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推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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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飞全家后我躺平了正文卷第一百六十六章推卸马老夫人不必派人出去打听,也知道自己人设崩了。 她心中气恼不已,就忍不住把气撒到了继儿媳周马氏的身上。 她对继子周世功抱怨:“都是你媳妇泄露了机密,才叫老军师知道了作坊的事,闹上门来。这老匹夫不顾老太爷昔年提携之恩,也就罢了,他毕竟背主跟了周世鼎多年,早就跟长房一个鼻孔出气了。可你媳妇却是咱们自家人!日后玻璃作坊建好了,有了收益,她和她亲生的儿孙也能跟着得利,怎的就不知好歹,非得胳膊往外拐呢?!若你还要纵容她,下一回她就要骑到我头上来了!” 周世功有些不耐烦地撇开了头。大堂兄周世鼎既是镇国公,又是周氏宗族之长,便是皇帝当面,也要客客气气唤一声“舅舅”,只有继母会仗着辈份,动不动就直呼其名,完全不顾这等作派是否会让他这个三房当家人难堪。而老军师也是他父亲亲自推荐给堂兄的,什么叫“背主”?叫外人听见了,只会贻笑大方! 周世功心中有着不满,但已经习惯了不把这些不满说出来。他转头看向妻子周马氏,眼中也有几分不满。事情会泄露出去,妻子确实有嫌疑。下午他与继母在家中被族人争相上门责骂的时候,她竟然还躲了出去,这就更过分了!夫妻不是应该有难同当的么? 周马氏看到丈夫不满的眼神,以为他信了继婆婆的话,连忙辩解道:“老爷,额冤枉啊!额真没有泄露机密!额……额就是跟额妹子提了提嫁产过户的事,她反对得厉害,额就没敢再提了。其他的,额是一个字都没说呀!” 她嫁人这么多年了,哪怕早年没什么演技,三十多年下来,也学会在撒谎后不叫人看出来了。周世功见她神色坦然,脸上表情更多的是委屈而不是心虚,心里也信了几分,只是嘴上并不应声。 但马老夫人却拒绝相信:“狡辩!你若没说,这事儿如此机密,又怎会叫老军师知晓?!就算你没跟你妹子提,你也定然跟别庄上的人说了!就是前些天你去别庄看你妹子的时候说的!怪不得……你妹子马上就要进城了,你还特特一大早就赶上十来里路去别庄见她,其实都是借口!你是去吩咐别庄的人告密了!” 周马氏见周世功一直不说话,以为他也跟婆婆一般怀疑自己,顿时红了眼圈:“老爷,您信额!额真没有……”她没跟别庄的人说呀,她就只跟妹子说了。可她也没让妹妹去向老军师告密,这都是妹妹妹夫吩咐他们孙子去做的,与她无关呀! 她委屈地抽泣起来。 周世功见状立刻就皱了眉头,无奈地对马老夫人道:“母亲熄怒,马氏应该没有撒谎。想必是儿先前招揽的玻璃匠人知道自己要离开作坊了,在人前露了行迹,叫人看出来了,这才走漏了风声。儿知道海家妹夫与那几个大食玻璃匠人相熟,到了长安后,那几个匠人曾做东请他吃酒,想必是那时候,他才听说了。不过他一向行事有分寸,不会故意与我们周家过不去。若非母亲要马氏拿出别院建作坊,想必海家人是不会惊动老军师的。” 马老夫人有些怀疑:“你真见到海西崖与那些玻璃匠人见面了?海西崖不过是在肃州主持了一年的玻璃作坊,与那些大食匠人也没相处几个月,怎的就能与他们那般亲近了?若果真如此,当初我们何必费力气从长安玻璃作坊里挖人?直接去找海西崖打听烧玻璃的配方,不是更省事?!” 周世功无奈地说:“母亲,这事儿是儿亲自去查的,岂能有假?只是海家妹夫与儿素来关系平平,他又与长房大侄儿、三侄儿相交多年,儿没有把握,他在知道这件事后,会在长房面前为儿遮掩。” 难道他不知道连襟海西崖也知道秘方吗?可他根本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呀!说到这里,他又一次埋怨继母:“若是母亲当初没有选择马氏陪嫁的别庄做作坊选址就好了。没有嫁产过户之事,就不会惊动海家。” “你这是在怨我了?”马老夫人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当初我选定这个地方,你也是同意的,还一直催你媳妇将别庄过户呢!你自己拿的主意,如今倒反过来怪起我来?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就学会推卸责任了么?!” 周世功闭嘴了。他有些后悔方才说话太直,其实他也知道,继母是不会承认自己错了的。他就算跟她说道理,也只会换来她更多的指责。他除了忍受,还能如何呢? 然而周马氏却看不得丈夫挨骂:“阿家,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您一个人的主意。老爷只是碍于孝道,才无奈听从您的吩咐而已。如今事情出了岔子,族人怪罪下来,您才是那个始作俑者,怎能把责任全都推到老爷头上?难道老爷孝顺您,还孝顺错了么?!” 马老夫人瞟了她一眼,冷笑道:“是谁的错,你男人自己心里有数。他都没开口,你替他打抱哪门子的不平?!我还没罚你呢!这事儿归根到底是你娘家那边走漏了风声。不过就是一个庄子罢了。你要是自诩为慈母,怎能对阿浦如此吝啬?连个庄子都舍不得给他?!若你早早将庄子过了户,没跟你娘家妹子诉苦,事情怎会闹到这个地步?!” 周马氏鼻子一酸,落下泪来:“阿家说得轻松!额总共就只有那点儿嫁妆,这些年已经被你祸祸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个庄子,每年还能贴补额些脂粉钱,否则,光靠公中每月给的那几两月银,额想做件好点儿的新衣裳都办不到,穿旧衣又要被你骂丢了周家的脸。 “就那两个庄子,一年不过几百两的入息,阿家还不肯放过,非要抢一半去。额也有儿孙,嫁妆本该留给他们的,凭什么分给周晋浦?!您口口声声要额做慈母,可周晋浦几时认过额这个娘?他从来只会跟人说额的坏话。得了额的好处,他也不会说一声好。这样的儿子,便是亲生的,额也不稀罕!儿不孝,就别怪额为母不慈了。额自有疼爱的儿孙,要大方也轮不到他!” “好啊,你可算说出心里话了!”马老夫人冷笑着看向周世功,“你也听见了。你这个后娶的媳妇,心里恶毒着呢!她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嫡长子的,亏你还把她当是个好的。” “若额不把嫁产给周晋浦,就是恶毒后娘,那阿家怎么没把自己的嫁产也分一半给老爷呢?”周马氏今日忽然有了勇气,兴许是因为抓住了继婆婆的把柄,也知道自己有娘家亲人的支持,有些以往不敢说的话,也敢说出口了,“阿家是出了名的陪嫁丰厚,名下产业无数,拔根汗毛都比额腰粗。周晋浦要建玻璃作坊,您还拿不出一个庄子来?何必非得逼额割肉?没有地点合适的,现买一个又如何?您不是贤良后母么?想必不会跟额似的,舍不得一个庄子吧?!” 马老夫人顿时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