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紫霄化去
赤金离火树下，徐缙盘膝静坐，神游天外。 “老爷，老爷！浮云又发脾气了！”一个灰袍少年呼喊着，疾走如飞，来到徐缙面前。这少年有些瘦小，但是全身却散发出一股骁悍气息，那一双眸子绿莹莹的十分精明。 徐缙缓缓睁开了双眼，笑道：“六耳，你还是这般毛躁，日后如何出山行走。”“嘻嘻，六耳不想出山，六耳愿永远跟在老爷身边。”那少年笑着说，“老爷快去看看浮云吧！”徐缙笑了笑，闲庭信步般带着六耳向浮云的住所走去。 在一荷花池边，一幢完全用云朵凝成的小殿中，一个少年正不断用拳头砸着墙壁，虽说这墙壁全是徐缙用云彩凝聚，但是徐缙的法力高深，这墙壁虽不会伤到他，但是每次都将他弹飞。这个少年身高九尺，一头自然卷的大波浪头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中闪烁着怒火，两颊各有三道纹路，背后张开了一对银白的羽翼。 这少年就是浮云，他本就是天生异种，在逍遥山中各种灵丹不断，实力自然突飞猛进，早早就化形了。 “浮云，又在胡闹！”徐缙站在殿门口呵斥，六耳在徐缙身后冲浮云扮着鬼脸。浮云一见徐缙，再也不敢放肆，老老实实走到殿门口，向徐缙施礼道：“见过主人！” 徐缙叹了一口气，说：“你呀，虽说你要为母报仇，但是再怎么说鲲鹏也是你的父亲。再说了，凭你如今的实力能把他怎样？鲲鹏是有大气运的，若是时机不到，连我也要不了他的命。你且放下执念，安心修炼，我自会替你谋划。”浮云只是叹气，走到殿中跪在地上，再不言语。 徐缙叹了一口气，对六耳说：“你去陪陪浮云吧。”转身离去了，六耳走到浮云身边，也不说话，静静的陪着他。 过了一会，浮云沙哑着声音道：“六耳哥，你说，我有机会报仇吗？”六耳坚定地回答：“一定会的！老爷既然说会帮你，就一定会把鲲鹏带来给你收拾！”“真的？”“当然是真的！”这两个伙伴在这小殿中谈论着。 忽然，一阵洪亮的钟声传来，钟声止歇后又是三声玉磬响。 “紫霄宫开讲了！”六耳神色一变，“浮云，快变回原形，载老爷去紫霄宫！”“六耳哥，你呢？”浮云问道。六耳神情黯淡，笑着说：“当初我不懂事，在紫霄宫中坐了老爷的位子，被天庭二帝一顿好打，差点丧命。若不是老爷，我早就死了，自那以后，我就发誓再不入紫霄。好了，你去吧！” 浮云看着六耳，不再说话，变回原形，和六耳一起走出了小殿。徐缙负手站在云端，孔宣就在他的身后垂手而立。“宣儿，这次你就不要跟着为师去了，在山中协助老龟好好安顿山中事务，不准任何妖离开山门。”徐缙淡淡道，孔宣虽然不解但是什么也没有说，答应了一声，离去了。 这时，大海中传出两声龙吟，一金一青两条巨龙腾空而起，那青色巨龙化为一美貌女子投入徐缙怀中。徐缙笑了笑，拍着凝碧的肩膀道：“回来了就好，我想你了。”就是这几个字，平淡之极，却让凝碧羞红了脸。祖龙也化为人形，笑着说：“凝碧这一次获得了蛟龙殿的认可，成为天下蛟龙之王，以后连我也无法号令群蛟了！”徐缙自然是一阵欣喜。 兄弟二人正在交谈，浮云拉着一辆九龙沉香辇来到徐缙身边。这辆辇车是逍遥山众妖打造献给徐缙的，整个辇身全部用的是一个被孔宣擒杀的活了三万年的海底沉香木妖的本体打造，敖氏兄弟更是回到龙宫求来了九条战死龙族的英魂注入辇上九龙雕像中。 