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门户与物议
四百一十六章 已经妥当了。\ 沙盘完成后,崔光远倒是派人送过来一个口信,只有这么四个字,我却轻吐了口气。 为了这个轻描淡写的妥当两个字,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落地,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家破人亡,远戍边荒。 大出我的意料,在龙武军表态后。 云阳的那件看来很轰动的事情,比我想得更短的时间内就被自上而下的强大压力给和谐掉了,至于当初事情真正的起因,已经不重要了,军队的体面显然比地方官府的体面更大,而且后更不好对付,但更主要的是,对方的运气很不好,难的时机不对,朝廷中那些大老们中,虽然不乏有心给连军户都这么骄横跋扈的龙武军上点眼药。 可惜遇到了非常时期,大人不希望在番国使团过境的时候,生什么群体上访事件,给天朝的脸面抹黑,既然无法让军队的一方服气低头,那牺牲弱势的另一方刁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于是事情毫无意外一边倒的结果,当地官府以火箭一般的处理效率,判罚那几个村子的赔偿和劳役,而且是在军户的监管下。 当地参与械的几个大宗族的一些头面人物,直接被栽上一堆聚众作乱鱼rou乡里私藏军器非法结社损坏公器偷掠军产之类的罪名,在无数热心地军户围观公审下,流放到下受降城区,那里还有许多龙武军地士兵,等着和他们好好亲近一番。 当然,那些军屯庄逃不内部的整风运,主动援手同伴的行为该赏,擅自出动武装的该罚,不懂得直接找罪魁祸下手,而去不分青红皂白到处打砸抢,乱搞一气的更该罚。处理不好地方军民关系,让事情捅到我面前的,也脱不了责任。 这个机会,也整顿下军屯庄建立以后,长期积累下来的问题和弊病。光靠以乡党为纽带地担保连坐制度还不够,还要尽量把这些亲族同乡的渊源给拆分开来,形成管理人员的流动,一些来历不妥当的人员,宁可有反弹和损失,也要清除出去,龙武军不养没用地人。 然是我过于认真。想地太严重了。河北各军不分敌我百姓烧杀抢掠地时候。那些朝廷大老们。也不过是几个不痒不痛地申斥。 不我也没有多少心情为他们多愁善感地感叹了。这个世上可怜地太多了。我要先顾全好用身价性命前程追随我地人。才可能有多余地同情用到他们身上。 过了响午。直接在衙中用过饭后。小睡片刻精神一些。随即有人递上今天早朝地摘要。 早朝地时候。有人提出按照前代地惯例。晋尚书左仆射岐国公郭子仪为北平郡王。不出意料被这位老令公以恩荣过甚。惶不敢受。给谢表拒绝了。 不过我怀疑提这个建议地人。很有恶意趣味。前代地西平郡王是反贼大头目安禄山。东平郡王哥舒翰干脆被人阴死在潼关。 既然郭老令公颇有廉颇不老地志向。军中广大地将士也强烈呼吁。国不可无改委。改委不可无奥特曼。嗯错了。是国不可无朔方军。朔方军不可无郭令公。朝廷也勉为其难。仍令cao劳国事。 然后是更高层次一些的小内朝决议。 宰相们在政事堂里商议的东西,虽然号称国家机要,但是其中大多数常规事务及重要决议的东西,对居于统治上层的少数人来说,属于不是秘密的秘密,我正好在这个少数人中的之一。 其他人或许会从各自的派系,乡党等渠道得到一些模糊大概的消息,但是内容就没那么准确,甚至得到刻意曲。 薛景仙口述的正是么一份新鲜出炉的讨论稿 划道之议中,已经确立了河北河东河南几处 其三河之的河北道,拟定将被划为为幽燕平卢河北东三道, 河东道拟分为河内云中道 河南道拟分淮北河南道 我闭着眼睛,静静听着,一边脑子里浮想>。 