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九幽煞气
四周是一片阴风阵阵的黑暗，明明目不能视的陈松却感觉不远处，某些不知名的存在缓缓靠近着。空气中仿佛传来着厉鬼的尖啸声，令人毛骨悚然，想逃跑却是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甚至连发出声音都不能够，有的只是压面而来的黑暗，恐惧着，等待那恶魔彻底的将自己吞噬…… 若隐若现间，仿佛有一抹熟悉的血红，将陈松慢慢包裹，那迷住一切黑暗漫漫退去，恍惚间…… 耳边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小芝儿，你说阿松何时才会醒？”那是谁？陈松心里想着，有点熟悉但好想在那黑暗中呆久了，已经不记得一般。 “不知道，但听师尊的意思应该快了吧。”另一个声音入耳，已经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陈松长久不曾转动的大脑努力的运转起来。 突然，嘴边传来一阵甘甜，仿佛沙漠中的旅人喝到泉水一般，陈松努力的想突破眼前的迷障，虽不能动弹，但灵魂却是卖力的，潜意识的向四周挣扎着。 不知多久，身体某处传来一阵凉意，仿佛春雨滋润万物一般，神灵顿醒的陈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灵魂如同得到召唤，再也不是孤零零游荡，向归宿挣扎得更加剧烈起来。 四周的黑暗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其中莫名的物事更为激烈的向陈松扑来，只是不知何种原因始终不得靠近。陈松已经对这些存在近乎麻木，依旧自顾自的朝自己感应的方向冲刺着。 某一刹那，眼前的黑暗仿佛终于被利剑划开一般，一米阳光终于冲破这暗无天日的境地照射进来。陈松缓缓的，努力的睁开眼，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小芝儿惊喜的声音“啊！大黑，阿松醒过来了呢！” 陈松这才看清楚周围的情形，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躺在床上，枕边小芝儿却是将一只手臂还放在陈松嘴边，大黑则是蹲坐在屋里，一手按在陈松的丹田上，正有一股水属性的真气从丹田缓缓流向陈松的全身。 两人见陈松醒来，都缩回了手，陈松还没开口，就听见大黑抱怨道：“阿松你可算醒了，这几日可是折腾死我们了。” 陈松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才发现自己的腿和脚竟似长久不曾运动，有些僵硬的感觉，试着移动起来竟似颇为困难的样子。 “大黑，我这昏睡了多久？”陈松不禁问道。 “将近一个月了，这个把月可全是我和小芝儿在照顾你。”大黑哼哼说道。 陈松转头看了看小芝儿手臂上还没有缩回去的根须，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疑惑的问道：“难道我感觉到的甘甜是？” “当然是小芝儿的灵芝液了，我也就是每天给你输送真气滋润你的经脉，小芝儿可是每十天就给你滴一滴汁液的，算上今日这一滴，整整可有三滴了，要是没有个数十年的功夫可是修炼不回来的。”大黑说道。 小芝儿忙推辞道：“阿松，这没有什么，师尊说你煞气入体，刚刚洗髓的体质却是有些受不住，所以就让我每十天喂你一滴汁液护持。我也没有做什么，平时帮你运气服药的都是大黑，我可一点忙也没有帮上的。” 陈松当然深知九转灵芝汁液的宝贵之处，听说用以入药，就算那可以起死回生的天阶神丹也是可以练成的，没想到小芝儿竟然为了自己的伤耗费了十数年的功力，不禁一阵感激，急忙勉强起身，本想拜谢一番，奈何身体却是极不灵活，只能勉强作揖谢恩。 一向脸薄的小芝儿立马不知所错的脸红起来，大黑大大咧咧的骂道：“阿松，你唧唧歪歪的干什么？和我们还讲这些，怎么这么烦？” 陈松一阵感动，深知大恩不言谢的陈松也不再言语，正当想继续询问自己身体的原因时，众人耳边传来凌云子的声音：“松儿你醒了啊，比为师估计的却是早了几天，你来为师这里一趟，为师有事情交代，还有大黑，小芝儿，你们也辛苦了，就先各自回去休息吧。” 陈松三人忙应了声是，就一起出门去了，临分开前大黑不忘一脚向陈松踹来：“阿松你快去快回，我这一个月可是快要闷死，回来我们好好地去谷外溜达一番。” 陈松白眼一翻，无语的向凌云子住处走去。 来到屋内，陈松作了一礼，坐在自己平日听道的蒲团上。凌云子点了下头，说：“看来你已经恢复的不错了，这次可是有些惊险。”陈松知道凌云子要和自己说那日之事，沉默不语的点了下头。 凌云子似乎想到什么，问道：“松儿，你身上的红疹是否还有？”陈松忙拉开自己的衣衫一看，这才发觉，一直停留在肚脐下的无法消散的数个红疹竟然全部消失，没想到一直困饶自己的恶疾竟然这么莫名其妙的痊愈了。 陈松欣喜的回到：“回师傅，已经全部没有了。”想到自己恶疾已出，仿佛身上那个困扰已久的包袱终于放下，陈松声音都似有些颤抖起来。 凌云子仿佛早有预料的笑道：“恩，看来松儿你也摆脱那恶疾之苦。”陈松欣喜之余，平静了下来：“师傅，这是怎生回事？徒儿虽然高兴，但总觉得不应如此简单了，这里面定然有些问题的吧。” 凌云子点点头，赞赏道：“很好，没有因这事坏了心境，实在难得。”