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当眼神相遇
不知过了多久，但好在我终于清醒了过来，还是在那简单的站地医疗室里，身边没有一个人。耳边依稀有一些零星的枪声，弋登那震人心魄的火炮声已经沉寂了，整个基地已经回复了平静。 “已经挡下它们了？”我转着头看着四处，问自己。 应该是这样的，否则如果基地被毁，我怎么可能还躺在这里？更值得庆幸的是我的身体已经有感觉了，我的四肢还完好无损，并没有因为那些虫子而缺少了些什么。我昂起头来，想叫个人来问一下外面的情况，这时听见门外脚步声响起，有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这个人居然是...... 黑头！ 不知道这个家伙又想出了什么骂人的话，看来我又要倒霉了，早知这样我还不如死了呢！ 我的脑子里在胡思乱想着，黑头已经在我的面前站定了，瞪着大眼盯着我，半晌，说道：“你怎么还没有死？” 好家伙，真是个不友善的人，我只有苦笑了一下：“长官，难道我和你有仇？怎么好像就只有你把我当成仇人似的。” “老实说吧，我非常妒忌你。” “妒忌我？”我刚清醒起来的脑子又糊涂起来：“我有什么好让你妒忌的，难道你喜欢像我一样躺在床上？”我说着摇了摇我包扎着厚厚白布的右臂。 “看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黑头手上提着一个M3头盔，我几乎要叫起来了：“什么，你难道因为仅仅是妒忌我就要我现在上战场去？长官……你这也太狠了吧！” “放屁！臭小子，你以为我是那种人，我把你的头盔带来是因为你有福了。”黑头因为我的话而大大生气。 “有福......我不相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怀疑耳朵有没有被虫子咬坏。 黑头不由我分说，上前来把M3头盔套在我的头上，一边道：“我们已经把你那一天的经过拍下来传到火星总部去了，为了表彰你的那么一点小小......的功绩，火星最高参谋部首席长官肯尼斯?克尔中将有话要对你说，你说你是不是非常让我妒忌？”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可是我就没有见到过这么高级的长官，也从来都和他们说过话，我......” “废话，难道你以为我就有这种机会吗？我所见过的最高军衔的长官也只是一位准将……” “可是，我....我到时要怎么说才行？” “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心中有些不安，只听得黑头道：“好了，已经联通了，调到A9频道。” 我依言调到A9频道，只听得耳中“嘀”的一声响，M3头盔开始自动连接，上面那片再也熟悉不过的湛蓝色晶片罩缓缓放下，上面已经显示出一些信息....... 我的心跳不自觉加速起来。 有了，晶片上出现了一个屏幕，占满了我的视线，那里面是一间办公室，有一个头发略秃的男子正在电脑面前望着我。我可以看到他身上那套代表着尊贵和尊严的中将的军服，这不由得让我肃然起敬。 “你就是扬吧，我是肯尼斯?克尔中将，非常荣幸见到你。” “是......”我就知道自己一定显得十分笨：“啊，不........应该是我感到荣幸才对，中将大人！” “哈，与我说话不必那么严肃。扬，你的事迹我已经通过发回来的片子看过了，而且你的上司也已经专门为你写了一份非常详细的报告，对于你为我们的家园所做出的一切，我由衷地感谢！”中将大人说着郑重地向我点了点头。 什么？黑头那个家伙真的会这么做，我有些怀疑：“那其实没有什么，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做。”我觉得我的口辞有些流利起来了。 “不，你所做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为了表彰你在这次战斗中极为出色的表现，总部已经在讨论给予你奖励，相信不用多久就会知道。” “啊，我其实没有想到要得到什么奖励，只是觉得如果不想一点办法的话，我们的基地将会被摧毁，到时不但我自己无法存活，而且我的战友都会死去，进而连我们的家园也会......每当我想到这里，我就会受不了，所以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做点什么。您当时不在现场，也许无法了解到那时虫子们给我心理带来的压力........它们的攻势简直就像是洪水一样........” “不，我了解！”他郑重地说道：“虽然我并不在现场，可是从你们发回来的片子中我完全可以体会到那时你们的心情，正是因为如此，你们这次不但能够成功与星族达成默契，而且还守住了基地，这才更是了不起。” 望着他一脸正色，我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激，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事实上如果是我，我还做不到那么出色。扬，等你的身体好一些，黑魔队回到火星后，我希望能请黑魔队的队员到我家中做客，当然了，巴克利中尉和扬准尉你们两位一定要来。哈，我的房子虽然不大，不过要招待二十几个陆战队员相信是没有问题的。怎么样，两位肯赏脸吗？” 