李泌不愧是手腕高在历史上侍奉过四代皇帝的级能臣,他在河北以总参军国府的名义,大刀阔斧的清兵汰吏,将原本的二十多家的大小藩镇,裁撤的只剩最大的七八家,再经过这分道一划,就更加无害化了。 由于, 长期在朝廷虚内重外的政策下,安史之乱中叛军的主力,可以说是范阳平卢河东三镇为的边军,朝廷平乱的主力也是河西朔方陇右为的边军,再加上其他临时以地方部队扩充来的新藩镇山南河南淮南兵,以及临时调回的安西北庭剑南诸道勤王军,外藩诸胡西域列国的联军。 几乎都是外军在做主力。 而作为朝廷直属的中央军,几乎没有什么出彩的功绩,也就一个北衙留军龙武军到处奔走扮演救火队的角色。 因此那些地方部队扩充来的新藩镇,反而最好解决,他们的根基不深,战斗力也不算最强,组建也就这几年,朝廷只要有足够的安置措施,一纸诏书就可以轻易解决,其中以颜真卿为的河北四柱臣和宗室两王为典范。 然后是那些在战争中不断扩编的边军系统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有历史悠久的传统和以世袭军户血统构成的大小山头。抰百战之功,广有就食之地,一个处置不妥,就是不亚于安史逆党的祸乱。 按道理那些边军勤王定难的任务完成后,也应该以原 制还镇了,但是现实没有这么简单,许多将士已经习内地地繁华,不愿意再回到边荒的清苦之地去。 这就给了朝廷一个机会,你不愿意回去也没有关系,接受朝廷的要求交精兵,汰老弱之后,你可以带着军队,直接被纳入朝廷中军的体系,比如十六卫,又如是新建的关内节度使等等。 这些在他的cao作下,虽然象朔方河东军的编制和规模,地盘都没有变化,各位将领地权利和名位,也几乎丝毫无损,但是内部盘根错节的格局和平衡,却被重新打乱和划分过了。 以道上差遣官,转为职事的有,采访处置使改号观察处置使,仍主官民庶务,考课官人善绩,三年一奏,可罢免州刺史,除变革旧制须先报可,其余皆得先行后奏秩定正四品上至从三品下 营田使转运使租庸调使以本名留用,分主屯垦财赋度支,受事户部司农,秩定正四品上凡河北河东之地,仍三分上供留使留州之制 于明泉诸增派市舶使 我睁开眼睛,点了点头,这并不算意外。 朝廷这些年了凑集财赋,可谓绞尽脑汁,逐渐废弃了计丁课税的租庸调制,并入地税和户税,改行统一按每户地实有田亩和资产征税,每年分夏秋两次征缴。 不再只按丁征税,也不区土户客户或课户不课户,一律按照每户田亩和资产的多寡征税,税负较为合理,纳税面大大扩大又规定行商郡县税三十之一 主要包括关市之征商品通过税交易税和对商人地苛捐杂税。但前期凡关,呵而不征,直到天宝九载,按照2的税率征收除陌钱。公私贸易,千钱旧算二十,加为五十;物两相易,约直为率, 史之乱后,为平叛救国,朝廷开始多方敛财。至德二载,肃宗下令:其商贾,准令所在收税。 上:年间,肃宗又敕江淮堰商旅牵船过处,准斛斗纳钱,谓之~程,增设江淮租庸调使后,于诸道津要,置吏税商货,每贯税二十文,绣木茶漆皆什一税一之,以充常平本。 并于乾元元年,在交趾广州洪州福州泉州明州杭州扬州海州登州等地,开始征收外商税,即对外商贾的纳舶脚。 增加市舶司,也不过是敛财的手段之一。 以本道节度使改都督,仍领其属,区辖不变,率道下诸军招讨经略防御团练等使非特进,今后不兼各使 增诸道监察御史定员,置为监院,一正两副三员,佐以监事佥办从事 分采访处置使本职,另立黜陟使,上受事三司,道下主刑名之务,提州下判官推事巡官事 新置劝学司,主保荐举贤进学事, 今后凡京兆河南太原三府及各州,皆设官学及六学馆,以学丞领之,设博士助教等。 凡六学生每岁有业成上于馆,丞以其业与司业博士试。明经,帖经口试策经义;进士,帖一中经,试杂文策时务征事。其明法明书算,亦各试所习业。 