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岁祭
陈松忙请教道：“徒儿静听教诲。” 凌云子道：“其实说来倒也简单，丹药分为天，地，玄，黄四等，而炼丹师也根据其可练丹药的等级被定为对应的四个等级。但修真界炼丹师本就少，这其中的界定就不甚标准，但大致可以如此来看，你所炼制的聚元丹应经快达黄阶中级的水平，也就是说，你应该已经起码是一名黄阶炼丹师了。” 看了看陈松眉梢间的喜悦，凌云子笑道，“你也不要开心的过早了，炼丹师的珍贵在于高阶丹师的过于稀少，而炼制之道，不论是炼丹还是炼器，难的并不是入门，而是进阶。” 陈松不解的问了句：“徒儿不懂。”凌云子道：“炼丹炼器，其实与修炼相同，都会有所谓的瓶颈，想突破瓶颈到达更高的境界，其中机缘，天分，努力缺一不可。” 顿了一顿，凌云子接着说：“而炼丹炼器又不同于修炼，天道酬勤，付出即有回报，所以修炼上的瓶颈有时可以通过努力修炼，根基稳固之后强行冲破瓶颈，这虽是下下之策，但是却也无不可。但炼丹不同，丹药等级越高，药材的要求也越高，天材地宝本是聚天地之灵气而成的，数量罕见，要是拿来反复试验以提高水平却是有伤天合。” 凌云子沉吟一会，接着说：“正因为材料的限制，高阶炼丹师却是少而又少，炼丹境界的提高更多的在乎自己的天分机缘，你能够成为炼丹师是你的努力也是为师这里低阶药材多，够你来试验，以后高阶药草可没有这么多来练习。到底能走到怎样的境界却是你的缘法。” 陈松一想也是，要是有足够的药材可以浪费，就算是头猪，也可以把炼丹水平给提升上去，但这毕竟不现实。陈松明白之后也不多想，毕竟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至于自己天分如何，可成为几阶的丹师，却也不是现在该考虑的。 “徒儿明白师傅的意思，以后一定更加努力，定不负师傅的教诲。”陈松作揖答道。 凌云子点了点头，说：“你知道就好，炼丹之道没有极限，只有不断的追求卓越，你以后就会明白。” 凌云子将此事告一段落，接着说：“我观你已经是开光期顶峰了，不日就可以冲击辟谷之境了，这几日你就注意调节体内真元，蓄力冲阶吧。” 陈松点点头，说：“师傅，徒儿知道那辟谷之境需要洗髓丹的巩固，对身体进行彻底的清洗，以达那rou身纯净，百病不侵的地步，那洗髓丹也是黄阶丹药，不如师傅赐徒儿丹方，徒儿也好多炼制些这类低阶丹药。” 凌云子笑道：“你身怀怪疾，这洗髓丹却也不能给你来做那洗髓之用了，为师这次闭关也部分因为此事，你先不急，洗髓所需为师早已准备妥当。” 陈松心中一暖，又听凌云子告诫了些修炼事项，就作揖告退。 “松儿且慢，”陈松还未出去，就被凌云子喊住，凌云子道：“松儿可知明日为什么日子？”陈松目光一暗，说：“是爷爷的祭日。” 凌云子点头说道：“明日为师带你去祭奠你爷爷，早上的功课也不用做了。”陈松没有多问，黯然的退下。不知不觉，自己来到药颐谷已经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翌日一早，药颐谷上空飞起一阵遁光，飞快的向天际闪去，一瞬间已经不见踪影。陈松此时站在一把碧绿色的飞剑上，对凌云子的遁速咋舌不已，这次的遁速与来的那次的驾云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凌云子知道陈松所想，道：“为师当初修炼上遇到了空念劫这一瓶颈，遂下山身临红尘界寻解，不想与你结下这份师徒之缘。回来之时，一是要消化这数十年的红尘经历，二来你还未从丧亲之痛中恢复，为师有意开导，才与你慢慢腾云过来，这次就让你看看修士所谓的御剑之法。” 陈松往外面看了一看，只感觉脚下山水一闪而过，快的自己眼睛直发晕，忙运转真元到双眼，眩晕之感才解去，再往下看之时却是看到山脉河流不停的在自己脚下划过，一种众生皆蝼蚁之感顿生。 不一会儿，凌云子飞剑稳稳地定住，说了句：“我们下去。”随即青阳山下光芒一闪，现出两人的身影。陈松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依旧熟悉的青阳山，脑袋有些晕乎的想是何等的遁速使自己不到一刻钟就来到的。 时辰尚早，路上行人还极稀少，陈松也不怕惊扰凡人的向爷爷的坟墓飞去，凌云子也不甚在意的跟在后面。 转眼一年的时间，陈老汉的坟墓不见破旧，却是生了不少的杂草，陈松站在墓前，回忆这这位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打小就照顾自己的亲人，回忆儿时生活的一幕幕，不禁无比感伤。 