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银瞳
木质阁楼之中，越泽仍然盘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的放在膝上，体内缓缓运行着青阳诀第一重的心法。 不过只有靠近看去才会发现他的双手正在轻微的颤抖着，显然是内心并不平静。 最后运行完一个大周天之后，越泽便迫不及待的睁开双眼，双目张顾。 站起身来，打开阁楼的窗子，环顾阁楼四周，和煦的阳光照在在他年轻的脸上，反射出一层晶莹的光晕。 阳光也照射进他的双眼，他习惯性地轻轻眯起了右眼，然而这次却和以往不同，阳光依然刺眼，于是他又眯起了左眼。 是的，在经过青阳诀第一重元气的浸润之后，越泽的左眼终于能够视物了，虽然仍然比较模糊，但是这和之前相比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按照越泽的估计，当他的青阳诀能够到第二重，元气数量比之现在更增一倍，到时便应该能够完全恢复自己的左眼。 压制住心中的狂喜，越泽定下心神，又重新盘坐回蒲团之上，双眼微闭，内视丹田。 只见此时越泽的丹田比之前要扩大了些许，在那丹田之中有着一颗青色的元气之阳悬停，缓缓散发着光芒，而在元气之阳上方隐隐有一缕缕元气丝线向外延伸绕过越泽体内各个经脉，与左眼处的经脉相连，又从经脉的另一端流出，重新与元气之阳的下端相连，与元气之阳之间形成一个微妙的循环。 突然，越泽仿佛隐隐约约在元气之阳上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纹路，眼神一凝，那元气之阳便瞬间被放大数倍，而随之被放大的还有那道纹路。待得看清那道纹路，越泽的内心一瞬间仿佛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那道纹路竟然相互交错，形成了一只银色的眼睛的模样。而这银色眼睛虽然与之前越泽的左眼不完全相同，却也有着几分神似，宛如同起一源。银色纹路微微闪光，隐约间仿佛整个元气之阳竟都变成了一只眼睛，诡异莫测。 越泽心中惊疑不定，紧紧盯着元气之阳上的银色纹路看了半天，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元气之阳的波动，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同。挠了挠脑袋，虽然越泽不十分肯定，但八成这银色纹路就与他之前的左眼有关。 难道我的左眼不是天生失明的吗？越泽心中不禁疑惑的想到。 不过在仔细观察了那元气之阳很久之后，越泽还是一无收获，毫无头绪。不管了，看起来这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影响，那应该是没什么事情。 摇了摇头，去除心中纷杂的想法，越泽又再度沉定下来，既然暂时弄不懂这其中的缘由，那便留作以后再说，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因为眼前之事而犹豫不前的人。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赶紧突破到青阳诀第三重，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突破到第四重。 想到这里，越泽的心渐渐宁静下来，面色古井无波，双手合十，再度进入了修炼之中。 ...... 此时，在天苍院深处的一座青山之上，静立着一道倩影，天风吹来，卷起青丝飞扬，阳光照下，映衬在她雪白的肌肤之上，温暖却不刺目。倩影明明只是静立在青峰之上，却仿佛已经处在云颠，如神仙中人。 咻，一道华彩闪过，青峰之上突然出现了另外一道人影。光华散去，竟然是一名身段玲珑的少女，二八年华，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鬼灵精怪，娇俏可爱。 青峰之上那道倩影感应到身后出现的气息，转过身来看向俏立在身后不远的少女，清冷的容颜上露出一丝笑容。 “嫦曦jiejie！嫦曦jiejie！嫦曦jiejie！”少女刚落到青峰之上便是急促的喊起来，生怕嫦曦看不见她。 嫦曦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少女面前，无奈的说道：“小伶优，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行事怎么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伶优朝着嫦曦吐了吐舌头，说道：“嫦曦jiejie，我一直是这样啊，你不是知道的嘛。”随即仿佛有想起来什么，赶紧拉住嫦曦的手说道：“不对，我不是来说这个的！嫦曦jiejie，我跟你说，今年的招生大典可好玩了，有个新生竟然让那块又臭又硬的大石头散发出了数十丈的金光呢。” 嫦曦面色平淡，丝毫不因此有任何波动，说道：“哦？那倒是还不错。”