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四、造化斋
就见那老人未走几步路,就再也支撑不住,倒地喘息数声,就此撒手人寰,转眼之间,已化作一堆枯骨,在那风霜雨雪吹打之下,须臾之间,已化作尘埃飘散! 在那未知的空域,一双美丽且恶毒的眼睛露了出来,恨恨诅咒道:“造化斋中好造化,无知的小鬼,得罪了姑奶奶,你死有余辜!” 那个声音又骂了几句,终于隐去了所有形迹。 在这个时光飞速流逝的世界,一切都变化太快,你往往来不及感受,便已成灰。 良久,在那老人身陨之处,一具化形之身缓缓爬了起来,目视那万千沧桑,深邃的目光中露出玩味之色,只不过,他只是稍稍驻足一刻,而那时光的洪流却早已磅礴奔涌而来,冲得他狼狈不堪,身体内部涌出了强烈的虚弱感!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虚幻,却又将真实完全展现在你眼前,这一切定然为假,只是如果不能看透这底里机关,也许真可能困死在这里! 这一刻沧溟真意雄浑爆发,他在那日月逆转的神奇精神世界中,向着那时间的源头一路飞奔,然而越往前去,那强大的时间之辙的碾压之力便成倍增加,轰轰轰,沉重的时间之力如重锤连番撞击在他的身体上,使得他几欲喷血! 他用最快的速度缩回意绪,探手当空一划,一面巨大的规则环凭空出现,轰然转动,他从环中央一跃而过,足踏逍遥,身形越飞越快,他渐欲看见那道如光飞逝而去的时间洪流,但仍然差距甚远,他于是将识海中那一面无极轮印无限扩展出去,竭力欲和这片天地相合,他的思绪延伸越来越快,在近乎接近那时间浪头的一刻,他化身成了那法天象地之形,仰天怒吼,终于在这一刹那,和那道时间的洪流轰然重叠在了一起! 而他飞行的rou身也一点点进入了那难以道明的状态,体表爆发出霞光万道,终于在那极限的巅峰上实现了逍遥,于是他一步跨出,终于摆脱了时间的束缚! 他一路飞奔,越飞越快,奇怪的是,他身下的景致此刻却一路倒退而去,向着那原初的一点上快速收缩,这种感觉便如堕落虚空时的无力自主,只觉得整个灵魂都变得尤其空洞,颇不好受! 他很快就看到了自己原先的身陨之地,那飞散的尘埃快速回聚,转瞬便化为一堆骷髅,而后快速rou白骨而生死人,依旧变作了那具老人之躯,而后,变成为了他年轻时的模样,他在那具**即将消失在身后的一刻,探手抓出,将那具抓取过来的rou身和自己再次融合,此时只觉得这具新生的**仿佛更显灵动,活力无穷! 他俯视足下沧桑,就见在这条无尽的光阴之路上,数之不尽的尸骨枕藉尘埃,死不瞑目,令他心头怦然!他却在那时间龟缩回零点的一刻,用尽所有力气,一跃而去,就此登临彼岸! 然而他的心中颇感不足,稍稍忖思一会,就毫不犹豫,重新跃回那时间的阵图之中,在经过一番生与死、血与火的洗礼之后,终于再一次跃上了彼岸。这一次的所得似乎更深刻了一些,但总觉得意犹未尽,于是,他选择再度进入那时间洪流之中,将所有的精神世界企图溶于其中,充分感受那无尽中的沧桑流逝的奥妙! 于是,他在那道时间的洪流之中不知徜徉了多少个轮回,如醉如痴,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此刻的识海世界已然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尤其深刻的蜕变! 他开始自如地在那道时间的洪流中奔走,自由来去,予取予撷,互动共鸣,而他对于这时间的认识也在一步步加深。 在未来的某一刻,他识海中那一面无极之轮在那一刹那突然间静止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变得毫无生息,犹如沉入死寂,回归零点。 而后,那一点一点的星光终于开始点亮,渐渐闪烁起来,而后那整片无尽星河齐齐颤动,终于一点点汇聚,累积成巨大的力量,再一次,将那面无极之轮推动起来! 这一刻群星闪耀,魔海沸腾,世界树中涌发出从未有过的强大生机,而后,齐齐扭转为一股难以形容的变革之力,将那面无极之轮推动得越来越快,直至最后,化成了一泓深不见底的虚影,直至最后,那虚影如无,在他眼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字! 这才是真正的归零! 原来,这才是灵虚境的真正内涵! 万象归虚,虚涵一切,这又比那一化亿万,亿万如一,无疑更进了一步! 直到此刻,他才认可自己算是真正踏入了灵虚境界! 倘若不是那南宫桃花设计陷害于他,而他又将计就计堕入这阵图之中,这一番遇合倒真不一定碰上了!他暗呼侥幸,始信那缘之一字,当真奥妙无穷。他随又唤出那面规则环,看着这个大大的,一时间浮想联翩!这世上几乎所有一切都莫不涵盖其中,而那缘字,便如一个个小小的环形的,相互碰撞,促成了那汪洋奔放、无穷无尽的大千世界! 他仰天一啸,将那面规则环一拳击飞,落入那片无尽的沧溟海洋之中,运转无极,激发出无穷无尽的缘生缘灭,而后一起汇聚扭转成一面看似虚无的之轮印,奔向了那未知的尽头...... 这一刻,他的灵虚境界,无疑再拔一筹! 