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祥瑞与杀妻
四百一十四章祥瑞与杀妻 剑南道的方使君,来书请问是否奏吉。 说话的正是管理龙武军附属产业和人口的户曹值日参军之一元季川。 他也是元结的堂弟,以荫授保举入官学,以户名科优异,受参军职。 方允谦要奏什么吉啊 我转过头去。 说是农作司的新稻种,在川东的屯点夏收了近九石 他用一种惊叹的语气道 那又怎么样就他会多事 我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这个方允谦。还是那么好大喜功。爱搞这种面子项目啊。在剑南他还是营田使地时候。就曾经把鱼塘沼池畜栏果园桑林稻田一体地联营农庄试点。搞成是太上皇在剑南第四个千秋节地献礼。说成是自太上幸蜀政轻民和。风调雨顺地结果。 农作司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推广我从海南引进地高产生作物。又有不错地水浇地。先进地农艺。完善地水利措施。和集体化劳作和管理。积累了足够地经验。才在今春头一年大规模推广。也该有所成就。 再说古人地斤两远比后世通用标准小。因此这九石也不过后世地七八百斤而已。南方随便一个农民都种地出来。对此当初第一上报亩产地时候。我还有些不满意。怎么才这点水准。 回大人。剑川虽然号称水旱无忧地天府之国。但是因肥瘠不均地力不等。这个产量已是不少了 元季川顿时涨红了脸搓着手。但依旧很有耐心地辩解道 这还是夏收地一季 听他的解释才明白,原来不是他们大惊小怪,倒是我的眼光太挑剔了,且严重脱离实际了,这个时代的大多数稻谷粟米脱干后的平均亩产量都在一石半左右,如果是旱地居多的北方,这个产量,还要下调了一些,象号称财赋胜地鱼米之乡的东南,能够产出二三石,已经是膏腴之地了。 龙武军在荆西新开的屯垦点,一年两收黍子和小蒽稻,或按照传统的稻麦轮作,加起来撑死了也不过最多四石,能够一下翻了数倍,对古人未免有些类似放卫星式地骇人听闻了,当然,如果是作为地瓜土豆这样富含水分,并不耐饿地新作物,这么比例还要翻一翻的,不过这种东西拿水田来种,就未免太浪费了。 那你就去找薛长史安排一下吧告诉他把数量酌情减一减 现在正在剑南八州六镇,以及南平府的边军中推广的,乃是号称山地三宝的地瓜土豆芋头,哪怕最贫瘠地土地浇点水也能长出点东西来的。再加上关中那些军屯庄中正在种植地,号称北方旱地三宝的大豆高粱玉米等高产作物,以及在荆西三县种植的花生棉籽等油料经济作物。 嗯,这可是粮食革命啊,虽然我早就意识到灰有这个结果,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到来。一下子多出二三倍的产量,也意味着可以供养数倍以上的人口,以及随之而来爆炸式的人口增长率,起码是对龙武军地内部体系来说,我可以预见龙武军是越来越自给自足的同时,也越来越象藩镇了。 再安排说辞,不要太哗众取宠了就说蒙圣泽风调雨顺 虽然我很想把好东西都垄断在内部秘而不宣,显然只是个奢望,但能晚一天也是一天,折扣一下布出去,逐渐增加产量,也好有个心里缓冲,不然也太引人注目了。 是 他却没有走开,又吞吞吐吐地道 云阳的庄上出了些变故 什么变故 原来是,自从前些年军屯庄地建立,由于其作物整齐高产且饱满硕大,附近老是有人在成熟时偷摘走粮种,还有人以会亲访友为名,偷师学艺等等。 由于赃物数量不多,实在防不胜防,又不好界定,来都是妇女儿童,真抓到了现行,也无法重处,最多罚些米布。