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祥的前奏
“我要吃掉一座甜品山！” 发出如此壮烈宣言的佐天此时正和初春、白井三人走在学区的街道上。突然大声爆发出的宣言惹得周围路人们驻足，纷纷投来奇怪的视线。 “怎……怎么啦，佐天同学，突然间说这样的话？”毫无预兆的声音也让一旁的初春吓了一跳，虽然好友的表情很是明朗，不过那奇怪的语气无论怎么看都让初春感觉像是在发泄。 “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才没有不开心，只是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这样而已。” 对于这样的回答就连初春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佐天这两天总是神神秘秘往外跑，虽说经黑子证实是去了小风同学郊外的别墅，但究竟是何缘由却不得而知。之前也有过担心，但既然是佐天和小风同学之间的事情，即使是朋友的自己也没有随意干涉的立场，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并非多余。 佐天身上显然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即使是被说成多管闲事也好，初春还是无法就此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佐天是和小风同学吵架了吗？” “诶？吵架？怎么会呢~~” 所谓的和小风同学吵架当然是初春无稽的猜测，只是缺少了太多必要情报的情况下随口一问而已，所以在得到佐天否认的时候初春也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唔，说的也是。” 那位小风同学虽然同样是初中生，但怎么看都是成熟又可靠的大人，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她会与别人吵架。而且那一如外表的温和性格，虽然是LV5，却和御坂同学一样没有架子，绝不会做出欺负人的事情。 但是在这样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若是佐天不愿开口旁人也丝毫插不上手，这样憋屈的感觉让初春心中很是不自在。 “抱歉，初春，让你担心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佐天依然没有谈论自己事情的心思，没有必要让朋友也牵扯进自己的烦恼之中。 而且初春和自己不同，虽然LV1的她在别人眼中也和无能力者没有太大差别，但那仅仅是站在高位者奢侈的高傲而已。至少在佐天看来，已经踏出了第一步得到LV1能力的初春与依然没有起步的自己有着天渊之别，因为那一步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迈出的。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句话佐天当然明白，但是如果连第一步都无法踏出呢？这样的自己即使再努力奔跑也仅仅是在原地高抬腿的笨蛋而已，永远走不出那个原点。 “如果有能够轻松提升能力的装置就好了~~” 丧气的说着明显是天方夜谭的话，然而佐天却没想到，自己的这句单纯的抱怨竟得到了旁边初春认真的回答。 “佐天说的是‘幻想御手’吗？” “幻想御手？”从未听说过的名字让佐天一愣，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将这个名词与刚才抱怨的话联系在一起，毕竟‘轻松提升能力的装置’若真的存在，那实在太过于难以想象了。 “讨厌啦，佐天，这只是‘都市传说’而已，你这么认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 所谓的都市传说当然是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就如同民间怪谈一般，若是认真相信才是可笑。虽然早就知道不可能，不过从刚升起的莫须有的希望中立刻摔落谷底，佐天不由越发的沮丧了。 “佐天，回归刚才的话题，你是……” “啊，今天天气真好呢~~” 佐天带着明显敷衍的语气，也堵住了初春想要说的话。明白即使勉强也得不到回答，初春只能放弃地停下了继续深究的打算。 虽然是开朗的笑着，但是佐天知道，这是现在的自己唯一能够盖在脸上的表情。 昨晚留下一句对不起落荒而逃的自己简直太难看了，有这样的弟子想必WIND老师也很失望吧？或者这也仅仅是自己的自大，对于无论何时都那么耀眼的老师，这样的自己又怎会被放在心上。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她扮演老师，而自己扮演学生，一场家家酒游戏。 但是为什么呢，这么一想心中就会有刺痛的感觉。一想到就这么结束了，那一份空虚仿佛要将自己淹没。 从商店中出来，原本被空调吹的反而有些凉飕飕的皮肤被迎入了阳光中，本该是恼人的凶暴太阳却成了恰到好处的温暖。 明明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好天气呢？不应该下一场豪雨来让自己自卑自怜一下吗？那晴朗的天空仿佛在嘲笑自己一样，自己对于这座城市而言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一粒尘埃，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片空气。 逛了一圈商店街，本来吸引人的琳琅的商品却没让佐天丝毫留心，回到原点后她才发现自己仅仅是在初春、黑子的陪同下，花了半小时机械的行走了一圈。 这样的举动也自然引起了黑子的不满。 “呐，初春姑且不论，佐天同学你既然将我也邀请出来，不会只是这样随便的逛逛街吧？要知道，风纪委员的工作可是很忙的。” “啊……抱歉，”似乎这才回过神的佐天带着歉意拍了拍脑袋，“今天我请大家吃甜点，可丽饼也好，芝士蛋糕也好，一定要吃个饱！” “诶！”