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结局
沙云沉默了，沙罗又继续说道：“在说，时间重来，你认为的故人或许根本就不认识你。” 正说着，从风雪中凭空出来三个人，第一个是有着银白色头发的小男孩，他跑跳着经过沙云的面前时，还歪着头对沙云和沙罗露出纯真的笑容。 “雪儿，慢点。” 熟悉的声音让沙云抬起头来，沙云认真地看向迎面而来的一男一女。 女的身上披着斗篷，只露出半张脸，她身边的人既然是雪连城，刚才唤着小男孩的人就是他。 “是你们要快点，晚了，那些人都要收摊了。”小男孩没停，反而加快了跑跳的速度。 雪连城无奈摇头，与他身边的女子低语着，那女子也跟着轻声诉说着什么，让沙云听的不真切。 只见雪连城见沙云一直在看他，皱起了眉，接着就冷了脸，拉住身边的女子捏了个口诀，转瞬间便失了身影。 只听那个女子问道：“夫君，什么了？” “没，刚才有个男子一直在盯着我们看，他的眼神让我不舒服罢了。”远远地传来雪连城说话的声音，让沙云眨巴着眼，想着：果然，雪连城已经不记得他了。 “走吧。”沙云低语着，往相反的方向转身。 沙罗跟在后面问道：“怎么，那个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嗯。但是，他忘记我了。”沙云苦笑着说道：“不过，如今看来他现在过的很好。” 在沙云和沙罗走后不久，风雪中又出现了人影，雪连城一身落寞地看着沙云消失的方向，在他身边的女子变成了青龙。 “如果，你还想与她再续前缘，那你现在追上去，还来的及。”青龙漫不经心地说道。 雪连城说道：“不必了，她来找我，可能就是想问龙傲天的消息。我做不到在她面前说谎，现在这样就好。” 一阵风雪起，雪连城和青龙的身影消失了。 在沙云出现在极寒之地的上空，寻找雪情谷时，雪连城就察觉到了。 雪连城猜到沙云一定会来找他，便让这几日一直在雪族里面作客的青龙陪他演了这出戏。 现在看戏的人走了，这场戏便也落幕了。 沙云心事重重地回了清虚宝镜，无量天尊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沙云摇头，沙罗把手里的灵药拿了出来，对着无量天尊说道：“你看，是不是这株药？” 在沙罗手里的灵药，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彩，叶子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在上面开出了一粒粒小光点。 “是，就是它。”无量天尊伸手，那株灵药便到了无量天尊的手里。 这时，沙云在一边悄无声息地使用了升级的观面术，无量天尊这时候没有防备，身上的过往便悉数让沙云看了个清清楚楚。 最后，沙云心神巨震，在沙罗和无量天尊一起看过来的时候，强笑着说道：“刚才中了雪情兽的异香，身上可能还有些许影响，我去睡一觉，或许就好了。” 沙罗有点怀疑地看着沙云，却听到无量天尊说道：“好，我也要去把这株灵药炼化为丹药，就不打扰你了。” 沙云状似疲惫地点头。 在无量天尊消失一刻钟以后，沙云想也不想地就飞身离去，跟着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沙罗。 沙云一路上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往前飞，眼睛里面是死寂一片。 沙罗一把拽住他，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你现在想去哪？” “放开我！”沙云哆嗦着唇瓣喊道：“是我太傻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为什么，一直都要别人替我承担！” 沙罗立即明白过来，沙云他知道了，他知道龙傲天为他做的事了，但是他还是问道：“你刚才冲无量天尊用了观面术，知道了全部？” “是，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我回来以后，我的主人却不见了，我没提，无量天尊也没说。”沙云疲惫地瘫坐在云层上，捂着脸说道：“就算我去雪情谷找灵药，也是想顺道去见雪连城，问他是否知道我主人的行踪。可是，连雪连城也忘了我。” “就在刚刚，无量天尊把心神全部放到灵药的身上，我才敢在他的身上用观面术……可是，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我的主人，他为了我，开启了禁术，不但让时光重演，还牺牲了自己！” 说完，沙云再次从云层上爬起，继续向前面飞跃。 沙罗还想在拦，却听沙云说道：“我只是想去他消失的地方，我不会做傻事的。” “我陪你。”沙罗没在拦他，只是单纯的陪着沙云。 一路上，两人没有心情看周围的风景，只是向目的地飞去。 神兽幻的故土，不在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而是一整片汪洋。 沙云颓废地跳进汪洋中，沙罗紧跟在后。 两人一直往下潜，直到踩到了水底。 沙云一步一步地在水中行走着，一步一步地从暗沉沉地水底里，看着远处。 远处有个模糊的轮廓，近了，近了…… 沙云停下了脚步，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石像。 那是神兽幻的真身，也是孕育出沙云的母体。 沙云慢慢地蹲了下来，他身上的衣裳随着水流往上飘，但是他还是控制住自己，紧紧地抱住神兽幻的石身，呢喃着：“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那是否就代表着，一切也将在这里结束。” 