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死者留言暗示

    宋驰躺在沙发上，刚给章语霖发了条消息，然后翻看《名车志》杂志。在手握遥控器转台的时候，看见央视六套正在播一部外国电影。主角神色憔悴的站在悬崖边，口中说着对不起妻子的话，然后纵身一跃，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并不是电影的情节令宋驰过目不忘，而是主角在自杀前，口中的忏悔之声，动人心弦。他又想到了下午那篇校对稿，谭耀宗在自杀之前会说些什么呢？

    于是他放下杂志，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若彤，我是宋驰，还在忙吗？还没睡吧？”宋驰思虑再三，还是给堂妹打了个电话。

    手机那头的声音吱吱呀呀的，像是信号受到了干扰。“我在做面膜……嘴唇开不大，你找我有事啊？嘿嘿……我知道了，一定是来打探章语霖的消息的吧？”宋若彤自作聪明，先人一步说了出来。

    无论自己与章语霖是好是坏，宋驰绝不会让堂妹参与进来。她那个大舌头，没啥秘密，只要她知道的事，很快全天下的人也都知道了。

    “章语霖……这个小姑娘不错。”宋驰接了下，不过这不是他这次打电话的重点，他得把话题调转船头。“对了，我听说最近你们学校，有个谭耀宗教授，跳楼自杀了，你知道这事吗？”

    周如彤应道：“是有这回事，他还教我《高等数学》课的呢！那天掉下来的声响挺大的，像是打雷，后来下午我们就放假了。这事我没看媒体报道过，你咋知道的？”

    宋驰被表妹弄得哭笑不得，人家人命关天的事，却还庆幸因此放了半天假。“你忘了老哥在《法律与道德报》报社做校对的啦？我看到记者采写的稿子，报纸要明天才上市了。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看上去抑郁吗？有什么事想不开的？”

    “他人不算坏吧，上课也不是很凶，总之很中庸的一个小老头吧！据说他在与章院长争夺一个教授的职称，这学期课程抓得可严了。自杀嘛……我也觉得很奇怪，他还说后天会出题考我们，谁知这么快就挂了……”宋若彤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死前并无一点征兆，这令宋驰越发好奇了。

    他继续问道：“那你们所有人，都相信他是自杀的吗？”

    “没法不相信啊！”宋若彤喊了出来。“事发时，同学与老师们都在上课，谁会去天台那个地方？后来我听系里老师说原因，一个是可能评职称的时候压力挺大的，还有一个是他与儿子的关系一直很不好。他儿子三十多岁了，没上过一天班，还是个啃老族。”

    谭耀宗的儿子？不就是刚才在楼下那个，要卖房的人嘛？此人一看就是游手好闲，庸庸散散之人，怎么大学教授生出这么个逆子出来。

    但仅仅是因为评职称与儿子关系破裂而自杀，这个缘由似乎有些牵强。好歹谭耀宗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不可能心理如儿童般脆弱。

    “我也觉得谭教授这个自杀很莫名，真为他不值。”宋驰惋惜地说道。

    宋若彤应道：“人都死了，管他值不值得。我估计八成是被他不孝儿子给气死的，那天他儿子还来学校找过他，两人大吵了一架……最可怜的是我，我下学期可怜的高数成绩啊，换了老师，我会不会挂啊？”

    什么？事发当天，教授的儿子还去学校找过他，还与教授有过一次争吵……难道这就是谭教授自杀的导火索？

    “若彤，你帮老哥一个忙，你有谭耀宗的手机号码吗？”宋驰决定要尝试一下，听一听谭教授死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或许能揭开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啪！宋若彤一把撕掉了面膜，露出一张油滴滴的脸，惊恐地问道：“我没听错吧？你要他的手机号码？他可是一个死人哩。”

    堂妹啊堂妹，殊不知老哥要的就是死人电话。

    “这个嘛……我有个朋友会算死人命的，那些无缘无故死的厉鬼，会去超度他一下。”宋驰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搪塞堂妹，只好编了这个，连自己也觉得非常别扭的理由。

    宋若彤将信将疑地应道：“你是不是脑子被烧了？在报社工作时间长了，人都变傻了？世界上这么可能会有这种事，难不成还能与死者通电话？”

    明显堂妹说得最后一句是反话，可还是把宋驰，吓出一身冷汗。他确实想要打给谭教授，了解一些他坠楼的真正原因。“你就别管这么多了，总之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我……我没他电话，不过我的一个同学应该有，她上次问谭教授讨论过问题。你等我一下吧，待会我把手机号码发给你。”宋若彤不情愿做这件事，但碍于哥哥的情面，心中也很是狐疑，不知宋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挂完堂妹的电话后，宋驰心潮起伏。这种等待让自己的心备受煎熬，就像是孕妇等待着快要出生的新生命。

    每一次通过手机听到死者的声音，总会令他揪心，甚至毛骨悚然。总害怕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但内心的驱使，又使他无法停止，迫切得想要知道，死者生前的秘密。

    他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噗噗噗地乱跳。

    “滴……”，手机上传来，堂妹发过来的短信息。这是一连串数字，应该就是谭教授的手机号码。

    屏住了三秒呼吸之后，他毅然地拨通了这个手机号码。

    “嘟……嘟……嘟……”宋驰听得很认真。“……垃圾，你给我滚……啊……”

    死者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手机话筒里，非常的刺耳。宋驰吓得赶紧丢掉了手机，心跳的就像打桩机。

    这真是太可怕了，死者竟然会发出这种歇斯底里的声音。他定了定神后，发现一个更令他惊恐的真相。

    根据死者生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谭教授分明不是自杀，他有谈话的对象，也就是说那天在教学楼天台上，一定有第二个人存在！

    “垃圾，你给我滚……”这明显是一句骂人的话，说明谭教授与现场第二个人有冲突；而之后“啊……”一声，应该是他紧接着坠楼时发出的声音。

    一个人不可能一边骂人，一边跳楼自杀，死者不可能自言自语。唯一的原因是他与现场第二人发生了一些争执，或者更直接的判断是，谭教授是被人推下了四楼天台。

    这个发现，着实令宋驰感到震惊与害怕。他之前就异常怀疑谭教授的非正常自杀，现在他从死者的最后一句话中，得到了印证。

    那天到底谁会在四楼天台上呢？他儿子？老师？学生？还是其他陌生人？

    虽然自己与谭教授从未蒙面，但是宋驰心里异常恐慌。他觉得这个社会太险恶了，许多事情的事实，让人不敢去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