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寒潭、少女
黑鱼受惊之下，一路上只是不停的亡命奔逃，丝毫不敢停下休息一会儿。 但生灵之力量又不是凭空得来的，它骤然爆发巨力之后，必然是透支了身体潜能，如何还能再持久用力奔逃。 这样它逃了十几公里后，便开始出现头晕眼花，身体抽搐的症状，根本无法再继续逃下去。 不过，或许是李璟那道吐息给向来无敌的黑鱼造成了太过浓烈的恐惧，黑鱼尽管身体已经不足以再急速逃遁下去，但它还是强撑着身体钻向了河岸边的水草丛。 然而这种粗劣的隐藏手段，对于闻着它血腥味追上来的李璟来说，并没有一点卵用。 李璟很是轻易的便察觉到了血腥味的源头，然后他一脸狰狞的扑向了河岸草丛。 没有！ 还是没有！ 李璟在草丛中钻进钻出，根本没有发现那条黑鱼的踪影，那么大一条黑鱼，竟然就这样消失在了这片草丛中。 望着随波摇曳的草丛想了一会儿后，李璟心中暗暗思量道：“血腥味还未完全消散，也未扩散到更上游的水域，那么它肯定还在这里，难道它是钻入了泥沙中，通过泥沙堵住伤口阻止了血液继续流出？” 李璟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所以它开始贴着河底泥沙游动，用掘地三尺的法子，逐寸逐寸的搜索着草丛。 这样一寸寸搜索了十几分钟后，李璟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这是一个常见的河底水洞，不同的是，这个水洞直径足有两米以上。 水洞位置很是隐蔽，刚好位于一大片水草下方，若不是李璟一寸寸搜寻的话，根本不可能发现被重重水草掩盖的它。 不过让李璟疑惑的是，他并未发现掩盖水洞的水草有被动过的痕迹，而且这里也没有那条黑鱼流出的血腥味。 但是，以这个水洞的直径，完全足以让那条黑鱼钻进去，而且这草丛中也只有它的嫌疑最大。 所以李璟望着水洞思考了几分钟后，一咬牙便摇头摆尾的钻进了水洞。 水洞内很是漆黑，比李璟暂居的那个水洞还要黑，但是这些对李璟没有什么影响，他在水中之时，就像鱼类一般可以通过水流感知周围环境。 除了漆黑之外，水洞内的环境也很复杂。 它并不是垂直向下的，而是深入河底约莫十几米后，突然改为了横向延伸，就像是人类在地下挖出的行军地道一般。 地道一般的水洞很是狭长，至少李璟沿着水洞游了将近十分钟后，还未见到水洞的尽头，这几乎让他以为这条水洞是通往某条地下暗河了。 想到地下暗河的可怕，李璟心中无端打了个寒颤，身子也马上停了下来。 停下身子仔细感应了一番后，李璟心中暗道：“这洞内水流如何平缓，应当不是通往地下暗河，而且都到了这里了，不见一见这水洞尽头的真面目，我岂能甘心。” 李璟不是胆小多疑之人，他虽然对那传得邪乎异常的地下暗河有些敬畏，但没有亲眼所见之下，他也不会因为一个猜测就轻易改变决定。 所以他继续上路了，不过他心中也留了个心眼，没有再全速前进，而是以先前三分之一的速度前进，这样若是前方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他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李璟心中已经明白，那条逃走的黑鱼，根本没有进入过这个水洞。 但这些现在不是他所关心的了，这个水洞本身的神秘，已经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现在只想探明这个水洞的秘密。 这样又前行了约莫三十分钟后，李璟发现了一个被自己忽视的问题，那就是水洞中的鱼虾数量开始变少了起来，而且水的温度也慢慢变低了。 水温变低，鱼虾减少，这一切都与地下暗河的情况相符合。 “难道这水洞真的是通往一条地下暗河？” 感受着体外井水一般冰凉的河水，李璟动摇了。 他虽然胆大，但地下暗河那种暗无天日的环境，他想想都觉得心中一哆嗦，要是让他几个月不见阳光，他觉得自己会被那种压抑环境弄疯掉。 心中畏惧之下，李璟心中暗暗道：“再前进十分钟，十分钟后，要是还没有发现，不管如何都要返回。” 七分钟、八分钟、九分钟，九分钟后，李璟果断开始蜷缩身子，调转头颅准备返回河道。 大丈夫说到做到，他既然说了只游十分钟，绝不会再多前进一分钟。 但是就像老天也不想他一无所获的返回一样，在他刚调转头颅，准备返回之时，前方水流突然翻涌了一下，一点银光在那水流翻涌中一闪即逝。 