因此,这些年越来越频繁,甚至展到成群结队明目张胆的程度 同时,也造成这些年在军屯庄周边地农村里,不管养鸡养鸭,还是农作物种植也跟风的也厉害,当然他们的散放式的经营,无论是在产量还是品质上都无法与之竞争的。再加上龙武军内部消化量很大,倒也没什么直接影响和矛盾。 但是显然这种事情,已经严重伤害一些军屯庄户作为大集体一员的感情,还有很多人也觉得集体的利益受损了,因此积累了很有些怨气。因此在对待是渗透入侵,也变成粗暴起来,也产生不少冲突 直到前些日子,有个单身的年轻庄户,抓住了一个闯入偷摘玉米的女子,然后以带着赃物释放为代价,半胁迫的生了友谊的关系,这种事情其实不是没有先例。 由于军屯庄采取部分配给制,倒没有什么断粮的危机,象每年青黄接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地方上的妇女,来到这里故意被抓住,然后为家里带一些豆麦什么的。只要肯上报说明,都不会受到惩罚。 但是这个女子后来又来了几次,干脆不愿意回去了,就这么身份尴尬的住在一起,时间一长也顾不得其他了,干脆在庄外农了座草房,可惜这女子的丈夫不怎么出息,但是她的夫家乃是当地势力绵延好几个村的大宗族,接到举告后不好坐视前来抓jian,正好撞见双宿的两人,当场围住打了个半死,烧了房子,然后绑去游街,然后庄里得到消息前来救援已经迟了。 被同伴强抢回去后,两人折磨的只剩一口气,于是事情严重了。再加上这些年,因为先来后到地水源沟渠地界等大小琐事,积累起来的矛盾和恩怨 结果爆了波及十几个村子的大械斗,那些以宗族大户为纽带牵头的地方势力,且人多势众,来势汹汹,最终包围了当事人所在一个庄子。将还没成熟的夏粮,全被抢割糟蹋光。声称,要将骗jian良家妇女的凶犯,抓出来挫骨扬灰。 虽然关中之地号称民风强悍,没有多少善茬,但是这些组织松散的农民,对上了半军事化管理的军屯庄里受过基本军事训练,按照人头配备武器,还有退役老兵作为骨干的庄户们,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依靠坚固地庄院,等到晚上地一个反扑,就被打的大败四散,黑灯瞎火的死了十几个人,抓了一百多号人,天明时,又在附近庄子连夜赶来的援军配合下,冲到邻近的几个村子里进行反报复了,烧毁了仓房和祠堂,将几个大户宅里捣毁拆平,将所有参与地男性拖出来暴打,一些人甚至因此不敢回家,方圆百里震动。 然后对方家里又有人出主意,组织族人披麻戴孝抬棺 告状,结果得到消息后,更多的军庄户组织涌进城来地队伍赶的做鸟兽散,连棺材和十几个主事的人扣下来,把县太爷堵在衙门里不敢出来。 到了这一步,州府再怎么想息事宁人,也不可能了,但是邻县出动县下的团练来支援,结果跑过去一看,围住县衙的全是熟人,就这么站在街上聊天起来 对方还想进京告状,结果现道路被军队封锁了,派出去的人一个个都失踪了,夏季正是给作物追肥追水地紧要时节,那实际个村子却又大量青壮被撵的不敢回家,这时候,才有人想起请地方德高望重地人,出来说合,但是地方军户却不肯罢休 是不是要安排抚恤或是交涉 他小心的请示道。 毕竟是朝廷地脸面 王八蛋。 我皱了皱眉头,骂了声粗口。 大人 他脸色一变,还想说什么。 打的好 到了这地步,难道还要息事宁人么我们可是天子亲卫地北军,有自己的荣誉和骄傲,家眷和老兵,可都在那些庄子里, 我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还有点文人的理想化。 可是大人的清誉 他还想辩说什么。 