随即又看到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伶优，只能又无奈的问道：“那这位是何家子弟呢？” 伶优一听见这个马上来了精神，兴奋地说道：“说起这个才有意思呢，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势力的人，倒像是一个平民百姓，脑袋上画了一个叉叉，一只眼睛还是瞎的。不过最好玩的是，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测了好多好多次，那场面就跟放烟花一样，有意思极了，嘻嘻。” 嫦曦闻言却是一愣，沉默了片刻，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他叫什么？” 伶优古怪看了一眼嫦曦，按照她对后者的了解，后者可是从来不会关心这些事情的，眼下竟然会主动问到那人的名字，实在反常。 想了一想，伶优还是开口道：“唔，我记得柳老头好像叫他，呃，越泽，嗯，好像是的。” “越泽么？”嫦曦转过身，看向远处的天际，沉默不语，任凭身旁的伶优怎么询问都无动于衷。 越泽，越泽，翻越山泽么？这就是你给自己取的名字么？ 简单的两个字，蕴含了少年跋山涉水的艰辛，撼山超海般的毅力，到得这个时候，竟然让人感到重如千斤。 ...... 呼，木质阁楼之中，越泽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感受着体内出现的第二轮元气之阳，即使越泽心性沉稳也是忍不住心中狂喜。果然柳杰长老没有说错，在修炼青阳诀前三重的时候，因为清心诀的缘故，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水到渠成。所有的一切只是需要不停的吐纳元气就可以完成积累，的确是十分令人惊讶。 他只不过是修习了一晚，体内便是再度成功凝练出了第二轮元气之阳，突破到了青阳诀第二重的境界。此时越泽的体内的元气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比之第一重的时候增强了何止一倍！ 如果不出越泽意料的话，借助着第二个元气之阳，他便能将他的左眼完全恢复。想到这里，越泽不再犹豫，再次按照第一次的方法将左眼与第二轮元气之阳构成一个循环。 砰！轰！元气涌入左眼，发出两声巨大的响声，一声在左眼附近的经脉处响起，而另外一声，则是越泽的丹田之中！然后就是一股抽筋挑骨般的恐怖疼痛袭来，这疼痛宛如来自深渊地狱，如果疼痛也可以是一种气势，那此时越泽感受到到的疼痛又何止排山倒海，可以表现的？ 越泽紧咬牙根，口腔里面全部都是血腥之气，满脸狰狞，甚至额头的疤痕都有再度裂开的趋势。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这个时候他晕倒了，那他的左眼将永远也不会恢复，甚至他的性命都有可能因此丢掉！ 啊！越泽痛苦的咆哮起来，双手抬起疯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企图以此来清醒自己的神志。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了这股巨大的疼痛，渐渐地，越泽的眼神开始迷失，眼中出现一丝迷茫之色，宛如即将神志崩毁。 就在这一瞬间，越泽额心两道疤痕交叉之处，有一些奇异的纹路浮现，不过此时的纹路具是崩碎的姿态，显然是已经被破坏的十分严重。纹路在浮现出来的一瞬间，闪烁了一下，旋即再度隐去，但是越泽在此刻却感到一股无比的冰寒的感觉从脑海中出现，几乎是一刹那就将他从那种即将迷失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回过神来的越泽惊的一身冷汗，刚才如果不是脑海中莫名出现的冰寒气息，自己说不定就要在那无尽的痛苦之中迷失自我，光想到那种如同行尸走rou般的的人生，就让越泽内心不寒而栗， 疼痛虽然仍在继续着，但是因为有着脑海之中的那股寒冷气息存在，越泽一直是能保持着脑海中的一丝清明。 半晌，疼痛终于如潮水般退去，而脑海中的寒冷气流也似乎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消散开去。 越泽颤抖着睁开了双眼，却又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满脸惊喜之色。 只见越泽现在的左眼眼瞳漆黑如墨，再也不似之前那种淡白色，而在越泽的感知之中，他的左眼也终于和右眼一般，看到的物事都是一样的清晰。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便脸色突然一变，再度细细感应，便发现他竟然没有了任何修为！恢复左眼竟然消耗了他两个元气之阳？ 不对！越泽又皱起眉来，伸出右手，闭上双眼，默默感受着。随着他的感应，在他伸出来的右手之上竟是闪烁了点点荧光，他体内有元气！ 越泽赶紧盘坐下来，闭目内视。看向自己的丹田。 然而饶是越泽早有心理准备，此时看到丹田中的情况之时还是心神狂震。 在那丹田之中，竟然出现了一只银色的眼睛！