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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动荡的京都「上」

    【存稿又没了,抱歉...这是补昨天的一章....嗯,昨天守夜了,今天早晨才回,睡到现在,等会晚上还有一章,嗯,也是预先存的,晚上8点得去长辈那边换班,今天继续守夜....上个星期说过的那个事,亲戚已经定下来,下个星期一过来,到时我应该能有三至四天休息的时间,嗯,所以星期一开始,每天更新二章,6000字,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门下:

    调梅作砺,中外之所瞻。加膝坠渊,古今之攸戒。矧於辅相之任,必全进退之宜。特进、兼礼部尚书、开国侯李正璞,名达朝野,亟更台阁,乆廻翔於近列,尝际会於先朝。擢预中书,俾叅庶政。洎予临御,首正台衡,补衮之効蔑闻,由径之踪尽露。节亏忠荩,道有依违,尚尘廊庙之荣,曷厌搢绅之论。爰伸念旧,用示匿瑕。俾领夏官,以奉朝请。用全终始之义,以彰广大之恩。

    中书令臣陈子勋宣

    侍中臣空

    谨奉制书如右,请奉制付外施行。谨言

    戊申,三月,晦

    御批:可!

    ……

    二月初八,酣香。

    夏王朝京都中有资格立于政德大殿的朝臣们都没有猜中,“醒世十鸣”的夜召,竟是以历任三朝,弹事不过五章,高龄八十的”老好人”——御史大夫王岱的第六章弹事开头的。

    “臣谨案,李凯本一狎邪小人,纨绔无赖,顷缘侍中无识,遂举以金吾。专务诈诞,欺罔天听,骤得美官,天下之人切齿唾骂!”

    王岱的弹事中以多达十七条的罪状,将矛头直指金吾卫大将军李凯,甚至影射着北宫,“擅造度牒,铸印记,赐赦减降,出给封赠、磨勘绫纸之类,尽掠公私之财,藏兵甲于陵冢。”皆是写满了“谋逆”二字。

    刚刚从缠绵的病榻移至久违的龙椅上的乾德帝脸色铁青,怒吼声响彻宫闱,“朕,还活着!还没死!你们已经等不急了么!”。

    “御风卫”——皇帝身畔最后的倚仗,将依照着弹事中列举的罪证耗费了一个时辰,统统呈现上大殿时,李凯软倒在金銮殿的地板上,像条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没有人会为他求情,即便是他的亲叔叔,门下侍中李琰也缄默着,纹丝不动的承受着来自夏帝的怒视。

    皇帝的愤怒,不会有人想体验。

    夏帝略显蹒跚的立身阶上,怒叱满殿朝臣,阴冷的咆哮着,“以为朕不会醒了么?以为朕的刀钝了么?朕,告诉你们!从明日开始,朕会让御风卫一个一个的去查,你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抹干净屁股,莫怪朕不念君臣情分!”

    醒世十鸣的紧急夜召在夏帝寒彻心神的咆哮里结束了,留给满朝文武的是渐旋渐烈的官场风暴,以及潜藏着的骇人殺意。

    乾德十六年,三月,朔。

    宽敞的大殿里,内侍监立于阶下宣读着夏帝昨夜签署的诏令,尖细沙哑的音线好似刺破了飞檐,百官俯首下,得意的语气喷薄四溢。

    夏帝昏迷,慕容氏隐退,使得北宫董氏的势力极速膨胀,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内侍监沦为了任人嗤笑的末角,乾德帝的苏醒终于给他的煎熬画上了休止符,他又岂能不得意?

    政德大殿的九层台阶上,传承了四百余年的龙椅依然奢华若斯,二米余长,米半余宽的椅面能让乾德帝找出最舒适的坐姿,默然注视着殿中的垂首恭立的朝臣们,居高临下的俯视,似乎使他的面色愈发红润了……

    众多朝臣揣测着夏帝贬斥侍中背后的用意时,风暴的风眼再次聚集门下省。

    三月,己巳日,樱笋时。

    掌规讽过失,侍从顾问的门下左散骑常侍李旷被御史中丞娄子伯以“逾制”参劾,夏帝批复的“遵例”很快传往了刑部,翌日,李旷被贬。

    风暴的猛烈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病愈的夏帝似是彻底抛弃了往昔的懦弱寡断,行事之果断,手段之雷霆,出乎了整个朝廷的预料,甚至有人坚信,是隐于乾德帝身后的寿和圣福推动着这一切。

    然而,夏帝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让情况变得愈发的扑朔迷离。

    四月,朱明。

    夏帝绕过了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兵部,亲自持笔捉刀,以天子节、皇帝之玺,委内侍监纪岚持之,入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的军营,宣读制令,仅费时三刻便将京城逾半的军队掌握。

    让众多朝臣惊疑不定的,这些原本都是寿和圣福任命的将领竟没有一丝sao动,极是配合的交出了自己的军权。

    当朝臣们以为夏帝应该收手的时候,他又将太常寺、卫尉寺的官员撤换一空。

    从太学越级提拔,以及地方上超品迁升的年轻官吏俨然成为了每日早朝时的主角,他们的忠诚和团结让北宫势力如履薄冰,骤然间,腐朽的朝廷仿佛焕发出了惊人的活力,四百年的大夏王朝好似迎来了新生!

