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另一个真相
似乎洛日对那个杀死他的人很是痛恨，所以听到江寒夜这么问之后，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江寒夜设身处地的想了想，也对，不会有人对杀死自己的人还存有好感的。可是正当江寒夜打算放弃这个问题的时候，洛日忽然又开口了。 “苍月。”洛日说道。 “谁？”江寒夜一愣。 “阚苍月，你记住这个人。”洛日说道，“还有一个人，叫桂明，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只知道大家都叫他桂明。” “就是你的仇人么？”江寒夜问道。 “是的，杀死我的人就是阚苍月。”洛日说道，“你帮我做一件事吧，寒夜。” 寒夜，洛日第一次正经的叫江寒夜名字，以前他都是用那种不可一世的口气对江寒夜说话，而这一次他的话语间竟多了几分无奈和一点祈求。 “你说吧。”江寒夜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只要我做得到，就一定会帮你。” “若是有可能，你帮我找到她，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洛日缓缓的说道，那话语中满是痛楚，就算是小孩子也听得出他与那叫阚苍月的人之间似乎存在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好！”江寒夜有些心虚的回答他。以后？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呢？江寒夜以前就很茫然，可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反而更茫然了，他不知自己的前途究竟在哪里，归路又在哪里。 “你要好好的努力，只有变强了，你跟我才有机会继续在这世界上存在下去。”洛日沉重的说道。 “唉！”听到这话，江寒夜禁不住叹了口气，“你说我和你本是同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你我之间的差距那么大呢？听你的声音，你应该也很年轻才对，可是却已经是先天一层了，而我呢？连马步都扎不好，更别提以后了。”说到这里，江寒夜禁不住有点垂头丧气了，小白在他身边呜呜的叫着，拱着他的身体，似乎是在给他打气。 “其实，这也不能怪你。”洛日沉吟着说道，“别人修炼都是足魂足魄，而你天生缺少一魂一魄，进度自然比不得别人，但是你要相信我，一旦你挺过这段艰难时光，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赶不上你。” 洛日的话多多少少令江寒夜重新振奋了一些，他心里也轻松了一些，正当他想开口继续问洛日点什么问题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洛日便急匆匆道：“记住我的话，不要跟任何人透露关于断魂珠的事，能隐瞒多久就是多久。”说完他便消失了无声了。 江寒夜所睡的这个房间十分宽敞，以至于他躺在床上都看不到外面的情景。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了，紧接着江寒夜听到两个脚步声，似乎还有人悄声在说着什么。 “jiejie，夜哥哥是在这里么？”这竟然是小宇的声音。 “嘘，不要说话，被人发现就不好了，告到爹爹那里会被打屁股的！”小玉急忙制止弟弟。 江寒夜听到这两个声音顿时就欣喜万分，他受伤之后就一直昏迷着，今天醒来之后更是觉得无聊，刚刚跟洛日所聊的事情也让他心里万分沉重，不知怎的，小玉姐弟俩一出现，他就立刻觉得轻松愉快了。 “是小玉和小宇吗？我在这儿！”江寒夜挣扎着想要下床，可是他每动一下都觉得全身一阵钻心入骨的疼痛。 “江寒夜！”小玉拉着弟弟跑进来，小宇的手里还抱着一堆点心，那些点心都是江寒夜见都没见过的东西，香喷喷的，引的他直流口水。 “小玉！”江寒夜笑着看着他们，“你们怎么来了？我真想你们！” “听说你被袭击受伤了，我特别的担心……”小玉话还没说完，小宇便将点心堆到床上，抢着说道：“我也特别特别担心，夜哥哥，你没事了吧？” “呵呵，谢谢你们，我没事了，师父说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江寒夜笑道。 “听说你被收做入室弟子了，恭喜！”小玉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这让江寒夜禁不住感觉有几分奇怪。 “都是师父疼我。”江寒夜憨厚的笑道，“其实我何德何能，能做入室弟子呢？压力蛮大的。”他确实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起初是有些兴奋的，兴奋过后就犯愁了，自己这么笨，师父会不会生气呢？ “别怕，师父为人特别的好，就是严格了一点，但是只要做了入室弟子，他就会竭尽全力的去教导你们的。”小玉说道。 “似乎你认识师父？”江寒夜奇怪的问道。 “唔……”小玉咬着嘴唇想了想，对江寒夜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师父就是我和小宇的爹爹！” “什么？”这可让江寒夜吃惊不小，他险些从床上跌下来，现在他有些想明白了，为什么那天那三个师兄在见到小玉之后会那么害怕，甚至被打了都不敢还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我太珍惜你这个朋友了……”小玉好像做错了事一样，“以前所交往的朋友，个个都因为我爹是庄主而拍马屁，做什么都让着我们，故意讨好我们，玩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可是跟你一起就不一样了，你虽然也让着我们，但是那不是因为我爹的缘故……”小玉急急的解释着，但是却似乎越说越乱，最后她竟然急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别说啦！”