我从来就没有什么清誉,至于骄狂放纵也不差这一次,你以为我们退让一次,那些人就会感激涕零么 所谓,身在不同的位置考虑的问题不同。我与他最大的不同,是先要考虑的是我这个集体的利益,在不损害自己基础的条件上,然后才是剩余的同情心。 再说,我领导的可是龙武军,不是不需要收买人心,也不需要什么军民鱼水情,能够不扰民就算万般好了,居然还有人敢来扰我。老虎不威,你当我们是不过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要我亲自出面也太抬举他们的。 以你在户曹的名义拟书,弹劾云阳县令治下无道,兹纵jian邪冲击军产,滋事恶劣就说龙武军上下严正关切,必须给个说法,否则保留采取措施的权利 事实上,在剑南的时候,连我家田庄里的那些东西,不免流散出去,为地方乡邻所效法,不过这些人又估计我的身份和势力,担心我的追究,倒是都小心翼翼,低调而秘而不宣。 不过,那时候流民大营与地方上关系不错,常常会招募大量的临时工。我家的庄园里的那些东西,其实是为了满足我个人的喜好,诸如在自己的庄园里搞点简易温室,用陶范等模具陪育特定形态果疏等等,聚集的都是些流民中精专农事的人,满足自己一点的对口腹之欲的新奇爱好而已,顺便让门人们赚点钱,倒也不在乎这些半吊子地山寨行为。 倒是这次田庄冲突背后的事情,有些麻烦,不排除有人煽风点火,试图几乎激化矛盾乃至孤立地方的可能性 各村抽青壮十一,组成巡防队,严查损害公物的贼人,抓到重罚没东西交的,就监管起来劳役一段时间 我想了想还是吩咐道,就算无意识的盗版不能纵容,这可是我一个体系的根本,没有能力追究的时候,有能力的时候,也不能轻易放过,这是一种的基本态度。 既然已经学去地也不能白用,得搞个授权费用 所谓无功不受禄,就算是农研所实验性地推广,起码也象征性的收取一定代价,比如第一次收成中每石最饱满颗粒一斤,却是粮种改良的需要。 斗升小民最朴实,也最单纯,多数人不相信这世上有白来的好处,还不如明码收取,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他们反能心安理得地用,人性是非,就是如此的无奈。因此朝廷地祥瑞种子推广计划,远不如龙武军体系内要搞的成功,也在于如此。 当然,真正高层次一些东西,他们是学不去的,比如什么分法,授惠法,其实都是利用现代杂交作物的一些基本原理。 海南现在已经可以进行一些比较原始的杂交试验,诸如:用放大镜选种,用简易温室育芽分株,用一些稻麦等作物近亲的杂,通过混栽植株地自然传粉,或人力风向和光照反射提高授粉率,改良一些岭南三季稻百日收的品种性质,使其提高产量品质乃至抗病虫害,或适应在冷一些地地区生长收获。 不过这种研究东西向来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过程,而且其中充满了不确定性,因为即使是现代有些优质品种,也是意外地产物,我也没指望那马上见效,但是一些副产品,却可以作为祥瑞,时时呈现上去的,只是没到出手地时机。 怪物啊 书房外面是小丫头清脆的声音。 我走出去的时候,她正象好奇的小猫一样,围着一个大木盆里盛的土红色巨大块茎,打起转来,不时还用手指戳戳。 回殿下,这其实是地瓜 张承老太监正站在过道的花架下,对细声细气的说。 虽然这东西表面象肿瘤一样的凹凸扭曲而丑陋的很,但它的确是地瓜,只是在农学院里,用最好的土壤,有最周密的施肥和专人精心侍候,结果就疯长成这个模样。 