内门，修炼到了龙将一星，这倒让黄棣有些意外，不过挺为他感到高兴。 黄棣正回味往事，忽然灵念一动，从山上传来一丝熟悉的波动，被他敏锐的捕捉到。 是朱厌。 黄棣一确定，灵念向前一闪，径直越过众人的头顶，向山上疾射过去。 有一个小细节黄棣没有发现，在他灵念飞往峰顶时，原本低着脑袋默不作声走路的陆大嘴，忽然诧异的抬起头，向灵念逝去的虚空望了一眼，露出一抹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