过了许久江寒夜才叹息道，“没事，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们还是好朋友。” “那么我们还会一起去悠悠谷玩么？”小玉破涕为笑。 “当然。”江寒夜一口答应道，“你看，小白一直守护着我呢，那天它发疯了似的去咬那人……” “小白……”小玉很显然喜欢小白，她爱怜的摸着小白的毛发，而小白则蜷缩着，紧紧靠着江寒夜，一动不动。 江寒夜抿了抿嘴，小玉竟然是庄主的女儿，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 “夜哥哥，这是娘亲做的点心，我特地拿来给你吃！”小宇指着那堆点心对江寒夜说道，“很好吃的，而且对身体很好喔！” “谢谢小宇！”江寒夜对小宇就像是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的喜爱，他禁不住吃力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宇的脑袋。 “对了小玉，我们做朋友这么久，我都还不知道你和小宇的名字呢，能告诉我么？”江寒夜问道。 “我叫姬明玉，弟弟叫姬明宇，庄主姬尚轩就是我们的父亲。”小玉郑重的重新介绍着自己。 “哦，呵呵，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不过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我希望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做朋友。”江寒夜笑了笑说道。 “一定的！”小玉刚想说下去，忽然她就警觉的歪了歪头，倾听着什么，然后迅速的拉着弟弟小宇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千万别跟爹爹说我们来过！” 小玉和小宇走了，江寒夜心里还在震撼着，今天他知道的真相似乎太多了些，就在江寒夜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这一次进来的却是师父姬尚轩。 “弟子参见师父！”江寒夜挣扎着想要行礼，但是他身上的伤却令他动都动不了。 “呵呵，免礼！”姬尚轩温和的笑了笑，他的笑容与那姬丰有几分相似，这让江寒夜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这样温和的笑容容易让人产生安全感，可是为什么洛日会提醒自己要提防师父呢？他一定是在乱讲。江寒夜心里暗暗的想道。 “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姬尚轩笑着问道。 “好多了，刚才喝了四师兄送来的莲子羹，谢谢师父和师娘关心我。”江寒夜回答道。 “那就好！”姬尚轩低头看到了床上的点心，很是意外了一下，但是却没说什么，只是将点心拿起来放到茶几上，然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想了许久问道：“夜儿，你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吗？” 夜儿，这个称呼让江寒夜心里不由得暖了一下，这样的称呼以前只有养父养母才会这么叫他，现在师父居然也这么称呼他，难怪桃伯会说师徒如父子呢。 “我只记得受伤以前的事。”江寒夜缓缓摇了摇头，“那个人好像是死了一样，他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疤痕，我还看到他脑袋里有一条虫在蠕动。” 姬尚轩皱着眉头，不断的摸着自己的胡须，显然江寒夜的话让他有些意外，甚至是震惊。 “除此之外，你还记得些什么？比如，他对你说了什么？”姬尚轩启发性的问道。 说了些什么？江寒夜一时还真有些想不起来了，他皱眉仔细回忆着，终于，他想起那个傍晚那诡异的人所说的话了：“杀死你。”江寒夜重复道。 姬尚轩听后，便盯着江寒夜，这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资质平平的十一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人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会派来这样的杀手呢？事后姬尚轩也曾询问过姬丰，因为江寒夜就是姬丰引荐来的，可是据姬丰所说，江寒夜出身也十分普通，家境贫寒，是一个小山村里最普通的农户，这所有的一切在姬尚轩面前都形成了一团疑云，一团捉摸不透的疑云。 姬尚轩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抚着胡须，就在江寒夜的病床前回走着：“你最近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任何奇怪的人或者事，有人对你说过或者做过什么吗？”说完他站定，看着江寒夜的眼睛。 江寒夜被姬尚轩看得有些不舒服了，他躲闪开来，洛日所说的话让他特别不愿被人看到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左眼。 “没有。”江寒夜说道，其实他心里多想告诉姬尚轩洛日所说的一切，可是想想洛日的嘱咐，他还是忍住了。