与它一起作伴的,还有一个长的海碗大的土豆,小拳头般大的核桃口杯大小的栗子等等,显然都是这回准备作为祥瑞的样品 今天的马球赛完了, 我摸摸她已经长的和我齐肩的脑瓜子,柔软如缎的髻。 嗯,我们家的白鹅队,把陕郡的人,打的人落花流水额 她兴高采烈的比划起来。 他们真可怜啊 阿月啊,我让你带去的人,小白都留下了么 留下了,哥哥看起来很高兴地样子额 几声女子气急败坏的尖叫声后,一阵喝喝的鼻音,由远及近,小白狼从花丛中跳出来,口中还叼着一条花花绿绿的东西,丢在小丫头脚下, 我呓的一声,小白狼尾巴以下的毛全不见了,露出个的红彤彤的~,随着一戳刚长出短毛短摇个不停的尾巴,晃来晃去的十分碍眼。 阿月,你最近又做毛笔了么 没有啊 小丫头丢给我一个无辜的表情 那小白狼这是怎么了 那个啊 她露出有些娇迄的表情,吐吐小舌头 你不是给我说了个,怎么样让猫自己吃辣椒的寓言故事么。 可惜雨儿不肯让我用她的猫猫试 她变的兴高采烈, 于是我现其实狗狗和猫猫,其实是一样的道理么 于是我叹然,太祖这个充满矛盾论和斗争精神,关于驭人地名言,还能这样实践。 被我多看几眼的小白狼似乎察觉到了夹起尾巴,用比火柴棍长不了多少的尾毛茬子掩住腚腚,出类似很委屈的呜呜几声,跑开了。 死狗 随后,一声暴喝 涨红脸蛋的小慕容,掩着曳裙不整颤颤巍巍的胸口,拿着个空剑鞘气咻咻的追杀过来,狠狠瞪了我一眼,才飞快抄起小白狼丢下的那东西,却嫌恶的呸呸两声。 我这才现,那兑现好像是条胸围子,只是浸透了口水,粘了不少尘土我鼻子顿时湿了,这个蕾丝边的女人,大白天又躲在哪里玩拉拉么。 自从被我推了一次以后,似乎并没能对这个女人地特立独行地性子,产生多少影响,甚至将sao扰的对象,指定的对象延伸到那些侍女当中,用她的话来说,只是想从其他地方,加倍的找回场子来而已,反正你也没空暇用不是 正想追上去,身体力行地纠正一下她不正确的性别取向。就见杜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很煞风景地叫了声。 安东紧急军情 数天前。 哈,果毅都尉谢翎文。用皮套的手甲紧紧的掩住自己的口鼻,硬生生的将半声喷嚏扼杀口中,只剩下很不舒服的几个沉重鼻音。 清晨湿冷地空气,并没有因为太阳的升起而有所变化,随着露水地额蒸,丝丝缕缕的空谷气流,迅汇合成呼呼作响地阵风,早晨凝在甲片上的露水已经渗进纸革层地内甲,被吹的一阵接一阵的凉,这原本范阳军的甲衣,远没有本军制式的保暖防潮耐用。连纸甲都是用上好的侗油浸出来,泡在绵绵小雨里根本挂不住水珠。 这该死的鬼地方,他咒骂了一声,明明是初夏,却还是这么冷的碜人,早晚温差更是乍寒骤暖的让人无所适从,一部小心就会生病。从内甲摸出一个小铁盒,从中抹了些油膏涂在额前,任由辛辣灼烧着皮肤感觉,让他迅平息下心中的烦躁。 身边的亲兵,正盘腿在地面的一块油布上,用一块棉布,翻来覆去的擦拭着拆开的弩机内槽,将一支支被马尿泡的暗淡无光的三棱矢,小心翼翼的扣紧机匣,咻的出一声空响。如此反复 耳边传来身后的窃窃私语 不要做梦了 我们都被流放了,明白么,是流放了,只是因为和老乡喝过几次酒,就了那些大人的眼 还有人再咬牙切齿的哼哼道 不是说了么,生是神策军的人,死是神策军的鬼,不要打其他念头哼哼 直到被他重重的顿一声,才稍稍平息,心中不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在挑选这些老兵油子,到自己带队的特别团里。要投名状大可去找别人,如果不是需要他们的特殊技艺 龙武军校尉领的标准混成团有兵人,两个步队或三个马队,加一个校尉亲随火,以及由副尉管理的数十名中垒粮院兵。 