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交谈开解

    “没有啊？只是普通日常的冥想，没什么顺不顺利。”冷枫低落的说。

    “巫穆风老师要我来告诉你，魔法是一种精神，一种境界，不单单只是技术。”佳爱丝眨着眼睛，玄奥帝国高原上的风正吹着她的眼睫。

    冷枫站了起来，点点头：“这我知道，他上课时曾经强调过。”

    佳爱丝抬头对冷枫微笑：“是啊，他上课时强调过，啊？”突然玄奥帝国高原上的风转强，吹乱她的头发，她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从衣袋中找出一条发带，将自己的长发绑好，一边绑着头发一边对冷枫说：“散散步吧？怎么样？”

    “呃，好！”冷枫走在佳爱丝旁边，拘谨地像走在老师旁边，到底巫穆风院长还要她传什么话给自己呢？不直接告诉他，是怕他觉得沮丧，影响自信心吗？

    “听过一个名叫铁聪明的矮人，他的故事吗？”佳爱丝好像是有一句没一局的闲聊。

    冷枫摇摇头，对着老师……呃，是对着佳爱丝说没有。

    “铁聪明是一个很聪明的矮人。”嗯，听名字应该是这样的没错。简直有点废话，冷枫想。

    “他每天到矿坑里挖矿，采含铁、含铜或含金银等贵重金属的岩石，然后用推车把那些矿石推出来，经过火炉熔炼……”

    “大部分的矮人都是这样的吧？”他们往东边的方向走，前面的沙子太过柔软，鞋子踩在沙上轻微地陷进去，冷枫把脚抬起来看着沙子从鞋面上滑落，有点不耐烦打断了喋喋不休的佳爱丝。

    “大部分的矮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可是铁聪明这矮人很聪明，他不想和其他矮人一样……”佳爱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完全不受冷枫不耐烦的情绪影响：“于是，他发明了自动碎石、取石的钻石机。”

    “真的有这种东西吗？”这样子的话恐怕矮人们大半都无所事事了，冷枫想。

    佳爱丝抬头看着我，轻轻皱眉：“老师没说，我也没问。”

    果然是巫穆风院长授意的故事！冷枫点头回答：“对不起，请继续。”

    “铁聪明从此生活的空闲时间就变多了，常常就坐在屋子前面吸烟草，等待过路的旅人和他聊天，有一天他遇见一个魔法师，和魔法师聊起魔法的事。”

    嗯，真是闲适、多好奇心的矮人，真像个富裕不需劳动的半身人一样，不过冷枫没看过矮人、半身人，仅听过他们种族的特征性格，连真实的半兽人也昨天第一次碰到。

    “那位魔法师先生谈起‘挖掘术’的土系魔法的运用，铁聪明这个矮人听了很羡慕，央求魔法师教他魔法，好让他把钻石机发挥更强大的功能。”

    “呃，他是矮人吗？”冷枫感觉惊奇，不过只是淡淡的问了佳爱丝一句。传说矮人族没有魔法师，他们天生都是魔法白痴，但力量却比普通人强，善于铸造。

    佳爱丝抬头对着冷枫甜甜一笑：“老师的意思也是这个样子，他害怕你过于利用自己的智慧而忽略了自己魔法师的身份。”

    “这次我真的懂了，谢谢你。”冷枫转身要走回去。

    “啊？不散步了吗？”佳爱丝惊讶地抬头看冷枫。

    “啊，对不起。”冷枫抓抓头发，脸有点红：“我忘记我们正在散步，就像圣者苏承对他弟子说的那样，‘欣喜闻道，乐以忘行’。”苏承是因为他的弟子李言说了一些体悟的哲理，高兴的走路差点跌倒，所以才说这句话。而冷枫却将他的意思稍稍改了一下。

    佳爱丝当然也知道这个典故因而被逗笑了，笑得微微弯下了腰然后才抬头看冷枫：“原来你也会说笑话？”

    “那只是化解尴尬的一种方式。”冷枫侧头看着佳爱丝，她的鼻尖小巧和大大明亮的双眼配合在一起真可爱，难怪大家都喜欢找她散步，但是他只是淡淡的微笑回答她。

    “有时候你真冷漠，我还以为那是你贵族的骄傲，可事实证明你不是贵族，而且又能和布瑞特、凯亚的关系相处不错。”佳爱丝弯着腰脸由下朝上迎着他看好像在审视着什么。

    冷枫苦笑道：“一千年以前是贵族吧？”

    “什么意思？家道中落吗？”佳爱丝睁大眼睛彷佛用眼睛发出问句，她的眼睛可真厉害。

    冷枫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对贵族有兴趣吗？”

    佳爱丝因冷枫的问句感到有些受伤的样子，低着头不看他，声音小小的，说道：“我没有这么说……”

    “那是对我有兴趣棉？”冷枫鬼使神差的说道，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么说太唐突太不礼貌了……佳爱丝没有责备冷枫，却依旧低着头没说话，两个人之间一阵沉默，一同走了五六步没有人说话。

    冷枫干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先开口说道：“开玩笑也是制造尴尬的方式之一……其实我只是听我父亲说过一次，我们家族曾经是贵族……但那是我父亲醉酒时的话，未必是真的。”

    “所以你很骄傲你的以前的那个家族吗？”什么？冷枫一阵错愕，很快就理解过来，佳爱丝这句话应该是“所以你很以你的祖先为骄傲吗？”的意思，可他根本没有这种意思，于是猛然摇头。

    “可是整个学院里，你是最不喜欢跟我说话的人之一。”佳爱丝说道。

    呃，这是在炫耀自己受欢迎的程度吗？可是佳爱丝在这旅途上至少帮过他两次大忙……冷枫委婉的回答道：“我只是一直被心中的迷茫所困惑，我想当好一个魔法师、又想当一个吟游诗人、又想当一个画家，甚至还想过要当一名厨师，我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

    “当厨师？”佳爱丝张大眼睛看着冷枫，满面怪色。

    “小时候父亲带着我和弟弟从远方搬到村子里的时候，家里很穷，那时感觉能够有食物可以煮的厨师是很快乐的事，而且我煮的东西又不难吃。”冷枫想着当时刚搬出来的时候，他和弟弟都很小，父亲又不屑当一个普通的村民。没有充足经济来源的家庭是贫瘠的，饥饿的。想着想着，他想到了弟弟冷逸，如果弟弟还在世那该多好啊！

    “你……你怎么说着说着就掉眼泪？”佳爱丝掏出她的手帕正犹豫着要不要递给冷枫，突然想到原本的话题：“那跟你不喜欢说话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到我的弟弟。”冷枫摇头拒绝了佳爱丝的手帕，不禁暗暗自责，真是的，怎么那么容易就流眼泪了。他收拾了一下情绪，维持平常的口气对佳爱丝说道：“佳爱丝，你很漂亮，而且魔法强、很优秀、很受欢迎，是很幸福的人。我只是疑惑为什么你可以都做得这么好，而且感觉很快乐的样子，而我没办法用心成为一个魔法师，或者如我所愿成为一个有名的诗人抑或画家……我没办法用心成为一个魔法师，这点巫穆风院长看出来了，我是有些嫉妒你的幸福，你的优秀。”

    只见佳爱丝清秀可爱的面容上微微作怒，双手紧握成拳，看着冷枫，一个字一个字缓缓的问他：“你以为我过得很幸福？很快乐吗？那你就不觉得我的名字很奇怪吗？”

    佳爱丝手抚着胸，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抬头看冷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