这样的话题对于少女们还是颇有一些吸引力的，初春和黑子也都是忍不住眼前一亮，“是佐天同学请客？！” 再次确认得到肯定答复后两人很是兴致高涨。虽然事实上可丽饼、芝士蛋糕也并不是昂贵的奢侈品，特别是对于黑子而言，LV4的学校补贴和风纪委员的津贴足够她天天吃个够，但‘有人请客’这件事本身就比‘吃甜品’更有吸引力。 不过有句成语叫做乐极生悲，虽然被请客吃甜品还远远算不得‘乐极’，她们的兴致很快被意料之外的麻烦所打断了。 当然，所谓的‘麻烦’也要因人而异，若是美琴大小姐在此定然不会认为这是麻烦，而是送到眼前的‘消遣’，这是名为‘不良欺负人’的著名场景。 不过今天不良们也确实运气不佳，虽然没有遇到某位爱管闲事的LV5，避免了‘哔哩哔哩地狱之刑’，却遇到了一位责任感极强的风纪委员，所以打劫的戏码才演了一半就不得不终止了。 “给我住手，我是风纪委员！” 带着稍许的‘正义之士从天而降’的感觉，黑子从口袋里掏出了风纪委员的袖标置于手臂处，也让身后的初春和佐天小小崇拜地‘呼’了一声。 聚在一起的不良有四、五人，正踢打着一名蜷缩在地上的少年，相比打劫，对他们而言似乎欺负人更能满足内心的愉悦，而黑子的声音也适时地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风纪委员？切，真晦气~~” 虽然学园都市的不良们并不排除有死认着理的顽固派，但这仅仅是少数脑袋秀逗的‘新手’而已，更多的老江湖们很清楚‘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名言。毕竟会成为不良的绝大多数都是无能力者，而能够作为风纪委员的却至少都是LV3（当然，某位超~~黑客高手由于术业专精而不在此列），更遑论对方身穿的是常盘台校服，若是不好运地遇到LV4，那可是不良们引以为傲的人海战术都毫无作用的。 所以很快一大群人溜了个干净，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事件到此似乎已经解决，被欺负的少年挣扎着爬起身，赤身在空气中的皮肤多处擦伤，显然在黑子她们发觉之前已经被殴打了一段时间，这也让正义感很强的黑子起了恻隐之心。 “这位同学，需要我们送你去医院吗？” 面对这样的好意，若说感激涕零当然是夸张了，但无论接受与否表示感谢也是常理。然而让少女们吃惊的是迎向她们的是男子恨意的眼神。 “为什么放跑他们？” “诶？”男子的表情太过于反常，不但是黑子，旁边的初春和佐天也一时没能回过神。 “你们是风纪委员不是吗？为什么不抓住他们，把我打得这么惨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厄……就算你这么说也……”黑子看了一眼不良们离开的方向，他们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而且说到底，风纪委员并不是外界回家没钥匙、上厕所没带纸，被打了‘110’都只能来参一脚的可怜小民警，学园都市的警备力量本就不足，一般遇到不良欺负人，只要没有严重后果也大多是阻止一下就了事了，要说传唤回去审查一番乃至行政拘留几天也是不现实。 “都是因为你们太没用，如果在我被欺负之前就来阻止的话不就行了吗？果然，风纪委员都不过是废物而已！” “我说啊，先不论你说的‘被欺负之前就来阻止’的逻辑问题，这样的预知能力我在‘书库’中似乎也没见过。这样侮辱风纪委员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呢！” 虽然男子原本该是受害者，不过这样口无遮拦的样子也激怒了黑子，若是自己被骂或许还能忍受，但是被自己视为神圣的‘风纪委员’这个职业被人无端辱骂，这显然已经超出了黑子忍耐的极限。 下一刻，倚在墙上的男子骤然发觉自己再无法移动，衬衫衣领、袖口处竟不知何时被钉了数枚钢钉，意外的情况也让他吓得禁了声。 “真是的，我们走，初春、佐天。” 留下一脸惊恐中难免恨意的男子，黑子颇有老大气概的一马当先移开了脚步。 “风纪委员……你们三个给我等着！” 充满恨意的言语让走在最后的佐天打了个寒战，貌似自己也被记恨了？这也太无辜了吧？ …… “宣传海报吗？” 看着自己写了一下午的公告被副会长诗音大人轻易否决搁置在一旁，提卡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此时谈论的当然是昨天下午一经提出就被列为首要议程的学生会成员招募的先关事项，相关文件的处理也是作为书记的提卡分内的事情，不过自己的成果显然没有得到副会长大人的认可。 诗音的意思并不难理解，相比一份白纸黑字的公告文，画面绚丽的大幅海报当然更能显得隆重和引人注目。但是这可不是学校的轻音部公演，作为学生会的‘官方’工作，使用海报这种花俏的宣传方式真的恰当吗？ 自认不敢自作主张随意应答的提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小风会长，要驯服如今的诗音大人，这样的重任也只有小风大人一人能够胜任。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首先作出回答的并不是小风大人，而是来自门外的声音，以及随之而来刹那的闪光灯。 “这种事情，交给我们‘专业人员’来做不是更好吗？” “高坂？”诗音一改之前的兴致勃勃，一脸不善的看向走进学生会室的少女。 自称‘专业人员’的自然是新闻社的部长高坂月音同学，诗音的反感并没有吓退月音，或者说本就不对盘的两人自觉地会刻意无视对方。而站在月音身后的是如今新闻社唯一的部员沢渡枫，刚才的闪光灯正是出自她手中的相机。 “午安，会长大人。” 完全是区别对待的，月音对于小风却是礼遇有加，想必是感恩于对方挽救了新闻社的行为，而这也是她反感诗音的根本原因。 要说之前的决定看成是诗音的过错也未必如此，毕竟新闻社当时不负责任的报道引起sao动也是客观的事实，若说处罚尺度偏重了一些大概不错。但是这是无关于对错的，也并非站在私人恩怨的立场，所以对于诗音，月音也仅仅是反感，而绝非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