分重装和轻装两种形态,前穿全甲,内帛外铁,按照人头一比一配全套的轻重弩机大排长槊,马拖床弩或小型石炮,以火为单位的辎重马车随行,备半月粮油,可提供热食,利于持久耐战。 后穿掩胸半甲,内纸外革,多配轻弓,轻盾,短钩枪,加一定比例的连弩,或许还有几架拆分的弹射器或手摇旋风炮,以火为单位的驮马,备十日口粮,可以提供热水。便于越野,胜在行。 如果按照需要,还可以加入一定比例的马队步队射声队水战队工兵队山林队斥敌队陌刀队捉生队粮院队中垒队以及车阵,神机组天候组堪舆测绘组等这些特殊编制,等组成加强团,加强营之属。 其中配备最全的,就属安东派遣军名下的两镇一守捉。因为, 现在安东局势犬牙交错,北方有咄咄逼人地伪燕叛军和契丹人,西边是焦头烂额,不时整部落流窜过境的渤海人,还有需要保持距离,敬而远之的强势友军河东军,作为中部有此起彼伏的叛藩作乱,还有一些新罗背景的高丽余孽,利用个大势力的间隙,在沿海串联打出复国。往往是一方出动,就很快演变成多方的大混战。 相比安东局面的严酷和复杂,河西北路三受降城那里,以边军和城垒为翼护,用不肯降服的中小马胡部落,进行练兵的新军团,就只能用武装散步来形容了。相比之下,对照南平路那里对付一些装备落后地土蛮,拓展性地武装冲突,那简直是在过家家了。 在其中最如鱼得水,畅通无阻的,就属那些用粮食和金钱开道而无往不利的登州商团。他们甚至拥有自己装备精良的私人武装,在各大势力的眼皮底下,可以明目张胆地抓捕人口掠卖为奴。当然,以唐人除外。 因此平时,反而多是这种武装侦察,捕俘掠粮突袭,遭遇战性质的小规模高强度冲突居多,这次却有些特殊。 他又摸了摸小心架树丛中地陌刀,原本细长银色的刃口,也被连柄涂成了绿色,那种生硬和冰冷才有一种安心和真实的感觉,作为执法和压阵,龙武军体系内的每一个标准步队都有几名最长于勇力,受过陌刀训练的老兵。 由于 传统陌刀做的过于宽沉厚重,是为了在大力挥舞砍杀后,不易缺损和折断,便于保养,但是对使用地臂力和下盘式极大的考验,哪怕是军中最勇健地军士,使用之后,也需要回气和休息,使用的间断需要别人地掩护。 再说 陌刀的战斗技艺虽然不算繁复,但是却有很高地要求,毕竟挥舞的是于自己等身高的两刃利器,要求的是与左右同伴的配合默契,不然未杀敌,先伤己了。象后世大多数崇尚陌刀的yyy里,没事就人手一把有事没事耍着玩,更是不可能的,毕竟重达数十斤的重刀,如果不懂的节奏和技巧,使用不当会对腰和手臂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如果是做单刀来使用,又未免太沉重中,对力气有高要求,双手握持之下,又比别人少了一面盾牌,因此要靠穿甲来防护,但是甲衣加兵器是很大的分量,大大影响了行军的机动和作战的持久,所以不得不配马以分 于是陌刀兵的成本水涨船高,成为这种介于骑兵和特且昂贵的兵种。 因此陌刀一直是少数精锐部队的专利,象安西都护府能够得以陌刀独自成军,那是因为那里游牧部落众多,从来就不缺少马匹且相对廉价,本地出身混血的番种士兵相对身形高大魁伟,悍有勇力的比例相对高一些,选择余地比较大的缘故。离开了这些条件,就要受到很大的限制。因此在历史上,随着国家的崩解离析,而消失在历史中也不稀奇。 这个局面,直到前些年,由剑南军器工场明的一种相对廉价的,可比百锻钢的材料出来后才生了变化。通过水力机关的反复锻造,陌刀的刀身可以叠打的更细更轻,而不担心激烈格砍中的折损,虽然不敢保证象传统的重刀斩马如飞,但是齐腰斩人如飞是不成问题的。