今后乡贡举士,非学校不举,其中京都学生定员八十人,大都督中都督府上州各六十人,下都督府中州各五十人,下州四十人,京县五十人,上县四十人,中县中下县各三十五人,下县二十人。 每岁仲馆监举其成送之尚书省登第上于尚书,礼部主簿掌印句检监事。凡六学生有不率师教,则举而免之。其频三年下第九年在学及律年无成,亦如之。 凡书学,先口试,通,乃墨试说文字林二十条,通十八为第。 凡秀才,试方略策五道,以文理通粗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凡四等为及等。 凡明经,先帖文,然后口试,经问大义十条,答时务策三道,亦四等。 凡进士,试时务策五道,帖一大经,经策全通为甲第;策通四帖过四以上为乙第。 凡明法,试律七条令三条,全通为甲第,通八为乙第。 凡算学,录大义本条为问答,明数造术,详明术理,然后为通。试九章三条海岛孙子五曹张邱建夏侯阳周五经算各一条,十通六,记遗三等数帖读十得九,为第。 凡道举,试老子庄子文子列子,十通六,数帖读十得九为第 皇城东侧的东宫储秀殿升云楼,站在新建地露台上,可以看到东宫绵延到大内,连云地亭台宫室松柏翠邑,青白暗色调的太庙和朱顶。 更重要地是这个环境清净,且利于保密,只要把住楼下的入口,很难听到楼上在说什么。 于软榻上太子小白对坐地,却是一位稀客,乃肃宗身前得宠的山人刘唐,他与另一位得宠地术士申季泰并称双隐,在平凉时就备受今上地推崇,以白身出入宫禁无碍,不过最近显然被那位不空,分去不少关注。但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太子小白既然以元帅监国,早些年征战各地 数道,也多少结纳收揽了一些民间的智贤之士,眼好就是其中之一。早在这位以好学强记,聪明宽厚,喜不形于色而深得太上赏识的太子小白,还是皇太孙的时候,就已经在楼观山,寻访到这位隐士。 他们不是正编地东宫人员,因此,反而躲过了这次风波和清洗,不过为了把他名正言顺弄到身边来,还是颇费了番周折,这回也是讨着奉旨看望,主持的旗号前来,说是看望,也未尝没有就近监临地意思,这也多少乘了他的意图。 他正在和太子小白讨论的,并不是中外军竞技大会上的异闻,也不是新近远番来访的盛况,而是新近轰动一时的改良科举之议地后续。 自从建言科举扎上去以后,反应最强烈的并不是那些年轻地士人学子,反而是那些年高资深的清流士林,就算再违心地,也不得不酸溜溜的说上两句。 前面那些都是幌子,根据第二批由当代一些知名地士人在各种文抄上反复论战,提出后续改良的建议。这才比较接近事实的真相。 最关键的,还是于细分诸科,对口取士的建议,所谓人之精力,穷尽一生终须有限,为了不浪费人才,将以官定六学为基础的诸门科举,详细分为然后按照对口的部门,进行调配,同时也大量增加了取士的范围和人才储备的数量,这也是一种折中的妥协措施。 朝廷再怎么短时,也并不少这些养士的钱,再说在本朝,取士是回事,任官又是另一回事,成绩最优秀的进士,也只是获得做官的资格和初步待遇,只有皇帝看的特别顺眼的透几名,或许会马上得到翰林编修待讲之类清贵悠闲的职务,其他要想获得职事,还得经过礼部和吏部的考偈拭,因此有这个缓冲,取士取的多,也并不会直接影响或是冲击到现有官场的成规和秩序。 却给各方足协和利益分配的空间,毕竟制度再好再完善,但象要一股脑消灭各种既成事实的人为因素,还是很不现实的。对士子来说,虽然多了等级和分类,但也拓宽了他们的晋身之路。 唯一有影响的或许是些胥吏们,他们头上,又要多出一大批被称为学子老爷的特权阶层。当然其中也有三六九等,最低级的只能和士兵的家属一样免徭役,然后每月可以到官府领几块rou一袋米而已,最高级的才能免除一切赋税。只要能挤入这个群体,就获得开馆授学的资格,无论是自办蒙塾,还是到州县学任教,都与后世没有太大的差别。 