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梁府风波
第二日上午，梁府大门外的街上行人还比较少，对面一座酒楼的二楼上，许默和南宫彦云已经坐在窗口喝茶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还坐着耿明、张成和刘元、杨敢。 “你这么早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来看梁府的大门？我那里还一大堆事呢？”许默抱怨道，早上他刚吃完早餐就被南宫彦云拉了壮丁。 南宫彦云喝了一口茶，笑道：“宗汉，你就别抱怨了，训练由南八、张龙负责，小龙的伤势也稳定了，你还有什么事？” 许默也只是说说而已，笑了笑不再抱怨，喝了口茶，道：“仙尘，你做事够快的，梁家的事有眉目了？” 南宫彦云冷笑了一声，道：“何止有眉目？这次我使了个连环计，连消带打，要让梁祈贵付出代价，还要让梁直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还能让梁祈功阴沟里翻船，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 许默有些好奇，南宫彦云却含笑不语，他只好作罢，静观其变。 梁府门前，两个家丁站在门口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路过的人群，见来了两个着装妖艳的漂亮女子，顿时直了眼睛。 扬州的冬天很是寒冷，虽然还没下雪，晴朗的天空下空气冰冷而清新，芙蓉抹着浓妆，穿着一件厚厚的狐裘，胸口露出白花花的一片，配上她的相貌，显得妖艳不已，旁边的丫鬟雪梅稍显稚嫩，但亮丽的面容和风sao的神情更是让两个家丁色心大动。 看到两个家丁的表情，芙蓉傲然一笑，站在台阶下，雪梅会意，上了嗲声道：“两位大哥，我有要事要找四公子，麻烦大哥通报一声。” 两个家丁傻傻的点点头，同时转身去通报，不料却头撞在一起，两天同时叫痛一声，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平时比较凶悍的人瞪了一眼对方，对方头一缩，只好退了回来，那个人才放开脚步近了大门。 芙蓉和雪梅见状，都掩嘴笑了起来，落了下风的家丁也颇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不一会儿又抬起头看两个美人。 酒楼上的许默和南宫彦云也笑了起来，许默道：“仙尘，风流才子，才子风流，那个芙蓉姿色不错，你昨天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碧娘的事吧？” 南宫彦云少有的脸色一红，道：“当然没有，我是那种人吗？” 许默点点头，神情却不相信，待要再说，梁府门前已经是另外一幕了。 管家梁波站在门口，对着芙蓉喝道：“哪里来的妖女，还不快滚？” 芙蓉在扬州成名已久，今天被称为妖女，自然心中不忿，她也是泼辣女子，不甘示弱道：“我要是妖女，你就是一条看门狗，好狗不挡道，快让开，让老娘进去！” 梁波当上梁府管家已经十余年了，在扬州城里也是一号人物，许默这个校尉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小人物，如今突然被称为看门狗，心中大怒，喝道：“来人，给我把这妖女打出去！” 那两个家丁冲了上去，却又舍不得动手，其中一人道：“姑娘，你快走吧，省得我们动手！” 芙蓉的泼辣劲也上来了，双手叉腰骂道：“走开！你去告诉梁祈贵，连婊子钱都要欠，他还算不算个男人？”此言一出，吓得梁波愣在当场，两个家丁也不敢动手了，连同街上的行人也被吸引过来。 梁波回过神来，对着十几个围观的行人喝道：“都散了，散了，看什么看？”又冲到芙蓉面前，低喝道：“你乱说什么？我们四公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芙蓉冷笑一声，道：“哼，老娘手里有欠条，由不得你们抵赖。” 梁波不愿丑事外扬，道：“好吧，你跟我来。”说完先进了大门，芙蓉见状，带着雪梅跟着进了大门。 许默还在思考刚才的事情，南宫彦云已经向旁边的杨敢使了个眼色，杨敢大声对着同桌的耿明等人道：“诶，那不是**的头牌芙蓉吗？她怎么进了梁府？” 刘元同样大声道：“刚才好像听到她说梁四公子嫖妓不付钱。” 张成惊叫道：“不会吧？堂堂梁家的四公子，嫖妓竟然不付钱？这怎么可能？” 此时酒楼内已经有了一些客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纷纷讨论起来，讨论的话题不外乎梁家四公子的嫖妓行为以及不付嫖资。 南宫彦云看到许默有些吃惊，低笑道：“到了下午，我估计整个扬州城都会在传梁家四公子被**上门讨债的事情。” 许默这才明白刚才刘元等人的对话，道：“这就是你的连消带打连环计？” 南宫彦云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如何对得起每个月一百贯的薪水啊？” 许默笑了笑，他对南宫彦云还是很有信心的。 梁府内，梁波带着芙蓉和雪梅来到了门房内，让一个家丁关上门后，冷声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芙蓉怡然不惧，笑道：“很简单，四公子欠我一万贯钱，只要他把钱交给我，我马上就走。” “一万贯？！”梁波大吃一惊，纵然以梁家的财力，一万贯钱也不是小数目，梁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付这一万贯钱的，断然道：“这不可能。” 梁家是扬州大世家，要爱惜羽毛，因此芙蓉丝毫不惧，冷笑道：“那我就只能到衙门去告状了，到时候全城百姓都知道了梁家四公子嫖宿青楼、拒付嫖资的事情，恐怕对梁家不是好事吧？” “你”，梁波大怒，却不知骂她什么，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最多两千贯，要就拿去，不要就走吧！” 