沙罗半蹲在沙云的面前，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你认为我还能做什么？”沙云低问着。现在，他爱的人走了，爱他的人也走了，而他却还活着，永生永世的活着。 沙罗无奈地说道：“看开点吧。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宿命吧。” 作为上古神兽，除非一直待在自己的地方，不去看、不去听，才能不会察觉到，时间的变化。 千千万万年过去了又怎样，对于他们这些上古神兽来说，又有何差别？ 世事变迁，能记住他们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了，或许在他们自己要离开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 就像神兽幻那样，要不是她把体内的内丹逼了出来，造成天地间的异变，又有谁会知道，又有一只神兽身归混沌。 这就是作为上古神兽最为悲哀的地方吧。 时间静默，沙云抱着神兽幻的石身良久，沙罗也陪着他良久，还把他的本体招了过来，带来了一群鱼虾蟹。 “我以前一直在说，这地方太过安静，幻幻你还不听，只会用自己的法力，捏出一场热闹的场景，装点这里。”沙罗看着畅游在神兽幻石像身边的鱼群说道。 沙云闭着眼，趴在神兽幻石像的身边，不知有没有听到。 沙罗又说道：“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这里以后会慢慢地热闹起来，就像东海那边，也会被人熟知。” 鱼群畅游在这个地方，珊瑚、水草，慢慢地生长出来。 鱼群一代一代的繁衍，几次暴雨、几次干旱，水深水浅，有些形成了浅滩。 没多久，有人不小心误闯了进来，很轻松地便捕上了鱼。 本来四下无人的情况下，却突然热闹了起来。 有人在水面上，建了房屋，别人是依山建房，他们是依水建筑。 有句话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在某天，神兽幻的石像上，却突然出现点点亮光。 沙罗先注意到，便推着沙云，“沙云，你看，那是什么？” 沙云不胜其烦地睁眼，注意到那些亮光，问着沙罗说道：“你又搞什么东西，弄出这些来，你是想干嘛？” “不是我弄的。”沙罗无比委屈地说道。 却见那些亮光明明灭灭间，绕到了沙云的身边。 亮光里传出了神兽幻的声音，只听：“要不是内丹回来了，还陪我这么久，我或许就不能苏醒。” 沙云表示困惑的眨眼，那声音又说道：“我醒不了多久，我很快就散了。”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我的内丹重生后，既然是个多情种。” “那个叫龙傲天的男子，在我面前牺牲了自己，改了时光，可是，他也并不是就真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他在哪？”沙云爬了起来，身上的关节处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在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有缘你们自会相遇的。”亮光消失了。 沙云的眼里又萌生出强烈的星光，他往头上看去，踩着水，慢慢地游上去。 “你去哪？”沙罗问道。 “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沙云渐渐游远。 沙罗无奈地摸着神兽幻的石像说道：“也真有你的。” “是他迷糊了这么久，没有察觉到罢了。”无量天尊从神兽幻石像身后绕了出来，看着沙云消失的地方默然无语。 刚才那亮光是无量天尊搞出来的，因为沙云已经趴在这里好久好久了，连动弹都不动弹一下。 无量天尊便想出了这么一招，没想到，还真把沙云哄着了。 沙罗无语地瞅着无量天尊，“那你可想过，现在沙云有多么的欢喜，知道真相的他，又该有多大的消沉吧。” “这我不曾想过，因为我干嘛要去想，只要把沙云骗着了就行。”无量天尊看着神兽幻的石像，打量片刻说道：“还是这样子可爱点。”话音刚落，神兽幻的石像……散了。 没有尘烟四起，有的只是寂静无声。 突兀地一声，“很好，原来是你搞的鬼。”沙云从消散的石像后面露头，恶声恶气地看向无量天尊。 无量天尊自觉地往沙罗的身后躲去，“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事出有因啊！” “事出有因，因你的大头鬼！”沙云聚齐了一个又一个的水球，往无量天尊那边砸去。 无量天尊见沙云没有多大的懊恼，不慌不忙地与沙云玩起了，你追我跑的戏码。 沙罗在一边轻笑连连，看着他们无伤大雅地玩闹。 后来的后来，沙云心情好的时候，便给无量天尊当当坐骑，让无量天尊威风威风，心情不好的时候，便随便找个地，逍遥去了。 直到后来，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是唐僧，他们师徒四人要去西天取经，无量天尊便让沙云和沙罗一起去西天佛祖面前，报名参加‘九九八十一难’，争取其中的名额。 沙云呢，算是看开了吧。只是有时候，他会独自一人，坐在云端，看着风吹云淡，呢喃着：“这样也好，还有我能够记得你们。” 龙傲天和轩辕琅活在了沙云的记忆中，沙云有时寂寥时，就用云朵捏出他们的样子，用法力，让他们变为了实体。 只是假的终究是假的，风一吹便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