一的变化时,多出了许多技术性和专业性的时务分科,比如营造科,物料科转运科钱粮科度支科稽算科水工科厘税科等等。许多其实都是脱胎自龙武军内部的体制。 核心地概念就是,让专业地人去做的专业的事,而不是想传统科举一样,一概无差别涵盖全面的基础教育,然后等到任上,再凭各自的品性资质重新琢磨实际政务,等到有所心得,任期大抵也满了,或升迁或外调,稍微用心一些的可能就得罪同僚和上司,而被罢免,实际上难得做得几分事情,许多人的大部分庶务还是得靠那些幕僚师爷,以及很容易和地方混同一气地胥吏,甚至把时间和精力消磨在上下的扯皮和人事斗争中去。 这也可以比较有效率的运用教育资源。要知道,象曾经被称为杜工部的杜甫这样,让学了一肚子地文学诗词的人,去搞水利,显然是浪费人才且严重地不对口的例子,在本朝比比皆是。 京师两学固然是耀目,但也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完善展起来。 但真正出尘拓新意义重大的,是作为两学附属的预备三学堂,原本是因为投考的人太多,休习科目层次太多,已经不利于管理,而被分流出来地低级学科的大杂烩,所谓京师武备学堂武科预备,以营建,土木,堪舆煅治等百工技艺地工技学堂,还有就是算学律章医理历法书艺为主的预备吏目学堂。 相比只要入学就有身份,被成为小登科之称地两学,这三学入门的门槛就低地多了,只要粗通文字即可,专门是针对贫寒人家的子弟,更注重的是即时应用的时效性。因为休习这些学科就算不能更进一步,也能混个糊口的本事和手艺,再加上学生的量够大,范围涉及三教九流,反而在民间的影响力,与两学不相上下。 听说房相因病罢朝 这句话却只得到子小白勉强的会心一笑。 最近清流宰相房倌脾气很不好,病怏怏的称疾不朝,而宾客却朝夕盈门,往来不绝,似乎在么事情。 当然,有更多的内幕指出,其实是因为在朝会上因为科举之事庭议时,他指桑骂槐的骂了某位文贼乱道,结果被对方好不留情的讥讽了句房大青蛙,嘴大腹空,只会噪而气晕的。 这位开府大人还真能扰事啊 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的效果科举之制可是太宗钦定的,他居然能从中找出改之法 你真的相信有武侯遗书这种东西么 本来不信的但是这些年观其言,察其行,有不得不信了 可惜太懒散了,空有一身博引之学,却喜欢营钻那些奇巧小道 他呀 太子小白幽幽叹了声, 早前还有些可惜,总有些无法理解,那位有这一身异于常人的 见识,为什么就不肯尽心报效朝廷,做出一番轰轰烈,而宁愿在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力,搞什么神神秘秘的试点。 后来又有耳闻,这个人对公事也不甚用心,多少良善之法,只有在他实在被逼的紧了,才挤出来一些对策来。 但这些年过来经过这么多事,也让他的心态成熟了不少,这个亦师亦友加亲戚的家伙,只是太过于小心谨慎,凡事不愿意当先出头而已,小心谨慎到,宁可把垂手可得的盛名,拱手让给别人,也在所不惜的程度。 成都官学的官定六学,二十八家杂学,三十四类文艺百家,虽然颇多不入流的学问,但放到小处,都是战后国家,百废待新所急需的东西,光这一方面,成都官学就占尽了先手,就算你仗着门第,把持了高位又如何,杂务琐政的小事都要人来做 更别说三大附学的那些法度吏务财税工艺营造垦殖的学问,又有谁能轻取而代,三十年朝野,怕都是他们的天下了,还不怕不能形成一支举足轻重的朝党和学流么如果再开支散叶续上几代,那自古家传的胥吏,也没有多少存身之所了 先生也对这些家也有兴趣么, 我等圣门虽然立身正宗流,但也不是不能沟通世务,既然有孔颜子弟,为之张目所学,还有河洛剑南学宗的大家从之立论,大理上无差多少地,就算所见不同,计较起来也是门学之争,而非释道教党之成见,更不是景沃那些外道俗流可相提并论地 不过,请殿下惜万金之躯,不要再做这种以身犯险之事, 看着和对方灼热而真的目光,太子小白却想起的是那个人的开导,
