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明王降世
李超这一拜，把身边所有人都惊呆了。 韩山童更是被他弄得摸不着头脑，一边伸手扶起李超，一边问道：“徒儿，好端端的，你这说的是什么啊？” 李超见韩山童问道，连忙跪倒回答道：“师傅有所不知，弟子当年习练《太平要术》之时，曾遇到一须发皆白的老者，那老者给了弟子一个锦囊，并告诉弟子其中藏着一个能驱除鞑虏，扭转乾坤的大秘密，老者让弟子好生参详。” 彭莹玉在一旁问道：“什么锦囊，里面装的什么？” 李超答道：“其中有一纸条，纸条上有四句偕语，‘明王降世，栾城韩氏；弥勒辅佐，贵为天子。’” 真一道人问道：“小兄弟，这是什么意思？韩氏是说的我们韩教主吗，可韩教主世居河北白鹿庄，并不在栾城啊；而且，两地相距何止百里？” 李超不答反问道：“师傅恕罪，请问师傅祖籍何处？” 韩山童沉吟半晌，说道：“老夫祖籍河北栾城，祖上因祸事谪徙白鹿庄。” 傅有德在一旁说道：“哦！栾城韩氏就是说我们韩教主了！弥勒辅佐是不是指刘教主？” 李超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晚辈也是近日才参透其中玄机。这四句偕语的意思是，明王出世，脱胎为栾城韩教主；弥勒佛转生的刘教主应当辅佐，这样才能成就大业，登基大宝！” 李超见众人听得入神，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晚辈本来想如实相告，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玄妙，恐唐突了各位，所以，只能以做法的方式，来证明晚辈的话，还请各位前辈不要见怪才是！”说着，向刘福通跪拜了下去。 刘福通见李超给自己下跪，连忙伸双手搀扶，口中连连说道：“贤侄免礼！贤侄免礼！” 人活一张脸，刘福通开始和李超闹别扭，也只是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并没有什么原则上的冲突。但李超此时稳占上风，非但没有穷追猛打，反而向他低头认错，这让刘福通很是受用。 刘福通心中感激，亲热地拉着李超的手问道：“贤侄，你说的师兄会‘贵为天子’，是不是真的？” 李超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刘福通闻听此言，连忙放开李超的手，对韩山童躬身下拜，高声说道：“明王在上，请受小人一拜！小人愿率弥勒教归依明王座下，听从明王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山童显然还没有从一连串的变化之中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终究是老江湖，表面上强做镇定，可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李超这个始作俑者，希望能从李超处得到一点帮助。只见李超冲他微微点了点头，韩山童的眼神和李超一触即分，韩山童马上换上一副威仪的表情，负手站立，接受众人的膜拜。 刘福通这一拜，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给韩山童跪了下来，口中齐颂“明王万岁！”并发誓效忠明王！ 经过刚才这一耽搁，看台上众人都赶到韩山童身边，见几位堂主和刘教主都跪向韩山童，口呼万岁，也跟着跪了下来，三、四百人跪了一地，场面很是壮观，韩山童负手立于人群之中，形象十分突出。 第二天，李超向韩山童献上了传说中的无字天书――《太平要术》，刘福通宣布韩山童是明王降世，自己是弥勒佛转生，并带领弥勒教向韩山童宣誓效忠。 当年刘福通以传播教义为名，从白莲教带出一批高手创立了弥勒教。韩山童碍于兄弟情面，也不好深说，只是与刘福通约定，弥勒教只是白莲教的一个分支，归白莲教调度。可随着弥勒教的逐步壮大和白莲教的衰落，弥勒教渐渐对白莲教的命令反应冷淡，最后甚至不屑一顾。双方的属从关系早已名存实亡，要不是韩山童和刘福通还有点兄弟之情，恐怕早就翻脸了。 韩山童很了解刘福通，整个白莲教，刘福通仅仅顾及他一个人而已，如果自己有什么不测白莲教马上会被吞并，在和李超回来的路上，韩山童就一直为此事焦躁不安。现在李超如此一搞，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有了弥勒教的加入，白莲教的实力何止倍增！ 眼前的形势，让韩山童很是高兴，于是封李超为青莲使者，特许知事权；封刘福通为护教天师，弥勒教编入白莲教成为四大圣堂以为的弥勒堂；真一道人被封为道德真人；傅有德被封为荡魔将军；彭莹玉封为降妖尊者。邹普胜则被任命为白莲教总军师。 其余各头目也有不同程度的提升，大家皆大欢喜。李超提议，在庄园的空地上举行一次全体人员参加的“阅兵式”，让所有忠于韩山童的教众，都有和自己领袖见面的机会。