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四）
“千洛。”卡修念出了那两个字。 千洛歪着头，像是在思考，“千………洛？” 她读得磕磕绊绊的，但咬字还算清晰。 “对，你叫千洛。”卡修记得这时的千洛并不认得字，又重复了一遍。 “千………洛，我………叫千洛。”千洛自己重复着，表情变得生动起来，“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啊………”卡修有些恍神，“就是卡修斯啊………” “不，你不是。”千洛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坐在卡修身边的赫然是“卡修斯”。 “就算我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我是真的，你不是。” “哈，大哥哥，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才是真的好不好？” “卡茨”坐在卡修的左侧，一脸纯真地说道。 “不，我是真的。” “你说你是真的，那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我认识的卡修斯早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经死了。” “布莱克”站在他的对面，神色冷淡。 “你模仿不了布莱克，我是真的。” “真的吗？可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是卡修斯，而不是卡修啊！” “雷伊”、“盖亚”、“缪斯”的身影也一一浮现。他们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卡修，卡修不由得感到一阵苦涩。 “那又怎么样？只要我是真的就够了。” “哦？只要自己是真的，这就够了吗？可是小家伙，你的记忆告诉我，你在撒谎啊！” 一个空灵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在这个声音响起时，“卡修斯”、“卡茨”、“布莱克”、“雷伊”、“缪斯”、“盖亚”全都没了踪影。 “你好，真理之主。”卡修的眼神依旧毫无波澜，也没显得有多惊讶。 “啊，我还以为你们会更喜欢叫我……「会预言的魔法师」呢！” 真理之主站在卡修的对面，一副墨蓝色的塔罗牌正围着他打转。 这位真理之主看上去倒是十分年轻，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相貌英俊，气质不凡。 “或许吧。”卡修苦笑着答道。 “唔………有些人闯入这里来找我，或是为了剥夺我的能力，或是为了让我替他们预测未来，那么，小家伙，你又是为了什么？”真理之主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你不是可以知道我的想法吗。” 真理之主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能够窥探别人的「真理序列」罢了，又不会读心术。” 卡修犹豫片刻，才答道：“预言和……回到过去的状态吧。” “这样啊………预言的话当然没问题，但只有两次机会；至于找回………呵，看情况吧。” 卡修面前出现了一个幽蓝色的水晶球。 “来，小家伙，说出你要预言关于哪方面的事吧。先说好，宇宙存亡什么的，还是不要提了。” 卡修沉思了片刻。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想了很多很多……… “我想知道，战神联盟未来最大的劫难，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真理之主的表情蓦然一滞。 “成。” 这就成了？ 事情简单得简直十分可疑。卡修皱紧眉头，但又无法揣测出这位真理之主的真实想法。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真理之主手一挥，围绕在他身旁的塔罗牌汇聚在一起，点点蓝光亮起而后消散。他只是闭眼沉思了一会儿，便选出了一张牌。 卡修面前的水晶球里浮现出牌面上的内容。 他手里的那副塔罗牌，和一般的塔罗牌不一样，牌面都是没有任何画面或文字的，只有在占卜到需要的结果时，才会显示出画面和文字。 “二百一十七，至于单位是多少，你自己加上好了。” 真理之主若无其事地念出了卡牌上的内容。 “………”卡修低下头，眼神晦暗不明，“我想知道，我现在到底是什么。” 真理之主双手抱臂，看向卡修，“啧，说实话，从你说第一个想知道的问题时起，我就想把你踢出去了。你倒是挺会选，尽拿些难题来刁难我。” “是你自己答应的。” “好好好，算我倒霉。” 真理之主叹了口气，将塔罗牌收了起来。 “你身负诅咒，命数注定不好。但矛盾的是，在你身上同时存在着两种互斥的力量，一种让你生，一种让你死。你貌似已经死过一次………以我的角度来看，你已经是个亡者了，而且是个没人敢收的亡者。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这都跟你无关了。” 卡修的身体颤了颤，生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迅速萎靡下去。 “先别急着颓废，你还有债要还呢。” 真理之主手里的塔罗牌飞出，落在卡修面前。 “你得到了我的回答，自然也要失去一些东西。来，你想让谁帮你承担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