一位中将居然会邀请陆战队员？我回头看看黑头想听听他的意见，他也在收听。 我总算看到了黑头脸上难得见到的笑容。 “好的，只是太过打扰您了。”我答道。 “哪里，哪里，我可是很期待啊，相信不用几天我们一定会见面的。等你们回到火星家园，我会通知你们的。” “是，长官。” “好了，到时我们再聊吧！再见。” “再见，长官！” 对方收了线，我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喃喃地道：“看起来和高级长官对话也不是太难嘛。” “你知道什么？”黑头有些看不起我：“你根本不了解肯尼斯?克尔中将是一个怎样的人。” “哦？” “肯尼斯?克尔中将是我心目中真正的英雄！”他非常非常认真地说道，黑黑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让人根本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的表情。 我从来没有见到黑头脸上会有这么严肃的表情。 他继续说道：“他虽然是中将，可他起的榜样作用已经超过了任何人。在军队里，小到陆战队员，大到将军甚至是地球联军最高指挥官D?雷克斯?萨宾元帅也对他恭敬有礼的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是因为他那无与伦比的军事天赋和从不恃才傲物的性格，再加上他从军以来所创下的一个无人可比的记录。” “记录？是什么？”我不由得好奇起来。 “在他升为中将之前，他干了七年的上校，他是和我们一样，从陆战队员一直做到上校的，在这段大约二十年的时间内，每当发生战争他总是冲在最前面，并且不可思议地曾一个人救出过二百五十六位战士，而当时他的军衔已经是一名中校了。” “是吗？难怪连你也这么佩服他。”我由衷地叹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想见到他了。” 黑头望着我，忽然道：“其实我可以了解肯尼斯?克尔中将的心情，我想也许他从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所以才会这么难得地邀请黑魔队到他家中做客。扬！” “什么？” “不管我怎么看你，事实上你的确是位非常好的陆战队员。” 我有些愕然地抬起头望着他，道：“长官，你......” “好了，我要出去了，既然肯尼斯?克尔中将这样说了，我想马上会有部队来与我们交接的，我们可以回到火星了，好好休息！” 我看着他走出门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果然，不过几天的时间，火星的部队就往这里开来，把黑魔队从木卫三上接了回去，而弋登的坦克22师7队却留在原地，总部命令弋登中尉暂让其下属代其职，而弋登中尉本人则与我们一起返回。运输机只用了十几个地球时就回到了火星。 火星，我终于安全返回了！ 尽管我什么都没有说，可我的心早已飞到了艾琳的身边了。 再一次见到火星的感觉，就像是回到家，就连那本来看上去令人厌恶的营地都不令人讨厌了，这是从来就没有过的事，原来战争偶尔也有好的地方。 任务已经完成，小命也保住了，如果说还有什么事让我放心不下的，那就是艾琳。 电话里只有“嘟嘟”的声音，不论重覆打多少次，电话那边还是一样没有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这使得我心乱得像是被什么搅过一样，于是仅仅过了十几分钟，我就来她的门外，如我所料的是看起来里面根本没有人。 她到底会到什么地方去呢？ 可惜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否则也不至于一筹莫展了。 对了，她不是医院的护士吗？那里应该有知道她去向的人！ 突然的灵感让我着实兴奋了一阵，让我以更快的速度来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 遗憾的是居然连以前平时和她在一起的护士和医生们都不知道她的去踪，大约两天前她失踪了，在走之前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哪，她也没有留下任何口信。 我呆在当地，好似傻了，脑中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医院内的人来来往往在我身边走过，我都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我的心从未如此冰冷过，就算是当我在面对那些令人恐惧的虫子时也从未感到这样的绝望。这两者唯一相同的就是无助，那种不知该如何办的无助。 酒馆的彩灯依旧亮着，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里，这次我知道了它的名字，一个非常有意思名字“眼神相遇的地方。” 推开门，里面还是那样热闹。 我走到吧台前，落魄地坐在那里。 “嗨，您需要些什么？准尉先生？” 我没有回答他，尽管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一杯啤酒加柠檬如何，您一定会喜欢的。” 我抬起头来，看着老板，说道：“你认识我吗？” 