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识海衍亘现声 巫妖去处若何
巫妖之战，顷刻间洪荒惶恐！ 十二祖巫如今已经身陨了九位，现在还只剩下洪荒天庭之中的玄冥，南疆之地的烛九阴与后土。身陨的九位祖巫分别是，第一位便是周天星斗大阵之中被妖皇帝俊用斩巫剑灭杀的祖巫共工，继而身陨的却是在那洪荒天庭之中灭杀妖族余孽的强良和翕兹，再接着便是去往南疆之地的蓐收、句芒、天吴、奢比尸这四位祖巫，紧接着便是被准提言语相激怒触不周山的祖巫祝融，直到现在东皇太一怒而偕同亡之的祖巫帝江！ 妖皇帝俊眼睁睁的看着东皇太一自爆身陨然却无力阻止，因为他知道，他心中的妖族，在这一刻已经结束了他的使命！而伴随着这一切消逝的不仅仅是妖族二皇，也不仅仅是妖族，还有巫族！妖皇帝俊无声的呐喊着，似乎是在咆哮着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但终究，妖皇帝俊的嘴里还是化为了一声哽咽，那一刻，似乎所有的话语都是如此的无力。 烛九阴嘴角之间划过的一丝苦涩，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么？只是，我巫族真的就要如此退出洪荒大地的舞台么？我不甘呀，想我巫族乃是盘古大神的血脉。这洪荒大地也是盘古父神所化，却为何我等身为父神的后裔竟是连在洪荒大地之上生存的机会都不再会有！因为烛九阴知道，现在的巫族可谓是最为不堪一击的时候，不说圣人，就是任何一位紫霄宫中客恐怕都能灭杀巫族！忽然，烛九阴灰暗的眼神一亮，盯着后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淡淡的呢喃着，希望我等还有机会！ 不说洪荒天庭之中的两位祖巫身陨，单说这南疆之地。祝融怒触不周山本就使得青天不稳，大地四散。再加上先前的四位祖巫的自爆更是使得洪荒大地地脉偏离，东皇太一的自爆引起了帝江的自爆。瞬时之间，洪荒大地似乎被轰成了无数块。数不清的碎片开始脱离洪荒大地，朝着洪荒云海飞去。而洪荒大地之上现如今所齐全的也只不过是原本洪荒大地的十之七八，而且灵气四散，顿时使得原本灵气充沛之地变得稀薄起来。而且地脉不稳，洪荒大地之上一片的惨淡，高山化为平原，平原化为大河，如此事情在此刻竟是如此的平常！ 再说那东皇太一自爆，太一钟上的诸多景面一一消逝不见，化为了混沌之气的摸样。这，才是混沌钟反本归源后的真正模样。那混沌钟欲要飞走，却不放冷不丁的竟是撞向了一人，那人躲闪不及，只得大袖一挥把混沌钟收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青石道人一起从青石世界走出的昊天。就在昊天收取混沌中之后，三千分之一刹那，三清与娲皇圣人四位圣人也是出现在这里。 四位圣人紧紧的盯着昊天，似乎是想要看清这昊天究竟适合跟脚，竟是由如此大的福缘！那混沌钟乃是先天灵宝，不仅攻守兼备而且还可以镇压气运。即便是老子手中的太极图，元始手中的盘古幡还有通天诛仙四剑都不一定比得上这混沌钟，更不用说娲皇圣人手中的山河社稷图了！至于这混沌钟在东皇太一手中如此蒙尘，说到底还是东皇太一对于混沌钟不识根底之故。 若非有刚才在那不周山处昊天的强势，恐怕四位圣人真的忍不住向昊天发难了！只是如今，四位圣人见到了昊天的威势，自然是知道这昊天恐怕不是众人所想的那样，只是凭借着师尊的威势才有今日成就！所以，直到此刻，哪怕是混沌钟已经落入昊天的手中，四位圣人都没有一丝的言语。 昊天的嘴角勾起一丝的微笑，知道这一定是自己刚才表现的强势使得四位圣人心中有了顾忌。当先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感受着这混沌中的气息。混沌中自从被昊天收进了识海之中后，就似乎龙游四海一般，是如此的惬意。而就在这时，昊天在那无名之路上的领悟的无上大法所化的“之”字形巨龙竟是汹涌着朝着那混沌钟呼啸而去，但未想还在半路之上，就被三千大道所化的三千条巨龙所阻！ “昂！”“之”字形巨龙似乎怒极咆哮，但那三千大道所化的三千条巨龙也是丝毫不惧，照样咆哮不止！ 昊天心中疑惑，难道这混沌钟竟与那“之”字形有何关联？只是，为何那三千大道却是如此阻止呢？就在这时，昊天识海之中的识海三尊之右眼皮微微的抖动，似乎随时都可以睁开的样子。挣扎着许久，但最终却还是没有睁开来。只不过，这识海三尊之右的声音却是恍若惊雷一般在昊天的识海之中响起！ “若语延缘，何至衍亘？三千大道，唯存一心！”