此刻,那身后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已毫无奥秘可言,他一步步行去,走上彼岸,脸上无悲无喜,波澜不惊。这个时候,他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座接天的巨大牌楼,便信步走了过去。 他看到那座牌楼之前的场地上,居然坐着数十个老家伙,一个个恍如傀儡,瞑目不动,不知死活。 而就在此时,其中一个头发乱如蓬草的老家伙蓦地扭过头来,微微看了他一眼,口中咦道:“一个灵虚境的小子,居然可以闯过那道造化洪流,却倒是奇了!” 说话间,又摇头道:“看来这南宫世家当真一代不如一代,这么多年过去,终于来了个新人,却又是如此软弱不堪,可惜,可叹!” 这话说完,此人再无二话,闭目如死入定。 林风站在这群人的后方,开始凝神观看那座巨大的牌楼。 就见那牌楼的匾额上镌刻着两个大字——真如,那二字毫光绽放,竟然是如此醒目,直刺本心而来,使得自己的识海之内顿起波澜,而那潮水渐渐涌动起来,渐渐势不可遏,澎湃冲天,直震得自己心魂不定,头晕目眩。 好厉害的“真如”二字! 林风此刻说不得闭上了眼睛,就于那众人之后盘膝而坐,内心开始反复考量那真如二字的内涵。 那刚才叹息的老家伙兀自转过头来,面露讥讽一笑。 不说林风此刻进入造化斋的奇遇,而此时南宫静却面临着一个重大的危机! 南宫静此时正由一群长老护院陪同,巡视南园,却早被一群人迎面拦住去路,而那为首一个香**人不是南宫九娘又是谁? “贱婢,我正欲寻你,你尚敢露面?”南宫静面沉如霜。 “这里是我的家,我又凭什么不敢露面的?倒像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却整天扮作一个小子模样,风花雪月,玩物丧志,你对得起老爷临终的嘱托吗?”南宫九娘讥笑道。
“贱婢,好一张伶牙俐齿,还想蛊惑人心?我现在就收了你!” “等一等,凡事总要说出个对错,再打也不迟!” 说话间,南宫九娘取出一面亮闪闪的令牌一晃,看着那南宫静周边的一干人道:“南宫世家令牌在此,我才是真正的家主,令牌出现,便如列位先灵亲临,听令者早早归顺,否则,全当做逆贼处置,定斩不赦!” 众人看到那面令牌确凿无疑,果然依着南宫九娘的召集,一个个加入了对面的阵营,最后,仅仅剩下那个可怜的老头忠伯陪在南宫静左右,不舍离去。 “小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一把年纪也是活够了,要杀要剐,全由你们罢!”忠伯含泪说道。 南宫静仰天大笑,笑中有泪,环视那些人道:“就凭你们,也佩作为南宫世家的亲信吗?一枚简单的令牌就把你们全部征服了!可见,这个世界,一切都不为真,唯有拳头,才是道理!” 她笑毕,兀自想起林风,不觉焦虑,未免回头看了看。 却见那花枝招展的南宫桃花一晃出现,讥讽道:“meimei是欲寻你那情郎吗?可惜可惜,此人太过冒失,早就不慎陷入那造化斋之中了!” “什么?” 那造化斋乃是这南华胜境之中少有的四大凶地之一,这些年,那些进入挑战之人,却从未听说能够回得来的。 南宫静气血上冲,心中气愤已极,当下再不犹豫,她掐着咒诀,就见一座雄浑的塔身早已被唤于空中,南宫静手指南宫桃花叱道:“镇!”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已死死锁定南宫桃花的身体,将她压得软瘫在地,毫无反手之力! 南宫桃花吓得魂不附体,向那南宫九娘求救:“九娘救我!” 而南宫静哪由对方反应?口中念念有词,道了个“收”字,就见一道白光如电射下,罩住了南宫桃花的身体,南宫桃花顿时不见了影踪。 那周边众人甫一看到镇妖塔,都大惊失色,此时方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太过轻率,却也无法再次回头。 “南宫静,莫要以为你得了镇妖塔我就会怕你!左右,于我布阵,封塔!” 随着南宫九娘的命令,那隐藏在人群中的四个不起眼的老者闪电般跃了出来,东西南北各据一位,封住了南宫静的退路。 其中一个老者桀桀笑道:“久闻南宫世家镇妖塔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座镇妖塔,我慕容世家要定了!” 南宫静此刻心中懊悔,如若是将大哥一直带在身边,稍稍说明,他又如何中了jian计,误闯那造化斋之中!此际见那南宫九娘居然勾结南宫世家的仇敌慕容世家,真是气炸了肺!她再次驱动镇妖塔,妄图一举收掉南宫九娘! 却见那南宫九娘早就猜出了她的意图,远远退去,冷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小真劫境就敢妄动镇妖塔,无非寻死!” 就见那慕容世家的四个老者此刻齐齐掐诀念咒,于那虚空中唤出四具巨大妖兽阴影,却正是一头巨鳄,一条巨蛇,一头白象,还有一只巨大的蟾蜍,此时那四妖兽齐齐吞吐妖雾,遮得那周天黯淡无光,掀起惊涛骇浪,一轮轮向镇妖塔冲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