这一点,已经用南诏王家的精锐王卫,身体力行的验证过了。 自从陌刀轻量化以后,许多习惯冲杀在前的校尉们,也喜欢这种犀利且威猛的武器,起码它不会像单持的横刀彰刀或是直剑一样,不小心就卡在敌人的身体里。 太阳国了天半后,草甸的中央,才姗姗来迟一种蜿蜒的队伍,没有任何旗帜,安东典型的皮帽皮袍,偶尔还有极条狐尾,或鹤翎,人人一骑双马,背弓跨刀,夹杂着背心的链甲或是鳞甲,马背上的鞍囊鼓鼓突起,一直沉坠到马腹上。 正中的那些人,被几只短枪一般的大箭,穿成一串的同时,刹那杀声四起雷,回荡在草甸上。 许久未见人烟的荒道上,野草已经长的人腰高,象荡漾的绿海一样,淹没了伏进的身形,只有象船过水面地划痕,如汇集的鲨鱼一般的围向中正的队伍。一些散落在外围的游骑,根本来不及策马狂奔,就被掀翻拖倒,就地喷卷起冲高的血泉,将绿色的草海染的殷红点点 遇袭的的队伍大多数训练有素,几乎是本能地落马抄弓,反应极快对响动地方向,箭如飞,漫空咻咻如蝗的箭雨,可惜准头也相当有限,不断有被射中了,也只是低低的闷哼一声。 反而是草中几乎先行一步步飞出的短矢,将一些来不及落马,或是忍不住站身过直的倒霉蛋,轻易地掀翻在地。
领头的谢翎文面无表情,死死压低着身体,毫不理会身边此起彼伏重重栽到地声音,只有挡格或被射中,才稍稍一晃,带领着同样沉默的队伍,直到逼的极近,才挥刀起身,寒光印着对方连人带马惊慌而狰狞的脸,喷溅起nongnong的血色 找到了 尸体中翻检战利品的士兵,不顾满手血腥,高举着捧过来。 果然是渤海人地信使啊 他也不嫌污秽肮脏,抹开血污摊开却是一份帛书 以为吞进肚子就能管用么 这有什么用处,海国中有人私通燕逆,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他的副手抹了抹被血水浸透地手甲。不以为然的说 还要指定我们亲自带队来做 这是上头指定要地重要证据啊 谢翎文用恨铁不成钢的声音,瞪了眼这个只知道打战缺少情商地副手。 对朝廷那些人来说,这究竟是渤海国个别贵人还是王家的意思,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有了这东西,就可以证明燕逆契丹余党要与渤海合流 别的不说,我们可以要追加更多的援军和钱粮啊 当他,回到薄山城中的驻地,从交任务军帐中出来后,沿街是旁晚。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大多数都是军人,偶尔也有一些驱赶着大小群牛羊,前来随军交易的部落人,或是前呼后拥,车载马拖而过的商家,基本都是是一个方向,他们要在日落前回到指定的营地内,不然会被当做jian细处决,街上开张的店铺很少很简陋,大都是提供浊酒的食肆,或卖军用品的铺子,其他都是空洞洞的废墟,还有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不长的沿街边上倒大多数是卖各种零碎的小摊子,夹杂零星的小帐篷,帐篷边上就是洗过脸,穿着看起来不怎么合身裙子的部落女人,木然的望着过往的军人,身后站的就是她们的父兄甚至是丈夫,只有在某人停下脚步揽住其中一位的时候,才会走上前来交涉。 许多人就站在路中间讨价还价,直到被堵住后面的人大声的起哄吆喝,才悻悻的让道一边。 他的亲兵也看上了其中一个将裙子撑的满满的女人,用眼色得了本官的同意,才乐颠颠的跑上期与另一个名先来士兵竞价起来,两人推推搡搡争执了半天,又和帐篷边上的男人比划了许久,才各自掏私囊,凑出三小块粮砖一个罐头,携手揽了那个还算年轻的女人进了帐篷。 