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黯然情伤
许默的婚期定在十二月二十七日，只剩下四天时间，消息传出来，长安城内立刻传遍了，很多人都在想着如何接近这位如今炙手可热的大将，有些人冲着许默的权位，有些人冲着他的镇北州，还有一些人则是冲着他的商路，如今的许默，再也不是一年前那个毫无根基的河东军校尉了，他不仅垄断者草原和中原之间的茶叶、牲畜贸易，他的岳父林鹤鸣还掌控着河东的粮食生意，还有最近兴旺起来的酒庄生意，更不用说许默还是大唐最年轻的兵马使、都督，结识他可是很多人的机会。 许府上下在张罗着婚事的时候，许默却当起了甩手掌柜，此刻他正在衙署内处理公务。 他正在埋头处理公务的时候，外面却乱了起来，只听到牛头在外面喊道：“公主，你们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 接着又听到妮娜公主的声音“让开，我有事情要找他问清楚，你们都给我让开！” 牛头、阿史那不拘自然不肯让，但哪里挡得住刁蛮的妮娜公主，没过一会儿，她带着几个护卫就闯了进来。 “许默，我要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成亲？你这样对得起明成吗？”闯进衙署正堂，妮娜开口就大声质问道。 许默抬起头来，大吃一惊道：“妮娜公主？你怎么来了？” 妮娜一身红装，手里提着马鞭，来到案桌前冷笑道：“怎么？本公主来不得？哼，要是本公主不来，还有谁知道你始乱终弃的丑行？” 许默苦笑了两声，道：“妮娜公主，你先坐下，听我向你解释如何？” “解释？”妮娜继续冷笑道：“解释就是掩饰，解释能改得了你抛弃明成的事实吗？”不过，她说着还是坐了下来。 “来人，给妮娜公主上茶。”说完许默对妮娜公主道：“公主，你要喝什么茶？我这里有上好的青茶，你要不要尝一尝？”他此举旨在转移妮娜的注意力。 果然妮娜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茶叶上面，道：“哦？有青茶？和往日煮的茶有何不同？” 许默呵呵一笑，解释道：“这青茶啊，是炒过的，只要用开水冲泡即可，不用煮，也不用加佐料，要不要来一杯？” “好，那就来一杯吧？”妮娜公主想了想，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不过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指着许默娇斥道：“好啊，许默，本公主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想用茶来吸引我，哼，告诉你，你今天不说出天大的理由来，本公主就不走了，让你成亲也成不了！” 许默苦笑道：“公主，我与嫣儿早在去年便有婚约在先，之后由于出征在外而无法完婚，现在有时间了，成亲又有何不对？”他接着深情地道：“嫣儿与我相识在微末之时，她不嫌弃我只是个小军官，又让他父亲助我练兵，就在一个多月前，她还以为我要没命了，想着为我殉情，而得知我升为云麾将军后，又以为他是商贾之女，配不上我，想与我解除婚约，公主你说，这样的女子，我能辜负她吗？” 妮娜原本怒气冲冲前来兴师问罪，没想到被许默转移注意力加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变得立刻没有了脾气，只是问道：“那，那明成怎么办？” 许默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道：“我知道对不起明成，可是我曾经托大帅前去尝试提亲，没想到独孤适老爷子一口回绝，根本就不给我机会，现在我根本就没机会见到明成，你说我能怎么办？” 妮娜看了他一眼，讥讽道：“要怪只能怪你脚踩两只船，不对，是脚踩三只船，还没成亲，家里就养了个小狐狸精。” 许默忙伸出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道：“我说公主殿下，你能不能不要像街头的小媳妇那样八卦？” “什么八卦啊？”妮娜不满道。 许默接着道：“秀儿原本是扬州的歌姬，她从小父母就为歹人所害，后来被人卖给了青龙帮，养为歌姬，青龙帮的帮主将她送给我，我若是不收，她就会被认为没有完成帮会的任务，轻则被卖到妓院，重则处死，我岂能让她无辜受害？” “那你就把她收为小妾，自己享用？”妮娜讽刺道。 许默大言不惭道：“我自认还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懂得珍惜女人，好好对她，所以，她跟着我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妮娜红着脸道：“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公主，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这是一个男权至上、视女人为货物、为草芥的时代，你可以问问你的父亲，他有多少个女人？