老板眯起眼睛看着我，恍然道：“啊，您是3313999，您是那位第一个和星族握手的陆战队准尉长官吧？” “谢谢你还认得我。”听到他说出我的军号时，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当然认得您，嘿，现在在火星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不认识您了，我想不久连地球上的人都会知道您的。不要说什么客气话了，今天不管您要什么东西，多少东西，尽管说，我请客！”老板的兴致很高。 “是吗？我只想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姐？” “非常美丽的小姐？” “是的，上次我在这里的时候她也在，而且我们讲了不少话，你知道她吗？” “怎么，看您一副不快乐的样子，您是在找她吗？”老板依旧笑着问道。 “是的，她说过等我回来的，可是我现在回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去向，这样一件小事我居然都没有办法办到，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啊，是这样，那么您知道这位非常美丽的小姐的姓名吗？” “艾琳，你这几天有见过她吗？” “艾琳？啊，前几天好像没有见过，这个，我有些记不清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这最后一点小小的希望都成了泡影，口中喝着的酒真是好苦，不知道这片柠檬有没有过期，我实在无法咽下去，就在我用力努力咽下去的时候，眼泪也已不知不觉挤满了眼眶。 真是见鬼，我这是怎么了？不得已，我转过身子向门口走去，尽管我并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准尉长官，您不需要什么了吗，我说过会请客的。” 我头也不回地答道：“不见了艾琳，别说是你的酒吧，就算是把整个火星都给了我那又怎么样？” “您，您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我不再说话，一直低着头走出去。酒吧里满是人，可是在我眼里，只有前面那扇门。 我满腹愁苦地推开门走出去，一阵寒风迎面而来，一个声音就在这时传到了我的耳中：“扬，你是在找我吗？”声音虽然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是在我的耳中却宛如惊雷一般。 我猛然抬头，只看见她的长发在风中起舞。 时间仿佛已经停止。 这正是我梦寐以求想听到的声音。 艾琳就站在我的面前，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这是我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时刻。 我呆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 她那美丽的面容上略带着红晕，害羞地望着我，两只手在身后不停轻搓着：“扬，你不会怪我吧？我只是想和你开个小玩笑......我只是想知道你......你到底........” 她的声音很轻，好像只是在自语：“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一定会毫发无伤地回来，到时你还要多拿一瓶酒来找我的，你忘了吗？” 我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转身而去，我能看到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扬，你......你生气了吗？” 我还是不回答她，只顾走着。 “扬，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来。 我突然回过身，几步跑上去，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惊呼了一声，叫道：“扬，你怎么了？你......你不生气了么？” 我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她逃走一样紧紧地抱着她，把头埋在她乌黑的长发里。 如此过了好久，才听到她轻声道：“扬，扬，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我没有想到我还能见到你......” “好了，快把眼泪擦干净，我们要进去了，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我抬起头来，说道：“你这个坏蛋，你知不知道你吓的我有多苦？” 她轻笑道：“谁让你那么笨？其实自从你从木卫三回来的前一天，他们就已经告诉我了，我当时知道你安然回来真是高兴得......我知道你一回来就一定会来找我的，本来想好好给你做一顿饭吃，可是他们......他们却说要试你一下，我虽然不想，可是....可是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我笑着：“恐怕是你默许吧。” “胡说......