此外，辇上紫罗盖伞是用有龙族血脉的龙鳞蛛的蛛丝织成，伞柄上镶嵌了辟风、辟尘、辟火、辟水四种宝珠；辇车的两个车轮包裹着一层银河沉银砂炼制的银箔，行动间星光闪耀，无尽祥云相随。这辆九龙沉香辇可不单单是一件奢侈品，辇上镂刻了整整三百六十五种法阵，全都是徐缙将周天星斗阵分割开来衍化而出的小阵，这三百六十五个法阵重叠在一起，就相当于一个简易版的周天星斗阵，这辆辇车的品阶就可以算的上后天至宝。 就是祖龙见了也不禁露出钦羡之色，道：“缙弟，你如今真是今非昔比了！谁能想到，当初一个不知来历的怪小子，现在竟是这洪荒巨擘之一？”徐缙笑了，道：“大兄不妨同行。”“罢了！”祖龙摆手道，“我还要回去带着那几个小子去，就不与你们同行了。”言罢，转身回到海中。徐缙也不挽留，都是自家兄弟，客套反而生分。 待到徐缙和凝碧上了辇，玄龙儿、冥龙儿两个童子领着一众门人跟在辇后。浮云咆哮一声，四蹄撒开，须臾间便排云而去。 紫霄宫仍是那般老样子，鸿钧在上讲道，在他之下就是徐缙和紫霄六弟子，其余都要再后退一些。徐缙睁开了眼，看着鸿钧，这紫霄闻道对他来说不过是来借鉴罢了，故而他并没有入神。而在他睁开眼的同时，鸿钧也结束了讲道，众大能纷纷清醒。 就在这时，鸿钧开口了：“吾所传大道皆是得自造化，皆可证混元圣人。”紫霄宫中顿时一片哗然，鸿钧此言给了所有人一个希望，一个站在世界巅峰的希望。 顿了顿，鸿钧又道：“吾三刻之内便要与天道相合，紫霄宫亦将遁入虚空，尔等可有要问的？”此言方出，原始便上前躬身行礼，道：“请问老师，天地间，圣人几何？”“天下圣人有九，我门出七。” 灵宝忍不住问道：“敢问老师，如何成圣？”鸿钧淡淡道：“证道有三：一曰力，破天道枷锁，以身证混元，此为第一等；二曰斩，斩去善、恶、自我三分执念，以先天灵物寄托执念，化为善、恶、自我三尸化身，自在无为，此为第二等；三曰德，无上功德加身，借浩然之气冲破天道牢笼，此为第三等。” 说完，鸿钧看了徐缙一眼，淡淡一笑，道：“欲以德证道，没有徐缙相助，断难成事！” 只此言，徐缙就成了焦点。随着鸿钧的话语，徐缙眉心一直隐藏的那只竖目出现，一丝丝紫气散发开来，虽然微弱，但是却震撼心灵！ “这，便是浩然气？”女娲喃喃道，有些痴迷，不仅是她，满殿大能都是一脸的痴迷，这紫霄宫中显得寂静无比。 良久，鸿钧再次开口：“李聃，尔为我大弟子，可成圣，赐汝先天至宝太极图另，此为大道基，一并与你。”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鸿钧手中那充满这生机和神秘的氤氤紫气，全都屏住了呼吸。李聃连忙接过太极图和那大道基，拜谢退下。 “原始，赐尔盘古幡，大道基。” “灵宝，赐尔诛仙四剑并诛仙阵图，大道基。” “女娲，赐尔九天息壤、山河社稷图，大道基。” 一连串的赏赐，让殿中众人都傻了，鸿钧目光一晃，手中出现三道紫气，挥手，三道紫气分别投入到接引、准提和红云怀中。 红云！ 仅仅在一瞬间，茫然无措的红云就成为了所有目光的焦点。 鸿钧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一样，道：“吾将合道，所留一应物品皆在分宝崖，尔等可去分宝崖分宝。