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西拓人的进攻「下」
【今天第二更，对昨天未能更新的补偿。谢谢各位。嗯，如果觉得本书还合口味，就收藏吧。】 “臣去指挥了，请殿下保重！”急切间，廖腾也顾不得礼制，飞快的一抱拳，大步冲出了城楼。 赵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往日深藏在脑海中的嗜血渴望如同山泉一般的喷涌而出，渐渐的，他的眼睛变成了红色，裸露的手背上一根根还显细小的血脉暴突狰狞，那张本很清秀的脸蛋看上去恐怖异常。 一旁服侍的柔儿和夏拓惊恐的向后退却了好几步，而赵兴，却朝前一大步，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龙枪”借助着射程的优势首先展开了漫天的箭羽，仅仅十架“龙枪”，不间歇的情况下惊人的在西城外的天空上扑上了一层广阔的天幕。 陡然间，翱翔的天幕塌陷了！ 整片整片的骑士栽倒了下去，间或偶尔的马匹也跟着倒了下去，然后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倒了下去。 莫名的嘶嗥掩盖了死亡的惨叫，沉重的马蹄从余里远的地方狂奔骤至。紧接着，西拓人亮出了他们狰狞的獠牙。 几万人同时射出的箭颤动着空气，发出了“吁吁”的响动，像苍鹰一般的扑向了城郭！ 赵兴甚至无法从心中想出哪怕一个词去形容这种景象，只埋下了深深的震惊。 “举盾！举盾！” 迎风的吼叫声由近及远，迅速的从城墙上传了出去，然后又涌进了赵兴的耳朵，让他心头一震。“唰”的一下，数千面一人多高的巨盾被两人举了起来，整条城墙上瞬间组成了一层盾墙。 “嘭！嘭！嘭！嘭！……” 急促的撞击声接连而至，仿佛无穷尽般的倾泄在盾墙之上，然后又弹射而起，纷纷飞溅到了外城墙后的行道，更多的，则顺着盾墙倾斜的角度滑落到了城外。 无休无止的箭雨！ 西拓人骑在马上，嚎叫着，用力的拉射着手中的弓弦，疯狂而单调。 赵兴的视野中，西拓人排成了两条，摆成了一个有两圈的大圆，就这么奔驰射击，一攒攒箭羽铺天盖地，几乎遮蔽了视线，使人看不清他们的身影，那刺耳的呼啸恍似勾命的无常，总是会从盾墙的缝隙间带走无妄的生命。 鲜血，在喷涌飞溅！ “弓箭手准备——满弦，六十度，十箭，自由抛射！准备，准备——射！” “嘣、嘣、嘣——” 从耳边传来的弦响声惊醒了沉浸在漫天杀伐中的赵兴，他很快便发现城卫士卒使用的弓箭要比西拓人的短弓射程远得多，大概在八十步至一百一十步之间，成建制的弓手自由射击形成的箭羽也更加密集得多。 “啪嗒，啪嗒――” 两股箭羽没有意外的在空中碰撞相遇，溅出了清脆的撞击声，坠落到那圈圆的上空。 成片成片的西拓骑兵栽倒了下去，痛嘶的马匹摇摇晃晃的被赶出了圆圈，飞溅的碎rou和鲜血染红了大片的草地。 飞驰的马蹄下，倒地的人体被压进了土壤里，胸腔，手，腿，一点一点的覆上了泥土，慢慢下沉，破碎的脑壳中挤出乳白的浆汁，整片土地变了深色的暗红。 赵兴津津有味的品味着这动人的景象，在他眼中，是如此的华丽凄美。 西拓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弓箭射程的差距，一阵苍凉的“呜、呜”号角声后，圆圈开始迅速的向前移动，渐渐的，越来越多的西拓人射出的弓箭穿过箭幕，穿透了“备军”的“混合甲”，激起了妖艳的血色。 “撤盾！反击——” 伴随着内城墙不断倒下的士兵，急促的命令声带动着“龙枪”的发射，成百的西拓人倒了下去，更多的土壤被染成了暗红。 伤亡不断的加剧，赵兴耳中的惨叫痛呼声也愈来愈烈，惨烈的拉锯战在这个时候才真正开始…… “石弹准备！准望山！准备——放！” 重达百多斤的巨石被远远的抛向了空中，然后越变越小，最终狠狠的砸到了人群当中，打磨成圆的石球在惯性的作用下压断了数十条马腿，更多的骑兵因为来不及改变方向也倒了下去。 残肢断臂扑满了青绿的草地，血腥的味道刺激着每一个士兵的神经，淡淡的血雾笼罩在了整个城头…… 不知何时，侍侯在一旁的柔儿退到了角落，倾倒着胃中的酸汁，唯独夏拓还呆在赵兴的身旁，默默的凝视着眼前那个并不高大的背影。 而赵兴，早已沉浸在了这漫天的厮杀之中，享受着这弥天的血腥…… 侣墙上，越来越多的“备军”被箭羽钉在了地上，声嘶力竭的哀嚎一片连着一片，连装备精良的“正军”中也出现了不小的伤亡，但西拓人的箭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很惊奇的，赵兴在城墙上发现了一群穿着很显眼的，红色短衣的人群，他们人数不多，但每有士兵倒地后，他们总是会急奔上前把伤病拉进最近的箭楼。 