声音虽是低沉，但却是宛若穿过了悠悠之久的时空，鸣响在昊天的是识海之内。 昊天陡然间问的这似谒非谒陌生的声音，心中一惊，但是之前有了过去无上天尊出现的先例。是以，昊天竟是未有多大的惊骇，只是心中却是有些疑惑而已。 “你是谁？难道是和过去无上一样的存在么？”昊天的声音在识海之内响起，顿时之间，识海之内全部是昊天的声音。 “本尊的来历，还不是现在的你所能够知晓的！只不过，本尊没想到的是，那条路竟然会在这个走过。虽然没有真正的走完，但却也是十分的难得！那条路，那条路，又有多少人因为那条路而身陨！”识海三尊之右的声音之中显出了一丝的回忆，只是那一丝的回忆之中却是有了如此的落寞。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话语之中落寞太多，竟是自嘲似的笑了笑。“枉本尊号称衍亘，但若是三尊未曾相见，衍亘之名又怎当真？无上已经出现在这里，不止止是无上，竟然连大罗与至御的踪影都出现在这道字居所之中，当这是让本尊惊奇呀。难道，那场劫运，就连他们也没有躲得过去么？” 昊天越听越惊骇，这尊自号衍亘的识海三尊之右竟然真的是和过去无上天尊一样的存在。忽然，昊天心中一动，过去无上天尊是识海三尊之左，而现在自号衍亘之人却是识海三尊之右。难道，这一左一右竟是对应的过去未来不成？昊天的目光触及到那识海三尊之中，似乎明白了许多，若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位衍亘恐怕就是未来所在了。而那直到现在还未曾开口的识海三尊之中，想必便是现在的存在吧！ “不知道你的尊号是未来衍亘？”昊天迟疑着，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识海三尊之右似乎也是知道自己的话语多了些，蓦然间听到了昊天的话语，轻轻一笑：“你倒是个聪明人物，竟是从如此细节便猜出我尊号是为未来衍亘。也罢，本尊就告诉你，本尊尊号便是未来衍亘道尊！过去未来现在，如今本尊与过去无上已然现世。只不过，本尊此时却是不当出世。今日之所以开声与你说如此之多，还是为了那‘之’字形道路。那条路，可不是一条简单的道路。即便是本尊，再未证得衍亘元道之前，那条‘之’字形道路也是堪堪走过。若非那条‘之’字形道路，本尊恐怕到现在还不得开声言语。” “嗯？”听着未来衍亘道尊的话语之中竟是如此的推崇这条“之”字形道路，昊天心中却是越发的疑惑了起来。“既然这条道路如此的凶险，为何我走的时候却是一无险恶？” 未来衍亘道尊沉吟了许久，抖动着眼皮的频率竟是加快了起来。久久未来衍亘道尊方才说道：“本尊仅仅是为未来衍亘道尊而已，也只不过是未来斩却的衍亘道尊的一丝残念。是以，许多秘辛，即便是本尊，也是无从知晓的！” 过去斩却的无上天尊！未来斩却的衍亘道尊！ 昊天悚然动容！若真的仅仅是一丝残念便是如此，那么本尊又是怎样的程度？昊天还待继续问下去，哪知道未来衍亘道尊却是说道：“有些事情，不仅是本尊，即便是过去都无法直接对你言明！什么时候你能唤醒现在，到那时，你自然会解开心中的疑惑！” 未来衍亘道尊言罢，竟是没了声息。连那之前还在一直抖动挣扎的眼皮都恢复了平静，显然未来衍亘道尊已经离开。毕竟，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是他现世的最好机会！ 昊天心中一怔，旋即却是望着那混沌钟，之间的那上面一片混沌之色，翻腾不已。就在这时，昊天忽然感到身子轻轻一震，恍才回过神来。昊天在识海中言语之事写来虽长，但在外面却也只是瞬间之事。顷刻间，昊天明了了现在的这幅局面。当先扫了一眼青石道人，示意青石道人开口说话。 青石道人看到昊天望向自己，哪还不知道这是让自己把混沌钟的归属给定了。要不然，若是圣人当真是不顾面皮真的去抢夺，昊天也是有点头大。当下，青石道人说道：“巫妖之战，生灵涂炭。大地四分，哀鸿遍野。今，太一身陨，混沌钟自然是无主之物。然，先天之宝是为有灵，可以择主！是以，如今昊天得此混沌钟，自然是天意注定！”说到这儿，青石道人望着四位圣人，“不知四位圣人以为然否？” 老子虽然对混沌中也是心动不已，但是之前昊天的强势却是让老子开始对昊天有了顾忌！谁知道这位伺奉在道祖左右的童子是不是隐藏了什么？更何况，那功德凝聚的天地玄黄塔还在昊天手中。若是逼急了昊天，他真的不顾一切的祭出。到那时，即便是圣人也是挠头不已！毕竟，那可是功德！是以，老子听了青石道人的话语，竟是微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不发一言。 