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鸿信子不是人

    唐凡自从步入修真一途，通过紫瞳的透视功能见过的秘密无数，早就锻炼出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可哪怕他有超强的定力，这一眼看上去，也差点把持不住。

    此时的他虽然表情还是那么狂傲，可心却都要跳出了嗓子眼。

    唐凡分明在鸿信子的脑海中，看到了两个元神！

    这两个元神相互抵触又相互融合，明明难分彼此，可又全都透露出不甘的信念。

    也不知是融合之前这两个元神就出了问题，还是说在融合的过程中造成了损伤，结果导致这两个元神此刻全都有些虚弱。

    其中一个元神，虽魂魄主体还在，但生机不多，仅凭着无法诉说的信念在坚持着，它在那黑色的漩涡中传递着不被吞噬的意志。

    而另外一个元神，虽伤魂损魄，却又生机旺盛，一直在努力地吞掉另外一个元神。

    它虽已经占据主体，可以控制这具肉身，却没有完全成功，导致肉身的三分之一已经生机全无，甚至散发出腐朽的气息。

    这也是为何，鸿信子要将全身隐藏在黑袍之下。

    这也是为何，鸿信子近年来长期闭关的真正原因。

    这也是为何，鸿信子多年来遍访名医丹师的用意！

    这正是……元神夺舍！

    唐凡看到，在那个生机不多的元神中，所浮现出的影子，与鸿信子的脸极为相似，应该就是这具肉身的主元神，也是真正的鸿信子。

    而在另外一个元神中，唐凡分明在其中看到了一只强大的红狐影子，虽生机旺盛，却又魂魄受损。

    这是一只夺舍了鸿信子肉身的红狐，或者说眼前的鸿信子已经不完全是人类了！

    结果夺舍没有完全成功，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唐凡在来之前，就有过猜测。

    他判断要么是鸿信子的身体现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在修行中遇到了困难，需要丹药突破，这才无法离开五仙宗，请自己过去。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鸿信子的肉身已经被夺舍，他的元神只剩下了一丝意志的存在。

    龙晶传承的医药大典中，记载了不少有关夺舍的内容。

    可以说，修士间的夺舍时有发生，往往都是因肉身毁灭或者说魂魄受损，才不得不元神出窍寻找寄生体。

    可灵兽夺舍人类，唐凡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需要灵兽自身修为强悍，还要有元神之力的辅佐，同时还需要一个完美的契机。

    鸿信子自身便是元婴修为，想要夺舍一个元婴，除非修为比他强，否则几乎不可能。

    可在唐凡看来，这只红狐的修为，虽然岁月悠久，但因其自身的限制，顶多也就相当于人类的元婴。

    既然双方都是元婴，可红狐还要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来夺舍，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它碰巧遇到了鸿信子元神最为虚弱的时刻。

    要么，它自身的生机寿元所剩不多，这才不得不冒险。

    唐凡掩饰着心中的震撼，看似随意地看向鸿信子，可脑海中一直在推衍着。

    他通过紫瞳神目，一点点地对鸿信子脑中的两个元神进行剥离分析，渐渐有所明悟。

    唐凡认为，自己的两种猜测全部存在。

    首先，一定是鸿信子在修行某种功法时伤了生机，导致身体出现衰弱，才被红狐找准了机会。

    其次，红狐因自身修为的限制难以突破，寿元将尽，不夺舍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夺舍的计划，红狐应该筹划了很多年，要不然它就不会非要夺舍鸿信子不可。

    五仙宗内那么多弟子，只要它随便找一个修为低的，夺舍起来更容易。

    可那样它不但修为下降，对元神的损伤也更大。

    只有以元婴修为夺守元婴，才能最好地保持住原本修为，同时还有再突破的可能。

    估计是红狐在没有准备充足的前提下，发现鸿信子身体衰弱，不愿错过大好时机，才提前行动。

    结果导致了鸿信子的反抗，双双受伤。

    再这么耗下去，他们的肉身不但腐朽，元神也会衰竭，最终灰飞烟灭。

    按照他现在肉身的腐朽程度计算，如果没有丹药支撑，恐怕已经活不过一个月了。

    唐凡将鸿信子里里外外全部看透后，把目光移开，脸上仍然保持着孤傲的神情。

    黑袍之内的鸿信子微微皱眉，唐凡的目光让他极为不舒服。

    鸿信子干咳一声，传出了沙哑的声音：“诸位，此番把大家请来，希望你们能够畅所欲言，一起研讨医丹之术！”

    “鸿信子道友，敢问怎么个研讨法？起码要有一个题目吧？”

    王天谷冷哼一声，说完又瞪了眼唐凡。

    王天谷的身后，坐着位青年修士，同样是金丹宗的弟子。

    他也扭头颇为好奇地看着唐凡，随后微微一笑，倒是没有像王天谷那样充满敌意。

    “哼！”

    唐凡用凌厉的目光回应着，颇有些孩子气。

    鸿信子略微一沉吟，说道：“我想听听大家谈谈，什么良医，什么又是灵丹！”

    王天谷看了眼众人，不屑道：“为患者解除病痛，延长寿命，此为良医；药到病除，效如桴鼓，此乃灵丹！这还有什么好讨论的？”

    “真是笑话，肤浅幼稚！”

    会场内，突然传出一个轻蔑的声音。

    说话的正是唐凡。

    “你……好小子，敢问你有什么高见？”

    王天谷虎视眈眈地望着唐凡。

    唐凡微微一笑，起身说道：“解除病痛，延长寿命，此乃医者根本，还称不上良医；至于药到病除，效如桴鼓，更是无稽之谈！”

    “你……你这是屁话，医者不治病，治什么？”

    王天谷气得拍了下桌子，在他看来唐凡这是故意找茬。

    “就是，这小子真是歪理！”

    “哎，看来他也没什么本事，只是哗众取宠罢了！”

    众人纷纷摇头，他们之前见唐凡那么会摆谱，还以为他能有一些本事。

    可是一听这话，不禁有些失望。

    就连姚鹏也是一愣，颇为不解地看着唐凡，他的话未免太站不住脚了。

    “你们，还真是愚蠢，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医，什么是丹！”

    唐凡摇了摇头，也学王天谷的样子拍了下桌子，接着说道：“要我看，能称为良医者，并非解除肉体之痛，应该是精神之疾，内心之殇，甚至未卜先知！”

    “灵丹者，也并非药到病除，只要对症，全天下的草木皆可药到病除，这有何难！”

    “解除病痛，延长寿命；药到病除，效如桴鼓。此乃医者与丹药的最基本功能，若按王大师所说，只要用心，那么全天下的医生和丹药皆可称为良医和灵丹了！”

    “我说他这是笑话，你们有何不服？”

    众人微微一愣，唐凡这话初听没什么特别的，可却引人深思。细想下来，似乎有那么一丝道理。

    关键是，听完了他的话，众人开始自主地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

    “岂有此理，你……你这是胡说八道！那你说说，什么是良医，什么是灵丹！”

    王天谷气得脸色通红，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我刚才说得很清楚，是你悟性太差。那叶某就给你好好地解释解释，你听好了！”

    唐凡干脆离开座位，走到台上，站到了鸿信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