一点骂名算什么,老子光棍一个的时,还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虽千万人吾往亦,但是以现在这个身份和位置,更要要留着有用之身做更多的事,不要为一时地意气而断送了大好抱负有人在才有将来和无限的可能性 不是将士用命,臣下拼了死力,差点儿就让那些鬼域伎俩,借机得手了, 此,还请殿下稍稍避嫌 避什么嫌 太子小白楞了一下 雍华府上,是不是往来过密了听说殿下接受好几处产业,还新收了一批门人, 岂有此理 太子小白皱了皱眉头,手中的茶水倾出来都不觉。 那个乱嚼口舌的,难道寡人连一点天亲情份都容不得么 殿下,就算殿下觉得臣在挑拨亲疏离间骨rou,臣也要说 对方起身正色拱手道。 梁开府位高权重,手掌禁兵,已不是寻常地师保傅可比,万众瞩目,与殿下的韬光,大不相宜 为君当有乾坤独断地魄力,过于依仗某个臣子,是为人君大忌,也利善存臣 看着对方执意明谏的表情。他心中不由自主起了一丝反感,然后才是觉得对方确出公心无私的无可奈何,只是有些寂寞孤寮的感觉。 不由想个人的话, 你为什么推三阻四的不肯亲 我呸~,不要说地那么暧昧好不好,什么叫不肯亲近,明明是你们天家的人注定是孤独地 在那条路上走的越远,就越寂寞,你指望我能扮演什么觉得角色,万夫所指地靶子么,还是争储侵扎的牺牲品,,开什么玩笑,我还想多混几年好日子 所以,乘还年轻,抓紧时间享受喽等你真到了那一步,什么想法和心态都不一样了。 门庭清冷地韦家老宅,再次迎来一个轻车简从的客人,却是即将上任商州的江淮租庸调副使韦伦。 他本是天宝中期朔方节度使韦光乘之子,虽然出将门之后,走的却是文途,少以荫累授蓝田县尉。以吏事勤恪,杨国忠署为铸钱内作使判官,整顿钱务,减少劳役,增加效率颇有建树,天宝末,宫内土木之功无虚日,内作人吏因缘为jian,韦伦乃躬亲阅视,省减倍。以绩效改任大理评事。 然后杨党被株连,他也沉沦了好一段时间,还是靠着时任中书的堂兄韦见素话,才不至于被那些小人继续落井下石。这些年勤勤勉勉谨小慎微的从监察御史剑南节度行军司马,充置顿使判官,屯田员外侍御史一路熬过来,好容易才外放专任一方。 商州又曾经是龙武军攻略关内的重要据点,虽然已经号称撤出,但是长期把持地方上利益的牵扯,也不是那么好割断的,因此他冒这被人弹劾畏事拖沓的风险,也要来先见上一面,讨个主意。 大兄 面对韦姓里出的第七个宰相,并且历仕两朝,以太子少师安然退养,并依旧保持强大影响的存在,哪怕是号称正支嫡出,将门之后的韦伦,也要俯侧目,恭敬的喊上一声兄长。 十九郎唐人以同宗兄弟为辈分排行,因此在能生养的世家大宗,排到数十上百号都不稀奇。韦见素似乎早知道他的来意,递过一个册子。 这是 京学三附的本期名册 大兄地意思 无非让你看看有什么可意地人没有 营造,匠做就不要说了,那些吏目科的钱粮工务笔掾之中,就没可用的么 这些附属学堂,学的否是工巧之计,不怕影响前程的展么 韦伦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小心道。 迂腐啊,这些东西虽然偏专,却都是吏才时务,可谓上官耳目手脚的补充,要知道龙武军这些年的名下,放出去多少人,大都会在其中挑选上一些有专长地,作为僚属班底带到任上,他们既有同年之谊,又好帮衬,不至于被地方老吏豪强,轻易蒙蔽了去 多少官声,就是栽在这个上下其手上莫名丢了前程, 朝廷为什么宽他们,因为这对加强朝廷的权威和影响,也大有禆益的,所谓吏从公出,总比任用私人,更妥帖一些吧 大兄是说 听对方东拉西扯了一大,韦伦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有些不确定。 