徐缙，尔与我道无缘，这人书、黄中李便送与你。散去吧！”言罢，整个紫霄宫消失不见，众人出现在不周山巅。 呆滞了半晌，准提和接引率先离去，随后所有人开始大海捞针的在无尽大山中寻找分宝崖。到最后，留下的只有徐缙、三清、女娲，还有昊天、瑶池一对金童玉女。 “你们怎么没有跟道祖同去？”徐缙问道。昊天笑着说：“老爷命我等带诸位前去分宝崖。”言罢，领着众大能离开了这再无紫霄宫的山顶。 在不周山脉的众多山峰中，到处都是在寻找分宝崖的人，但是昊天和瑶池却领着徐缙等直接离开了不周山脉，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峰上。一踏上这座山峰，徐缙就感觉自己眼前一花，只见无穷无尽的宝光毫不吝啬的散发出来，这些宝光汇集在一起，连徐缙也是睁不开眼。 就在这时，昊天和瑶池消失不见，整个山峰上的宝光冲破封印，显现在整个洪荒眼前。 徐缙心中一动，直接挥袖裹了数件宝物，立刻来到山顶的莲花池边，只见这池中盛开着五朵莲花，池水散发出柔和的金光。徐缙扔出白玉葫芦将池水收了七分，若不是葫芦已经撑不下，只怕他准备将所有功德圣水都取走。随后，徐缙将五朵莲花全部折断，收入囊中，只是不知是何原因，竟有一颗金色莲子落入池中，须臾间就长成了一朵十二品金莲，徐缙却也不强求。 另一边，三清和女娲也是拿了不少，但是都是秉承天道修行的，都没有拿走太多。就在这时，接引和准提赶到，直接将整个莲花池和十二品金莲收取后，扑向了其余法宝。但是，既然他们都来了，其余大能又岂会不到。 刹那间，只见帝俊、太一赶到，祖龙、麟王同来，镇元、红云并肩，鲲鹏厉啸飞来，十二祖巫怒吼而至，此外冥河、燃灯、太阴、盘王等等也全都来到，一场争夺法宝的比拼展开了，只见分宝崖上寒光闪闪，五行崩散。众大能各施手段，各各都打出了火气，开始还是单纯抢宝，后来就是上演全武行了。 镇元、红云对上了接引、准提，此刻的准提可是根本不顾及紫霄宫让座之情，这四位打得是电闪雷鸣。而帝俊、太一、祖龙、麟王加上鲲鹏却是对上了十二祖巫，这本就是经年的宿仇，当下就是一场好杀！ 这一战，直打了三天三夜，分宝崖上的宝物或被收走，或被打飞不知落在何处。 徐缙注意到的只有准提收走了一捧翠竹，接引拿去了数件后世佛门标志的宝物，燃灯趁乱摸走了一盏灵灯、一把玉尺，此后就一直和三清聊天，再没有注意。打到最后，只听一阵巨响，分宝崖崩塌了！ 这一番动静倒是将混战的众人分开了，都各自散开。徐缙将有些疲惫的祖龙、麟王护在身后，沉声道：“打够了没有？分宝崖已碎，道祖遗留的痕迹彻底消失，尔等还不满足吗？”这一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不敢聒噪，灰溜溜离去了。 徐缙长叹一声，挥手将分宝崖崩碎的碎石清理了，这时，从碎石中蹿出一道乌光，直直落在徐缙手中！ 定睛观瞧，却是一把石刀，长近五尺，宽有四指，通体乌黑，无穷无尽的煞气散发开来，竟然将徐缙的一缕发丝削落！“好刀！好煞气！根本不下于我的元屠阿鼻！”同样夺宝归来的冥河赞叹道。徐缙笑了笑，将石刀收了，同与自己一道的祖龙、麟王、三清、冥河以及一大帮门人弟子一同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