果然，不到一个时辰的“阅兵”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有的人因为和韩山童见一面而激动得热泪赢眶，更有甚者因为和韩山童说话，而夜不能寐。当然，这些夸张的场面，都是李超事先安排的，不过，他们的感染力却不是假的，白莲教一扫往日被朝廷打压，被武林同道排挤的颓势，教众空前团结，韩山童的声望一下子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 简短而隆重的“阅兵式”之后，韩山童宣布白莲教上下大宴三天！全教上下欢声雷动，众人高呼“明王万岁！”。 就这样，韩山童度过了糊里糊涂的三天，即兴奋又迷茫的三天。他有很多话要问李超，韩山童并不相信真的有什么仙人，更不相信他会什么三昧真火。但那天看到事情的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的这个徒弟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这个年纪轻轻，但办事老成的小伙子，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做到了自己花了十年时间都没有能够做到的事情，这不能不让他即敬且畏。 这天一大早，韩山童就把李超叫到自己的房间里来，神情严肃地问道：“徒儿，告诉为师这三昧真火是怎么回事？” 李超见韩山童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中感慨，看来师傅并不是人云亦云的人，可怎么跟他解释这种现象呢？ 原来，李超所谓的三昧真火，只是一点白磷而已。 李超这两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是用童子尿和砂土在炉鼎中混合，加强热干馏而制得的白磷（实际的制备白磷的方法很复杂，此处就予以简化，望读者谅解）。 由于白磷具有在空气中自燃的特性，所以，李超把它至于装满水的盂中。当开始表演五雷轰天咒的时候，用剑尖挑出水中的白磷，白磷和水剑一起附在黄表纸上，由于黄表纸已经被水打湿，白磷虽在纸上自燃，但也没在短时间内将黄表纸烧尽。所以，从远处看就形成了五团火球竞相打在巨石上的奇景。 白磷除了自燃的特性之外，，一旦进入人体，就会燃烧并产生高温，在极短的时间内蒸发人体内的水分，而且极难扑灭。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就有人制造出一种很恐怖的武器――白磷弹！由于白磷弹的这种特性，有些国家甚至在战争中使用白磷来对付装甲部队。李超是军事迷，对这种武器很是了解。 而李超的三昧真火就恰恰利用了白磷这一特性。 桃木剑的剑尖上，残留了一点白磷，所以，李超才毫不犹豫地用剑刺穿了青鱼，将白磷带入了它体内。之后的种种做作，只是为了转移众人的视线。 李超在用剑接鱼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鱼身上有什么玄机，只是想怎么不着痕迹地把剑上的白磷弄到鱼身上去，正好刘福通施计暗算，李超顺水推舟地用剑接过了鱼。 也正是因为这条鱼是刘福通亲手弄上来交给李超的，而李超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的，所以，刘福通根本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李超这么冒险起用白磷，除了应付眼前做法之外，他更想开发出这种可以用于实战的可怕武器。 其实，在古代的中国，也有一些关于白磷的记载，我国西汉时的炼丹家。他著的《淮南万毕术》中曾写到“老槐生火，久血为磷。”这句话实质说的是磷的自燃现象。刘安在西汉时能发现这一现象，说明他对磷有所了解。而德国的布朗特是在1660年从尿中发现磷的，他的发现比刘安晚1000年。 不过，炼丹家在我国封建社会中地位并不高，炼丹的术士总是会和昏庸的皇帝一起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所以，炼丹家不但没有因为其在化学方面的发现而名垂青史，反而因为昏庸的皇帝而遗臭万年，他们的学术著作也因此被丢进了历史的垃圾对。 其实，磷在自然界中都是还是挺常见的，在《聊斋志义》中就频繁地出场，比如在坟地飘忽的鬼火啊，就是在自然界以游离态存在的磷。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总是把解释不了的自然现象，统统归为神怪一类。这样一来，千百年的知识分子自然不敢有任何疑义，谁会触那个霉头，去研究那么让人讨厌的东西！所以，李超更坚定了用白磷来演这出大戏的决心，至少不会穿帮。 可怎么向韩山童解释这三昧真火呢，实话实说？以韩山童的脾气，他不理解不说，弄不好还会被处罚。既然这出戏已经开锣了，那就只能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