我根本没有，”她的脸更红了：“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他们就串通好医院和所有我认识的人，说是要给你来一个惊喜……” 我摇头叹气道：“唉，只怕我还没有来得及惊喜就忍不住要去跳河了。” 她注视着我，问道：“如果我没有出现在这个门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一想，还是摇头道：“想不出来。” 艾琳轻抚着我的脸庞：“可真是为难你了，都是我不好。” “不，已经没事了，你怎样做我都不会生气的。”我柔声说道。 “是吗？那你刚才还吓我一大跳。” “哈哈，那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我为自己刚才做的那个小把戏得意不已。 酒吧里突然伸出一个头来，朝我们埋怨道：“好啦，好啦，你们也见面了，说也说够了，再不进来的话我们可要等不及了。” 居然是弋登那个家伙！ “我们进去吧。” “好！” 酒店的门一合上，猛听到一个大嗓门喊道：“欢迎扬少校和艾琳小姐。”掌声响起，酒吧里热闹的程度超出了我的预计，看来一定是有什么人计划好的了。 什么？ 酒店内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而我则在找刚才那个大喊的人：“是谁在那里大叫，可不要开这种玩笑！” “谁说我开玩笑了？”弋登那个家伙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说：“看来你还不知道，火星总部已经正式发出了文书，任命你为地球联军的一个……一个什么长官……啊呀，我记不清了，你还是问我们这里军衔最高的人吧。”说着他向人群之中指了一下。 “军衔最高的人？”我不太明白，看了看身边的艾琳。 艾琳笑着说：“你认识的人，你看。” 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高瘦的身材，肩上的三杠一星说明他果然是我所见到过军衔最高的人。 “扬，好久不见了。” 我定睛看去，竟然是龙！ 我叫了出来：“你……你这个家伙居然是........居然是少将？” “是的。”龙笑着说道：“我今天来是要为你庆贺的，当然弋登没有说错，你快是少校了。你身上这套准尉的服装虽然只穿了很短的时间，看起来还很新，可是已经有更换的必要了。” 我望着他那熟悉的脸孔，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弋登的话我虽然不太相信，但这个既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又是少将军衔的迈尔斯?龙现在所说出来的话我不得不相信了。 “当然，正式的仪式会在另一个场合进行，除了你之外，还会有另外几个人与你一起接受奖励。”龙说道：“好了，我的少校长官，咱们可以开始了吧。” “开始？你们还有什么花样要使出来？” “当然是今晚的彻夜狂欢，我们可是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准备的，你可不能扫了我们的兴，”弋登拉着我，大叫：“我们开始吧！” 众人一起欢呼，酒吧里顿时热闹起来。 那一天是我和艾琳认识来的最开心的一天！ 然后等我醒来的时候可能已经是中午了，尽管从火星上看过去，太阳要小一些，可是那些游浮在空中的能量器让我觉得太阳就在我身边，暖暖的真是舒服极了。转过头去，透过那面微蓝的玻璃窗可以看到不远处几个高楼的尖角就排列在云层中间。 “嗯，”我惬意地翻了个身，暗自说道：“还好，今天那个讨厌的舍管没有来催人早起......咦？好像不对......” 我猛地翻身而起，打量着四周，不由叫了起来：“这里......这里不是军舍，这里......” “你醒了？”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而且是........艾琳的声音！ 难道这里是艾琳的卧室？我居然睡在艾琳的家吗？ 真是见鬼！ “没有回到军舍的话，明天那个黑头小子不知又要怎么说我了，这下惨了，而且我昨天喝多了酒竟然稀里胡涂地到了这里......但愿艾琳她不会生气。” 我转头想证实昨天夜里我是一人睡的，可是看起来答案会是否定的。 就在我看着身边那个睡痕发呆的时候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艾琳！ 我低着头偷偷望着她，可是一看到她脸上那特别的笑意，就又不得不低下头去。 “怎么了，我的英雄，你好像没有睡好的样子。” “没....没有，艾琳，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想问什么？” “我....”我知道自己有些支吾，过了半天才强笑道：“哈哈，你看我也真是的，昨天喝得那么醉，好在自己还能回到这里来.......” “你自己？扬，你以为你是自己回到这里来的吗？”艾琳笑着坐在我的身边，眨眨眼睛：“那么你有没有记得自己是怎么脱下衣服再爬到这张床上来的？” “啊......我，我还真是忘了，唉，我可从来没有这么醉过，你..........你能讲给我听吗？” “嗯，这个倒也不难，不过你是真的想听吗？