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始料未及
公孙瓒熟悉辽东的地形,他建议部队向北方行走,北方多山林地带,就算过段时间,袁熙发现他中了诱敌之计,带兵重新回来追赶,因为山林地带的限制,一定会减慢袁熙骑兵的速度。 华雄公孙瓒带着大军行至一片叫苍狼山的地带,见苍狼山的地形易守难攻,于是华雄就命令部队暂且在苍狼山安营扎寨,顺便给陈登腾出一个安稳的空间,以供他休养。 经过军医一夜细心的诊治,第二日清晨,陈登悠悠转醒。 陈登一醒来就回忆起之前的事情,于是连忙向公孙瓒华雄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公孙瓒华雄不敢隐瞒,只好把陈应带着三千兵马,去诱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陈登听到陈应如此慷慨赴死,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陈应在少年时期便跟着他,一直守卫在陈登的身边,保卫他的安全。 陈应曾经对陈登说过,他陈登是陈家的主心骨,而他陈应的责任就是保护陈登,若是有朝一日,陈登遇险,他陈应就算拼了性命,也定会护陈登周全。 当时陈登以为陈应只是说一句玩笑话,但没有想到,在数年之后的今日,这句话终究还是应验了。 陈登闭上眼睛,眼角有些湿,最终只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陈应之举,他定会进入他们陈家的族谱,让陈家的世世辈辈都知晓,陈家还有一名叫陈应的人,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英雄。 陈应的事让陈登有些伤感,陈登刚想让华雄和公孙瓒两人退下,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然而当陈登的目光瞟过华雄和公孙瓒二人时,发现他们两人面有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们两人还有何事?”陈登问道。 “厄……大公子,我们在路上遇见两个人,我们不敢私下处理,还望你去进行定夺!”华雄有些忐忑不安的说道,心中似乎充满了担忧。而公孙瓒的脸色也不好看,似乎说他们遇到的人,是他们惹不起的。 他们二人的表情被陈登尽收眼底,陈登心中隐隐约约只觉得,或许又将有大事要发生。 陈登也不顾休息了,直接让华雄和公孙瓒领着他去见人。 结果一到了公孙瓒他们安排的地方,陈登一开始有些吃惊,因为站在他眼前之人,正是法正和史阿! 当初公孙瓒在苍狼山附近遇到的正是法正,结果法正又把史阿带了出来。 陈登有些惊喜,法正一直呆在陈起的身边,既然现在已经遇到了法正,是不是说陈起就在附近呢! 然而当陈登问清楚前因后果之时,整个人感觉被浇了一盆冷水,之前的喜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 当初法正牵着轲比能的鼻子走,想让他引兵向东,东边既是乐浪郡,一样是陈家的地盘,法正可不会傻到,就让轲比能放手去攻下乐浪郡,所以在一路上,不停让史阿佩和他,直接把轲比能耍的团团转。 轲比能一怒之下,也不去管什么乐浪郡了,直接率大军追赶法正和史阿,誓要将他二人碎尸万段。 法正在一路上不停的周转,反正绝不让轲比能抓到他,这让法正感觉非常刺激,法正绕过乐浪郡,进入辽东郡,准备再从辽东郡南下,然而法正刚刚行至苍狼山,便和陈登的部队相遇了。 在这个地方,遇见陈登的部队,这也是法正始料未及的。 “也就说因为法正的到来,直接把轲比能的部队都引了过来!”这是法正最后给出的结论,虽然没有说明,但以陈登的智商想一想便可知。 此刻的法正心中后悔万分,他自认为他法孝直聪明一世,论智谋天下罕有敌手,但终究人算不如天算,法正怎么也没想到,袁熙居然攻破了北平城,害得陈登逃亡于此,并且,他偏偏又逃到了苍狼山这个地方。 陈应去引诱袁熙,或许过不了多久,袁熙就会看出端倪,到时袁熙必定引兵返回,追杀陈登,而轲比能的部队也追杀法正至此,可以说,冥冥之中,袁熙和轲比能的部队,又再次成功的合兵一处了。好不容易把袁熙和轲比能合兵一处的计划打乱,现在却又变成这样的局势,莫非这真的是天意? 法正史阿两人知道这次他们闯了大祸,法正有些紧张的坐在椅子上,心中不断的在盘算,到底还有没有什么破敌之策,然而平时足智多谋的法正,却在此时,脑中混乱一片,根本想不出一个有效的办法。 