作为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江寒夜其实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 姬尚轩怎会看不出江寒夜有心事，但是他也看出这个孩子并不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心事，于是也便不再强求。只是说道：“夜儿，你放心，从此以后你就跟随师父和师娘住，不会有人再伤害到你了，以后这间屋子就是你的房间，它属于你了，好了，我不多说了，你要好好休息，等身体养好了，好好跟为师的修炼，前途无可限量。”说完姬尚轩便大步走出房间。 姬尚轩明明没在房间里呆多久，可是他走后江寒夜却觉得自己似乎在重重压力下过了很久一样，师父刚刚离开，他就长长的松了口气。 现在重新打量这个房间，江寒夜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这里竟然属于他了么？在不久前，他还蜗居在那间阴暗潮湿的小屋里，现在却住在金碧辉煌的地方，这简直像个宫殿一样气派。 正当江寒夜沉浸在不可思议的喜悦当中时，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对话。 “玉儿，你又调皮了！不是说了么，夜儿伤重，你们不要去打搅他……”这是姬尚轩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温和，充满慈爱。 “爹爹！”小宇欢快的声音传来，“爹爹你终于回来了，宇儿也想你了！”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可以想象，小宇正欢快的奔向自己的父亲。 “爹！我没调皮，不信您问娘亲去！”小玉也撒娇道。 江寒夜叹了口气，他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对于小玉和小宇，他是如此的羡慕，羡慕他们有一个这么完美的父亲，羡慕他们有一个这样完美的身世，再想想自己，江寒夜生平第一次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是巨大的，比较是可怕的。 接下来的几天，江寒夜都在静静的调养着，也不知师父给他吃了什么药，他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一点点长死，新rou在不断的长出来，当他醒来之后的第三天，他甚至都已经能够活动自如了。 “夜儿。”这一天，姬尚轩将他叫进自己的书房，依旧是那一副温和的笑容，让人觉得温暖无比。 “弟子参见师父！”江寒夜拱手道。 “身子都好了吧？”姬尚轩问道。 江寒夜点头：“都好得差不多了。” “嗯，好！”姬尚轩道，“那你也该去跟着你二师叔练习入门的基本功了，等你基本功练好，就正式跟着我修炼。” “弟子遵命。”江寒夜心里暗暗想道：“都这么久没去了，也不知他们进度到哪里了？” 重新踏在地面上，江寒夜觉得脚底下特别的不踏实，也许是在床上躺太久了，他总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走在通往五星堂的路上，江寒夜心里万分忐忑。 “唉，落下这么多，更难追进了……”他闷闷的想着，后面岔路上就有几个师兄弟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看着他议论着。 “那小子交了什么好运？竟然成了师父的入室弟子？我们这些人通过层层考核，一百个都不一定能有一个成为入室弟子呢！”其中一个师兄不无妒忌的说道。 “他？就那副笨样子，放心吧，就算师父一时看走眼，也很快会看清楚他的，就是个笨蛋，连马步都不会扎的人！”另一个师兄嗤笑道。 “谁知道呢？”有个人说道，“他应该特别会讨人喜欢吧，所以师父才会……” “瞎说啥呢，我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受伤了，所以师父可怜他……” 一群人就跟在江寒夜身后不远不近的走着，那些小话全被江寒夜听到耳朵里，他心里觉得难受极了，终于忍不住，他转过身去瞪着那些人。 “吓！”那些人竟然被江寒夜给吓了一跳，看到他转身之后都纷纷露出笑脸来，一个个都叫着江师弟，嘘寒问暖着。 “这些人如此虚情假意，难道这所谓的正道门派同门师兄弟之间，只有这样的感情存在吗？他们现在对我笑，是因为师父收我做了入室弟子，若是不然，一定会当面将口水吐在我脸上吧……”江寒夜暗暗想道。 不知不觉，五星堂到了，江寒夜抬脚进门，二师叔早已坐在廊下等候着，看到江寒夜进来，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一如既往的一脸严肃：“快点，时辰马上就到了！” 这一天的晨课依旧是扎马，江寒夜深呼吸一口，身上的伤还是让他有些气短，但是他还是咬牙扎起马来。 “坚持下去！”洛日说道。 江寒夜的身子依旧前仰后合，额头上满是虚汗，听到洛日的话，他轻轻点点头，心里说道：“放心，我会坚持。” “只要你能坚持一个时辰，就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息变化，但是这一个时辰的时间也是最难打熬的，看一个人有没有潜质成为武者，扎马是很关键的一个因素。”洛日说道。 或许是洛日不停的在他耳边说话，令江寒夜不再将注意力集中到扎马这件事上，又或者是经过了几天的彻底休息，他的身体各方面状态都很好，这一次扎马江寒夜除了开始的时候有些晃动之外，似乎一切都很顺利，第一次在修炼的过程中没被二师叔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