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9章 算计
凤观楼的所谓“护道人”，半圣凤隐的领域国度，比之凤家侍卫统领凤问天的凤巢领域却是大不相同。 凤隐的这座领域，完全是一座黑暗的国度，四处漂浮着混沌的气流，黑暗而深沉。只有领域的顶部，一团一团的光芒汇聚，如同零零点点的星辰，悬浮在深沉的夜空，点缀着苍天穹庐。而仰观整个领域国度的穹顶，便会发现，一座九宫型的棋盘，如天同高、与天同大，缓缓地旋转着，笼盖整座领域国度。 这样的领域，任何人若是道行不够高深，一旦陷入其中，恐怕片刻就要迷失，它的主人，不愧是能够轻易击败大圣的凤隐。 而此刻，凤观楼一行九人，就正在这座黑暗的领域之中。凤隐特意在领域之中，布置、勾勒出一座亭台楼阁，将领域穹顶的星星点点的星辰之光，接引而下，照耀其中。如此一来，凤观楼等人所处之地，便是万丈黑暗之中的一点光芒。 在聂家发生爆炸后不久，就由凤隐展开领域，将凤观楼一行九人，连同坐下宝马神驹，全都裹进领域之中，离开了上京府，向南穿梭虚空迤逦而去。因此他们的离开，在整整半个时辰之内，几乎都没有任何外人知道。 “穿梭虚空，任意遨游，这样才是我被修士用来赶路的手段。”凤观楼坐在临时勾勒的亭台之中，不远处便是几人的坐骑，他看看四周的无限领域，再想想自己目前仅仅rou身境的修为，不禁感慨道。 龙皇马绝尘，虽然距离能够化形为人还相差甚远，但是却也拥有不下于人类修士的智慧；而叶蓁蓁的坐骑，那一批青骢宝马，竟然也有着不下于龙皇马的智慧境界。两匹通灵宝马，听闻凤观楼此言，似乎是觉察到自身的价值被人贬低，顿时眼巴巴望将过来。 “小少爷，如果我们都修炼到虚空道主甚至更高的境界，可以随意撕裂虚空传说遨游，那岂不是说这些坐骑都没什么用了么？”叶蓁蓁对自家坐骑青骢宝马的喜爱，让他忍不住为其鸣不平。 “坐骑，如果仅仅只是被用来骑乘一座交通工具，那就未免太过浪费它们的价值了。”让叶蓁蓁没想到的是，凤观楼对于坐骑，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看法，他看向绝尘宝马道：“每个人的坐骑，都可以是自己最忠实的伙伴，可以随时与你并肩战斗，永不背弃。你们要用心与自己的坐骑磨合，当你们能真正将他们当作是自己的伙伴，甚至就是自己的时候，我会传授给你们一些东西，让你们的实力，在短时间内连翻数倍。” “昂——”龙皇马绝尘，突然仰头一声长嘶，似乎回应着凤观楼的言语。 “少主，属下有一事不明，想请少主解惑。”凤青主六兄弟之中，平日里最为沉默的凤青羊，此刻在凤观楼说完之后，突然问道：“属下担心，若是不能完全领会少主的意思，恐怕对于日后为少主办事有所影响。” 不论是什么疑惑，众人都觉察出来，凤青羊有此疑惑已久，并非是突然之间的结果，而且事关不小，否则以凤青羊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人，也不会贸然不顾主仆身份，就这样直接提出来。 “哦？”凤观楼来了兴趣，挥手示意的同时说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谢少主。”凤青羊神情木讷，微微有些严肃的意思：“属下不明白，聂家只是上京府里的一个超级世家，最多与我们凤家在伯仲之间，为何少主会在与聂风恒的合作之余，似乎还有别的深层用意？” 以扈从的身份这样询问主人，未免有一种以下犯上的意味，但凤青羊似乎没有意识到，而凤观楼也是毫不在意，反而赞道：“话说的少的人，往往思考得比别人要更多一些。你们都是我的亲信，我也正要嘱咐你们，既然凤青羊现在问起来了，我就告诉你们。聂家并非表面上你们看起来的，只是一个超级世家那么简单，它的底蕴，恐怕要超出所有人都想象太多太多。” 凤观楼一语颠覆了聂家在几人心中的地位，而后解释道：“聂家的传承，少有人能说出是从何时开始的，但是无尽岁月以来，他们曾经多次遭受外族算计与攻伐，但却总能屹立不倒。而且，一般如聂家那等的世家，如果不愿与皇朝交好，能够存在至今吗？这或许是因为聂家祖上的几尊大圣所遗留的底蕴足够深厚。” “但是连我都感到意外的是，聂家不仅屡次遭人觊觎，这次更是竟然被如此多的人同时盯上，数量之多，超乎想像！算计聂家，原大陆能有多少势力有如此实力？