突然一个声音突兀道 灰熊猫 顿时招惹的一片大侧目,各种惊诧错愕,幸灾乐祸以及憋笑掩口捧腹,乃至装作不像是转过身去。以及拔腿就跑的表情和动作,在街道的人群中绽放开来,。 不准这么叫我 谢翎文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从嘴角透出一丝让人脊背冷的声音。 说过多少遍了 作为武学的第一期成就卓异的学员,当任龙武三巨头卫伯玉随扈参佐的他,曾经的连同整个学兵队,卷进那场残酷而惨烈的扶风保卫战。 和极少数幸存一般,九死一生的经历,也在他身上留下深刻的印记,因为不眠不休拼死作战的疲劳和伤痛,现在只要他一兴奋或激动,眼周就会显出大团青黑淤血的痕迹,酷似雨小姐养地那只宠物。 但相比那些或伤或残的同伴,他无疑又是要幸运的多,活下来的别人,都是伤筋动骨,只有他才被尸体压出了一些瘀伤,因此叫他得了这个绰号,倒也不是出于歧视或贬义,而是含有幸运意味,因为谁都知道,那位大人家养的熊猫白狼等,可是并为军中吉祥三宝之一祥瑞。 甚至许多资深的马步军的老兵,都会想方设法弄得一根熊猫毛或白狼毛贴身收藏,以期获得好运勇气加成之类的东西。 不过显然享受这种称呼的当事人并不是这么想的。他又是战史研究会地资深成员之一,狂热地名将崇拜,每论古人种种,恩怨是非,激动忘我,必以咆哮质之,是以人称纳谏如流灰熊猫。 嗯嗯,老谢 在他要杀人的目光中,还敢这么撩拨他说话的,也只有他学军同年出来,号称资格和面皮一样极厚的死党求 他手中还捏着一折东西。 你族姐来信了 听到这句话,谢翎文的脸色变地很古怪。因为这个素未谋面突然冒出来的族姐,这两年来没少被不了解地人,埋汰成连襟擎带的舅将军,毕竟那位可是那位府上朝廷明定的正室之一啊。 虽然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房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过显然对方对这个唯一在军中效力的远亲,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关注,但也带来了不少困扰。 对方虽然从来没有试图干涉或过问他在军中地事情,每次收到寄来的书信和物品,那些同僚和上官地表情,总会变的怪怪地,甚至敬而远之。 当然,真相和事实是,阿蛮因为出身新平的关系,过去地家里已经不可考据了,或说没人想考据,为了将来正式成婚时基本的体面,这个时代的女子出阁没有家人亲友的迎送和祝福,对古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于是经过反复的调研和排查,最后选中了这家家世不错,且以书香门第著称,社会关系简单,祖宗三代以内清白,又薄有名声,还有子弟在军中效力的同宗。 更关键的是,对方虽然不是什么大族,但是出身够正,乃是从江东陈郡谢氏南溪江的祖祠分出来的支系,祖上乃是与琅邪王并称王谢的南朝头等望族,虽然自刘宋以后就败落了,但是声名和人望犹在,隋末杜伏威庞据江淮,曾带兵上门辟谢家子弟为幕僚,后来杜伏威归附大唐,他这些僚属也随之被安置到了京师附近,这支谢氏的祖上就在其中,并以起草杜伏威的谢降表,而得叙用官拜五中大夫, 对于这门天上掉下来的富贵权显亲家,对方自然是欣然若狂了,虽然可能只是在出阁是作为亲族露下面。 再看了,他脸色更加奇怪了。 难道又有人想给你说亲 求三泰很八卦的再次凑上前去。 