良久，陈松双眼湿润的暗道：“一年前，松儿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现在松儿修炼仙法，正欲报答阿爹养育之恩时，却为时已晚。” 过了一会，陈松拿出药颐谷准备的一些花草的种子，先除去坟边的杂草，再认真的种下各色的花种。小芝儿知道不少草木的催生之法，陈松事先学来，变双手掐印不止，不一会儿，墓旁已经升起了许多娇艳欲滴的花草。 陈松忙完，擦了会汗，这虽是平常的种子，但揠苗助长之法终究不符合自然生长，做起来了极为吃力的。 要不然以凌云子的修为，药颐谷的花草早就被全部催生熟了，这法子有违天道，自然不可能简简单单就做到。 不一会儿，一道遁光升起，师徒二人没有打扰任何人就离去了。回来路上，陈松沉默不语，凌云子也不说话，只是故意放慢了速度。 半响，陈松说道：“师傅，仙路漫漫，恐怕之后我也不会再有机会祭奠爷爷了。” 凌云子抬头道：“松儿，修仙本是漫长孤独之旅，练气之士就会有大概两百的寿元，化神期更是寿元近千，返虚修士动辄可活几千岁几近不死，子欲养而亲不待之事几乎发生在每一位修士身上，这等无可奈何之事能有何法？想为师都不知道自己的俗家是否还有后人，仙路无情，想来就是如此吧。” 陈松沉默半会，长吐一口气道：“既然无法，多想也无益。师傅，你刚才说返虚修士往往可活千年，那不知合道是不是就可以长生不老？” 凌云子长叹一口气道：“哪里会有这等好事？那所谓的长生不老，为师都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着。那只是凡人间的说法，相比于他们短短数几十年的寿命，千年确实可以说是长生了，可六道轮回，万物运转之道，怎么会允许与天地同寿之辈存在？” “合体期的修士由于本身过于强大，强大到其所作所为会影响天地运转的地步，所以被天地所不容，最终天降雷劫，欲将其灭杀，使之重入轮回。其中，生还者可遁着这天雷带来的破界之力，飞升到那所谓的“仙界”，只有更上一层次的界面才可以承受其本体的强大。但这等传说之事不知有多少年不曾发生，为师反而是见证了诸多天之骄子的前辈，一个个在雷劫之下化为飞灰……” 陈松听到这些，不禁一阵难受，不过，想到小芝儿曾经说过的话，便道：“徒儿深知这其中的道理，但小芝儿说过，万物运转自有其道，逆天行之，这等天罚之事也属应该之事，要是徒儿有幸修到合体期，就算真正的在那天雷之下陨落，但相比凡人已是万幸之事，却也不枉我此生脱胎为人了，只要不留遗憾，徒儿也是知足的。” 凌云子一愣，突然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不枉此生，陈松徒儿，师傅可是受你提点，不错，想为师修道近两千年，这将入合体之境时心境却是落了下乘了。修道漫漫，比结果更重要的是过程，不枉我在这修真界走上一遭就好。” 陈松骇然，他怎么也不曾想到，自己的师傅居然是返虚巅峰即将进入合体的存在，要知道，修真界合体之士可以说是掐指可数，看来凌云子真的是修真界顶尖修士。 凌云子显然发现了自己徒儿的异样，说道：“修士每每突破四大境界时都会寿元增加，相伴随的也就是修士变得年轻，想来一个两百岁垂垂老矣的化神修士，突然突破到返虚期，寿元由两百岁变为八九百岁，突然多出六百年的寿命，身体自然也回到了青壮年的样子，这其中的变化一想便知。毕竟修仙只是寿命延长，同时身体的衰老也相较凡人变得缓慢而已，衰老却也是慢慢经行的，只有四大境界的突破带来的脱胎换骨才可以一定程度的返老还童。” “你观为师，看来已经相较于凡人五十多岁的样子，寿元已经走完了七成的样子，再不到返虚巅峰的境界，为师此生也就不再有机会进阶了，想来最多千年之后也终会终老而去，化为尘埃。”凌云子一脸淡然的说道。 陈松想到其中的关节，不禁了然，难怪修士之辈多为俊秀之人，想来那种寿元将尽者毕竟是很少的，大多数却是正值青年之际，所以看起来都年轻，这与凡人的衰老之途却也一样，只是寿元差别太大，所以衰老也相应的缓慢。 凌云子看样子已经年纪不小，想是已经到了突破的边缘，陈松总不会认为自己师傅是化神巅峰突破到返虚的样子，想来药颐谷的大黑都还是几近化神中期的样子。 经此一耽搁，陈松心中的那思对修仙的黯然尽去，凌云子朗声长笑，飞剑加速向药颐谷飞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