道门圣地太上教和正道门？儒门圣地鸿儒馆？妖族圣地孔雀山？避世胜地桃源道场？海外扶摇天宫？或者是天罗皇朝、日月皇朝还是巨鼎皇朝？远远不止这等数量！其中的原因在哪里？几尊大圣留下来的底蕴，恐怕还不足以引起这么多人的觊觎。” 众人听的满心惊骇！照凤观楼的意思，既然不仅仅只有原大陆的势力，那就只可能是西大陆，甚至与长生界域外的实势力，也参与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聂家成为这么多势力觊觎的美餐，或者还是眼中钉rou中刺？ 不过，凤观楼是如何早早得知这一点，从而采取了对于萧家的既定态度？一个新的问题，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当然，我也并非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而是我从与聂风恒的接触，以及此后拜访聂家之时，感应到的极为庞大且复杂的滚滚天机之网中发现的。”凤观楼很快解释了众人心中新冒出来的疑惑，接着回归到凤青羊问出的最原始的问题： “至于选择与聂家合作，一者是因为聂家实力强大，但行事却低调而光明磊落；二者却是因为聂家那秉承了不知多少年的奇特的祖训规矩：不入官场仕途，不与为官者或者皇亲贵族有超过生意上的接触。这样的规矩，曾经使得聂家与前朝大镜对峙过，而如今，巨鼎皇朝鼎盛甚至问鼎大陆的势头正劲，决心正隆，所向披靡，不可忽视。匹夫无罪，尚且怀璧其罪，何况聂家？迟早有一天，聂家要与巨鼎皇朝走上对立的局面。到时候，敌人的敌人，就算不能够成为朋友，也会因为此次的一个提醒，而多出许多合作的契机！” “敌人的敌人？”凤青主等人一愣，渐渐回味过来，不禁大吃一惊：“少主，您是说和朝廷会成为……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凤观楼斩钉截铁：“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此时你们明白即可，但是没有我的允许，决不可外传！此外，在对于巨鼎皇朝与聂家，尤其是聂家的态度上，你们应该知道如何做了吧！” 阿蛮忆起在凤观楼拜访聂家之时，自己几乎因为聂风恒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而向他大发雷霆，若非当时被凤观楼阻止，几乎就要影响到凤观楼的计划。他立刻明白，凤观楼那后一句话，看似是对众人而言，实则主要针对自己，因此忙道：“主人放心，阿蛮知道了。” “好了，你们在此等候，我与前辈有事相商！”众人退自然而然地以为，凤观楼所谓的前辈，就是这座领域的主人，那个神秘的护道人。 如同时空转换，凤观楼被一缕缕的混沌气流包裹住，缓缓消失在众人眼前，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另一处区域，自然还是在凤隐的领域之中。 “所以此次亲自拜访聂家，并不是什么因为上官云在自省己过，而是你有意为之，想要确定陷入危机境地的，是仅仅只有聂风恒一人，还是整个聂家。”沙哑的声音响起，凤隐现身在凤观楼面前，黑衣裹身，不见真容。 “隐先生！”覆盖竟然是首先向凤隐微微行了一礼，而凤隐也竟然坦然地接受了，可见凤隐在凤家家主、少夫人与少公子的眼中，地位崇高。凤观楼接过凤隐的话题说道：“不论是聂风恒一人，还是整个聂家一族，只要我给聂风恒提个醒，当日后一语成畿之时，就能为我与聂家可能的合作，增添一份筹码。” “谋划得远，算计得深！”凤隐的声音依旧沙哑而不见丝毫波动：“不过，你是如何确定巨鼎皇朝将会成为你的敌人？要知道，凤家，甚至你自己，都还在巨鼎朝廷为官！” “世事无常，我现在也无法确定，但是我的判断十有八九不会错。”凤观楼回忆道：“当初我刚刚苏醒，便被人推算，基本断定，此人就在巨鼎皇朝之中。那次的推算，时间很短便被打断，此后停歇过一段时日，不过后来又开始了，而且一直存在，断断续续，但这一切，注定都将是枉然。” 良久。 “既然他算计我，我也自当算计他一番。”两人一阵沉默之后，凤观楼又悠悠冷笑，意味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