要知道那可是我所知道的有关我们的大英雄的唯一一件丢脸的事哦。”她笑得有点狡猾。 “是吗....真的....真的很丢脸吗？”我心惊地说。 “没有啦，”她冲我做了个漂亮的鬼脸，笑道：“所有的人在那个时候都是这样的，而且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看到，算不上很丢脸。”在吓了我一跳之后她又开始宽我的心了。 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忽然凑过来认真地问道：“扬，你可以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我抬起头，发觉她的眼神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当......当然可以！” 艾琳凝视着我：“扬，你爱我吗？” 我只觉得胸口有股热血直冲上来，使得我几乎要脱口而出。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用从未有过的认真回答她：“是，我真的爱你，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在战场上也是这样想的么？” “是，如果不是想到你，我绝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去做那些事！” 艾琳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我们在沉默中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好久，渐渐地我看到她的眼眶开始湿润起来，于是我的心也渐渐拎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说错了。 就在那时，她转过头，一声不响走到窗口，望着外面淡淡地说：“你的制服就在外面的长椅上，龙少将刚才来过电话，让你在下午二时正在楼下等，到时会有指挥总部的车子来接你。” 我呆住了，那个声音就像是在跟完全不认识的人说话，又像是在长长的断悬的那一边说出来的话，我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本来充满着暖意的房间在那一瞬间就坠入了冰河。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住我的心。 “艾琳，怎么....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我想，我想我可以......” “好了，时间已经不多了，快一点吧。”她说着像是完全不关她的事，走出了卧室。 我呆呆地望着那扇没有合上的房门。难道是昨天晚上我做了错事吗？可是她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这……我反复问着自己，可我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从昨天和龙的第一杯酒开始到现在，中间的那一段就像是未曾经历的空无，连一点可以回忆的东西都没有。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可是现在怎么却......... 我感觉脑袋一点都用不上力，怎么想也想不到究竟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难道是我的回答让她不高兴了，可是这怎么可能？这是我的真心话啊…… 终于，我做出了决定，不论如何我都要去问清楚，我可不想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而让我失去艾琳！ 于是，我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跑出卧室，大厅中却没有看见她的人。 她到哪里去了？ 我正想到各个房间去看看，只听见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只见一名中尉正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您就是扬上校吧？” “是，有事吗？” “哦，”他忽然立正，来了一个认真的军礼，说：“我是火星总部的拉马尔?劳伦斯中尉，奉火星总部首席指挥官肯尼斯?克尔中将的命令，请您到总部一趟。” “现在就走吗？” “是的，长官。”中尉迟疑了一下，问道：“长官，您还有事吗？” “哦......不，没有，请你稍等一下。” “是，长官。” 我转身拿起制服慢慢往身上套去，等到一切准备好，我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艾琳，你在吗？” 过了一会，才听见她在另一间房中传出的话：“你走吧，我这里有事。” 一句话到此为止，再没有下文。 我望着那间房门发呆，身后的中尉低声说道：“长官，时间已经不多了.......” “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