元始本是对昊天得到混沌钟心中十分的不忿，但是现在有个不知深浅的青石道人在侧，还有如今老子那暧昧的态度。顿时使得元始本想得到心也开始变得举棋不定起来。思虑许久，元始最后还是说道：“混沌钟自为昊天所有，贫道深以为然！” 通天似乎是很有兴趣的盯着那昊天，只不过，他有兴趣的可不是昊天，而是混沌钟！他倒真的是想看一看，究竟是自己这号称诛杀万物的诛仙四剑锋锐，还是那混沌钟的防更是一筹？只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是以，通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青石道人的话语没有异议！ 青石道人与昊天相视一眼，微不可察的一笑。旋即，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娲皇圣人的身上。 娲皇圣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是说道：“太一乃是我妖族之皇，东皇钟更是伴随着太一而生！是以，这东皇钟自然当归我妖族所有！”娲皇圣人一口一个东皇钟，绝口不提混沌钟，自然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谋取这混沌钟了。 嗯？ 听了娲皇圣人如此言语，不仅仅是昊天与青石道人奇怪的望着娲皇圣人，即便是三清三尊也是面带古怪之色的看着娲皇圣人。如今的局面，显而易见的是对昊天有利。没看到即便是三清三位圣人都已经同意了，更何况还有个青石道人。这娲皇圣人凭借的是什么，竟是如此的不明是非？难道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抵得过青石道人与昊天不成？ 昊天心中也是奇怪不已，按理来说，最先同意的应该是这位娲皇圣人才对。但没想到的却是这位人族圣母竟然会反对，而且似乎还是对着混沌中有一股势在必得的样子。这就让昊天真的是奇怪了，难道这娲皇圣人真的有什么依仗不成？只是，依着娲皇圣人的脾性，也不会如此呀。事由反常必为妖！昊天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女娲此言差矣，那太一本是洪荒罪人！若非太一自爆，洪荒大地又怎会如此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如今太一身陨，我等就且不追究，但是，这东皇钟之名，从此莫要去说。洪荒之上，谁人不知，这钟原本之名便是混沌。你又何必强词夺理，徒然强出头抵抗大势？”老子睁开眼睛，盯着娲皇圣人，不愠不火的说着，是如此的云淡风轻，就如同真的是一件小事一般。 娲皇圣人竟是被老子的眼神刺到了，她眼中淡淡的一丝慌乱闪过，随后沉吟起来，片刻，方才无奈似的说道：“也罢，这混沌钟自此就是昊天之物！” 言语之间，已经确定了混沌钟的归属！ 妖皇帝俊、烛九阴还有后土都是悲愤的看着这一幕，但是，昊天等人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一般，直到混沌钟真正的确定了归属，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青石道人叹息着，望着烛九阴说道：“烛老，你这又是何必呢？” 烛九阴满面的萧索，苦涩地说道：“道友，有的时候，有的事情，即便是明知不可为，却还是要为！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族竟然真的会有一天沦落到这般田地。”烛九阴站直着身子，似乎是想继续傲立在这洪荒天地之间！只是，他已经费尽了太多的心力，能撑到现在，也仅仅是只凭着心中的那一番意志而已。 烛九阴回转过头来，眺望着极北之地，那里有着巫族的根本——盘古殿！烛九阴双目环绕，似乎是想把这一切一切都印记心中。他的目光之中是如此的不舍，是如此的眷恋。许久，许久，烛九阴的目光触及到妖皇帝俊。妖皇帝俊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丝目光，抬起头来望着烛九阴。 烛九阴恍似无声的咆哮，又似对这洪荒大地最后的眷恋：“自此，我巫妖二族去处若何，去处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