    但是,夏帝的行动,并未终止。

    四月下旬,临夏。

    快要结束的初春时节,夏帝忽然制令河南道几个相对富裕的城市整军备战,兵锋指向淮南道!

    诏令一出,满朝哗然。

    经过数年的血腥镇压,淮南道的暴乱仍时有发生,人口凋零甚多,粮食的产量逐年愈减,然而,反应至京城市面上的情况只是粮价稍涨罢了,对于这些个把控着朝庭,家什丰厚的高官显贵们来说几乎是没有分毫感觉的。

    “撮尔小寇,何以起兵戈?耗资巨亿而徒伤国本矣!”

    朝臣们的劝谏奏疏让夏帝统统驳回,整个京城都在猜测着皇帝的下一步动作……

    晓春时分的京城已然披上了翠绿的纱衣,清渠二侧的柳树将徐徐的凉风卷进了巍峨的皇城,金色的穹顶隐藏于片片芬芳之间,淡淡的清凉驱散了寒冬的冷酷,晚间的宫闱抛去了燥烈的sao动,平添了一份迷蒙的阴冷。

    亥时的报钟萦绕在延绵的宫殿内,陈设精致的勤德殿里忽然拥出了数名内侍,敞开的殿门缓缓闭紧。

    夜风轻轻抚摆着华贵的黄绫,摇曳的火烛映射出了略显倦怠的身影……

    乾德帝轻点着案面,凝视着面前红面黑纹的密奏,默然良久,抬首望向阶下全身包裹着黑衣的下臣,沉声道,“这么说,焸王会说话了?”

    “无法确定。”

    “‘衣’庄?数百间店面…哼哼,真是好营生,好心机!若非朕醒了,谁想得到,天下人眼里的落魄皇子,竟然把生意都做到皇宫里来了!”

    “清除?”

    “不。嗯…告诉朕,你是怎么察觉出这个成衣庄跟焸王有关的?”

    黑衣臣属的心中微颤,语调仍旧沙哑阴冷,裹面的黑布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愈加刺耳,简练道,“京城的店面是我们的产业。”

    夏帝又浏览了遍密奏,疑问道,“这…庄子,谁在出面总管?”

    “夏拓。”

    “夏拓?”考思稍顷,夏帝恍然道,“朕记得这个人,是寿和圣福身边的老内侍。唔…会不会是打着焸王府旗号的私产?”

    少有的停顿,黑衣人半晌才答道,“无法确定。臣推测,应当不会。”答案并不肯定。

    “你是想告诉朕,焸王已经能说话了,是么?”

    “臣惶恐!臣亲往幽州一载余,幽地巨变宛若流星,商贾繁盛,交通舒畅,耕赋低廉,商品众多,崎路已是坦途,贫瘠的边郡繁华若京都!昔日目空一切的西拓铁骑折戟幽州,幽地愚民纷纷传唱着焸王的仁德英武,他们只知道都统府,不知道朝廷!”

    夏帝轻叩案面的节奏骤然密集,沉默中,脸色渐渐阴沉。

    黑衣属臣似是不太在意夏帝的逼视,继续道,“陛下,臣斗胆妄言!幽地四年而大治,民众富庶不下京城,兵甲犀利尤胜禁军,如此大才贤者,能侍奉一个哑巴皇子么!”

    “你,确定?”

    “臣…寻不出证据。”

    帝王的威势犹若耀阳,你能够不惧怕,但不能不敬畏……

    深夜的微风给勤德殿里添上了一丝活气,冲淡了稍显窒息的静默,“咚、咚”的急促叩击萦绕苍穹,远远的似是传遍了整个皇城……

    夏帝忽的收住了手指,朝阶下的属臣问道,“幽地真有欲行兵锋的打算?是什么时候?目标是哪?”

    “臣无能,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属臣的答复让夏帝极为震骇,下意识的重复问道,“你是说,倾‘貂’全力,还查不出幽地的实际动向?!”

    “臣…查不出来。”烛火中,黑衣裹面的额头处被映照出了淡淡的水渍,冷冰的声音里多出了一丝颤音,解释道,“仅为探察幽地敛聚粮草的数量、欲运送往的地点,藏于幽地的‘小貂’已是损失大半,臣…查不出更多消息了。”

    “什么?!你、你…朕每年用泰半‘中藏府’的银钱供养给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你竟然告诉朕查不出来!你接任‘貂’的时候,不是向朕吹嘘,这世上,没有你们‘貂’查不出来的事么?损失大半?”夏帝焦躁的扒开堆积的奏折,从里面找出一本同样样式的奏疏,打开瞥上一眼,狠狠的砸向阶下静默的属臣,咆哮道,“看看,看看三月的时候是怎么跟朕说的!朕给了你几十万两银子,调拨了六百余精锐,你才探查出了这么点东西!你竟然还敢跟朕说损失了大半!废物!”

    “臣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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