不是吧,谁敢给杀妻如流灰熊猫做媒,不是嫌命长么 街角的酒肆里,有耳尖的老兵听到,背身嘀咕了一声。却引来另一个人的注意。 他敬畏的看了一眼站在街上那几位的校尉,拿了个陶杯买了一勺澄净的甘蔗烧,巴结的凑到这位有点醉醺醺的老兵身边。 这杀妻如流灰熊猫,这是什么典故啊不是说纳谏如流灰熊猫么 人家的事情,你又瞎起劲个甚 老兵一把推开他,吧酒揽到眼前,一饮而尽。 在军中听的多,不得解而已 他打了个哈哈,不死心的又凑近几分。 你真想知道 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罐头,不要那种咸鲸rou凑合的东西,要有真正的鱼rou罐头 还要一张三级招待卷,我听说那些原本劳军团的那些女子已经转籍配人了,那群登州人又从海上送来一批,可都是真正的新罗女,不是用秣女人或倭女凑数的 这可是校尉才配给的东西 我知道行情,就看看脱衣舞而已还能想做什么,想要留宿不仅要囊中丰厚,还要人家看的上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你家将头身边肯定有用不完的,讨一张又如何 讨价还价之后,将一张华丽的纸片,贴身藏好后,老兵才开口 你知道他家曾经是梁州的大户么 父母从小给说了亲事,是青梅竹马小,结果他要出去从军,不肯从命,在纳彩当天就留书出走,对方也是个死心眼,居然上吊了, 这算什么杀妻啊 对方不干了,感情我白费了这功夫啊,就要嚎起来。 我的罐头啊我的招待卷 你继续听我说啊,还有下情呢 老兵左右看了两眼,推了他一把,正是华灯初上,灯黄酒错的到处吵杂的人声。 后来他在关内的族亲,又给说了扶风郡的一户世族小姐,正好在他驻地的任上往来,颇有白之盟,据说已经交换了信物 结果叛贼大军围城,城中惶惶有大户约为内应,举火起事,他正好在巡街一路捕杀,最后引这家探望慰惊,却现家里私藏容庇了贼人,家人多有牵涉,于金帛哀求不果,以兵刃相挟之,最后只有他只身杀逃出来,最后玉石俱焚 本来这件事不是没有商量的,留下几个罪眷,也不是什么问题,卫左郎也是很看重他的,但是他亲自进去见了一面后,对方就已刀剪自了 后来随本军平淮北,出河南,大战连场,差点就死在汴州城门下,被送到洛阳就地招募的女营中护养,日久生情有倾心相慕的,约姐妹共侍之, 谁料想城才平定未久,河北诸镇兵闹饷,溃乱地方,宪军营出外弹压 早年宪军营在洛阳执法,杀人累累,为人衔恨,其中一部溃兵挟持了差遣劳军的粮院队,其中就有这两姐妹,随即被本军快马堵住, 乱兵中有相熟推出军前,胁以让路,结果这位铁血校尉咬着牙说,公不敢忘私,现下身份先是国家的军人,后才是盟誓,亲手射杀那姐妹,再射乱兵,余无一幸免 于是军中肃然,太子行前五营的其他人,也多少怕了宪军营三分,都连随扈太子的神策军神武军,都知道了他的名声 出了这桩事儿,他在宪军营也呆不下去了虽然时任监国的太子殿下亲挽慰之,要提举他进卫率府,他还是坚持来了安东 后来,据说薛军使有意以族女许之,特地去书河东郡问礼,可惜人家查问了一番后,打了退堂鼓,说是这人心肠太硬,眼中只有国法军纪,做他的妻儿是在是消受不起 所以他现在还是个孑然一身啊已经心灰意冷了。 不胜唏嘘, 不过你既然知道这典故,也就别随那些瓜蛋子瞎起哄 他轻放下手中酒盏,正色道。 这乱世中,人命贱如狗,谁家没有伤心事呢 恩恩,这算完成了对某熊猫的承诺,让他既能伟光正,又能体现出念旧爱妻的一面。嘎嘎嘎嘎嘎嘎顺便鄙视一下投鞭断流的某狼,又玩失踪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