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烟头和影子
我竟然这么重要？ 她好像说的不无道理，我要是走了，她一个女孩，谁管？ 再说了这样的死人生意，单纯让赵琳自己扛着，她的确扛不动，除非辍学。 可是小雅却说要离开，而出人意料同步的是，那个老疯子，那个乞丐，也要求他小心女人。 假如说那个老乞丐的话是正确的，那这个要小心的女人，会不会就是赵琳？ 陈旭心中盘算着，他发现和自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五年的女孩，如此的神秘，自己仿佛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夜晚。 陈旭继续经营着纸人店，心中却在盘算着最近应该怎么应对赵琳的事儿。 他想过要不就等到赵龚杰回来再说，可不安的点却是赵龚杰目前渺无音讯，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万一十年八年不会来，或者直接客死他乡，还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越想越混乱，陈旭渐渐迷糊起来，到最后脑袋如小鸡啄米，半睡半醒直点头。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他恍惚之间，好像听到了女人的笑声。 那女人的笑声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盘旋在他的耳边，声音充满了鬼魅感，听得他头皮发麻。 呼！ 陈旭一个激灵，吓得浑身汗毛竖起，直接站了起来。 咔咔咔！ 女人的笑声已经听不到了，屋子里面，只剩下了时钟打摆的声音，还有就是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个微笑着的纸人。 “幻听？还是做梦？”陈旭搓了搓脸，摸了摸口袋。 那盒很便宜的香烟已经空了，他甩甩头，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很胀，需要去买一包香烟来冷静一下。、 陈旭起身，放下纸人店出去了。 死人行业就这一点非常非常的好，那就是夜不闭户，也绝对没有小偷来偷东西。 甚至你将钱光明正大的摆在桌子上离开，也很难被人盗去。 买了长白山，陈旭就地在小卖店门口点燃，抽了起来，接着朝纸人店缓缓的走着。 陈旭清醒了许多，就又开始思考之前的问题。 也许是他太过专注了，以至于当香烟吸完，烫了手指，他才反应过来。 嘶！ 陈旭甩甩手，将香烟丢掉，并且…… 在他丢掉香烟的一瞬间，他双眸缓缓睁大，瞳孔渐渐的缩小。 啪嗒！ 香烟坠地，在地面，也是陈旭的影子上溅起了几颗火星…… “怎么可能？！”陈旭缩小的瞳孔中满是吃惊，还有一丝恐惧在其中。 因为映射在陈旭眼睛里的那个影子，并不是拿着香烟的男性，而是…… 一个身材曼妙，拿着一只梳子，正在梳头的女人！ 人为动，影子却在动！ 女人梳头的动作十分的轻盈，没有一点声音，只是将青丝换换的捋顺。 啪！ 陈旭当场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打的相当清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发现影子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幻觉？ 不对！ 陈旭觉得，自己应该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先是听到女人在笑，然后又看到女人在梳头，如果第一个是幻觉，那么第二个呢？ 这份幻觉，也太逼真了点吧！ 他有点慌，抬起腿来用跑的方式朝着纸人店跑去，可刚跑了两步出去，就听了下来。 小卖店距离纸人店，不过一百米的距离。 一根烟的时间，到不了吗？ 抬起头来，陈旭朝着四周望去，便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瞬。 如果说她刚才是被吓了一跳的话，那现在的陈旭，可真是彻头彻尾的慌了。 白事一条街，此刻一个人都没有，空旷的街道，还在营业却没有人看摊的寿衣店……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陈旭认准了方向，疯狂的跑了起来，眼睛根本不敢看四周的景象。 呼呼！ 气喘吁吁的陈旭跑出了大概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等他又跑到另一个路灯下的时候，他听了下来…… 一颗烟头，此刻还冒着一律淡淡的灰烟，安静的躺在路灯之下。 然后，他面带惊恐的换换转过头来。 亮着灯，却无人的寿衣店，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草！”这一刻，陈旭忍不住怒骂一声，手也跟着哆嗦了起来。 这…… 不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吗？ “我在围着一个地方转圈？我……”陈旭暗暗惊讶的说道。 以前，他曾见过鬼打墙的人。 那时候还是跟着赵龚杰去乡下给人发丧，死者不能如愿，设了鬼打墙迷了亲属。 当时的陈旭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鬼打墙，而那场面，就是那个亲属眼神迷离，围着一个坟墓不停的原地转圈，偶尔还停下来恐惧的大叫，以为自己迷了路…… 而如今，这种事情发生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可是，那个老头子，根本没教过陈旭要如何应对鬼打墙。 跑！ 跑能跑的掉吗？ 陈旭心中知道，跑肯定跑不掉，但他还是跑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那个梳头的女人影子，竟然就在自己的身后，缓缓的朝他靠近…… 而随着他奔跑，那颗烟头，那家寿衣店也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到了后来，就连他自己都数不清，究竟有转了多少圈。 陈旭只是一个信念在支撑着自己，双腿跑的已经好似机器人一样，浑身发冷，嘴角都在不停的打颤。 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久的时候，他猛然觉得前面好像有个人影，便抬头一看，瞳孔一缩！ 碰！ “啊！” 这是撞人的声音。 陈旭全力的跑，和一个身穿风衣的女孩直接装了个满怀。 “你！你走路不看前面吗？疼疼疼！”女孩揉着香臀，嘴角轻轻的咧着，疼的不清。 她的话陈旭完全没听进去，他只是四处张望了几眼，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周围，已经恢复了原样。 购买寿衣的死者家属已经出现在了街头，拉死人的灵车刚刚从他身边驶过。 “喂，我说你呢，撞了人，不该道歉吗？” “啊？对……对不起！”陈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从鬼打墙里面跑出来了。 可他并没有意识到，然后，就撞了行人。 将女孩扶起来，陈旭问她哪儿受伤了，厉不厉害，要不要去医院。 那女孩则是摆了摆手，露出了手臂上的黑布孝字。 又是一个家里死了人的。 确认这人没事儿之后，陈旭刚要走，那女孩却拉住了她的袖子，问道：“对了，你先别走。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附近谁家卖的纸人能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