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苦主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我和胖子饥肠辘辘,先去门口买了两个煎饼果子,因为是我请,他不要脸点了个加肠、加蛋、加火腿的豪华版,我心中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通,又把一张崭新的红票子破开了,看着剩下的一堆零钱,不住的惆怅。 我跟老二正坐在马路牙子上吃着,就听见一阵的轰鸣,然后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呼啸而过,夹杂着灰尘,全落在坐在外面的老二的豪华煎饼果子上,扬长而去。 老二刚吃到一半,马上见到火腿了,这下可好,完美的亲近了大自然,老二急了,什么都行,耽误他吃,那是绝对不能原谅的,只听他指着远去的跑车骂道:“你个****,校门口开这么快,找死啊,投胎你都赶不上,老爷们开个女人的车,还红色的,二椅子的玩意儿,撞死你啊。”老二吐沫星子横飞,一顿连珠炮,过了嘴瘾,然后转头看看我,说道:“想啥呢?再买一份啊!” 我叼在嘴里一半的生菜叶子好悬没喷出来,心想这世上还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二“哎、哎”的在后面招呼着,最后没办法,大喊道:“你等会,我自己买俩包子,给你抠的。” 说完去旁边的包子铺,买了四个rou包子,屁股拧着跟了上来。 回去的路上,老二边吃边说:“哎,刚才车里知道谁不?” “你骂的二椅子呗,还能有谁。” “不是,二椅子是二椅子,我说坐他旁边那女的。” “女的?谁啊?”听到女的二字,我莫名的紧张起来。 老二一阵坏笑,满脸的rou又堆在一起:“你看你看,给你紧张的,放心,不是你女神,是那个秀外慧中的大胸妹。” “啊?这么快,就把到手了?”我惊讶道。 老二嘴一撇,一脸不屑的说:“你要是有那条件也能把到,哪个小姑娘能看上路边吃煎饼果子的,使最大劲你也就带人家去吃个肯德基,还得攒上仨月的优惠券,到时有过期的,还不够丢人,又是个不眠之夜啊,你说说,女人讲究二手,这二椅子都N次方手了,咋还有人奋不顾身,前赴后继呢,我这原装,十成新纯童子,咋就没人稀罕呢?这在过去,那可是采阳补阴的上品啊,得花重金。你说的对,人家那胸怀广大,容得下这害人的糟糠。”说完,居然还伤感了一下,一口把剩下的半拉包子塞进嘴里,眼神充满了悲凉。 我没搭理他,心想除非你能出任CEO,走上人生巅峰,否则,你注定与女人绝缘。 没一会儿的功夫,我俩都到了宿舍楼下,老二说上去再睡会儿,我一看时间,12点了,大太阳正当头,也确实没什么事儿,就说那咱俩一起睡吧。胖子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充满温柔,我一激灵,“咣”的一脚,老二的脸上又颤了三颤。 到了宿舍,就见老三捧着泡面光着膀子,眼睛放光的瞪着屏幕,耳朵上,塞着耳机,不时还笑笑。 我跟老二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互相嘘了一下,蹑手蹑脚的来到老三身边,这孙子,眼睛都快长到屏幕里边了,到他身后,我俩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这色狼正拜读“某老师”的作品呢。 我跟老二会意的一笑,然后默数着“一、二、三”,突然大喊道:“射了。” 老三“嗷”的一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泡面一下子就扔到了空中,落下时撒了我俩一身。 一回头看是我俩,脑袋上还挂着面条,喘着粗气骂道:“我草你俩大爷,吓死我啊,妈的,以后我阳痿了就找你俩。”说完紧着扶了扶胸口,使劲咽了几口吐沫。 我和老二摘了摘脑袋上和身上的面条,异口同声的说了句:“出息。” 老三倒也不在乎,赤着脚又回到电脑面前,把视频关掉,回了句:“嫉妒。” 我俩没搭理他,心想你早晚精尽人亡,自己把自己撸死。 我出去洗了把脸,把衣服脱了,躺在床上,睡了起来。不知道是起早了还是刚吃完东西,容易犯困,没多会儿,就睡着了,这一觉睡了好久,再醒来时,已经天黑了,除了老四和老六那两个网迷,老大也回来了。 老大一直在备研,所以早上起来就泡在图书室,很少会宿舍,就是回来,也是电脑上看资料,跟我们有些陌路了。 见我醒了,正在看电脑的他说道:“明天有马哲的课,得去啊,冲虚道长放话了,谁要是点名不到,绝对取消成绩,挂科处理,你一会儿给老四和老六打个电话,让他俩回来。” 我“哦”了一声,起身坐起来,晃晃脑袋,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 正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一看,顿时精神,并且心里凉了半截,因为这电话,是我小姑打来的,被我誉为我一生苦主的人,真正的童年毁灭者。
我长叹了一声,拿着件T恤走出了宿舍,摁下接听键,还没等说话,只听电话那头高分贝的嚷道“嘛呢?这么慢才接?又玩去了吧,不好好练功,不怕我告诉你姥姥啊?”巴拉巴拉。 我赶紧把耳朵与手机拉开距离,以免对我造成伤害,晾了一会儿,对方终于不吼了,我小心的把手机凑到耳边,弱弱的说道:“小、小姑啊,我没玩,刚睡觉来着,你放心,我每天都练的,其实你没必要看着我,我一天不练,姥姥给我点的那颗香印就钻心的疼,我哪敢耽误啊!” 手机那面的小姑听我这么一说,语气稍微好了点,但仍有些不依不饶:“算你聪明,临走时就怕你偷懒,才给你点的香印,督促你练功,你要知道,这是为你好。” “知道,知道,为我好。”我心里虽然不耐烦的很,但语气却很积极。 “你准备准备,过两天我去趟市里,到时你来接我,带我转转。”电话里如是说。 我一听完,好似万斤大闸压在我身上一样,声音都有些结巴了:“小姑,你、你别闹,你要来就来,我还有课呢,咋带你转,你想玩就玩几天,走时告诉我一声就行,不麻烦了。” 电话那边一听,立马不乐意了,嚷道:“嘿,我说兔崽子,翅膀硬了,敢顶嘴了?信不信今晚我就飞你们学校去,当着你同学的面收拾你一顿,让你接你就接,哪那么多废话,我听说这的海鲜不错,到时请我吃哈。” 我强压着胸口,忍住没让一口老血喷出来。 “啥?还海鲜?煎饼果子要不?给你多加俩鸡蛋,我一穷学生,一到月底就得靠泡面度日,连康师傅都吃不起,偶尔为了水饱,小当家我都煮过,你这张口就海鲜,小姑,您是我亲姨吗?上回放假回家,你还从我这拿了200块钱,到现在也没给我呢,害得我不敢说,买了瓶老干妈,吃了半个月,吃到最后拉屎都费劲,你行行好,我还没娶媳妇儿呢,你让我多活几年,日后也能孝敬您老人家啊。”我说的句句肺腑,字字良心。 可没想到电话那头仅是冷冷一笑,“嘟嘟嘟”,竟把电话给挂了。 而此时的我,感觉却不是被人羞辱以及被威胁的愤怒,而是从尾巴根儿,“嗖”的冒上来一股子凉气,冲到头上,变成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