很快，赵兴又被另一种人群吸引了目光。 这些人集中在外城墙上，但他们此时却没有靠近城郭，反而站到了后面，他们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铁甲之中，唯独留出了眼睛前的一条缝隙，二人一组，脚下放着一根二丈长的巨铁矛。 “呜、呜――” 苍凉幽远的号角声再次响起，也把赵兴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了城外西拓人的身上。 表达着某种含义的响声让西拓人的骑射停止了下来，然后迅速退却，在“龙枪”的射程之外重新摆出了整齐的军阵。 一批少量的，身着重盔的骑兵缓缓从阵后行出，西拓人的军阵里猛的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喊叫，紧接着，号角声又起，当号角和喊叫声都停止下来的时候，不足千人的重骑兵迈开了步伐。 缓缓而动…… 重骑兵很整齐的拿起了挂在马鞍旁的皮袋，缓缓摆动起系在袋上的绳索，在头顶划成了一个圆圈。 速度陡然加快，西拓人手中的圆圈划得很圆，很快…… “弓箭手准备，满弦，四十五度，十箭，自由抛射！准备，准备——” 号令官略带紧张的语气，让赵兴心中一惊——那似乎是个很难对付的东西，而夏拓的提醒声也适时的传进了赵兴的耳朵。 “殿下，请暂且退避。那是‘黑袋’，威力很大，请殿下小心！” 赵兴回过头，皱眉道，「黑袋？” “殿下小心！”夏拓突然飞扑上前，将赵兴拉离了窗口。 侧头回望，赵兴从窗口中看到了数百个丈尺的，黑黝黝的皮袋飞啸而来，狠狠的砸到了竖立起的盾墙和子墙上。 “轰――” 冲天的大火随着飞溅的黑色液体笼罩向方圆数丈的面积，灼热的气浪使赵兴都感受到了那逼人的热度。 “啊！啊！”凄惨的嚎叫声猛然在城墙上爆发出来，被附着上黑色液体的士兵翻滚着，嚎叫着，丢弃了手中的武器，拼命拉扯着铠甲，然后无力的掉下城墙。 那些粘上了黑色液体的地方，熊熊的烈火久久不息，武器和铠甲竟显出了熔毁的情况。 仅仅这百多个“黑袋”，给守军造成的损失已远超先前互射的人数。 赵兴目瞪口呆，抢上前扒在了窗口，大半的城墙上都溅上了黑色的液体，引燃了不少堆放在城墙的滚木和士兵的布质衣料，使得城墙大半都陷入了大火之中。 “黑袋”，那分明就是“石油”！ 天际渐渐泛起白色，苍凉的号角声再次响了起来，波浪般的冲锋夹杂着嗥叫声又起。这一次，西拓人的骑兵冲得更加接近城墙，将手中百十步的马弓发挥到了至极。 “咻、咻、咻――” 箭雨飘射得更高，远远的高出了外城郭，斜斜的坠落下来，赵兴眼中的箭羽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殿下小心！” 赵兴突然感到一阵天摇地动，然后脑袋狠狠的磕到了地面，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 “殿下醒了，殿下醒了！”柔儿欣喜的声音由近及远，接着又传来开门关门声，以及数个人的脚步声。 赵兴强撑着坐起了身，看了看周围，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王府，摇了摇头，静等来人。 “奴才死罪！” 夏拓第一个趴到了地上，深深的埋下了头。从他露出来的脖子下，赵兴很敏锐的发现了绷带的踪迹。 “殿下恭安！” 随后，廖腾和乔子敬也高声叩拜下地。 赵兴无力的摆了摆手，凝视了夏拓半晌，才用手语道，“孤谢谢夏公公了，孤不会忘！”然后又望向了乔子敬，他会在此时此地出现，让赵兴很奇怪。 “微臣，乔子敬，参见殿下！” 称呼的改变，很多时候也在预示着一个人心境的改变，而这种改变，就更让赵兴惊讶不以异常感兴趣了。 乔子敬大约也猜测到了赵兴的想法，看了看其他人，缓声道，「臣有些话想跟殿下说，不知可否……” 赵兴扫视了下内室，随意的摆了摆手，不大一会，内室中只剩下了三个人――作为赵兴的口舌，柔儿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 踌躇片刻，乔子敬看着赵兴没有叫柔儿出去的意思，也不强求，很直截了当的一句话，让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殿下，您为何要让柔奉仪代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