在这漆黑如夜的水洞中，任何一点光亮都会无比刺眼，那银光虽是一闪即逝，却如何能够瞒过李璟。 双目紧盯着先前闪光之处，李璟心中疑惑道：“那银光，怎么看起来像是月光？” 不管如何，银光的出现，代表李璟并不是一无所获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继续前进了。 他有种感觉，自己距离水洞尽头，不远了。 果然，随着李璟又前行了几分钟后，水洞的地形开始变化了起来，本来横向延伸的水洞，开始竖直向上了，这根他进来的那处洞口情况，何其相似。 水中开始有光了，尽管有些黯淡，但却让李璟心中安心了不少，而且随着他越往上游动，光亮开始越来越强。 上行一两分钟后，李璟眼前一亮，他钻出了水洞，出现在了一片陌生水域中。 这片水域中的光亮比河底还要强，不过水温却是很低，置身其中，李璟有种身处冰窖的感觉。 河流这样的活水中，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低温，所以李璟心中隐隐猜出他在什么地方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他长尾一摆，身体笔直向上的浮向了水面。 “噗通”一声清脆的破水声响起后，破水而出的李璟，张大脑袋望向了四方水面。 此时正值入夜时分，明月刚升起没有多久，借着黯淡的月光，李璟倒也看清了水面四周的环境。 情况就像他想的那样，现在他所在之地，不是某条流动的河流，而是一汪平静无波的水潭。 水潭面积不大，借着月光，他估计这水潭面积不会超过五千平方米。 这水潭大致呈半圆形，圆弧面边缘都是高不知几许的悬崖，唯有圆直面一小部分地方是平坦而长满青草的湖岸。 李璟目光一扫湖岸后，突然就移不开了。 他看见了什么？ 月光下，湖岸边，一个身着白色丝绸纱衣的少女正跪伏于青草上，双手合十在对月长拜。 若只是拜月，不足以让李璟如此注目，何况距离较远，光线较暗，他也无法看清那少女的容颜。 虽然他心中猜测能够有那样姣好的身段，面相肯定不会差，但终究还是没有看清不是。 让李璟注目乃至惊骇的是，在他的感觉层次中，那拜月少女竟然在吸收太阴月华之力，而且吸收的速度比之他也慢不上多少！ 人类能够吸收月华之力吗？ 答案是能。 但是这有个前提，就是人类修为能够突破至先天也就是星士级，那样不但能够吸收日月之力，还能吸收普通妖兽也无法吸收到的其它星辰之力。 但是，但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真的会是一位隐世不出的先天强者吗？ 要知道，在李璟重生之前，地球上已知的三个先天强者，无不是寿龄七十以上的古稀老者。 便是九阶高手中，也没有听说过有谁年龄低于二十五岁。 虽然先天强者可以返老还童，但那也只是面貌皮肤与童子相似，身体不可能真的由成年人变为一个童子。 李璟心中马上排除了少女是先天高手的猜测，他也是见过先天高手的，那少女怎么看也不像是先天之人。 那么，少女难道是一个化成人形的妖兽？ 这个想法一产生就被李璟熄灭了，能够化形的妖兽，最低境界也要到星主级别以上。 以地球目前的情况来看，就是再过一千年也未必能够出现那种层次的妖兽或者武者。 这样看来，那少女只能是一个特殊人类武者，一个能够提前吸收太阴月华之力的人类武者。 目光紧盯着那拜月中的少女，李璟心中暗暗想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以前没听说过，不代表真的没有，而且这件事太令人震惊了，就算有人能够吸收月华之力，肯定也会死死的隐瞒住，我不知道也很正常。” 在李璟的目光注视下，少女似有所感一般，突然停下了拜月姿势，转头望向了他。 少女转头之后，李璟终于看见了她的容颜，看着那张美丽到难以形容的俏脸，李璟心中突然蹦出了一个词，一个与少女容颜完全匹配的词语。 倾国倾城！ 是的，在李璟看来，只有这个词语足以形容少女的美。 在这少女面前，他那个背叛自己的女友，东都第一美人杨蓉与之相比，也要黯然失色许多。 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月光下的少女，就像那传说中的广寒仙子一般，美丽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