芙蓉笑了笑，道：“我最多只能打八折，八千贯，堂堂扬州梁氏，连八千贯钱都拿不出来吗？” 梁波语塞，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了梁直的声音，“梁波，怎么回事？”他正要去府衙，看到梁波在门房里，不禁有些奇怪。 梁波连忙低声喝道：“你们呆在里面，不得出来。“说完急急出了门房，来到梁直面前，躬身道：“三老爷，里面来了两个要饭的，老奴想起老夫人的善心教诲，就让人把他们带到门房，给他们两碗热饭吃。” 梁直点了点头，道：“你做的不错。”说完就向大门走去，梁波刚松了一口气，芙蓉在里面喊道：“放开，混蛋，老娘才不是什么要饭的。” 梁直听到声音，立刻回头看着梁波，冷峻的眼光吓得梁波冷汗直冒，连忙道：“三老爷息怒，一点小事，老奴待会儿处理。” 他话音刚落，芙蓉已经冲出了门房，对着梁直道：“梁老爷，奴家是来讨债的。”她已经豁出去了，只要拿到这一万贯钱，她就给自己赎身，然后回老家。 听到讨债两个字，梁直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哦？讨什么债？” 芙蓉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道：“这是梁四公子欠我一万贯钱的欠条。”说完还把欠条打开了，梁直看了看，上面果然是梁祈贵的亲笔，还有签名，心里咯噔一下，又看了看芙蓉，道：“你是什么人？”实际上他看到芙蓉的装扮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芙蓉媚笑一声，道：“奴家是**的芙蓉。” 梁直闻言立刻脸寒如冰，对着梁波喝道：“把这两个疯子赶出去。”说完立刻转身出了大门。 梁波忙不迭答应，送梁直出了大门后，才回过头来对几个家丁喝道：“来人，把这两个婊子打出去。”见三老爷梁直发了话，这些家丁也不管舍不舍得了，用拳头或者手里的棍棒三下两除二就把芙蓉二人赶到了大街上，还摔在了地上。 芙蓉大哭大闹，待要起来，却被棍棒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只好用眼瞪着梁波。 梁波来到芙蓉面前，把一包银子扔在芙蓉身上，双手放在背后，倨傲道：“你们走吧，要是再来捣乱，别怪我心狠手辣。” 芙蓉大恨，但现在形势比人强，她也不吭声，捡起了钱袋，梁波见状，以为她已经退缩了，笑了笑道：“知足吧，拿上这些钱，走人！”然后手一挥，几个家丁松开棍棒，芙蓉和雪梅爬起来，看了看梁府的大门，只好先回去了。 酒楼上，南宫彦云把整杯茶喝下去，笑道：“走，进行下一步计划！”许默被蒙在云里雾里，不知究竟，也只好跟在他身后。 **内，芙蓉的房间里，南宫彦云和许默正在喝茶，他们骑着马提前到了**，而芙蓉和雪梅走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回到**。 刚进门，老鸨就对芙蓉说：“哎呀，芙蓉啊，这么早你去哪里了，许公子已经来了，你赶紧上去伺候。”昨天南宫彦云化名许公子来到**，出手大方，很是赢得了老鸨的好感。 芙蓉本来心事重重，听到老鸨说南宫彦云来了，立刻整了整衣服，兴高采烈的上了楼。 推开门，只见南宫彦云和许默正坐着喝茶，立刻媚笑道：“诶哟，许公子，您这么早就来了。” 南宫彦云笑道：“昨日一见，对姑娘念念不忘啊，晚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这不，天一亮就过来见姑娘了。” 芙蓉笑了笑，在南宫彦云的大腿上坐下，瞄了一眼旁边这个相貌一般的年轻人，嗲声道：“许公子，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啊？” 许默抱拳道：“在下南宫仙尘。”南宫彦云昨天以他的名义出来喝花酒，他也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南宫彦云瞪了他一眼，却无计可施，只好作罢，道：“芙蓉，梁家那一万贯钱拿到手了吗？” 芙蓉哼了一声，想起了今天在梁府门口的遭遇，气就不打一处来，道：“梁直这个老贼不仅不给钱，还把我们赶了出来，真是可恶！“ 南宫彦云故作大惊道：“不是吧？梁氏贵为扬州世家，竟会如此飞扬跋扈？他就不怕你将此事公诸于世吗？” 许默很是配合道：“怎么回事？这件事还牵涉到梁长史？” “南宫兄，是这样的，芙蓉呢以前是梁四公子的红颜知己，昨天我和四公子赌了一把，赢了他一万贯钱，我自然不会要他的钱，就把钱给了芙蓉姑娘，当时他没带钱，就写了一张借条，今天早上芙蓉姑娘去要钱，不仅没要到，还被打了，他们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许默显得很义愤填膺，他一拍桌子，喝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梁家权势滔天，也不能不还钱，不能就这样算了，到衙门告他去！” 芙蓉有些犹豫，在她的思维中，还是不要得罪当官的为好，不然到时候在**都呆不下去，南宫彦云看了她一眼，道：“还是算了吧，梁家是扬州一霸，为了一万贯钱丢了性命就不值当了。” 许默瞪他一眼，道：“难道就这样让他们胡作非为吗？芙蓉姑娘赚一万贯钱容易吗？凭什么不要这血汗钱？” 两人的演戏让芙蓉心中越来越不忿，她以为南宫彦云怕事，不敢为她出头，而许默则义愤填膺，甚至表示要帮她上告，从南宫彦云身上起来，来到许默身边，给他倒了一杯茶，道：“那奴家这点小事就麻烦南宫公子了。” 许默喝了一口茶，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放心，我们立刻就写状纸，去衙门。” 趁着芙蓉去拿笔墨纸砚，许默和南宫彦云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