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心不外驰
方士玉方胖子在后殿一夜苦练回转中殿发现老大与大师姐都不在，于是跑到前殿去找宋缺。 这两天他都睡不好，昨日国战第一的冲击波他还没有走出来。 任劳任怨的教了一天的五雷拳，方士玉在教的过程中也收获良多，只是还是少了些味道。 等在前殿发现宋缺也不在，一打听出去了，方士玉心里顿时有落差。 方士玉想到他是在越州才加入的，比不上宋胖子这等老人，老大有什么事都会直接安排宋胖子去。 方士玉转念一想，应该是老大保护自己，外面的世界太恐怖，自己一出去万一被人吃了可怎么办。 回到自己房中，方士玉闷头就睡。 这一夜他没睡好，天没亮就惊醒了，一头的汗。 他梦到自己变成一头猪，然后躺在砧板上，老大则狞笑着挥舞着雪亮的砍刀，刷刷……他就变成三段，尖声哀嚎。 醒来后，方士玉耳中就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是神圣无比的神子，注定笑傲神界，为何听命于一个凡夫俗子？” 方士玉觉得这声音像是钻到自己心里，然后再冒出来变成他自己的心声。方士玉连忙晃着头，想把这种声音驱赶出去。 方士玉忽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抹了一把脸就出门。 方士玉先是到大师兄房间外站了一会，大师兄没在，大师姐也不在。方士玉出了中殿，却看到顾盼兮在中殿外练剑，没看到花因罗。 方士玉看了一会，不自觉跟着比划起来。 顾盼兮的剑法时而沉重无比，时而轻盈灵动。 方士玉看了一会，心里面就有些蠢蠢欲动。 顾盼兮转过身，忽然一剑刺过来。 方士玉头顶立刻发出一道神光，神光即神剑。 呛呛…… 一阵猛烈的撞击声。 方士玉连连后退，脸色发白。 “方胖子，你可是剑神传承！” “你是大嫂，我不敢跟你打！”方士玉唯唯诺诺的样子。 顾盼兮被方士玉这声“大嫂”叫得杀气全消，转身收剑，瞪着方士玉，道：“那因罗姐呢？” 方士玉闻言身心一颤，他不傻，这个问题怎么答都不好，抬头看天，“哎呀”了一句道：“怎么没下雪？”说完，拔腿就跑。 后殿，方士玉看到羊氏三兄弟早到了，在那苦练了；他们老娘也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手里拎着那么粗的棒子，好似这仨不是亲生的。 方士玉哆嗦了一下，这时花青萝看了他一眼。 方士玉自觉地走到一边开练，他怕花青萝连他也揍。 花青萝看了方士玉是想问昨晚上王鸣上哪儿，却问不出口。 随口问一句也没什么，但是现在花青萝把王鸣做了“亡夫转世”想之后，这话就问不出口。 方士玉神觉敏锐，觉得花青萝眼神有些古怪，步子错了，出拳也错了，折腾了两下之后方士玉忽然明白过来，这是青萝武神故意给他施压。 原来是这样，她的三个宝贝儿子就是变态老娘拎着大棒子的威压之下成长起来的。 所有的所有的都得放下，只剩下拳头。 这一刹那，“老大不带他玩”的失落；梦境中神界乱七八糟对他说的那些话；清早起来被“大嫂”逼迫说评说另外一位“大嫂”；拥有大武神实力花青萝的目光注视……这些都消失了，甚至连满山欢跑的猪娃娃们也消失了。 方士玉从未觉得练拳有这么陶醉过，这么忘我过。 从未有过的感觉，但是非常美妙，愿意一直呆在里面。 方士玉的拳法依然是五雷拳，但隐隐有些变化了。 每个人能的五雷拳其实打起来其实都会有变化，这种变化说明这拳真的吃进肚子里去了，有自己的东西。 咦？！花青萝看到方士玉的状态微微惊讶，这胖家伙居然进入玄而又玄的状态。 这种状态极为稀少，她的宝贝儿子这些天也就出现过一两次。 这方胖子在五雷门可是有些爹不疼，娘不爱的，居然自己摸索出门道来。 这是怎么回事？ 花青萝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其实也是方胖子进入状态的动力之一。 六月十一号，方胖子迎来内心深处最纯净的勃动。 这种最纯净的感觉，以前他大多外放，眼睛里心里都看到那漫山遍野撒欢跑的猪娃娃们。而现在，方胖子把这种感觉全部往回收，随着拳法一点一点往回收。 猪娃娃们其实只是个象征，是方士玉内心深处最美好最纯净的折射，或者投影。他呵护猪娃娃，其实就是想呵护内心最美好最纯净的那一部分，不让它被世俗沾染。所以，方胖子不合群，其实每一个村子里的胖子都是得村子上下喜欢的。 他是个奇怪的胖子。 正因为这个，神道传承降下来的时候方士玉有千个不愿，万个不喜，因为这等若是沾污他“纯净的心灵”。 而他为什么突然一下就把外放的心收回来呢？ 实在是有诸多因缘，一是因为他破天荒离开猪娃娃那么远，这就少了外心可系之物。这么多天，见识了帝都的风光倒让他迅速摆脱离开猪娃娃们的不适；二是这些天大师兄那边的“冷遇”让他有些心灰，神界梦中传音让他有些心悸；三是这两天与羊氏三兄弟同修炼的种种看在眼里。 种种因缘糅合在一起，结果可能变坏，也可能变好。也是方士玉运气，他的结果是趋向于好的。 花青萝渐渐把目光转到方士玉身上，心道这胖子不得了。 悟有渐悟有顿悟，这胖子好像进入某种顿悟的状态。 方士玉因为天天抱着猪娃娃乐不思蜀，心向外驰，这个方向根本就是错的，这一往里面收，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花青萝苦练的仨儿子都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方士玉却一直没有停。 羊来动、羊来善、羊来喜看出门道了，不练了。 花青萝没有呵斥他们，因为观他人悟道也是难得的经历。 午时，王鸣归来，还未进门就听到一阵啸声从后殿冲天而起。 就这一下，帝都穹顶直接被一道剑气扎了一小窟窿。虽然窟窿迅速弥合，但还是有些许雪花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