接着，凌云子道：“世上本没有这等好事，要是如此简单，以为师的水平早就给你看出来了。” 陈松点头不语，知道马上要进入正题。 “你身体的恶疾，据为师看来，居然是在怀胎之时，被九幽煞气侵蚀，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煞气极可能你怀胎之时，从你母亲的脐带进入你的体内，给导入了丹田。”凌云子抬头看了看陈松，说道：“这九幽煞气极阴极寒，一如人体立马阴阳失调，五脏六腑都会被其阴气侵蚀，极难去除不说，却是会令人道基全毁，走火入魔而死。再者这就有煞气在你体内隐藏极深，竟然在气海深处，不是它在你洗髓冲阶时作怪，为师也难以发现。” 陈松沉吟片刻，问道：“那师傅可知，这煞气入体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或者妙用？徒儿觉得我母亲应该不会想害死我吧。”陈松明显想到什么，这煞气潜伏在气海，又是从娘胎里带来，只能是陈松素未蒙面的母亲亲自导入其体内的，对于八岁的小孩，听到这等事情，终归有些难以相信。 凌云子不紧不慢的道：“丹田之处，为身体最微妙的所在，要是煞气盘踞于此，以后结丹元婴之时难免会因此留下一丝戾气，最终也会走火入魔，身死道消。而九幽煞气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危险的东西了，古往今来，就算有哪个奇能异士引煞气入体化为己用，最终也难逃被煞气反噬的下场。” 稍有停顿，凌云子接着道：“不说为师没有听说过合欢宗有什么秘法会引九幽煞气给胎儿，就算是专门修炼煞气的血煞教，也不曾听说过哪个会去招惹九幽煞气，毕竟身体可是没法承受那煞气的冲击的。” “那师傅既然说九幽煞气是必死之物，那不知刚才师傅提到的那些想引煞气入体之士却只是因受戾气影响走火入魔，而身体却可以承受？”陈松明显还是有些不甘心。 “有一种体质之人能够抵抗九幽煞气，甚至化为己用，”凌云子顿了一顿：“上古修士摸索时得出的结论，这种人简直比极品灵根还要少，简直是万年难得一见，人们称之为绝阴之体，此体质虽然可以抵御九幽煞气，但是，煞气对心智的干扰却是没法改变的，人们最后也就承认了九幽煞气不可炼化的常识。” “这也就是为师今天要告诉你的一件大事，既然你生母体内含九幽煞气而能加以控制，想必可能是那绝阴之体了，你的身世除了合欢宗却是又多出了一条线索。”凌云子缓缓道。 陈松虽然身性淡然，但上次得知自己身世与魔教大派合欢宗有关就算了，这次居然扯上了绝阴之体这种几乎虚无缥缈之物，不禁一阵苦笑。 陈松缓缓吐了口气，笑道：“师傅不用担心，松儿身世既然诸多麻烦却也是没法子的事，这些早晚都会明了的。” 凌云子点点头：“其实这不是为师所担心的，只是绝阴之体珍贵无比，相比于合欢宗，还有更多的宗门需要此类资质，而合欢宗功法反而不需要什么绝阴之体的。再者，为师从未听说合欢宗有绝阴之体的修士，还是引九幽煞气入体的绝阴之体，这么一来，你的身世就更加扑朔迷离。” 沉默一会，凌云子道：“你的身世本就不简单，既然如此，当下却也无法可想，我们先不谈这些。” 陈松点头应了下。“你的红疹恶疾，是煞气入体，对你的身体进行了侵蚀，不知被你父母用何法困于丹田，幼年你却是因变故成为孤儿，丹田之处的那股九幽煞气虽无法得以突破，但却渐渐渗入少许到你的身体，这种至阴之毒开始自行在你身体各处缓慢绵延，引发了红疹，为师虽知道你这病是寒毒，却是一直没有找到病根。” 凌云子稍作停顿，接着道：“你长期服药，却也将那泄露的九幽煞气的蔓延给控制住，只是九幽煞气随着你的真气增长也一同成长起来，终于在你气海成型之时，也就是辟谷达成时彻底爆发。” 陈松道：“难怪那天我刚学会内视之时，就看到一股黑色的气流从我丹田升起。” 凌云子点头说：“不错，为师也是那时才发现那居然是九幽煞气，可是气海深处是修士至关重要之所在，为师也拿那先天就有的九幽煞气没办法，由于不可轻举妄动，为师改造了年轻偶得的一部禁锢元婴丹田的禁法，将那九幽煞气封印在你气海深处，那阵法以为师的本命婴火为动力，起码可以运转百年，可保你修炼无事。” “那是不是到达某个地步之时，就不能再妄加修炼以免戾气渗入？”陈松缓缓问道。 “不错，为师的封印，只能让你到达金丹期，之后气海会收缩，结成金丹，这结丹一步却是万万不能进行的，不然九幽煞气被结成金丹，那可叫做万劫不复了。”凌云子道。 陈松点点头，说：“那徒儿一定要在结丹前解除身体的隐患，不然可能今生无法进阶了，是吗？” 凌云子叹气安慰道：“确实如此。不过松儿你不用过于担心，一切都有为师在，为师会尽量为你打算。” 陈松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也是多想无益，平复心境，将自己的那口抑郁之气吐出，心中暗暗决定，一定努力修炼，早日有能力揭开身世之谜，同时寻找自己的结丹之法，毕竟自己不是绝阴之体，不曾想过炼化这煞气，就算炼化，走火入魔的结局也是陈松没法接受的，还是想办法除去的好。 凌云子看到诸般事情已经交代完成，对陈松说道：“你这几日昏迷，为了调理被煞气侵蚀的身体，小芝儿喂你了三滴灵液，虽然大部分药力已经用去，但残留下来的药效还是把你推倒了辟谷中期的修为，辟谷本是凡人之体到道体的转变之路，你这揠苗助长之法却是会导致根基不稳，你也先不要修炼功法，接下来就先把养气诀的功课做完，等境界稳固了再说。” 陈松点头应下，等凌云子交代完其他事项，便从屋里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