朝廷调用云军州三县军民,也不是没有条件的,起码襄州任上,至少也要举荐外放一二,你如果结上这个渊源,行事也会方便许多 不要说其他地,光这个乱的功绩,可不是那么好拿地 以为那位第五大夫,江淮租庸调使任上,为什么乐不思蜀屡屡不愿晋身,又凭什么底气,能在地方令行禁止,说一不二,号称理财高手 来若是将来朝廷下定决心,让这位入相 韦素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转而言他道 再说襄州之乱,声势虽大,但本身为祸毕竟有限,真正麻烦得是事情的背后 襄州乱军头目康楚元那些人,可是正经从江西长沙调防过去的官军,眼下朝中现在可是有意在江西道和山东道间,分出个荆南道来啊 为闹饷而哗变逐走太守也就算了,怎么会那么凑巧刚好知道,江淮租庸调使那里,还有两百万没有上解的钱帛 韦见素放下茶盏。 要知道朝廷已经有主张招抚的声音了 大兄 韦伦心中一凛,有些寒意透过后背,却又庆幸起来,饶是没有白来这么一遭。 人老了,连言语也不利落了 韦见素的往后一靠,让身体深深陷在熊皮地软榻中,叹了口气,再次转而言他。 韦家的远宗别支,有地是闲余游业,无所事事的子弟,你可以从其中挑选一二比较入眼地,推举入学, 将来有所学成,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又有提携之恩,带到任上,也好相互携 我们韦家好不容易在这里占了些先手我事渐高,格局已成,难再有寸进了,但你们却没什么可犹豫不前, 韦伦心事重重地走了后,御赐松鹤绵泽的玉屏扇后,转出一个身影,却是御史中丞的韦家老大韦鄂,他皱着眉头,走到父亲身前道,扶住他的手,轻声道。 父,何至于 我知道你想入相,但也不要忘了我们的本色和立身之基 阿父 从入剑南的那一刻起,在那些人眼中,我们就已经与龙武军站在一起,有了牵扯不断的关系和因果,你以为一句置身事外,就可以轻易抹平隔断的么 同城的京师大学堂学~。 这些人枉度了几十年的圣贤书,怎么还看不清楚还想牵扯我进去。 王维吹起吹茶水上浮沫,对这刚刚卸任京兆尹的王缙笑道。 兄长会不会太严词厉色了,好歹这些人有本家的渊源族里那些宗长知道了,也怕不好交代啊 对方有些担心的道 成都两学,功在长远,自古多兵为将有,兵法以将门世系,是以将帅得其人则兴,不得其人则衰,得其人则成事,不得其人则败事,多少王师劲旅,尽落灰灰,自此后,将帅多出公门,虽师徒乡党依旧,却可以吐故纳新衍演不息 光着一项,他就足以名概万世,立于不败了,他又开学多宗影响日深,其中许多传授出来,已经成为国家的根基和干才,把他拿掉容易,但是想否定他所做的一切却没那么容易,所言所学具与国家兴盛息息相戚,一旦没控制好牵连起来,就是国家动荡那么简单了 况且他出道时然一身,出身卑微,现在已经天下寒门庶族的一杆旗帜,也是朝廷制约那些门阀的重要棋子,不能轻易动的,朝廷好容易借战争削弱了这些门阀,或许处于形式所需打压有之,但是绝对不会轻易拿掉他的 武侯一脉,可是正宗的王佐之学,可惜他入了武途,不然政事堂中未必没有他的一席之啊 本家一门两宗既有竞斗,也有携手,虽然枝叶繁盛,勉为七族之,但也是树大招风 自从祁国公王仁皎~被罢之后,这些年光凭祖宗家业遗泽,也不过抱残守缺,也要谋求顺应时世的立身存续之道你我所做的事情,也是殊途同归,不过是让后人多一个选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