可是他给了多少女人幸福？不管在波斯，还是在大唐，都是如此。不是我自夸，只要是我的女人，我都会好好对她，让她幸福。”许默正色道。 妮娜愣愣的看着许默，原本她应该生气的，但她现在却生不起气来，心里只有感叹，只有嫉妒，她嫉妒秀儿，嫉妒林嫣，甚至还嫉妒独孤明成。 许默见她呆呆的样子，脸上似有高兴，又有悲伤，要说对眼前这个异国美女没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男人嘛，总是想着三妻四妾，不说在这个唐朝，就是21世纪，那些有条件的男人还不是明里暗里包养情人、小三、二奶，那还是在一夫一妻制之下，在这个允许三妻四妾的时代，又有哪个男人不想多娶几个老婆呢？不过如今他成亲在即，又有独孤明成这个红颜知己，实在是不宜多惹妮娜。 “公主，你没事吧？”许默轻轻问道。 妮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情绪有些低落地道：“哦，没事，我先走了。”说完便起身走出了正堂。 许默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一丝愧疚，唉，这男人啊，总是贪心不足。 独孤府内，独孤明成独自坐在窗前，尽管窗外的红色梅花已经盛开，但这红梅卧雪的美景，却丝毫没有引起独孤明成的注意，只见她眼神飘渺，不知道看着何方。 独孤明成如今已经被禁足了，她无法离开院子一步。 妮娜有些情绪低落地走进独孤明成的房间，看到她失神的样子，心里一叹，也悄无声息的在一边坐下，没有说话。 良久，独孤明成才发现了有人在身边，转过身来，有些勉强的笑道：“你来了怎么也不说话，吓我一跳？” 妮娜瞥了她一眼，叹气道：“我能说什么呢？我来了这里，却不能带给你任何好消息。” 独孤明成惨然地笑了笑，两滴泪珠无言的从俏脸上滑落，低声道：“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我相信他不是一个薄情的人，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 妮娜原本并不相信缘分之说，从来都认为爱情应该自己去追求，敢爱敢恨，但此刻她却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一直坐着，都没有说话。 半个多时辰后，独孤明成突然站起来，娇声道：“月露，给我更衣。” 门外立刻有丫鬟应道：“是，大小姐。” 妮娜有些奇怪道：“明成，你更衣干什么？” 独孤明成脸上还还带着泪痕，却灿烂的笑道：“出去玩啊，闷在家里多没意思，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玩了，今天要好好玩一下。”她抬起头天真的笑道：“我要买好看的衣服，还有首饰。” 妮娜迟疑地道：“你爷爷会让你出去吗？” 独孤明成淡淡道：“爷爷只是不想让我去见许默而已，我不去见他就是了，而且我以后也不会再见他了，爷爷不会再管着我了。” 妮娜霍地站起来，不相信地道：“不会吧？你真的不再见他了吗？他曾经让王忠嗣大人前来说你和许默的事情，但是你爷爷不同意，他也没办法见到你。” 独孤明成呆了呆，接着摇头道：“没用的，我爷爷是个老顽固，许默早就和我说过他和林嫣的事情，是我不该缠着他，我爷爷是不会让我给他做妾的，他说过，独孤家的女儿，一定要做主妇。” 妮娜叹道：“真是造化弄人啊，你们情投意合，却有缘无分。” 独孤明成睁着大眼睛看着妮娜道：“那你呢？你愿意给他做妾吗？” “我？”妮娜大惊道，接着眼睛不敢看独孤明成，低着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独孤明成拉着妮娜的手在床边坐下，轻声道：“别以为你的心思瞒得过我，妮娜，你对许默的感情也很深，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你从小就崇拜英雄，不是吗？” 妮娜怔怔的没有说话。 独孤明成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我每次看到你看着许默的眼神，就知道你也喜欢他。”然后看着妮娜道：“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嫁给他吧，他会带给你幸福的。” 妮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时两个丫鬟拖着几件衣服走了进来，独孤明成没有管还在发呆的妮娜，走进里间换上新的衣服，然后拖着妮娜往外走，妮娜惊醒过来，边走边问道：“我们到底去哪里啊？” 独孤明成回头笑道：“走吧，我们去逛街，呼吸新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