史阿见大营中气氛沉重,知道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于是时而上前两步,走到陈登的面前,单膝下跪:“大公子,请你现在便随我走,请相信我史阿,绝对有办法带你到主公那里!” 史阿的想法很简单,陈登在这里有整整二万兵马,并且士气低迷,军中马匹较少,如此庞大的一个目标,想要彻底的逃脱追杀是不可能的。 但若是时而单独带着陈登走,则有很大的几率逃生,一是因为他们的目标过小,不容易被捕捉到,二是相信凭借史阿的本事,随便找一个地方躲躲藏藏,绝对让袁熙找不到人,就像当初史阿带着法正,一直牵着轲比能的鼻子走一样。 华雄公孙瓒等人纷纷赞同,史阿的名声他们可是听说过的,有史阿做保证,相信单独带着陈登走,绝不是什么问题。 然而对此陈登却是坚决地摇了摇头,否决了他们的提议。 “身为一军主帅,让自己手下的士兵狼狈逃窜,这本就是不可推卸的责任,我陈登已深感愧疚,现在又让我一人单独逃命,留下整整二万兄弟在这白白送死,若是如此,我陈登和不忠不义之人有何区别!若是如此,我陈登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还有何颜面再去见我二弟!” 陈登的语气铿锵有力,不容反驳,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到众人的耳中,让华雄公孙瓒等人在无言相对,陈登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看起来这件事已经铁板钉钉了。 见众人不说话,陈登点了点头,接着下令道:“传令全军,在原地休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大军开拔,方向往西!” “杀!” 辽东郡的某一块平原上,正在上演两军交锋。
陈应高举战刀,带领着身后仅剩的几百名亲卫,状若疯狂地向张郃那边杀去。 张郃发出一声冷哼声,直接一挥手,两边的弓弩手齐齐放箭。 陈应的部队还没有完全冲至张郃面前,大部分人就已身中箭矢,随后倒在血泊之中。 两轮箭雨之后,陈应的部队只剩下寥寥几十人,却仍然悍不畏死的向前冲锋。 张郃也不再让人放箭,直接提枪上马,号令部队冲锋。 张郃这边的人数有上百人,并且全部都是精锐之师,而陈应的部队,早就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张郃就把陈应的部队杀得所剩无几,将陈应等人牢牢围困在中间。 “陈应,我劝你还是投降吧!我家主公有好生之德,相信他定不会杀你!” 陈应仰天大笑,仿佛张郃说的是多么可笑的一个笑话。 “张郃,废话少说,士可杀不可辱,今日只有战死的陈应,绝没有投降的陈应。” 张郃见今天这种情况,陈应应该是不可能投降的,索性也不再和陈应多说,直接拍马上前,直取陈应。 如今张郃的武力已到武道九分后期,而程韵的武力不过武道八分初期,陈应和张郃对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螳臂当车,交手不到十个回合,陈应的身上便已被张郃戳了三个枪眼。 只是即便浑身流血,陈应依然紧咬牙齿,没有哼出一声。 张郃长枪一个反抽,直接打中陈应的战马,战马嘶鸣一声,栽倒在地,而陈应整个人也跟着落马。 陈应慌忙起身,见周围已有士兵冲上来,看样子是要想将它陈应生擒活捉。 作为一个不投降的俘虏,下场将会是怎样的陈应心中清楚。 索性陈应直接丢下战刀,以身体为武器,像张郃攻去。 张郃长枪轻轻一点,就抵在了陈应的胸口之上。 张郃知道陈应心中所想,知道陈应今日就算战死沙场,也绝不会向他低头,着实也是一条汉子。 张郃一摆手,示意周围的士兵停下,随后淡淡地对陈应说道:“今日你我沙场相见,就是对手,能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我敬重你的忠义,最后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诱敌之计的确把二殿下迷惑住了,但二殿下是何许人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现在已带兵返回许久,若我猜的没错,二殿下估计现在已经和陈登就开始交锋了!” 陈应双眼布满血丝,陈应心中只恨他为何如此没用,不能帮助陈登多拖延一些时间,不过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到这了。 陈应口中蹦出两个字:“多谢!”随后直接义无反顾的向张郃的枪口上撞去,直到整个人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